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购了足够多的食物用品后, 贵幸决定一周后动身前往E区。
现在并没有从A区直接抵达E区的民用飞机,贵幸花费了一番功夫托人在黑市花高价买到了只能在在C区转机的运输机票。
这年头想要去E区可不容易。那鬼地方的恐怖危险早已臭名远扬,除了迫于生计的雇佣兵和军人,几乎无人敢踏足。
因为它的外城离安全区外,只有一层薄薄、摇摇欲坠的屏罩。
听说丧尸公司的分部基地便建设在外城,方便花高价雇用来的打工者随时离开安全区冒险。
贵幸只能庆幸自己从艾布特家族那儿继承的领土在E区内城,环境稍好一些。共计一栋别墅和附近十里范围内的土地。
这天黑市某老板打电话给他, 声称建筑材料和订购的新一批家具已顺利抵达E区。
“三天之内就能翻修完毕。”电话里的年迈男声透着股殷勤的讨好。
“好,幸苦了,记得随时给我发照片汇报进度。”
挂了电话,贵幸倚在沙发上撸猫, 很快便收到了店家发来的邮件。
点开, 照片是彩色。
一片荒芜惨淡的白沙漠中, 坐落着一栋欧式风格别墅, 尖尖的塔顶, 绛红色的砖楼在阳光的照射下显现出久远的年代光泽, 自上而下挂满了密密麻麻的苔青色爬山虎。
别墅不远处还有一汪浑浊的湖泊, 看模样大概也离彻底干枯不远了。
店家:需要铲除墙壁上的植物吗?
贵幸愣了一下,才意识到店家指的是爬山虎。他回道:不用。
要是连这点爬山虎都没了,他的领土之内恐怕就会见不到丝毫绿色……
贵幸想了想, 又发去消息:雇人把泳池打扫一下, 安装全自动清洗器。还有边上那个湖,帮我放几条鱼苗进去养。
他想得很美好,春天播种鱼苗, 冬天就能收获一群肥肉鱼,闲时无聊垂钓,多么有意趣。
店家:(疑惑.jpg)哪来的湖?
贵幸:别墅右边那个不是吗?
店家:哦,那是个小水塘。
贵幸:……
操,无情。
贵幸只能抚摸着橘猫的背脊,以此缓解内心的郁闷,却发现它最近好像越来越胖了。
他捏它肉圆圆快塌拉下来的脸,嘀咕道:“再吃,再吃你都要胖得走不动路了!”
“喵呜~喵呜~”
橘猫用头蹭着他手背,在撒娇。
贵幸实在拿它没办法,卖萌可耻。
这时店家又发消息过来:要不,我让人替您扩充一下水塘,再大个几米应该就可以养鱼了。
贵幸想了想,回道:行。
假如有条件,他还打算把领土那片荒漠给整治一下,种植一些农作物或者树木。
贵幸大学就是环境工程专业。虽然才读到大二,但他也学到了不少关于环境治理保护的知识。这片荒漠要是不进行改善,未来引起沙尘暴等不良气候怎么办?
他可不认为自己那栋小别墅能抵挡得了热浪滚滚的飓风。
这会白书裕回家处理事情去了,陈庆年出门买菜。家里就剩下贵幸一个人,无聊得很,只能玩猫度日。
他看着橘猫碧绿的小眼睛,轻轻笑了笑。
要不是有它在,自己去E区的日子肯定会更无趣。
贵幸已经在脑海里想象出了未来提前迈入的养老生活。弄弄花,种种草,钓钓鱼。
似乎也不错。
想着,他掏出手机给胖橘拍了一张高清□□贴脸照,发给好久未联络的网友绿野仙粽。
带着几分炫耀的意味:我养的,可爱吧?
然而贵幸一整天都没等到对方的回复。
直到第三天的中午。
绿野仙粽才发来消息:抱歉,在下刚出关,与师兄弟们分享了道友的照片,大家都一致认为猫很可爱。
贵幸有种显摆出息儿女的感觉,当即唰唰又拍了几张不同角度的猫咪美照发过去。
贵幸:嘿嘿,就是有点胖了,以前更萌。
绿野仙粽:道友,你难道不觉得它的胖已经超出了猫的正常范围……
贵幸看后有点不爽。心想这人一会夸一会嫌弃是想干嘛,上天吗?引起我的注意?
