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安宁走之后,本就无人的走廊瞬间变得冷清下来。
陆执回想起女孩儿那张明艳动人的小脸、和故作可怜的眼神,忍不住就想笑。
他唇角弯起淡淡的弧度,还未回头,身后的妇人便咳嗽一声,强撑着表情,缓声僵硬道:“......陆执。”
陆执一顿,眉峰很轻地挑了下。
他转过身,看向神色略尴尬的妇人。
双眸微微弯起,声音漫不经心,还带着一丝捉摸不透的笑意,“妈,怎么了?”
他的表情十分自然,这声“妈”叫得也毫无异常,陆母稍稍放下心,胆子大了些。
她看着脚边垃圾桶里的手链,顿了顿,眼里带上几分厌恶,“陆执,阮家的那个女儿是什么样,你刚刚也看到了。”
“出言不逊,举止粗鄙——她根本不配进陆家!”
青年一顿,抬起眸,眉眼微不可察地冷了几分。
陆母还在说,越说越气,话语也越来越过分,陆执静静听完,偏头,扫向陆母的目光有些淡,“您说完了?”
陆母:“......”
轻飘飘的语气,像是一记重拳打在了棉花上,不得劲儿到极点。
若是有人在这里,一定会发现陆执现在的模样,和刚刚的阮安宁如出一辙。
陆母抿紧唇,“......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陆执又笑了,薄薄的眼皮垂下来,冷冽,寡淡。
“就是想和您——‘好好’谈一谈。”
他的睫毛很长,眼尾斜飞勾起一抹弧度,此刻一身黑衣黑裤立在灯光下,无端显出些......高高在上的漠然。
青年身形修长,挟裹着满眼寒意,仿佛和身后的浓重夜色融为了一体。
明明是平静带笑的声音,可陆母不知为何,总感觉心里毛毛的。
她压下心底的不适,皱起眉:“......谈什么?”
陆执抬眼,漆黑的眸无波无澜,轻描淡写地,投下了一句惊雷似的话语。
“谈谈,您对未来陆家女主人的态度。”
-
陆执说话很算话。
阮安宁只在楼下等了三分钟不到,他便拿着条熟悉的亮晶晶手链,缓步从电梯里走了出来。
阮安宁看到他手里的东西时,差点没一头厥过去。
陆执反而神情带笑,还伸手揉了下她的头发,丝毫不提刚刚在楼上的事,“去我家?”
“什么去你家,”阮安宁下意识反驳,一本正经强调,“是回我们家。”
话音刚落,就看见面前人勾起唇,微凉夜风吹起他细碎的黑发,陆执双眼亮晶晶的,愉悦道:“好,回我们家。”
阮安宁:“......”
阮安宁心情复杂,一路沉默地跟着他上了车。
黑色宾利在B市公路飞驰,窗外的雨已经停了,今晚夜浓,天幕中没有一颗星星。
直到她站在明港公寓的别墅门前,接过陆执助理送来的一大堆衣服,阮安宁推开大门,看着周围一尘不染的家具,还是有点不真实的感觉。
走廊上的事情......就这么过关了?
她抿了下唇,慢吞吞走上二楼,潋滟的眼中思绪闪烁,不知在想什么。
陆执就站在主卧室的正对面,正将一床被子抱出来,瞥见门口的阮安宁,他侧过脸,笑吟吟解释:“我不习惯家里有人,所以......”
“所以别墅的家政不到五个,”阮安宁这会儿思绪正飘在天上,下意识接道:“而且从不留宿。”
陆执:“......”
阮安宁:“......”
青年微怔,旋即很快反应过来。
他湿漉漉的双眸似笑非笑,看着此刻恨不得一头撞死的阮安宁,愉悦勾唇,“宁宁,你很了解我。”
笃定的语气,十成十把握。
阮安宁眼神飘忽:“......我猜的。”
陆执一顿,唇角瞬间翘起弧度。
他看了眼现在的时间,快要凌晨两点,阮安宁因为抽血过多,脸色还有些苍白,陆执并不打算为难她。
于是他很好说话地点了点头,放下被子,笑得眼弯如月,“我觉得也是。”
阮安宁一顿,觉得自己的心情更复杂了。
陆执带着她在偌大的卧室走了一圈,大概熟悉了一下布局。
窗外夜色黑沉如墨,别墅内灯光如昼,落地窗的纱幔层叠堆积,被风悄悄吹起一角。
陆执站在阮安宁面前,因为身高的原因,他温热的气息落在女孩头顶,阮安宁听见他带笑的声线,冷润如玉:“我就在你正对面的房间,有什么不方便的,直接来找我。”
阮安宁点头,目送着他修长的背影慢慢离开。
直到主卧的房门轻轻关闭,她这才回到房间,眉眼怔忪地看着窗外的夜色,睫羽半垂。
头顶暖气呼呼吹来,阮安宁背靠墙壁,许久,缓缓吐出口气来。
她低下头,看向自己的左手。
那里一片白皙,被阮母抓过的红痕已经消散大半,清瘦纤细的腕间,还戴着一条熟悉漂亮的手链。
亮晶晶的,在灯光下,闪着耀眼细芒。
阮安宁回想着从见到陆执的那一刻开始、到直接入住他私宅的现在,仅仅一晚的时间,就发生了这么多事情。
无数个画面在脑海中轮番播放,阮安宁看着玻璃窗里自己隐约的轮廓,半晌,终于在心中痛惜地下定了结论——
陆执,这个传说中阴鸷残忍的大反派......
其实本质就是个傻白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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