璃鸢和皇上闹了别扭, 他也不爱来清欢殿了,好倒是挺好的, 就是不能气到皇后,有点可惜。
她趴在床上,裹着棉被, 一双美腿晃来晃去, 悠闲的看起了话本,磕着瓜子。
话本上有一章讲到,书生嫌贫爱富抛弃青梅竹马,娶了达官贵人家的小姐,璃鸢看完, 气不打一出来:“呸!臭男人!”
“皇后到!”
“她来干嘛。”璃鸢不耐烦的起来,随便披了件外衣,光脚下床。
皇后系着厚厚的大麾, 头发上还有几片晶莹的雪花, 清冷的脸庞冻的红红的,她看见璃鸢里面只穿了一件红色亵衣,不禁皱起了眉头:“青天白日的穿成这样成何体统, 去把衣服穿上。”
“在自己宫里,穿的少点又怎么了...”
“本宫听到了, 去穿衣服, 本宫有话问你。”
皇后往殿内去,双手放在火炉上烤了起来,璃鸢也走了进来, 不过她没穿衣服,直接顶着棉被坐在床上,美目半阖:“娘娘,找臣妾何事。
“本宫是让你穿衣服。”
“冷嘛...”
妩媚的女人撒娇,连语调都是勾人的,难怪先帝宠她。
皇后支走下人,坐在璃鸢边上,看着她,头一次近距离接触,竟不知道怎么开口了。
璃鸢拖着被子,屁股往旁边挪了挪,这女人一来,整个屋子都变冷了,得离她远点,不然会被她冻死。
皇后冷冷地说:“本宫有那么可怕吗?又不会吃人。”
璃鸢冷笑:“你会杀人。”
“本宫不想同你拌嘴。”
皇后与她保持了一些距离,开口问道:“当年,皇上除了跟你...还有没有跟其他女人有过什么。”
“这我哪知道,皇上那么风流,说不定私底下又在哪个青楼和某位花魁有一腿呢。”
璃鸢的身体往前一倾,歪头看皇后,咬词直白:“你要不要去查查民间的青楼,说不定皇上在哪个姑娘身上播种了呢,万一能捡个儿子回来养呢。”
“放肆!皇家的子嗣岂能随意开玩笑!”
皇后低头瞪着她,呵斥道。
“哎呦,好久没见皇后生气了呢。”璃鸢晃晃脑袋,一副欠打的模样。
“坐回去。”皇后收回目光,继续问道:“皇上在宫外的那段时间,你有没有见过皇上靠近其它女人,说过话的也算,如实回答,不要胡言乱语。”
“没有,他倒没有主动,不过有女人主动勾搭他。”
皇后紧追其后,立刻问:“谁?长什么样子。”
“鸣月楼的小姐妹啊,还有邻里街坊的大妈们。”
“......”
皇后:“本宫指的是,有没有特别一点的女子?比如,貌美,又或者行事怪异的?”
璃鸢倒认真的想了想,印象里是有那么一个人,她没有直接回答,卖了个关子:“你问这个做什么?”
“本宫让你说就说。”
“说可以,我有个条件。”
皇后挑眉:“什么条件?”
璃鸢掀开被子,姣好的身段一览无余,她背对着皇后,扭头说道:“按按肩膀先。”
皇后没说话,顿了一会,起身叫道:“来人,把璃贵人扔进雪地里去。”
“哎...哎,我说还不行吗。”璃鸢服软,咬咬牙,重新裹起了棉被。
皇后坐了回去,看着她:“说。”
璃鸢慢悠悠地道:“那会,是来了个女子,戴着面纱说自个会弹曲,就是容貌丑陋了点,老板娘见她身段好,曲也弹的好,又不用给工钱,就把她留下了,平日里她也不爱说话,除了弹曲就把自己锁在房间里,没呆多久,就走了。”
皇后问:“她为何走了?”
璃鸢:“有个顾客摘了她的面纱,吓着了,顾客打了她一巴掌 ,她就哭着跑了,再也没回来过。”
“你有见过她真实面貌吗?”
璃鸢答:“没有,我是鸣月楼头牌,每天就唱那么一会,唱完就回自个房间了,她和其他小姐妹一样,得不停的唱,哄客人,她又自卑,每日低着头走路,不爱讲话,没人和她能聊的来,我跟她倒是打过一次照面,她见了我,赶紧低下头,莫名其妙的,我又不嫌弃她。”
“我说完了,就这些。”
皇后又问:“如果让你再次见到她,你可还认得出来吗?”
璃鸢像看傻子一样看着皇后:“她一天到晚就露个两只眼睛,都过了两年了,谁还记得啊。”
皇后也不知道为什么,脱口问道:“那光认眼睛你认不认得出来?”
“......”
“这眼睛无非就是大点小点,特别是女人,要么丹凤眼,要么桃花眼,要么就像思嫔那样水汪汪的大眼睛!”