算了。看在绿野仙粽是他唯一网友的份上,他不希得和对方计较。
他没回复。
随后,绿野仙粽却问:它是公是母?
贵幸:母猫。
绿野仙粽扔来一个面色凝重的表情包。
随后:我怀疑它,怀孕了。
贵幸:???
绿野仙踪:我门派内以前便有一只野猫,时常逃窜下山乱搞,后来怀上了,肚子与你发来的照片颇像。
贵幸心里一惊,忙低头用意识拷问橘猫。
“你、你是不是出去乱搞了?”
橘猫楚楚可怜地哀切叫着,告诉主人它前些天跟隔壁楼下的隔壁家小花公猫有过一夜情。
贵幸迟疑着开口:“这年头……猫也有……一夜情?”
橘猫不太好意思,羞涩地点了点头。
贵幸:“……”
这时白书裕端着水果走过来,看着他,轻声问道:“怎么了?又在和猫说话?”
贵幸愤愤地说:“操,这橘猫怀孕了!”
白书裕也尤其惊讶,“它天天关在家里,竟然也能受孕?”
“估计什么时候趁我们没注意出去乱搞了。”
贵幸黑着脸。
白书裕倒想得挺开,说:“等它生了孩子,养一窝,更好玩。”
“你变了。”
白书裕:“嗯?”
贵幸痛心疾首,“以前你对它可不是这样的,你恨不得宰了它,现在居然还允许它生孩子?”
白书裕:“不能生吗……”
“我不允许。”贵幸沉痛道:“它背着我出去乱搞,绝对不能让孩子出生!”
白书裕:“猫和你又没有一腿。”
好、好像有道理。
贵幸:“不是,我们都没给母猫接生的经验,万一它死了怎么办?我会很难过的。”
这时,一直竖起耳朵在一旁默默偷听的陈庆年插嘴道:“我会!我以前给母牛接生过。”
“母牛和母猫是一个概念吗?”贵幸无语。
陈庆年想了想,眸光亮晶晶,绽放出灿烂笑容:“应该差不多的,都是哺乳动物!”
“行,那你到时候就负责给它接生吧。”
贵幸用力敲了一下橘猫的脑门,冷哼:“你下次再出去乱搞,我就不管你了哦。”
“喵喵喵~喵呜~喵呜耶~~”
橘猫乖乖窝在他怀里,保证自己以后一定听话。
…
第二天,贵幸带着猫又去了一趟商场里的宠物店。那里有猫咪孕检服务。
生意红火,店主说要等一个小时。
他便让白书裕在这看着,自己带了陈庆年去楼上购物。
白书裕有些不高兴,“我才是你保镖,你应该让我在你身边。”
贵幸摆摆手,随口说:“反正就几层楼的距离,没关系啦,有事给你打电话。”
他主要图陈庆年的随身空间方便。
白书裕没说话,抱着橘猫坐在店里,望着他们离去。
正逛着,贵幸忽然想起自己每次来这商场都没啥好事。第一次遇到了变异猫袭击,第二次被元帅压墙上。
这是第三次——应该不会再遭遇什么吧?
这般漫不经心地想着,贵幸在香水柜台挑挑拣拣。便看到了那瓶据说三皇子同款的Alpha古龙男香,也是碰巧,自己那时竟直接给白书裕——三皇子本人买了。
白书裕好像还挺喜欢的,几乎天天用。
“有喜欢的吗?”贵幸转头看陈庆年,笑道:“给你也买一瓶。”
“不、不用……”陈庆年刚开始在推拒。
“别跟我客气,喜欢就买。”
贵幸说着叫来导购。
在导购小姐不留余力的推销下,陈庆年最后看中了oga系列的青草味男香。
貌似,这款跟他给白书裕买的Alpha是情侣对香……
这个念头在贵幸脑海里一闪而过。他有些犹豫,但看着陈庆年湿漉漉的小奶狗眼,还是掏出卡结了帐。
陈庆年将购物袋统统收进随身空间里,快活地跟在贵幸身后,如同一个小跟屁虫。
走出店门,右转。今天商场在搞活动,路边张灯结彩贴挂着海报和流苏装饰。大家走来走去,十分拥挤,就像在海里奔腾的浪花,一眼望不到头。
两人好不容易挤出人潮,贵幸抬起头喘了几口气,目光不经意间与站在不远处高大男人相撞。
贵幸有些奇怪——男人好像认识他,眼眸一亮,眉角含笑,右手插在裤兜里,懒洋洋地向他走来。
“好久不见,亚幸。”
几乎初打了个照面,贵幸就闻出了对方身上Alpha的侵略性冲味,他本能地排斥这股气味。
男人瞧着跟他一般大,长着浓浓的眉毛,右眼角下方有颗黑痣,刀削般的丹凤眼吊着几分压抑的阴沉。
陈庆年大概觉得这人没有危险,或者与贵幸认识,便没有说话,安静地守在一旁。
贵幸犹豫了片刻,道:“你是?”
