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玛利亚女中的校庆就在近日,上海滩许多名流都接到了女中中方校长郭老师的邀请函,准备前去看学生们表演。因为女中的学生中有不少出自名门权贵,自然是好一番捧场。
吴晃接到了林瀚唐的消息,得知那个叫林睦的女人前不久刚从上海被带回广州,林姿雲还因此受了伤,于是又送了些东西过去给林姿雲。
他真是一番感慨,怎么每次都让歹人趁他不注意动了林姿雲,上一次的混混还好,这一次那可是实打实吃了一刀。
但这次因为林铖不在上海,他就只能把东西一股脑往巡捕房塞过去,又送了一张圣玛利亚女中的校庆请柬。
阿斗和萨利姆他们左手右手拎着东西都不得空,路垚站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
“天哪,姿姿,谁这么大手笔?”他一路跟着萨利姆他们进去,手蠢蠢欲动,拿起一个盒子揭开来:“这是明德年间的瓷器!”
“还有这个,怕是清宫里的吧?珐琅彩,内务府的好东西。”
他默默咽了口口水,扭头看向林姿雲,眼巴巴的。
“姿姿,给我一个呗。”
林姿雲白了他一眼,转头跟吴家送东西来的家仆道了谢。
“你要啊?珐琅彩给你了。”
也不过就是值个收藏,林姿雲不怎么看重这些东西,更何况,林家过去为官,也有不少好东西。但要真的说到这些,路垚家也少不了,怎么他家就把好好一个孩子逼成这样。
乔楚生从门外走进来,他刚刚接到消息,说圣玛利亚女中发生了命案。校长因为两天后的校庆正头疼着,赶紧过来找巡捕房报了案。
郭老师一脸的焦心,一边迎着巡捕房这几位,一边嘴巴里念叨着:“怎么就在这个节骨眼上呢?”
“死者秦舒同,圣玛利亚女中的钢琴老师。”
路垚看了一眼门口慌里慌张、神情一言难尽的女学生们,有些迷茫,直到他走了进去,这才恍然大悟。
死者坐着钢琴凳,整个人伏倒在钢琴的琴键之上,头上被枪崩了一个血洞,凶器堂而皇之地就这样被放在了钢琴上。
他身着衬衫、西服,但是西服外套早就被扔在了一旁的地面上,上面还有几个脚印,看印子大小,应该是死者自己踩的。他的衬衫和西裤也是凌乱无比,不堪入目,就好像是被人□□了一番。
路垚走进了看,闻到一股难闻的、像是排泄物的味道,不由得抬手捂住了口鼻。
白幼宁差点没被熏吐,但还是尽职尽责地先“咔嚓”“咔嚓”拍了现场的照片。乔楚生看到里面的场景,转身便把意图跟进去的林姿雲推到外面,嘱咐了一句“千万别进来”。
“姐姐?”
林姿雲无聊的踢着鞋跟,听话的站在外面,却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
“茜子?你怎么?”林姿雲意识到了什么,指了指礼堂内,“死者是?”
“是我们的钢琴老师。”
女孩子们在门口一排靠着墙站着,纷纷低下了头,极为伤心的样子,但是苗茜子的神情却好像与别人有了那么一点点不一样。
看见一个姐姐过来跟他们说话,学生们似乎都想要把自己的情绪倾泻而出。
“是傅明月!”
一个小姑娘喊着:“我昨晚看到那把枪了,去年傅明月就是在这里用枪自杀的。”
巡捕把死者的尸体抬了回去,乔楚生跟在后面出来,眼神定定地望着担架。
“刚刚怎么不让我进去?”林姿雲把手伸过去,乔楚生拉着她,指尖摩挲了一下。
一旁的女学生们悄咪咪的把眼神投了过来。
刚刚激动喊话的小姑娘语气似乎带了一丝丝羞怯:“其实这位哥哥不让你进去是对的,老师他好像死的有些屈辱。”
小姑娘的用词很灵性。
屈辱?
乔楚生被她的话吸引了视线,挑了眉:“就是你们发现死者的?”
女学生们为了即将到来的校庆排练,案件发生的时候她们都在澡堂洗澡,但是从澡堂相伴一起出来之后路过礼堂,突然听到有人尖叫,听声音似乎是方玉老师,于是就一起过来看看,谁知道却发现方老师已经晕倒在地,不省人事。而她们抬头一看,却发现礼堂内有人死在了钢琴上。
学生们连忙联系了学校保安,保安第二天通知到校长,这才联系了巡捕房。
因为学生们是重要的目击证人,校长就把她们都叫来了现场,以防巡捕有什么问题要问。
“知道些什么,都说说看?”路垚一边侧头看着礼堂内,一边走了出来。
原本礼堂里就人来人往的,地上脚印根本没有办法分辨,现场除了死者凌乱的衣物,也就那么一把□□。
“姐姐,上次和你说过我朋友的事。”苗茜子抬头看了一眼林姿雲,见她眼神带着些鼓励,就鼓起勇气继续说了下去,“我朋友叫傅明月,是去年在这个礼堂自杀的,当时她坐在那架钢琴前弹了一首《致爱丽丝》,然后就开枪自尽了,她死亡的姿势和秦老师几乎一模一样。”
说到后面苗茜子情绪有一点激动,她深吸了一口气。
旧人复仇?路垚用手指摸了摸下巴。
“你们方玉老师在哪?”
苗茜子得了校长的允许,把路垚他们带到了方玉的办公室,屈指敲了敲门,随即听到极为虚弱的一声“请进”。
“茜子,怎么了?”方玉脸色很差,似乎是因为目睹了现场而大受打击。
“老师,这位是巡捕房的乔探长。”
得知来人身份,方玉脸色肉眼可见的又白了一些。
苗茜子趁着乔楚生和路垚在那边问话,在林姿雲耳边悄声道:“方玉老师是秦老师的未婚妻。”
居然还有这层关系,林姿雲视线挪到了方玉的身上,她神情好像有些紧张。但是面对巡捕的问话,一个女人这样反应似乎也是理所应当的。
她蹙起眉头。
*
“照这个方玉的说法,她昨天晚上是要去礼堂找秦舒同,但是到了礼堂之后就发现秦老师死在了钢琴上。”
路垚双脚抬起,很不客气的翘在了乔楚生办公室的茶几之上,若有所思。
“可昨晚那些女学生洗完澡出来已经很晚了,这个方老师有必要这么晚出门找人吗?虽然秦舒同和她是未婚夫妻的关系,但是这也太奇怪了。”
乔楚生给每人都倒了一杯水过来,听了路垚的话,继续补充道:“而且,这个秦老师的死状,不得不让人想起一些画面——”
路垚瞬间把自己缩了起来,浑身一抖,晃了晃脑袋,颇为拒绝的伸出手比了个暂停的手势。
这个秦老师的裤子处在半褪的状态,如果是个女人,他们可能会考虑是有人先女干后杀,但是秦舒同是个男人。
林姿雲神情古怪,原来这就是乔楚生拦住她不让进的原因?
“不行,这个案子,我要加钱,这个死法太刺激我幼小的心灵了。”
路垚凑上前去,把手伸到乔楚生面前,动了动手指,一脸的理直气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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