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乾对一名地坤说出‘让我标记你’这句话时, 其含义无异于‘让我上你’。
此时,所有目光都集中在这二人的身上, 每个人的心里都有了或多或少的猜测。
原来阁主会对姬恨雪这么好, 对他这么提拔, 都是因为对他有所肖想。
好看又惹人怜爱的地坤谁见了都喜欢, 可姬恨雪不一样, 这两条他只占了一条。好看是好看, 但绝对和惹人怜爱沾不上边。
姬恨雪大抵没预料到阁主会说出这样的话, 本就冷漠的面容此刻更是添了一层霜。他沉默时,整个人便堪比那高岭之花。唯一与高岭之花不同的是,他的身上多了杀|戮之气。在刀尖剑刃上走久了的人, 都难免不会染上这种气息。
阁主正等待着姬恨雪的回答, 而在走廊的另一边,一道紫衣身影闯入了众人的视野。
“我不同意。”方梦觉走出来,走到阁主与姬恨雪之间,“我不同意这个条件。”
因为他这出现,登时又变成了三个人的紧张局面。
组织里的人并不清楚阁主的功力, 因为没人亲眼目睹过阁主出招。但几乎所有人都知道方梦觉的武功, 这是个永远不会掉到第三名的杀手。
姬恨雪此番回来正是想要找方梦觉问个明白,没想到他们会当着这么多人见面。如此一来,连想说的话都没法儿说了。
如果他同意了阁主的条件,日后他便成了阁主的地坤,每逢雨露期便会受到对方的牵制。
让他雌|伏于一个男人身|下,这对姬恨雪而言, 是绝不可能的事。
“我也不同意。”
未待姬恨雪开口,又一道身影忽然从屋顶上落下来,恰好落到姬恨雪的面前。
林危崖虽是第三个加入者,但他的现身仍是引来了不少人的注意。他好似刚做完任务回来,凑巧赶上这一幕。若是晚了一步,或许连发生了什么都不知晓。
“你们都不同意?”阁主的声音听起来仿佛在笑,看向姬恨雪的双眸却深邃了几分,“无需理会他们,我只想知道,你愿意吗?”
“不愿意。”姬恨雪冷着脸说:“如果仅仅因为我的身份是地坤,我自有办法解决。”
“摘除腺体么?”
阁主这话出口,顿时引得众人议论纷纷。
寻常人都知道,摘除腺体对于一个地坤来说会有多危险。这不是天乾和地坤的问题,而是生与死的问题。
可他们不明白,在姬恨雪看来,一个依靠天乾活下去的地坤,同死没有区别。
他宁愿死,也不愿依附他人而活。
“是。”姬恨雪道:“既然阁主已经明白我的决心,便不该如刚才那般羞辱我。”
阁主陷入沉默。
姬恨雪继续反问:“如果阁主分化成了地坤,会愿意让别人标记你吗?”
“姬恨雪,你这是什么意思?”殷炽冷哼道:“你知不知道,阁主这是看得起你!谁让你分化成地坤……”
“住口。”阁主扔去一记眼刀,“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同时收到三个人的眼神,殷炽缩回了舌头,不太高兴地哼了两声。
阁主这才对着姬恨雪说道:“对不起,是我冒犯了。”
姬恨雪总觉得‘对不起’这三个字像是在哪里听过,一时间却是没了记忆。面对阁主的道歉,他并没有缓下脸色,依然顶着一张冰冷的面孔。
另外二人见状,看得出来姬恨雪这是对阁主无感,开始不断突出自己的存在。
方梦觉抢在前面道:“恨雪,你不能摘除腺体,你这样是会死的。”
姬恨雪道:“所以你去买下了那家医馆?”
“什么医馆?”方梦觉茫然道:“恨雪你已经去过了?”
不是方梦觉买下了那家医馆?可香料铺的老板娘明明说的是一名方姓的紫衣男子……是方梦觉故意不承认?还是有人冒充了方梦觉的身份?
姬恨雪的视线一扫在场众人,被他注视的人立时浑身冒出一股寒意。
林危崖趁着这时抢过话头,去问阁主:“倘若可以证明姬恨雪的实力,是否能让他留下来?”
