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仓库的门被敲得震天响, 胡五福向后又退了几步。
胡五福本来想从门缝看一下外面的人, 可是听着外面的脚步声和点凌乱,还有说话声。
粮库被胡五福从里面锁上了, 外面的人用力晃了晃把手, 晃了好一阵子。
突然就听到有个人说,
“是不是里面有人呀?”
又有一个声音响了起来, “拍拍看。”
刚才在外面想办法撬门, 没找着能撬的地方,现在就
胡五福不由地退了两步,“噌”地一下就撞在身后的面袋子上。
“砰砰砰”一连串的很用力的拍门的声音传进了粮库, 胡五福却一直后退, 离着门越来越远了。
而外面的人拍到手都疼了, 可里面却没有人理他们。
外面领头的人, 特别不耐烦地说,
“里面的人, 赶紧把门打开, 再不开我就踹门了。”
胡五福翻了个小白眼,她要是开才叫傻呢。
外面有三四个人,而她就只有一个。况且,外面还都是男的。
胡五福轻撇了一下嘴角,虽然隔着一道门,但是她还是听出来外面领头的人是谁了。
大概是因为胡五福的无声地抵抗,不开门,外面的人真的抬脚开始踹门。
“咣”地一声, 借着光亮,胡五福居然看到因为门的震动,门边上往下掉土。
很明显,这个仓库的门并不是像看着那么坚实啊。胡五福的眼珠子,随着那些落下的土,上上下下的飘。
胡五福的眼睛就盯着里面的门栓,她现在后悔,没有在门里头再加个锁。
仓库里面的门栓虽然是铁的,眼看着就要被踹开了。
就在胡五福紧张地快喘不上气的时候,突然听到了另外一个声音,在轻轻地说,
“庄斯明,你要在我后面当多久的跟屁虫呀。”
庄斯南带着他的两个手下,慢慢地晃了过来。庄斯明在看到庄斯南的时候,马上就冷哼了一声,
“庄斯南,你不做亏心事,还怕人跟么。”
庄斯南被庄斯明的无耻给逗乐了,迈着大步走到了仓库跟前。
庄斯南伸手用力推了一下仓库的大门,明显的是两扇大门已经有点晃动了。
庄斯南转过脸死盯着庄斯明,
“你到底想要做什么,我们俩井水不犯河水,可却总是三番五次地找我麻烦。是不是觉得,有那俩个人总护着你,我就不敢收拾你了?”
庄斯南往前迈了一步时,庄斯明很迅速地向后退了一步。
庄斯明很不喜欢这种感觉,他退了两步就停下来了,死盯着庄斯南,
“什么叫那俩个人,他们是你的父母。”
庄斯明又挺直了背,更是一副很得理的样子,
“庄斯南,你弄到粮食就要分给大家,不能只有你们的队伍能吃饱了。”
庄斯南撇了下嘴,继续冷笑,
“噢,我们这边给战士们吃顿白面条,你居然也知道呀。你怎么这么闲,你有这功夫,倒不如想想,你那个小媳妇要怎么处理呢。”
胡五福这会儿又悄悄地挪到了门后边,把外面的话听得清清楚上。
庄斯明的小媳妇,不就是白青吗?
胡五福还以为白青跟着庄斯明去了京都呢,没想到还在市里呢。
时间过得挺快的,也不知道白青的事,有没有被别人传开了。
胡五福这两天一直忙粮食的事,却不知道,另外一件事已经差不多是成了市里的大新闻了。
伤风败俗的典型,让新时代妇女丢人的大事。
而这会儿的胡五福,还在听着庄斯南嘲笑庄斯东呢。
也不知道庄斯南哪句话是踩到了庄斯东的尾巴上,庄斯东带着自己的人不甘心的走了。
庄斯南转过身,就站在粮仓门口,用很低的声音,慢慢地叫着,像是怕把里面的人吓着似的,
“小弟妹啊,小弟妹啊,你在不在啊?”
胡五福这才伸手把门从里面给打了,不过因为被庄斯明从外面踹得有点变形,门栓费了很大劲,才被胡五福打开。
胡五福看着庄斯南时,第一句话就说,
“庄斯明带着那俩个人说,他们跟了你们好多天了,你们干啥坏事了?”
庄斯南一听胡五福的话后,立即就撇了下嘴,
“怎么可能呢,只有他干见不得人的事。”
胡五福用眼睛看着庄斯南,庄斯南却没有说什么事,而是问胡五福,
“他都要把门踹倒了,你都不作声?”
