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失窃

    第67章

    皇后区。

    车水马龙之中，有一栋不算太高的旧公寓楼，在这里类似的有很多，因此毫不起眼。纽约又是这样一座快节奏的城市，行人步履匆匆，更加不会注意到这栋建筑。

    但现在，大楼周围却散布着大量的围观者，更别提嗅觉敏锐的记者们如鬣狗闻到了血腥味，正在争相报道这一离奇事件。

    希瑟立在稍远处，仔仔细细地观察着楼体，有破损情况无疑，但并不像之前浩克造成的那么严重，只是少许损毁，加上十几户人家的玻璃窗完全碎裂了，另外在大楼外表上还明显烙上了一些奇怪纹路，像是某些纹饰或者图腾徽记，整体远观起来像一个缺了一角的圆。

    警方已经封锁了整栋大楼，消防车也来了，幸好现场并没有伤亡现象。希瑟则对事实稍稍失望，看来这一次事件与绿巨人并无关系。

    “道尔女士？”一身深灰西装的康纳小心翼翼地打量她的脸色，关切道，“您的身体没事了么？”

    希瑟回过神看了他一眼，一年左右没见，助理先生的外表并没有什么大变化，只是语气更加职业化了。一瞬间，她甚至还有些怀念那些年康纳有些夸张的感叹，和不怎么合时宜的提问。

    不过人都是这样越来越成熟的，希瑟收回目光，微微摇了摇头，回答道：“没什么。”

    康纳还要再说些什么，希瑟却突然被不远处传来地一句话吸引了注意。

    “......他真的对我说话了，梅婶婶。”一个看上去年岁不大的棕发男孩仰头说着话，神情有些执拗。

    而一旁的女人只摸了摸他的头没有说话。

    希瑟若有所悟，向他们走了过去。

    她身后的康纳不明所以，只好也跟了过去。

    “你们好，”希瑟放柔了声音和他们打招呼，“我是907室的租户希瑟，你们也是这里的租户吗？”

    “是的。”小男孩天真地抬头看着她，不假思索地回答道。

    他身边的梅·帕克却一下子警惕起来，她细细打量着希瑟，单纯从样貌来看，眼前的姑娘样子柔美，穿着得体的裙装，又精致地挽着头发，并不像个坏人。可是她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希瑟小姐，”梅·帕克笑容和煦，伸手搂紧了年幼的男孩，“原谅我没有见过您，我们也是租户。”

    “我很久没回来住过了，所以您没见过也是正常的。”希瑟客气地回话，“我只是无意中听到了您侄子的话，关于他见过的那个人，我想要问问那个人的样子，以便于追查。”

    她顿了顿，又补充道：“我明白您大概不想多事，不然早就告诉警察这个消息了，所以我愿意购买您的消息，并保证绝对不泄露信息源。”

    梅·帕克愣住了，她确实没有把消息告诉警察，因为今天发生的事很大程度上让她恐慌，她刚刚失去了丈夫，还要想尽办法拉扯大她的侄子彼得·帕克——他父母双亲都已经不在了，如果再出什么差错，这孩子恐怕就要流落到可怕的寄养系统了。

    可是眼前的姑娘说什么购买——

    “我不明白您的意思......”梅·帕克下意识地笑笑，推脱的意味明显。

    希瑟把目光投向一旁的小男孩，他看起来乖巧可爱，身上的衣物却有些破旧，让她有些心生同情。而本质来说，她也并不想浪费时间在使用技巧套话上，尤其是她自认为简单粗暴的做法才是对这一家人最大的帮助。

    “康纳，”她回过头，“请你帮我联络，买下这栋建筑。”

    “好的，道尔女士。”

    “我会免去您10年的房租，以及会对今天事件造成全部损失负责，只希望您可以告诉我相关信息。”

    梅·帕克看着她自说自话，有些目瞪口呆，几乎有些挂不住脸上的笑。对她来说，希瑟好像是个疯子一般，刚刚才说过她是租户，转眼就要买下大楼，这可真是.......不可理喻。

    但希瑟没有想要再解释的意思，她轻轻点了点头，利落地离开了，只留下康纳去继续处理一应事宜。虽然她并没有实质性地逼迫梅·帕克一定告知她信息，但希瑟还是自信她终会得到她想要的。道理简单，梅女士突然得到这一大笔钱，所产生的不安与焦虑只会迫使她不得不“回报”于希瑟，这是最浅薄的心理战术，毋庸置疑。

