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的吉他solo可以用炸裂来形容。
气氛掀破场馆, 陆执甚至直接脱了那件卫衣——浓墨重彩的花鸟刺绣、就这么被随意散漫地搭在左肩, 露出里头一件宽松大码的白T, 布料被汗水打湿, 在灯光下隐隐浸出利落的肌肉线条。
那肩线是宽的、锋利的。
同时又是荷尔蒙爆棚的。
周围的确是很乱,女孩儿们的尖叫声此起彼伏, 简直像被魇住地疯喊, 他带着汗水、十足风流地站在台上,行云流水地摇晃、拨弦, 动作散漫,神情又冷又傲。
汗水划过眼睫、泅湿脸颊, 糅杂着流光溢彩的霓虹,是一种湿淋淋的、颓废鲜明的寡淡性.感。
黑头发、白皮肤、红唇瓣。
游刃有余, 意气风发。
让人脸红心跳,神思都恍惚。
阮安宁显然就被这样的陆执蛊到了。
一直到演出结束, 她看着陆执将吉他还给乐队,然后神情冷淡地拒绝了一大堆年轻女孩儿的围堵搭话、径直朝阮安宁走来,仿佛浑身都带着光芒。
她还是说不出话来。
回到明港时已经临近下午。
酣畅淋漓的狂欢之后,留下的是一只被热潮冲刷过、半天说不出话的呆头鹅。
呆头鹅被陆执塞进宾利后座,吹了半天头顶的暖气,然后又被他迷迷糊糊地牵进别墅, 耳边似乎还有轰鸣回荡,掺杂着温柔带笑的声音、寡淡骄矜的神情,让阮安宁感到晕眩,头昏脑胀。
身边的人倒是一如既往的游刃有余, 侧过头看她的同时,脸上还闪烁着笑意:“宁宁,怎么了?”
“......”
阮安宁张了张嘴,看着他流着汗的光洁额头,和搭在肩上的黑色卫衣,好半天,才缓神般眨了眨眼,“没什么。”
片刻后,她忽然没头没脑地问:“......你不冷吗?”
陆执:“......什么?”
“今天风大,一会儿还会下雨。”
“要注意点,不能感冒。”
话音落下,这人瞬间眨眼,抿住了唇。
半晌,终于忍不住笑起来。
他汗湿的碎发贴在眉间,黑眸一弯,薄荷般的少年气瞬间便冲淡了脸上的矜冷,与之前在台上截然不同,陆执此刻是愉悦的、眉眼放松的:“没事,宁宁。”
“以前在柏林,十二月的大雪天,我还跑去过室外音乐会演出,零下的温度也从没感冒过。”
“那些观众嗨起来,就把啤酒乱泼在乐队的人身上,风吹了几个小时,回去洗澡时人还是燥热的,一点也不觉得冷。”
话音落下,阮安宁瞬间惊奇地睁大了眼——对于小说里极少提及的、陆执神秘的少年期,她一向十分感兴趣。
此刻他只稍微透露了一点,便足够让阮安宁衍生想象,同时窥见这人骄矜烂漫的外表下,那些复杂又多变的记忆一角。
像恶龙的宝藏。
足够神秘,且危险。
阮安宁稍加思考,觉得只有一句台词能表达此刻的心情。
于是她侧过头,无比真诚地看着陆执,顿了顿:“爱妃,你还有多少惊喜是朕不知道的?”
陆执:“......”
女孩儿皮肤清透,小脸在冬日晴光下更显明艳,陆执看见她傻乎乎地抬起手,像兔子一样,狠狠搓了把脸。
然后抬起亮晶晶的杏眸,佯作沮丧:“完了,陆陆。”
“怎么了?”
“完了,我好像越来越喜欢你了。”
“......”
这次轮到陆执被这句猝不及防的情话暴击到。
阮安宁牵着他的手,眼中渐渐漫出点得意的笑来。
她不会弹吉他。
但她会吹彩虹屁呀。
保准吹得陆执心花怒放,嘻嘻。
身侧的人也确实是心花怒放了。他沉默着,用长睫下那双润泽的瞳仁望向阮安宁,宽松白t的领口露出了半截锁骨,看上去有点禁欲。
嗓音也禁欲,半晌,带着些微的低哑,轻声问:“那就一直这样,越来越喜欢我,不要变......好不好?”
对着你这张脸,谁能忍心说不呢?
阮安宁看着陆执漆黑偏执的眼,这么想着,诚实地点了点头,一点儿也没犹豫害怕:“好。”
“会一直越来越喜欢你的。”
“但是你也要越来越喜欢我。”
“好。”
小孩子似的诺言,却让此刻牵着手的两个人脸上都浮现出笑容,阮安宁心情很好地垂眸,感受到那人指间的e戒指,沁着股金属的冰冷触感。
他踏进客厅,走到阳台上时,手上忽然用了点力气,轻轻一揽,就将身后的阮安宁揽到了自己跟前。
眼睫垂下来,陆执的神情恢复了游刃有余,轻笑着问:“还不开心吗?”