男人咯咯笑起来,眼神像探照灯的光柱,紧紧落在贵幸脸上,“你连我都忘了吗?”
瞧着就一副不知名配角的嘴脸,日理万机的我怎么可能会记得?
心里是这么想的,但贵幸嘴上还是打着哈哈道:“见谅,最近记性不太好。”
男人说:“我是你高中同桌。”
“哦,原来你就是那个——”
贵幸见男人没接话,便只好自顾自地接下来:“原来你就是那个谁啊。”
陈庆年没忍住笑了出来。
男人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黑了下来,但他很快又恢复了正常,微笑着说:“拜托,高考到现在才几年,你这么快就不记得我啦?我是缪正信。”
“哦哦。”贵幸敷衍地应了一声。
“走吧,我请你去喝咖啡。”男人看向右边的陈庆年,“这位是——”
“他是我朋友。”贵幸随口道。
他本来想下楼去找白书裕,但这个自称缪正信的家伙却非得缠着他去喝咖啡,叙旧怀念高中岁月。
贵幸烦躁不已,却无法拒绝。最后三人坐在店里喝饮料,缪正信一个人叽里呱啦说半天,他草草应付着,把不耐烦写在脸上表现得淋漓尽致。
缪正信眼瞎似的,愣是没看出来,要么是在装傻,嘴里依旧喋喋不休地说着:“亚幸,你变了好多啊。我刚才差点没认出你,以前你高中的时候可瘦弱了,也挺黑的,哪像现在,长开了吧,漂亮得跟女人一样。我上次在晚宴上就远远见过你。听说你分化成oga啦?身上怎么没有信息素的香味呀?是不是快到发情期涂了抑制剂……”
贵幸抹了把脸,“你能闭嘴吗?”
他实在忍不下去了。
“啊,你是不是嫌弃我啰嗦了。”缪正信怔了怔,身体往后靠,脸上流露出伤感的表情。
贵幸心里无语死了,差点就要喷出祖安话。长得跟女人一样,有你这么夸人的吗?!
心说,如果你妈不是批量生产,我劝你悠着点,少惹你爹。
贵幸说:“是的。”
“噗——”
陈庆年刚入口的咖啡喷了出来,刚好喷在对面缪正信的衣服上。
“喂,你怎么回事?!”
缪正信的语气立刻不爽起来,窘迫得脸红脖子粗,赶忙掏出纸巾擦上衣,冷冷道:“我这衣服很贵的!”
“有多贵?”
缪正信下意识道:“两千多元晶币。”
“也没那么贵。”贵幸淡淡道:“没事,我等下赔给你。”
气氛顿时就尴尬了,仿佛结了冰。
缪正信逃也似的去洗手间收拾衣服。
陈庆年看着贵幸,诚恳道:“哥,要不现在我们走吧?”
“再等等,我赔钱给他。”
“对、对不起。”陈庆年又用那双湿漉漉的黑眸眷恋地望着贵幸,“又让哥破费了。”
直把贵幸软化得心都快碎了,拍拍胸膛笑道:“不就是这么点钱嘛,没事儿。”
说完,他叫来服务员续咖啡。
新倒的咖啡入口有点酸涩,但贵幸也没当回事,继续小口啜饮着。
服务员问陈庆年:“先生,您要添咖啡吗?免费的。”
陈庆年出生贫寒,就算如今跟了贵幸,却还是被以前的苦日子吓怕了,一听是免费,忙不迭点头把杯子递出去。
两人喝了会咖啡,缪正信还没回来。
贵幸有点不舒服,皱眉道:“他是掉坑里了吗?”
