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气氛凝重,希瑟和斯塔克对视过后就双双陷入了沉默,巴基借着昏暗的光线安静地打量了一圈,但依旧毫无头绪。

    他收敛了表情,只本能表现出一丝不易察觉地紧张。

    对于巴基来说,希瑟的任务来得太突然了,他们本应该在那次打斗之后去好好谈一谈的。但她匆忙的离开,只留给了巴基更大的心理空白,也使他失去了面对希瑟时最开始便有的,毫无缘由、甚至莫名其妙的信心。

    “可我还是出现在阿富汗了。”巴基只感到自己陷入了迷惘。

    他曾以为,希瑟对他来说单方面的困惑与迟疑会导致她会被其他人代替。比如对他从来都温和引导的琼恩、甚至是对他“利用”有加的夏洛克。

    可是这一切都没有发生。

    两个半月之后,巴基偶然间在电视新闻上听闻希瑟失踪的消息,他竟然没有片刻地犹豫,反而近乎本能地做出了这个愚蠢却勇猛的决定——不顾神盾局的通缉,不顾他尚未理清的记忆,他甚至假装自己仍然是为了他和希瑟的约定:他已经在夏洛克的帮助下找回了自己的身份,也许是时候该他履行承诺帮助希瑟揭发九头蛇了——

    夏洛克总是时刻固执地像个孩子,但却一直对巴基保持着他独有的重视,这看起来有些反常,但巴基早在得知希瑟下落的那一刻就无心考虑这些了。琼恩对他的决定保持缄默,巴基猜想是她对于同样熟知的两个人的安危难以取舍。幸而夏洛克只是轻飘飘地帮他分析了一遍他可能存活的概率,就不再干扰他了。

    逃亡和隐匿是冬日战士的本能,巴基决意把自己几个月来努力摒弃遗忘的东西又重新装填回来。他孤注一掷地到阿富汗,非常幸运的遇见了梅琳达·梅特工——至少他的说辞有效了;但又非常不幸地就在这个山洞外,发现他在九头蛇的监管者穿着神盾局外勤制服,对他挑衅一笑。

    巴基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终于主动开口打破沉默。

    “你想……做什么?”

    他看到希瑟半垂的睫毛轻微地颤了颤,但眼前这个一向冷静理智的女特工,竟没能回答出他这样简单地问题。

    巴基心里清楚,眼前地未知数已经远远超过了他想象中的。托尼·斯塔克对希瑟来说变得比以前重要了,山洞里甚至还出现了一个叫尹森的人让他们如此紧张。而最让他担忧地无疑是布洛克·朗姆洛的出现,这几乎影响了他和希瑟原本的一切计划,还令他们陷入了更大的危机之中。

    他有些不安,但仍然很好地隐藏着。

    “……救他。”

    出乎意料地,开口说话的人是托尼,他神情焦躁,并且一反常态地去接巴基的话,甚至又低声地重复了一遍:“我们一定会救出他。”

    托尼似乎对希瑟的反应已经有了把握,他的眼睛只紧紧盯着巴基的脸,又挑衅似的把面甲“当”的一声合起,不再执一言。

    而这一声轻微地声响,仿佛敲在了希瑟耳边。她本能地抬起头看向他们,眼中尚有来不及褪去的情绪,立时又几乎毫无破绽地隐藏在近乎机械的理智之后。

    “你必须和我们一起行动,巴基。”她说,“我也许承受不了再一次转化了,但我没有选择的余地,帮我向托尼解释……”

    “不行!”

    “什么转化?”

    希瑟不理会他们的声音,她勉强集中意志,努力控制好呼吸,希望渡鸦能够快速的辨别出尹森真正的所在地,而不是三个人在无止境的岔路中碰运气。

    但什么都没有发生,有史以来第一次,渡鸦竟然没有按照希瑟的意志出现,这使得她的举动好像是一个笑话。

    托尼的声音适时在战甲之中传出来,沾染了些冷酷的意味:“你知道的,我们快没有时间了。”

    希瑟缓缓转了转眼珠,她能感受到自己与渡鸦的意识就只隔了一线,但突破不了这所谓的极限。渡鸦仿佛有自主意识一样的回避她的选择,又或者说本能地拒绝让她用生命做赌注。

    忽然之间,地面产生了一次极大的震动,希瑟被完全打断了转化。一瞬间,渡鸦和她的意识都消失不见,她甚至感受不到重力与光源,只有无边无际的失重与黑暗。然而下一刻,希瑟的自我意识被拉回到现实,随之而来的是严重地晕眩与疼痛。来不及多想,她只能怀疑自己刚刚经历了一次原因未明的幻觉。

    “是爆破,”托尼站稳之后就阴沉下脸,尽管在面甲之下没人能看见,“我们还在山洞里,我想神盾局不会这样危及到目标的。”

    “尹森……”希瑟靠在岩石上,神情晦涩地想,“究竟是什么事情,他才会选择抛下我们自己去完成?更危险的事?甚至比我们要在弹药不足的情况下,在这样的山洞里和恐怖分子对战更加危险?”

    “爆炸点来自那边。”巴基对希瑟点了点头,显然已经明白了她的决心,“从山洞入口的方向来说,那是山体更深处,恐怕你们要找的人也在那里。”

    “该死。”托尼此刻无心去质疑,他低声骂了一句,立刻就动身往山洞深处走去。

    他身上的铁盔甲十分笨重,但幸好能够粗暴的撞开一些不必要的障碍。然而越往山洞里走,空间就越狭小,再加上刚才爆炸冲击后的山体碎石,渐渐地,铁盔甲已经并不适合再开路了。

    于是希瑟有些踉跄的走在了最前方,尹森的存在不仅使她感受到了多年未曾感受到过的长辈之爱,

    她精疲力尽,但仍然不肯放松。神盾局、九头蛇、泰瑞根水晶以及她的过去,此刻都像一层层压着她的内脏一样地沉重,驱使着她最原本的执念,乃至一切痛苦的来源——她得到的,绝不应该再一次来自她在乎的人的牺牲。

    就像他们告诉她,【渡鸦】是怎样罕见的天赋,而她只记得那几具焦黑的石像无声地凝视,像是在质问她,她的天赋又为什么要夺走他们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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