璃鸢开始怀疑皇后的智商,怎么会问出这么蠢的问题,她从枕头底下摸索出来一件穿过的亵衣,蒙住皇后的脸,只露一双眼睛,振振有词:“喏,这么一看,你的眼睛跟那个女人的一模一样。”
眼前的璃鸢半跪在床上,一团白玉掩于红色亵衣中,往下是杨柳细腰,大片暴露在空气中的肌肤吹弹可破,丰润的双唇如玫瑰花瓣娇嫩欲滴。
皇后的鼻息间传来亵衣淡淡的香味,她的脸被璃鸢捂的死死的,秋水般的剪瞳一眨一眨的,似乎被璃鸢的举动吓到了,呆呆的望着她。
两人就这么对视了一会,璃鸢打了个哆嗦,讪讪的想收回手,却被皇后抢了先,她扯下亵衣看了看,顿时脸色大变,一脸嫌弃的扔在她脸上,离开了清欢殿。
璃鸢滚进了被子里,莫名烦躁起来,双腿泄愤似的乱蹬一通,那件亵衣从被窝里飞到了地上。
皇后从清欢殿出来,给顾北柠写信,让她调查严九香。
......
初春日。
番族一行人马浩浩荡荡的进了南离国,他们先是拜见了皇上,献上了贡品,后被安排在行宫处歇息。
孟梓特许思乐进入行宫与亲人见面,番族王上和一名俊秀清瘦的男子早已在门口等候。
“王兄!”
思乐跳下马车,迫不及待的张开双臂向王上奔去,王上抱起妹妹转了一圈,手指抚过性感的两撇小胡子,满脸慈爱:“小思乐胖了,哈哈。”
“不理你!”
思乐又抱一下王兄身边的俊俏男子,叫道:“王嫂!”
王上一掌拍在妹妹后脑:“小祖宗,小点声,你王嫂好不容易能穿回男装。”
男王嫂踢了王上一脚,护着思乐:“不许欺负思乐。”
“还是王嫂对我好。”思乐美美的靠在他胳膊上:“不像王兄,就知道欺负我。”
男王嫂之所以疼爱思乐,是因为当思乐知道王嫂是个男人的时候,她从未流露出厌恶的神色,反而和他见了一两面,就玩到一块去了,那会,思乐在父母面前替他和哥哥的事说了不少好话。
可惜番族民风严谨,男人或女人若是喜欢同性,就会有违人伦,发现后是要逐出族去的,他们两能顺利在一起,还得多谢东离国的帝王,据说那位帝王不舍得把自己的女儿嫁给番族王上,于是便想了一招两全其美的办法,将男王嫂收为“义女”,那样王上也算顺理成章的娶了个公主回去。
唯一遗憾的是男王嫂在族里得一辈子穿女装示人,这也是王兄对不住他的地方,所以他要加倍对王嫂好。
王嫂也知道他的不容易,亲自选了几个女人给他,不能让王族断了后啊,可这男人说什么都不愿意,宁愿养着自个弟弟的孩子,也就是思乐的二哥,当年死在了战场上,二嫂身体不好,生下孩子就去了。
思乐是最欣赏用情专一的人,她每次看见狗皇帝就会想起家里的王兄,再一对比...对狗皇帝的讨厌又加深了几分。
思乐同二位亲人用完饭就要回去了,临走前,王上把她叫到一边,指指她的肚子:“有动静没?”
“没有。”
“都大半年了,怎么还没有?”
思乐撇撇嘴,转过身:“你就知道关心这个,也不问问我在皇宫过的怎么样。”
王上跟妹妹面对面,低头看她,焦急道:“我能不关心吗?咱们不指望皇上有多宠你,也不指望你能生个大胖小子,最起码你要有个孩子吧,而且这皇上身体不太好,万一哪天去了呢?你也有个依靠啊。王兄可听说了,那些不招皇上喜欢的,又没孩子的,都要在深宫里寂寞一辈子,无人问津啊。”
“乖,听王兄的话,怀个孩子,只要有了孩子,什么都好...”
“你别说了!”思乐双手捂住耳朵,眼睛红红的:“我没和皇上圆过房,我也不会和他圆房,他也不喜欢我,我这一辈子都不会有孩子的,我恨死他了!”
王上也急了,声音难免大了点:“你怎么还不愿放下仇恨,你以为王兄不恨他吗,可是我又能怎么办,一个小小番族怎么跟南离斗,更何况连东离都是站在他这一边的,他们要是联合起来,灭了番族跟碾死一只蚂蚁一样容易!”
“我让你有个孩子,是不想看到你晚年凄凉,哥哥是真的在为你着想。”
思乐的眼眶蓄满泪水,“哗”的一下,哭出了声,一面擦眼泪,一面抱怨:“你写信也是说这些,见面了也是说这些,都不问问我过的好不好,有没有人欺负我...”
想起那次挨了一巴掌的事,思乐哭的更凶了,哭声引来了男王嫂,他上来就给了王上一脚,怒道:“你跟她说这些干什么,你就不能好好说吗,这么凶干嘛,方圆八百里都听得到你的大嗓门!”
王上摸摸屁股,瞬间没了脾气:“在妹妹面前给我点面子,别动不动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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