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姿雲从楚铭家中回来,乔楚生、路垚和白幼宁已经在巡捕房等了许久。
白幼宁今天又被童丽抢了新闻,但从路垚他们这里得知童丽有犯罪嫌疑,所以她的心情还算不错。
今日乔楚生他们因为一颗扣子给刘厅长垂下了定音,他对自己的罪行供认不讳。当路垚问起何有为的时候,他疲惫的松了肩膀,挺括的警察制服瞬间变得扭曲起来。
那晚,他躲在了何有为的书柜里,但是因为书柜关的严实,他并未看到杀死何有为的那个人长什么样子,后来外面到处都是搬动箱子的声音。他做警察也很多年了,自然知道这是凶手在清理现场,于是等到外面完全安静下来,一点声音都没有,他才推开柜门出去。
他当时被吓了一跳。
一个活生生的人,被一只钢笔戳透了脖颈。周围到处都是鲜血,办公室内腥味浓重。
见门已经被书箱子抵上,他心知绝对不能破坏这个密室,否则极有可能会对他造成影响。他自从家中妻子去世就有随身携带针线的习惯,于是便将几股细线合并、搓实,绑在了窗户把手上,待他出去,就用线将窗户把手拉下来,然后抓住线的一头,就可以通过窗户的缝隙把线抽出来,简简单单恢复了密室。
而对于乔楚生他们而言,唯一的收获,可能就是刘厅长说的——
“虽然看不见,但是能隐约听到似乎是女人的声音。”
那就更让他们坚定了要顺着童丽查下去的决心。
“你那边怎么样?”乔楚生见她面容轻松,似乎是跟楚铭谈的很愉快,心中堵了一下。
“楚铭也许根本就不清楚歌女灭门案的事情,但在他这个高度强迫症和洁癖的家中,我看到了书房的边角掉落着几颗小水钻。”
闪着光,布灵布灵的。
这就让她想到那天乔楚生发现的不对劲来。
童丽。
这证实了童丽和楚铭是认识的。
“他提到,那个香薰是朋友赠给他的,但他不常用,所以干脆就作为礼物给了吴家。”
路垚“啧”了一声,别人送的东西转手就送人,二手货,真是太抠了。
“那我们大胆猜想,他口中的朋友就是童丽。”
乔楚生脸上扬起笑来:“那我们把那香盒扔了,不要她的东西。”
林姿雲坐在沙发上,把米白色的裙子整整好,漂亮地垂下,盖住了小腿。
她坐了个端正:“因为你,我拒绝了童丽赔给我的包,也没了吴晃换给我的香薰。”
白幼宁憋着笑看向乔楚生。没想到平时被路垚坑也就算了,现在还要花钱给女朋友赔包包、赔香薰。
楚生哥的小金库缩水严重啊。
白幼宁在心里笑了个仰倒。
“我的就是你的,你要什么就是什么。”乔楚生还怕她不开口呢,总不能时不时养着路垚,结果姿姿啥都不要吧。
他心满意足了。
既然确认了楚铭和童丽有联系,他们在红房子吃了路垚梦寐以求的一顿饭之后,一起浩浩荡荡地来到了楚铭的门前。
他们刚到,隔壁的狗就开始疯狂叫嚷。
路垚吓得整个人扑到了乔楚生的背上,他发出凄惨的嚎叫:“姿姿,快,赶跑它!”
白幼宁丝毫不放过这种可以嘲笑路垚的绝佳时机,却转头看到林姿雲抱起了地上的小狗,一脸喜爱地叫了一声:“乐乐啊。”
狗安静了,隔壁邻居姐姐也出门了。
“哎,你不是今天上午那小姑娘吗?怎么?又来找人?”
刚才白幼宁已经敲过了门,但是到现在都没有回音。
“姐姐,你看见这个住户出门了吗?”
邻居姐姐万分笃定,绝对没有。
“我家乐乐,见到隔壁有男人进出就会叫,它呀是个小滑头,就喜欢漂亮姑娘。”
这不,被小姑娘抱着不是挺安静的吗?
