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你错我不肯对,你懵懂我蒙昧(十八)

    这个吻持续了好久。

    怀里的小家伙都喘不过气了, 霍沂歌好心地把他放开,小孩还是挨挨蹭蹭地往他怀里靠。

    黏在他的颈窝,用绵软濡湿的强调巴巴地在他的耳边、乞求撒娇般地唤着“霍叔叔”

    这小破孩总这样。

    平时用不着自己的时候, 尾巴拽到天上。有时候自己叫他还得三催四请, 呆不了一晚上就匆匆回去。没见他说过几句好话软话。

    有求于自己的时候, 就变成家养的小奶猫,露出柔软的肚皮蹭着腿撒娇。

    霍沂歌拍了拍小孩的脊背,坚持道“这次不行。”

    平时想要怎样都随他, 但是这次却不能任由他蒙混过关。

    “我才二十岁, 现在哪有人二十岁就结婚的”朝辞从他颈窝里抬起头,用红了一圈的眼眶看着他。

    “更别说你还比我大十七岁,跟和我大十七岁的人结婚”朝辞小声说, 但是他离霍沂歌这么近, 这些嘟囔当然是被霍沂歌全部听见了。

    霍沂歌气得掐着他的脸颊“我很老吗”

    “你要是在我这个岁数就结婚生子, 现在孩子只比我小三岁,你说呢”朝辞反问。

    模样像一只神气又欠揍的小猫。

    霍沂歌都要被他气笑了。

    现在嫌他老, 当时在酒吧勾搭他的时候可不见得。

    随后他将目光落在桌面上那些白花花的各种资料上, 神色还是说不出喜怒。

    “行了,你别和我插科打诨。”霍沂歌说,“你嫌太早了也行,只要你答应, 我们可以两年后再去领证办婚礼。但是宣承和檀烈那边要断了。”

    朝辞面上还是红着眼圈,心底却是无限下沉。

    他没想到自己还真的被雁啄了眼。招惹了霍沂歌, 还得搭上一辈子。

    但是他不可能真跟这人过什么狗屁的一辈子。

    他只低着头,没说话。

    霍沂歌将他搂紧怀里, 亲吻他的额头和眉眼。

    他知道这小孩还是有自己的心思, 只是面上表现得乖顺罢了。

    “你什么都不想付出, 又什么便宜都想占,没这么好的事情的。”

    他将朝辞推开,让他站在自己面前。随后自己也站了起来,往外走。

    朝辞不知道他想如何,只能亦步亦趋地跟着他。随后几人走过了前庭长廊,到了一间阁楼里。

    “我给你准备了礼物本来没想送给你的。”霍沂歌说。

    朝辞的心中升起了浓浓不安和畏惧。

    他转头看向进来时的大门,那门还是洞开着,还能看见外边的光亮和树丛。

    他升起了一种夺门而出的冲动,但是出于对霍沂歌的畏惧和忌惮,却没有为此付诸行动。

    也就是他迟疑的这一秒,程凌往门口走去,走到了门外,又关上了门。

    这间装饰复古的阁楼里,只剩下偏黄的灯光。

    “愣在那里做什么走吧。”霍沂歌转头对朝辞说。

    随后他牵着朝辞的手,走到了阁楼的最里面。

    那是一件没有窗户的房间,哪怕灯光足够明亮。

    最里面的墙镶了一整面的铜镜,打磨得极为光亮。

    而左侧的墙则是设了一面到顶的置物柜,有些地方摆着书,有些地方摆着一些精巧古朴的东西,看上去像古董。

    那铜镜前的前面,是一只巨大的木马,朝辞手心被汗液浸湿,又转头看向了那个置物柜里的东西,等看清后,更是瞳孔一缩。

    “弄到这些东西还真是废了好一番功夫,知道你爱干净,那些都是我让人专门仿制的,你要是想见真品,下次我可以带你去。”霍沂歌说。

    是的,那些都是淫巧的古董。霍沂歌将它们买来后,还特地让人仿制了新的。

    从前他和霍沂歌在一起的时候,霍沂歌虽然体力精力不见得比其他情人差,但是就喜欢用那些小东西。不过说实话,那些小东西也的确有意思。纯粹的体力再好,它们也能给出不一样的体验。