他来得虽急,倒也躲在屋顶上听了会儿,知道姬恨雪并不想就这样离开组织。
“用什么证明?如何证明?”阁主嘴上以组织的规矩为重,话语早已失了偏颇,只等着有人站出来替姬恨雪说话。
为免落在那二人的后头,方梦觉连忙道:“之所以会有人怀疑恨雪的实力,是因为他没有真真正正的见到过。既是如此,比试一番不就知道了?正好让某些人心服口服。”
他故意把‘某些人’三个字咬得很重,余光却有意无意地扫向殷炽,暗示得实在不能太明显。
林危崖:“林某赞成这个方法。”
谢织罗:“我也赞成。”
李浮名:“我、我也赞成,我相信姬公子一定比某些人厉害。”
一些地支杀手也附和着李浮名说:“我们也赞成。”
当然,不排除是因为他们知道阁主对姬恨雪有意思。跟谁作对也不能跟阁主作对,阁主喜欢谁与他们无关。可阁主要是一个不顺眼,他们都得一起走人。离开了杀手组织,不仅很难找到下家,还会被之前惹上的仇人盯上,怎么算都不划算。
“阁主认为呢?”方梦觉把目光转移到阁主的身上,“这个方法可不可行?”
殷炽看到这些人见风使舵,心中生出不快,主动站了出来:“比试就比试,问那么多做什么。”
他看了眼姬恨雪,粗着嗓子道:“地坤,你敢吗?”
被称为地坤的姬恨雪抬头回看过去,眸中不带丁点儿惧意。尽管有这么多人站在他这一方,但在阁主未出声之前,他也不会擅自做出决定。这么一来,最后受到牵连定然不止是他一人。
姬恨雪看向阁主,说道:“听阁主的意思。”
阁主顿了顿道:“就在这里吧。”
众人很快如潮水般退开,给他们腾出中间那片空地。
殷炽按住剑柄,到了这种时候仍是一副瞧不起的样子,“你是地坤,你先。”
他早在心里做好了算计,姬恨雪的排名比他靠前,就算输了也是意料之中。
在殷炽说出‘先’字时,姬恨雪猝然冲刺到对方面前。链刃化作锁链缠住对方,再重重地摔在地上。
亲眼看着这一幕的所有人都倒抽了口凉气,这一套出招快如行云流水。若是换了寻常人,此刻怕是早已暴|毙在了现场。
既然说了是比试,姬恨雪便没有下狠手。但此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他自然也不会轻易放过,正好趁着这个机会教训。
几招下来,殷炽已是冷汗涔涔。却见姬恨雪一招接着一招,仿佛丝毫不知疲倦一般,手里的武器更是变化多端。
殷炽正准备以剑格挡,终究是慢了一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脱手而出,锁链化作链刃正对着他的喉咙。
“我输了……”殷炽咽了口唾沫,不可置信地吐出这三个字。
姬恨雪退后一步:“承让。”
看着眼前的链刃撤去,殷炽迅速从背后送去一掌,直取姬恨雪的要害之处。作为组织里的老人,如今却当着众人的面败在了一个新人手下,换了谁都不会服气。
可出乎殷炽意料的是,阁主竟然替姬恨雪接下了这一掌。而他反倒被对方浑厚的内力震得倒退到一丈之外,连带着庭院里的草木也受到了牵连。
众人从未见过阁主出手,这会儿已然看得怔住了。
殷炽闷声吐出一口鲜血,好不容易站起身,朝着走到面前的阁主鞠了一躬。
“谢阁主不杀之恩。”
阁主一手负在身后,一手向他摊开,直到殷炽交出了玉牌才道:“织罗会带你去领这个月的工钱,还有你在组织两年的账目,一并算上。”
殷炽急道:“阁主,再给我一次机会吧?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让我留在地支也可以。”
“你没错,错的人是我,是我违反了组织的规矩。”阁主说了一串莫名其妙的话,转身不再理睬他。
谢织罗走到殷炽旁边,冷冷道:“跟我来。”
待谢织罗带走殷炽后,阁主把天干庚字号的玉牌扔给了人群里的李浮名。
李浮名接到手里,又是惊讶又是不可思议,一脸茫然地问:“阁主,这、这是……”
方梦觉看懂了阁主的意思,从中插了句嘴:“从现在开始,你就是天干杀手了。好好干,不要给恨雪丢脸。”
李浮名激动得险些说不出话:“是!”
“都散了。”阁主缓缓开口道:“该做什么就去做什么。”
“是。”
围观的杀手们仍然笼罩在刚才的恐惧中,他们清楚地意识到,谁要不长眼惹怒了阁主,更准确来说是惹到了姬恨雪,就会和殷炽一个下场。哪怕是天干杀手,哪怕是组织的老人,都不例外。
最后剩下三个人没走,一个是姬恨雪,一个是方梦觉,一个是林危崖。
“姬恨雪留下。”阁主说完对另外两人道:“你们可以走了。”
方梦觉和林危崖依然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甚至注意到了姬恨雪的脸色不对。
“阿雪/恨雪/雪儿……”三人几乎同时出口,“你怎么了?没事吧?”
隐隐感觉到了雨露期的姬恨雪眼尾微红,急忙后退提醒:“别过来。”
作者有话要说:姬恨雪:瑟瑟发抖.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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