他感觉已经等了很久,甚至有点想睡觉。
陈庆年捂着脑袋,神志开始昏昏沉沉,他即将倒下的一秒前,看到空到底部的咖啡杯,喃喃道:“咖…咖啡有问题……”
随后,贵幸也彻底失去了意识。
…
一天过去,外面下起了春寒初雨。伴随淅淅沥沥的雨点声,气温直线下降,冰冷的陇雾像烟丝般铺天盖地的蔓延开来。
这是一间废弃的工厂,老旧钢管爬满了黑红色的斑驳锈痕,窗户用木头扎进钉子封起,隐约几个角落射进细微的光亮,十字相交的光束给破败陈腐的空间带来了几分湿润凉意。
“嘿,那小子咋还没醒?”
“老大药放多了,一克粉末就能蒙倒一头牛,他让那个服务员放了半包。”
“没事儿吧?万一吃多给弄死了……”
“闭上你的乌鸦嘴!”
贵幸迷迷糊糊间听到男人的对话,带有口音,声线很粗糙,像在砂纸上磨过。
他缓缓睁开眼,只是稍微动了动手指,身上便传来刺骨的剧痛。麻绳绕了几圈将他紧紧绑在凳子上,腰间的绳端已经深深渗入血肉。
不知道被绑了多久,可能中途还被人殴打过,浑身骨头散架似的。
“操!!!”
贵幸上下两辈子都没遭遇过这种痛苦,额上冒着冷汗,低下头惨叫起来。
“呦,他醒了。”
伴随着脚步声靠近,男人戏虐道。
另一个人说:“快给老大打电话。”
一支木棍挑起贵幸的下巴,强迫他抬起头来,与男人直视。
贵幸并不认识他。眼前的两个粗野男子相貌普通,肌肉倒是虬劲,一看就是经常做绑架业务的狠角色。
贵幸咬了咬牙,“你们是谁派来的?”
“哈哈哈,笑死了,你小子连仇人都不晓得,活该死在这里。缪正信,是俺们老大!”
贵幸环视四周,废弃工厂内空荡得一览无余。他没看到一起被下药的陈庆年。
“跟我一块的男孩呢?”贵幸瞪着血红的双眼,全然没意识到自己现在的模样有多讨人怜爱。苍白着脸,身上隐隐的血痕,脆弱得不堪一击。
“告诉我!他在哪里!!”他吼道。
“那娃儿呀,嘿嘿,他关在另一个地方。放心好了,俺们不会动他的。老大只要你一个人,嘿嘿嘿……”男人的笑声愈发尖利。
贵幸松了一口气。脑子开始转动,他与缪正信无冤无仇,为什么对方要把他绑架到这个鬼地方?
或者,高中时期,原主亚幸曾与缪正信有过某些不为人知的龃龉……
“啪——”
男人用木棍狠狠敲了一下贵幸腰间的伤口,阴测测地笑着说:“瞧你这儿小模样,怪惹人怜的,要不是老大不准,小爷我立刻就办了你。”
侧腰血流如注,贵幸只能紧紧咬住下唇强忍痛楚。他素来牙尖嘴利,此时却选择沉默。
要真惹怒了眼前的两人,他很清楚绝对没好果子吃。
贵幸不禁有些后悔,早该听白书裕的话,一定不会离开他身边……
就在他脑海一片混乱的时候,工厂另一端的铁大门被踢开了。
尘土飞扬,哗啦啦的雨气和寒意一齐闯冲进来。硬皮靴子踩在水泥地上,留下一排长长的水渍脚印。
贵幸抬眼望去,顿时大吃一惊——
走在缪正信旁边的人,竟然是闾察。
晦暗的光线里,两人缓缓向他走来。似乎很欣赏他现在狼狈的模样,缪正信甚至勾起淡淡的微笑,轻云一样,揉在眼里。
闾察面带冷意,身着和缪正信的同色长裤,显然两人的关系并不一般。他披着卡其色长风衣,拢了拢领口,站定在贵幸面前。
“把我的钱还来。”他开口第一句话。
“你是为了这个才绑架我?”
闾察微微瞪着贵幸,恨声道:“你骗了我的家族基金,却还在跟元帅藕断丝连。我怎么可能会放过你!”
原来闾察转钱给贵幸后,没过几日养好病便亲自去府邸找元帅。却听手下的军官说元帅一早出门跟他哥约会了。
他愤怒无比,没想到自家哥哥嘴里说得好听,行动上却是个勾三搭四的烂.婊.子!