胡五福直接翻了个白眼,“我在打扫卫生呢,哪顾得上啊。”
有理有据的胡五福,刚才一直看着厨师助手小二在打扫卫生呢。把仓库地上和墙面,都擦得干干净净的。
要不是庄斯南觉对这个仓库特别熟,肯定会以为自己进错了地方。
不仅仓库里面干净得有些吓人,所有粮食都是用崭新的白色的面袋子装的。
庄斯南现在看见这种面袋两只眼睛就放光,立即就跑到之前放有毒粮食的跟前,立即就解开了一袋子。
又白又香的白面,马上就露了出来。
虽然是陈粮,和曾经的发霉有毒的粮,现在看着和闻着,就像是新粮一样。
庄斯南大声地“哈哈”笑了几声,
“现在粮食都放到老头子那边的粮库,庄斯明胆儿再大,也不敢跟老头子去抢粮食。”
庄斯南志身就同胡五福说,
“小弟妹,这只是一小部分,还有比这多将近十倍的发霉有毒的粮食呢。我会陆续运到这里的。”
胡五福看着庄斯南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胡五福立马就问,
“庄斯明要是再来咋办?”
庄斯南完全的不在意,
“他大媳妇有娃了,小媳妇也有了吧,他现在哪顾得上啊。”
胡五福这才知道刚才庄斯南没说的半截话是什么,而庄斯南还坏心眼儿地又说,
“现在庄斯明以为没人知道呢,只不过我现在顾不上,还不想把他的宏伟功绩给宣扬出去,哈哈……”
胡五福无声地笑了下,她立即和庄斯南说她要去看蒙厂长和余师傅了,这里的事算是暂时结束了。
下一波,应该还要等一段时间的。
因为刚才庄斯南说,他这几天有大事要办。
就在胡五福走到粮仓门口时,又被庄斯南给叫住了。
“小弟妹,你准备一下,明天一大早我去接你。”
胡五福转过身看着庄斯南没太明白,而庄斯南说的,竟然是同庄四文有关的事。
“四文的任务成功了,可他和他在的小队,有十三个人失踪了,包括他自个儿。”
回来的是三个负责侦查的,虽然有点惨,但还活着。
身上居然没有重伤,在回到出发点的时候,医生们把他们都抬进了医院,不过也发现了他们三人,都是治疗过的。
“他们带着一些不错的药,说是四文给的。”
庄斯南说这话的时候,胡五福感觉自己快僵成一坨了。
不过庄斯南还以为胡五福是在担心庄四文,而人呆住了。庄斯南又像是在开玩笑一样地说,
“三人组的侦察小队,都是悄悄地告诉我大伯的,说庄四文给的药,跟别人都没有讲过。”
这次任务的后方指挥官,就是庄家大伯,庄志仁。
庄志仁本来为庄四文担心得心都快揪到一起了,他还什么都没了解呢,对于庄四文那张和自己亲爷爷一样的脸,庄志仁还什么都没来得及问呢。
所以在侦察小队的米猴悄声地告诉庄志仁说,庄四文身上有好药,装的数不清的吃的。
米猴的腿被敌人的枪打中了,不过当时就用了庄四文给的药片,也缠上了止血止疼的纱布。
所以在米猴咬着牙回来时,医院的医生在听到米猴说他被枪打中腿的事情时,居然就像看傻子一样看着米猴。
因为这次营救任务,进行得很顺利。
顺利得超出所有人的想像,而前面的敢死队员,成功地干掉了一波又一波埋伏在暗地里的敌人。
二队和三队作为后缓队,几乎是没费什么力气,就接到了两位科学家,以及保护着他们的致宝,一生的科学研究资料。
这件大快人心的事,整个后方传遍了,包括战地医院也是。
所以,这里的主治大夫在用剪刀剪开米猴的裤子时,看到他光滑的大腿上,只有一道深深的棕红色的伤痕外,什么也没有。
米猴的伤口,更像是擦伤,而且医生觉得米猴及时抹了止血化瘀的药,是非常及时和有用的,这位医生就很委婉地告诉大概是受了刺激的米猴,
“嗯,你的恢复力很不错,看样子,你只要再躺两天就能上树了。”
整整傻了一天的米猴,完全不知道自己是咋回事的米猴,他用手使劲地捏自己的大腿,完全摸不到打在肉里的子弹。
他嘴里还时不时叨一句,“哪里去了呢,去哪里了?”