阮安宁微愣:“什么?”
隔着层外套,陆执线条起伏的手臂紧贴在阮安宁腰间,触感温热,那双眼睛弯着,细细密密的睫毛垂成了一排:“早上不是不开心吗?”
“怎么样,”他伸手刮了下阮安宁的鼻子,笑的很意气风发:“看完演出有没有好一点?”
这话一出,阮安宁怔住,而后几乎是瞬间,她便回想起了系统给出的任务。
女孩儿张了张嘴,几秒后,又无意识地抿住了唇。
“我之前心情不好的时候,就喜欢去弹吉他,”那人还在说着,若有所思地看着她,轻声解释:“是一种爱好,也是一种发泄,不过那只是对我来说。”
他摸了摸鼻尖:“不知道这种方式,对宁宁来说管不管用?”
阮安宁看着他那双湿漉漉的眼睛,心简直要软成一团。
她想说这方式简直太有用了,她明明上午还带着极度悲观的心态,觉得自己和陆执分居两头后,感情一定会变得越来越淡......
然而此刻,在喧嚣的人群中短暂甩空大脑,和那双湿漉漉的眸对视之后,她心底那些没用的、磨磨唧唧的忧愁,竟然也跟着汗水一并痛快地消失了。
不就是搬出别墅吗?
怕什么,又不是异地恋。
阮安宁在心底为自己鼓足勇气,同时也鼓足了对他们二人感情的信心,旋即抬起头,脸上不自觉带了些严肃:“陆陆,我有事要和你说。”
陆执没说话,只眨了眨眼,眼睛笑着看她,示意自己在认真听。
“就是,有关于......”
然而话到嘴边,阮安宁却又很不争气地......没了底气。
她结巴两声,倏然低下头,发现自己竟然不怎么敢和那双带笑的眼睛对视了。于是只好像个犯错的小学生一样,垂着睫,盯着那人白色t恤上的纹理瞧:“就是......有关于搬家的事情。”
“我想搬出别墅。”
话音落下,陆执一顿。
在阮安宁看不见的角度,那双眼里闪烁着的笑意慢慢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令人心惊的阴鸷。
偌大的别墅倏然陷入一片沉默。
落地窗外的阳光洒进来,包裹笼罩住阳台上相拥的二人。阮安宁眨着眼,在一片寂静无声中,清晰地闻见了来自于陆执身上、那股熟悉干燥的木质香。
以及周围一触即发的沉凝空气。
不知过了多久,头顶终于响起一道听不出情绪的声音。
语速很慢,咬字格外清晰。
平着声,几乎接近于一字一句了,问:“搬出别墅?”
“啊,”阮安宁睁着眼,觉得自己有点难受了,于是钝钝重复:“对,搬出别墅。”
“搬去哪?”
“我家。”
他们的对话正常得有些异常。
阮安宁平静地想。
直到腰间手臂骤然收紧,炙热的触感紧贴皮肤,瞬间鲜明得无法忽视。头顶那道声音也变得沙哑,低沉地,带着不由分说的命令意味,缓缓道:“宁宁,抬起头。”
阮安宁微愣。
她咬了咬唇,半晌,屏住呼吸,慢慢抬头。
四目相对,阮安宁心一颤。
那双眼睛,那双几分钟前轻笑着的、湿漉漉的眼睛,此刻却充斥着浓郁病态的黑。
他的眼皮薄,垂下来时,尾睫便勾起了一道锋利弧度,衬得表情也冷。
陆执垂着眼看她,压制着,按下眼里汹涌难辨的暗流。
半晌,哑声问:“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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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中心,人民医院。
第九层的豪华病房格外暗。
初冬下午,外头天空漫着淡薄的白云,刺眼天光被厚重的窗帘隔绝在外,清淡花香飘来,病床上的人眉头微蹙。
病房安静无声,只听见旁边一地的仪器滴答作响。
面容秀丽的女人守在病床前,一双淡褐色的眼睛含着泪花,死死盯着眼前人,呼吸都有点急促。
不知过了多久,带着呼吸面罩的人眉头微动。
下一秒,他终于颤着睫毛,在一片晦暗光线中,猛地睁开了眼。
耳边响起母亲隐忍的哭声,陆之羽意识一清,艰难地转动着眼珠,看向不远处已然泣不成声的秦玉。
那双褐色瞳仁颤动着,似乎有什么话要说,紧紧盯住了秦玉,强烈的存在感让女人一抖,倏然抬起了眸。
四目相对。
一双含泪,一双冷酷。
半晌,秦玉在对方近乎迫切的注视下,轻轻摇了摇头,哑声道:“计划作废,陆云开已经没用了。”
作者有话要说:工具人陆之羽终于醒了!让我们掌声欢迎!!(宝贝们尽情辱骂!
(陆陆现在还不会黑,嘻嘻,宝贝们放心,他对宁宁永远永远都温柔(我爱双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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评论有宝贝说让男主角植物人脑死亡,哈哈哈哈哈哈怎么这样啊!!笑死我了!(还有那个叫陆陆子的宝贝,很好!我pick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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