乔楚生暗自点了点头,这个确实,姿姿是最最漂亮的小姑娘。
那怎么会没人开门呢?紧张目送完乐乐离开的路垚伸手摸了摸下巴,扫视了一番。
“白幼宁,上去看看!”
路垚想也不想,就张开了双手。
这楚铭别是因为上午姿姿来问了他,心里紧张,下午就跑路了吧?
“为什么是我啊?楚生哥身手那么好,翻窗爬墙找他呀!”
路垚一脸震惊,满是嫌弃:“我们是守法公民,怎么能一言不合翻人家窗?”
那你想干什么?白幼宁眼神斜过去。
“抱你上去看看啊!”路垚对自己的身高很有自信。
乔楚生看不过眼地摇了摇头,直接了当翻上了自己的车顶,视野一下子开阔了许多。他往里面看去,猛地瞳孔一缩。
“别吵了,出事儿了!”
路垚和白幼宁对视一眼,连忙跟上乔楚生的步伐。
楚铭死了。
就只是过了一个中午,人就毫无生机地坐在了他的书桌前。
乔楚生黑了脸,牙齿里溢出一个字眼:“找!”
马上查看现场,找线索。
可是偌大的房子,要找到线索,难于登天。
没有证据证明这是他杀,即使他们心有猜测,也抓不了人。
林姿雲看了一眼红酒柜。上午她来的时候,红酒柜里的酒摆放的极其整齐,楚铭有强迫症,所有的标签朝向应该都是一样的,但是这一瓶不同,它的标签朝右。
“有人来过,杀死楚铭,整理了酒杯,随后离开。”
林姿雲看到桌面上两个倒扣的酒杯,底下是沾了水而发皱的杯垫。
红酒应该也是凶手为了掩盖有人来过的痕迹放进酒柜里的。一般人拿起酒瓶,会下意识把标签朝向自己,左手放入酒柜,呈现出来的标签才会朝右。
“凶手惯用左手。”
林姿雲在康桥的一个同学就是左利手,所以她对这些信息格外敏感。
而好巧不巧,何有为脖子上那只钢笔就是从左侧插入。
路垚恍然大悟。
那就只要找到童丽是左利手的证据!
三个人齐刷刷看向白幼宁,把白幼宁惊了一下:“看我做什么?我和童丽可是死对头!”
路垚叹了一口气,下意识看了一眼乔楚生。顿了一下,心想还是算了。你们伉俪情深,他孤家寡人。
“我去请童丽吃饭,你付钱。”
请童丽吃饭是个很容易的事情,尤其是以白幼宁作为理由把她叫出来的时候,童丽竟然没有犹豫地答应了。
“路侦探找我要说什么?”童丽看了眼路垚,用手背撑起了下巴。
这一瞬间,路垚就确定了她就是惯用左手!
不动声色地点了几个垂涎已久的菜,路垚合上了菜单。酒水早就被端了上来,他迫不及待地想要尝一尝这家店招牌的红酒,动作迅速地打开,给两个杯子都分别倒上。
“你和幼宁是死对头。”
“你和白幼宁不也是吗?”
路垚沉默了一下,不自然的抿了抿嘴:“我和你……还是不同的。你们俩才是真的死对头,这两次你抢了她的第一手报道,每天都在发脾气呢。”
童丽弯起嘴角,伸出手端起酒杯。眉眼之间,风情万种,话语中皆是笑意。
“怎么,要我让让她?”
路垚不经意间瞥过童丽的手。
“我就很好奇,你到底是哪里来的消息啊?照理来说,案件应该是我们巡捕房最清楚吧?”
“线人的信息,我们一向是保密的,不外泄。”
路垚心情不错,喝了口红酒,埋头夹了几口菜,细细品尝口中的滋味:“容我一问,你们这线人费大概是……?”
周边人声嘈杂,情侣间的撒娇、同行间的虚伪,还有服务员的应答声轮番在耳边翻滚,饭店里有些昏暗的灯光洒在两个人脸上,看不清楚彼此的神情。
“原来是盯上了这线人费啊?怎么,要不要考虑一下转投我?”
童丽的声音清晰地传了过来,路垚敛眸轻笑:“不用,就是想要你偶尔让让白幼宁,不然闹起来,受罪的还是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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