林姿雲抬手遮了遮洒下的阳光,不适地眯了眯眼,手指上套着几个轻巧的戒指以做装饰,在阳光下反着金银的色泽。
整了整衣裳,敲响楼下路垚家的大门,透过模糊不清、切割精妙的门玻璃,隐约看见一个人影走了过来。
这身高也不是路垚啊?看身影倒像是个女人?
林姿雲不解的歪了歪脑袋,回想过往与路垚通的信件,没听说过他和女人同住啊?
“谁呀?”女孩子清脆的声音响起,门被利落的打开,白幼宁捂着嘴打了个哈欠,头发是精心找理发师做过的微卷,身上米白色的睡裙略有些褶皱,但是布料看上去很好,垂感十足。
一开门就看到一大美人站在门口打量着自己,神情莫名,欲言又止,白幼宁忽然脑子成了一团浆糊。
“请问……你找谁?”
她仔细思索了一下,确定自己在上海不认识、也从未见过她,陌生人怎么会找过来?
“你好,我找路垚。”林姿雲笑了一下,往里面瞅了一眼,“路垚还没起来吗?”
她这是在做白日梦吧?不然怎么会有女人来找路垚那个铁公鸡?白幼宁有些磕巴,眼睛瞥了一眼路垚紧闭的房门:“还没有,你……进来坐?”
向她礼貌道了谢,林姿雲走了进来,外面天光将屋内照的敞亮。
她拉了一把自己身上背着的皮包带子,径直走向路垚的房门。她刚刚察觉了那个女孩子的视线,她是看了一眼这扇房门,才确定的告诉她路垚没起。
“哎哎哎,等一下!”见她这么横刀直入,进来就要去敲门,白幼宁瞪大了双眼,刻意压低声音。
她想到昨日路垚大清早被她吵醒那一副脸黑的样子,这大美人找他,八成是在哪家餐厅被他勾搭来的富家小姐,这要是被美人看到了他这坏脾气的模样,路垚那发财的小算盘不就垮了吗?
白幼宁觉得自己可真是绝无仅有的好室友,还为路垚的未来着想。
“路垚有起床气,我来,我来喊。”白幼宁拉过林姿雲,将她摁在沙发上,“你先坐着。”
林姿雲被她这个操作搞得一头雾水,路垚有起床气?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她怎么不知道?这又是什么新鲜的毛病?
眼睁睁看着这姑娘敲个门敲出了视死如归的架势,林姿雲不由得一挑眉,背脊放松下来靠在柔软的沙发上,洋裙子下双腿交叠,鞋跟磕在沙发的底盘,给了她一个支点。
整个人放松了下来。
“你又做什么啊大姐?”路垚拉开了门,闭着眼睛,靠在门框上昏昏欲睡。天知道他听到白幼宁的敲门声是多么崩溃,但是就好像是魔音穿耳,用枕头加被子捂住也无济于事。
他疯了。
白幼宁疯狂给他使眼色,见他毫无反应,推了他一把,关上了一侧的房门,半个身子凑进去:“路垚,有姑娘找你,你可别把自己千辛万苦弄来的财路给断送了!”
白幼宁顿了一下,直起身子,装模作样地咳了一声,脸上瞬间变脸似的扬起笑容,转头看向林姿雲,声音甜美,但是林姿雲却从中听出了咬牙切齿的味道:“您稍等一下,他马上就好。”
路垚还没有清醒,只是知道白幼宁总算良心大发把他推进房间,还给他关了门,整个人昏昏沉沉,眼睛都睁不开,脚步慢吞吞的凭借肌肉记忆往床上挪去。
把自己埋到床上的时候,发出舒服的喟叹。
路垚的脑子里这时候才后知后觉的回响起刚刚白幼宁的话。
有姑娘……找他?他没招惹姑娘啊?
等等!
路垚垂死梦中惊坐起,被子一下子被掀起来,掉在地上也没管。
财路?
他的财路不就是姿姿嘛?
路垚飞快下床,拖着拖鞋还绊了一下,踉跄着,好不容易站稳,冲出房门。
感天动地,姿姿!
“哎哟,我的祖宗啊,你终于来了!”
路垚感动的差点飙泪,一个箭步,路过白幼宁的时候带起一阵风,把白幼宁惊得后退一步,目瞪口呆地看着路垚扑到美人儿身上一阵假哭。
我的……妈呀?
林姿雲一巴掌挡住了路垚的脸,但是路垚却没有放弃,高大的身形以一种委屈的姿态缩在了林姿雲身旁,不放弃的往她衣服上蹭。
“脸洗了没啊,就往我身上蹭?”林姿雲好气又好笑,“马上去洗漱!”
路垚伸了伸手,暗示她等一下,脸上带着笑:“给我交个房租呗~”
语气之荡漾简直令一旁站着的白幼宁瞠目结舌,叹为观止。她可真应该把楚生哥喊过来让他亲眼见见路垚这个样子。
太狗了吧?
“行行行,我知道了。”林姿雲把路垚赶去洗漱,在他身后跟着念叨,“昨日不是去查案子了吗?进度如何啊?”
路垚一边刷着牙,一边扭头,口中牙膏沫也不管,尽量让自己口齿清晰了些。
“你怎么知道我去查案子了?”
林姿雲笑出声来,想到昨天的场景,轻轻转了转手上的戒指:“我昨天就在这儿了,早上刚好看见你跟你们探长出去。”
“哦。”路垚一口水吐掉,把牙刷洗干净摆放好,想想忽然又觉得不对,“你知道那是巡捕房探长?”
语调微微上扬,路垚惊了。你这不是才来吗?怎么就能认识这租界巡捕房探长?他得承认这乔楚生在上海滩名气确实大,可也不至于连姿姿都听说过吧?
“来的时候刚巧遇到过。”
林姿雲递上毛巾,笑意盈盈:“怎么样,今天探案带上我?”
路垚毫不在意的点了点头,姿姿的要求那必须满足!手中片刻不停,一套护肤流程下来才满意的挂好毛巾。
林姿雲把路垚这一瓶瓶高档货摆摆好:“我在上海开了一家小铺子,不过也不着急开业,我先跟你玩一阵子再说。”
“可别玩过头,上海滩可不比我们当年在国外。”路垚清了清嗓子,颇有些尴尬道,“我现在没啥钱。”
没钱才是重点吧?林姿雲轻笑出声:“放心,我有钱。”
再说了,你离了家之后,什么时候有钱过?林姿雲暗自摇了摇头,极为给面子的点了点头,表示不会怎么样的。
她呀,其实就是对那位乔探长图谋不轨。
路垚却是摇了摇头,神情颇为得意:“不,我呀就盯着那位乔探长了,从他手上抠钱才有意思。”一边说,一边露出骄傲的小表情,手上比了个小钱钱的手势,“这案子破掉,他给我高额酬金。”
林姿雲存了心想逗他:“那正好,房租可以自己交了。”
路垚忽然惊恐,意识到自己似乎透露了什么不该透露的信息,连忙拉住林姿雲:“别呀,我多需要你呀。”
这委屈的神情,在林姿雲看过来的时候,还煞有其事的点点头。
林姿雲白了他一眼:“换衣服,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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