而公爵夫人也很快发现他的家族基金账户清空,逼问他将这笔钱用在了哪里。
走投无路之下,闾察这才与缪正信勾结,绑架贵幸。他要回钱财,缪正信则更狠,打算强.歼对方。
高中时代起,缪正信就喜欢亚幸。只不过那时原主深深沉浸在对元帅的爱意里,从未多看这位同桌一眼。
如今有了机会,缪正信又听说亚幸变成了oga,眼眸暗沉沉地压抑着疯狂欲.望,恨不得当场标记被捆绑在凳子上的虚弱少年。
闾察咬牙切齿,命令壮汉搜身,拿到两张元晶币存储卡,逼.问贵幸密码。
贵幸欲哭无泪,“我什么时候跟元帅藕断丝连了?我这些天唯一一次找他是为了说清楚我对他根本没意思,还顺便撮合了你们!”
贵幸觉得自己简直比窦娥还冤。
闾察狐疑道:“既然如此,为什么从那以后元帅就闭门不出再也不愿意见我?”
“这我怎么知道……”
缪正信最近刚好处在发情期,又被身侧闾察的信息素刺激,已经忍无可忍,打断他们道:“别废话了!闾察你赶紧把钱要回来滚!”
闾察明白之后缪正信要对贵幸做的不可描述之事。他反而觉得高兴,看着眼前这个相貌身材无一不完美精致的哥哥,嫉妒早已像野牛一样冲昏大脑。
“啪啪啪!”
他连着三巴掌拍在贵幸脸上,眼里的阴毒一闪而过,“密码是多少?快说!”
贵幸疼得龇牙咧嘴,半边脸肿了起来。他歪着头倒在一边,还没来得及说话——
缪正信却心疼起来了,冷着脸看闾察,“我叫你要钱,没叫你打他脸。”
“那你要我怎么办?”闾察憋着火,漠然道:“不给他点苦头吃,他怎么会屈服?”
缪正信:“那你不要打他脸,打别的地方,否则等下我面对一张肿得像猪头的脸会很扫兴。”
贵幸愈发绝望了。他本来还以为缪正信这家伙有点良心,没想到也是一个恶心渣男。
“行。”闾察点点头。
随后闾察没有亲自动手,他站在一旁看着,让手下轮流用皮鞭或木棍殴打贵幸,专挑还在流血的伤口。
贵幸被打得狠了,皮开肉绽,也许肋骨都碎了几根。“噗。”他再也忍受不住了,一口鲜血从喉间自下而上喷涌出来,那种锥心刺骨的痛使得他把手指深深的嵌进了肉里。
雷声滚滚,外边不知何时下起了瓢泼大雨。贵幸感觉自己陷入了一个很奇妙的状态,他是不是快死了?
这一刻身体的所有疼痛都如同退潮般迅速离他远去。
他颤抖了一下,居然从从容容地笑着,呸出一口血水,直接吐在闾察脸上。
“你像根草。”他的语气平静,甚至有一丝悲伤。
闾察愣了两秒,伸手摸掉脸上的血水,嘴唇哆嗦着,“你!”
闾察癫狂地嚎叫着吩咐手下:“给我往死里打!”
“我炭烤你妈撒点椒盐香喷喷。”
“想用你的胎盘荡秋千。”
“你有本事再打,你家里人都要在坟里涌起股神力把你风干挂起。”
雷嗔电怒,贵幸的视线渐渐模糊,嘴里却不忘倔强地说着祖安话。
仿佛陷入了一团漆黑幽深的沼泽,他在深不见底的泥潭中用力挣扎,或许一不小心,就要一辈子永无止境地沉沦在这里。
平地一声惊雷——
他霎时清醒,仰头望向混沌中出现的一丝缥缈曙光,奋力划开游过去。
咔哧。
像蛋壳碎裂的声音。
裂纹如同湖中波痕渐渐扩散,扩散。贵幸感觉有什么变得不一样了,从心脏里伸出一只大手,狠狠将他的身体撕裂,恍恍惚惚间,他透过闾察、缪正信和那两个手下的瞳孔里,似乎看到了上面倒映着的惊骇欲绝。
发生了什么?
他要死了吗……
贵幸并不知道,闾察和缪正信等人,正亲眼目睹他的黑发瞬间变白,颠倒了自然规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疯狂生长,直到长到膝盖,散落在地上。
银发少年衣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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