    朝辞图新鲜,也就随他去。但是那些都是些常见的小玩意儿,玩不了过火。和眼前这些比起来,的确是小巫见大巫。

    朝辞浑身僵冷,但看向前方神色淡若深潭的霍沂歌,最终还是僵直着身体往他那边走了过去。

    比起其他,皮肉之苦反倒是最轻松的。

    朝辞面对的一切,赵绎都无从知晓。

    此时他回到住所,望着空无一人的公寓,只是兀自去厨房给自己倒了杯水,便坐到了沙发上。

    他只以为朝辞像从前许多个夜晚一样,在外面厮混。

    他心里其实并不平静。

    自从在马尔代夫,他在阳台上站了一夜后,他的心就再也难以平复下来。

    白日里尚且还能做些事情来让自己不去想这些,尚且还能有足够的理智来压制这些过分的妄念,但是到了将要入睡的夜里,那旖念便如浓雾般在沉沉的夜色中将他笼罩。

    在那一天晚上之后,他总能想起朝辞中了药的那天。

    那天,那个晚上,疯狂拥吻自己的朝辞。他抱着自己,想抱着最后的甘醴和救赎,又像是毕生的渴求与妄想。

    那是一种濒死的、近乎哀伤的渴望,是的,赵绎能感受到。

    在那一刻,赵绎像是真正知道朝辞所说的“爱”又多么沉重、又带着多少痛苦。

    也因此,他被这样的情感迷住了。

    他迷失在了这极度的渴望和哀伤中,有那么几分钟,他的脑子一片空白,他只想着掠夺、只想着回应。

    他心疼那样的朝辞,也为那样的朝辞着迷,在那迷失的瞬间,他有过那样的念头为什么不能放弃一切、和他在一起你舍得他这样痛苦吗

    但最终还是理智拉回了他。

    如果他真的珍视朝辞,这样的回应不是珍惜,而是后患无穷的施舍。

    所以他将朝辞拖上了浴室,赤红着眼将冷水一遍遍洒在他身上。

    他顾不得朝辞的冷和难受,因为他的理智也在失控的边缘。

    原本这才是他对那一晚,最深的印象。

    但是在马尔代夫见过那样的朝辞后,这一切又不一样了。

    他依旧频频回忆起那个晚上,想起的却是那个精怪水妖一样的朝辞。

    他记得他唇上柔软又温热的触感,记得他被打湿的衬衫下玉色无暇的肌肤,甚至还有那两处若隐若现的嫣红。

    无数次出现在他的眼前,又无数次入侵到他的梦境。

    一开始他的梦只是那间浴室。

    他看着梦境里的朝辞被自己按在浴缸中,冷水将他浑身打得湿透,留下来的水流汇集着、又逐渐没上他的瘦削修长的身躯。

    后来他的梦好像又回到了那个海岛上。

    只是他不是再站在阳台上的旁观者,而是变成了自己臆想中的当事者。

    檀烈不见了,朝辞的身旁只剩下他。

    他将朝辞揽在怀里,压在身下,在梦里将一切的绮念和妄想,那些过分甚至是凶狠的一切都施加在梦里的朝辞身上。

    梦里越是放肆,清醒时就越是克制。

    他整个人都像是被撕裂成了两半。

    他越来越躲着朝辞,生活越发浑浑噩噩,直到今天

    今天,他遇到了南小槿。

    他以为自己再也不会遇见她了至少,不会这么早。

    在他们还在大学的时候。

    之前,他也找过南小槿。

    南小槿的离开,让高中的他明白,无论是背景家世还是权力终究只有掌握在自己手里的,才是自己的。

    赵家是权势滔天,他赵绎也是朝家的独子,但赵家容不下南小槿,他赵绎就护不了她。

    那之后,一直对管理家族产业兴致缺缺的赵绎,就变了一个人。

    他从前对那些不感兴趣,还不如多去看几场国红牛坠山赛,就算是多跟朝辞去打几场篮球,也比那些事情有意思。反正他从小什么都不缺,他对什么也都没有紧迫感。赵家的这些东西,早晚是他的或者是不是也无所谓。

    但是南小槿无声无息的离开让他意识到,赵家的,不等于他的。

    他的长辈,包括赵家老爷子都很高兴。他们知道赵绎的天赋好,但是这小子不愿意管家里的这些产业,他们也烦。这突然开窍了,上心了,果然和他们想的一样,做什么都出彩。

    因此,一年后,赵绎手上也有了一股不小的能量。

    他用手下的人脉去欧洲找南小槿,南小槿最可能在的地方,也应该是欧洲。

    不仅是这样,大一的暑假,他也是去了欧洲,和朝辞一起。

    他知道人海茫茫,他一个人能找到南小槿的可能性微乎其微,还不如在国内等着派出去的那些人的消息。但是心里总有些念想,还是忍不住去了。

    一个月,他和朝辞辗转了十多个国家,但始终没遇到南小槿这其实并不令人意外。

    而那些人也没有找到。毕竟欧洲那么大,想找一个隐姓埋名的人太难了,更别说南小槿不一定在欧洲。

    随着时间的推移,南小槿好像也渐渐从记忆中淡出去了。

    其实大多数的感情都这样,并没有那么多的刻骨铭心。

    年少时喜欢过的人、有的恋情,总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慢慢淡化。也未必会成为所谓的执念,只是留在记忆的一角,被时光冲刷得单薄。

    更别说这段时间的赵绎,满脑子都是朝辞。

    在这时候遇到南小槿,他除了本身的惊喜之外,还有另外一层、出于理智上的庆幸。

    是的,刚好在这个时候,他喜欢过的人出现了。或许,也能将他带出这个光怪陆离的怪圈了。

    他是在学校里遇见南小槿的,她是这一次的q大和欧洲某大学的交换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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