旁边同米猴一起被抬回来的另外一个战友,用手摸着自己当时被枪火烧焦的半个胳膊,现在光溜得不像自己的了。
他摸了快一天了,胳膊都被摸红了,还是光光的,滑滑的,皮肤丝滑到不像个男人。
这个战士也是犯傻了一天,后来又自言自语地说,
“呵,我当时一定是眼花了,我的大半个胳膊被烧成了血葫芦,一定是我、我的错觉。”
第三个被救治着,躺在床上的战友,眼睛里充满着泪水说,
“我没看错啊,米猴腿上有个血窟窿,你胳膊还发了黑,我看见的啊。”
然后现在再看米猴的腿,和那位烧过胳膊的战士,他俩就像新换的零件一样,腿上和胳膊上都没有一根毛毛了。
就在米猴三个人,完全地陷入了一种自我怀疑中,庄志仁来看望他们三个了。
三个人最后商议了下,由米猴出面,把庄四文对他们的帮助说了。
要是别的人,庄志仁一定会觉得米猴三个人,是在胡说八道。
听着本来就像是假话,可是,庄志仁又觉得他们三个人说的是真的,庄志仁看了眼病房外面,并没有人,立即就压低了声音,叮嘱着米猴三人,
“能活着回来,就是最大的幸运,别的不要想了。另外,这件事,不要再对任何人讲起了。”
米猴三个人本来就没想再同别人讲,因为随便再换一个人,都不会相信他们说的是真的,况且,连他们自己都觉得像假的。
就是在这种情况下,庄志仁又打了老首长那头的电话,不过这次是庄斯东接的电话。
老首长到外面转悠去了,也不知道自己大儿子,对于庄四文的事,特别的上心。
庄斯东听了自己大伯说的这些事情后,同样是叮嘱大伯,这个事不要让任何人知道。
但是庄斯东还是同庄志仁透露了一点点事,
“这两年我和小南下去跑的地方比较多,碰到了许多奇人。庄四文应该是有了什么奇遇,只要人能活着回来,别的都不重要。”
而庄志仁却同庄斯东提了另外一件事,
“庄四文他们这次联合任务,确实是幸运的,而别的人却没有米猴他们幸运了。”
即使是由庄四文所在的小队,干掉了敌人,但是还是有个别的潜伏了下来,偷袭了救人的二队和三队的人。
庄斯东也明白事情的紧急,救治不及时的化,年轻的战士就会在轮椅上坐一辈子了。
胡五福听着庄斯南简单地说着这些事时,也觉得自己是有必要去一趟的。
胡五福最大的理由就是,“我去等庄四文回来,给他当小护士去。”
胡五福和庄斯南分开后,又开着她的小车车,慢悠悠地晃到了市公安局。
不过今天在大门口附近,并没有看到曹公安。
胡五福往里面走的时候,竟然碰到了胡五福贿赂过的小公安。
那个小公安认识胡五福,立即就朝着胡五福跑了过来。
胡五福现在越来越发现,凡是人,都有点八卦,还有喜欢看热门的心理的。
不管是男是女,还是年老或是年少。
眼前这位就是,一个很年轻的小公安,比曹公安看着还要小点。
小公安直接就把胡五福当自己人了,跟着胡五福一起到了后院时,却拦着胡五福去蒙大夫那屋。
小公安先是指了指那屋子,朝胡五福不停地眨着小眼睛,
“先别进去,你仔细听听,听听那动静。”
胡五福就竖着耳朵使劲地听,听啊听,终于听出点响动了。胡五福轻声地说,
“好像有女人在哭啊。”
胡五福太好奇了,慢慢地就走到了那个屋子门口。
而这位小公安,也很贴心呀,轻轻地推开了一条门缝儿,和胡五福一起往门里头看。
屋里的每个人,胡五福都认识,但是却有个人,让胡五福觉得非常意外。
是王大妈。
并不是镇上的居委会王大妈,而是与胡五福见过一次的,市里的一个街道主任。
“吁。”
胡五福不由地倒吸了一小口凉气,这位王大妈,可厉害着呢。
正要想着这种事的时候,就见这位王大妈一伸手指头,一下就捅在了余师傅媳妇的脸上。
不过余师傅媳妇低着头,还在“呜呜”地低声抽咽。
而镇上的王大妈,却是突然“哼”了一声。
现在屋里面,除了两位王大妈外,就是蒙厂长和余师傅。
蒙厂长坐的位置离他们几个有点远,毕竟现在从外人看来,应该是余师傅和他媳妇发生的家事。
市里这位厉害的余大妈,眼睛里露出来的,都是对余师傅媳妇的不满,甚至还有厌恶。
不过因为余师傅媳妇在哭,王大妈这会儿只能看着余师傅了。
“余师傅,你说说看吧,现在事情已经这样,我们居委会不能坐视不管。”
余师傅低着头并不说话,也没有对着余师傅媳妇说一句好的。
看这情形有点不对啊,胡五福把门又往开推了推。
镇上的王大妈正好转了下头,就看到了胡五福的脑袋,然后就朝着胡五福招了招手,
“胡家闺女,你来给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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