    其实她也大可以武力威胁一番，这在神盾任务中司空见惯，因为任务常常时限极短，对于不予配合的目击者或者当事人，特工们必须争分夺秒，也就顾不上良好的态度了。

    不过希瑟当然不愿意以此恐吓年幼的孩童与他的亲人，就只能另辟蹊径，这也是得益于她用之不尽巨额财富。

    而说到底，她还是习惯了曾经作为一名神盾特工的生活。

    念及此，希瑟有些抑制不住地沮丧，在心中轻轻叹气，转眼又压制住了被渡鸦勾动的情绪。

    超过了整整24小时的时间，她不自然的情绪化现象并没有丝毫减弱，但是她已经初步摸清了应该如何应对，并且可以越来越熟练地可以不露出痕迹，不被他人察觉。

    尽管对比从前，希瑟还是在言语行事中稍显粗暴直接。

    没能找到班纳博士，说是一点都不失望是不太可能，但是她也早就做好了准备，没指望能在纽约就发现这么大的惊喜。

    所以在接触过帕克一家之后，她正打算返回医院，毕竟巴基还在那里等着她。可是还没有等她找到一个合适的隐秘空间可以供她转换渡鸦形态，马路对面熟悉的脸孔引起了她的注意。

    寇森特工带着一副墨镜，平和的目光穿过来往的车辆注视在希瑟身上。她原本并不想理会，此次事件神盾局要怎么处理都与她没有关系了，但寇森特工看起来并不这样想。

    几分钟后，他们在一家快餐店面对面坐下了。

    “事情没有更新的那么快吧？”希瑟无奈问道，她指的是九头蛇的事情，因为她知道菲尔·寇森就是弗瑞最信任的人之一，“他需要我做什么？”

    “不是那件事，”寇森看着她，“是今天的事情。”

    他说着话，给希瑟递过来一个文件夹，翻开后第一张图片就是荒漠上的一个烙印，圆形纹饰，看起来和今天旧公寓楼上面的相差无几。

    往后翻阅就更加离奇，因为是一把锤子的特写照片。

    希瑟有些茫然，只好抬头用眼神询问寇森到底是什么意思。

    “你知道雷神索尔吗？北欧神话里面的那个人物，神话故事中他有一把神锤——姆乔尼尔，尽管听起来很难相信，我们怀疑这把锤子就是那个传说之物。”

    寇森向她解释神盾局专家们的推测，以及表达了弗瑞局长的担忧。

    “弗瑞局长的意思的，一旦确定神锤是真的，那就证明索尔也确有其‘神’。最好的结果当然是他能站在我们这边，如果不能......”

    寇森给了她一个眼神。

    “......弗瑞是想指望我们，”希瑟抬起头，皱着眉定定看他，突然觉得有些好笑，“去与神明对抗了？”

    寇森耸了耸肩，没确认也没否认，而是接着说道：“加上今天我们检测到的能量波动，从神盾局建立之初算起，万幸这样的事件只发生过两起。如果说第一次在新墨西哥州带来的是这把锤子，今日发生的事情我们还没完全弄清楚。”

    “今天能量带来的是人......”希瑟忽然道，把遇到帕克一家的事情与寇森说了一遍，“确切消息过几个小时我就可以知道，只是按照你们的猜测，这个身穿深绿斗篷的人，应该是传说中的雷神索尔么？”

    “不，”寇森回答，“在此之前，我们已经锁定了一个身形高大的金发男子。”

    他又把半透明的电子平板递过来，给希瑟看了一段视频。

    疾风暴雨、电闪雷鸣，视频中一位身形高大的金发男子握住了神锤，雨水浸湿了他薄薄的T恤，几乎让他健壮的身躯显露无疑，希瑟看着他仰头怒吼，忽然明白了为什么神盾局有此猜测。如果单纯让人从脑海中想象雷神索尔的样子，恐怕也不能比这位金发男子更加完美贴合。

    视频戛然而止，希瑟把手里的平板还给寇森，神情担忧：“这么说，他已经得到神锤了，神盾局正在追查他的下落。”她郑重地询问，“那么我能做些什么？”

    “……也不是，”寇森的嘴角不自然地抽搐了一下，“他没举起神锤，而是失魂落魄的好一会儿又被人带走了。”

    希瑟：……

    “什么......意思？”她半晌无语，这个人把戏做的那么足，却没成功举起神锤？！

    “他目前还在神盾局的监测之中。”寇森假装没看见希瑟的死亡视线，一本正经地继续道，“我们已经收集了一些信息，但并不多。最重要的是，有关于他最早的记录就是在9天以前，神盾局检测到能量波动的同一天。”

    他正解释着，一旁的通讯器忽然发出两声尖锐的短促声响。

    一瞬间，希瑟和寇森的脸色都变了，这是神盾局的紧急信号，要求收到该传信的特工立刻回到最近的安全屋并及时联络上级。希瑟加入神盾局以来，还从来没有遇到过。

    她看了一眼时间，脸色难看：“是不是斯塔克参加的听证会那边......”

    话没说完，她又在心底否定了这种想法，托尼的听证会再不顺利，也不至于触动这样的警告，从弗瑞的严谨程度来看，除非是灾难级别的事件发生——

    未知地点。

    刺耳的警报响彻整个某个神盾临时基地，这里所有的出入口都已经被锁定，并设立了严密的关卡。可是尼克·弗瑞丝毫也没觉得可以暂且放松，他正沉着脸死死盯着眼前精密的金属装置，正中心的核心位置突兀地空出了一块儿。

    宇宙魔方，在他眼皮子底下失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