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2
“和之前遇到的情况一样。这里，只有我们。”莱妮丝原是蓝色的双眸，现已呈现出焰色。她拉着藤丸立香走出休息室，沿着楼梯一路往下，途中没有遇到任何人。
“好安静。”藤丸立香环顾四周，不见本丸刀剑的身影。
莱妮丝皱眉，“你刚才到底有没有在听我和露维亚的对话？又或者是，我刚才那一句感慨，你没有听到？”
“哎呀……”藤丸立香尴尬地挠了挠后脑勺的头发。
“——呣嗯。”莱妮丝抬高眉头打量被自己说穿后，表现拘束的藤丸立香，忽而揶揄道：“看来，我可爱的哥哥又找了个有趣的新弟子。”
“这里之所以会‘安静’，是因为我们正身处在结界里。”来到宝石商铺附近，莱妮丝眼睛突然一阵刺痛，她即刻抬手捂住眼，“怎么回事？这里的魔术气息……”
“您没事吧？”见莱妮丝踉跄了一下，藤丸立香赶忙上前扶住。
“尚且还行。”莱妮丝放下手，借藤丸立香的力重新站好。她抬头望着藤丸立香的橙色双眸，焰色眼眸隐含愉悦，“哦呀。靠近了才发现，你身上的橙花味道，很好闻。”
“啊。”藤丸立香怔住。
她没有使用香水的习惯，甚至连洗衣液、沐浴露之类可能会留下气味的物品，她都是挑选的无香型。
莱妮丝嘴角笑意加深，“哎呀哎呀，你怎么是这种反应？难道说，本人都没有发现这道香气吗？”
藤丸立香摇了摇头，蝴蝶耳饰随着她的轻微动作也显现出微不可查的光泽。
“你们两个，怎么到这里来了？”露维亚检查完术式，发现此次的问题并非来自于那里，便想着上来找莱妮丝和藤丸立香商议，却没有想到刚出大堂，就看到了她们。
“当然是出来看看，外面发生了什么事。”莱妮丝回答露维亚。
“我们‘再一次’被困在结界里。但是——”露维亚揉了揉眉头，“我已经下去检查过，这次的‘结界’不是因我的术式而起。”
莱妮丝闻言，露出惊讶的表情，“这可真是‘惊喜’。老板居然认为自己‘会’在同一件事上连栽两回，还亲自去检查引以为豪的术式。”
“因为我很少做刚刚好的术式……”提起这件事，露维亚极难为情，“经验不足。”
莱妮丝：“嗯哼？”
“事实是，露维亚小姐的术式没有问题。”眼见两位又要争辩起来，藤丸立香及时地插进话题，“我们是不是该先判断，这件事是人为，还是意外？”
“我们到现在都没有见到‘犯人’，也没有遭受到伤害，基本可以排除人为。”莱妮丝看向藤丸立香。
“如果是人为的话，没必要将我们两人也带进来。他们只可能冲着埃尔梅罗家的小公主来。”露维亚笑得意味深长。
“哦呀。为什么‘只’会是我？艾德费尔特家的‘当家’不也是很好的目标？”莱妮丝回以同样具有深意的笑容。
“……哎。”藤丸立香无奈地叹气，“那么，二位是认为这次事件是‘意外’？”
“当然。”
“当然！”
听到藤丸立香的声音，莱妮丝和露维亚很快就终止争吵，异口同声地给予她回应。
藤丸立香：“那么，按照上一次‘意外’发生的定律，此次‘意外’的出现，会是因为什么？”
莱妮丝看着藤丸立香，脑海里画面一闪而过——是此前对方神色有异之时。
露维亚蹙眉望向藤丸立香的后方。
“宝石店。”
“宝石店。”
“唔。”藤丸立香转过头，身后不远就是宝石店，“既然如此，我们就去宝石店看看？”
“正有此意。”露维亚主动走在藤丸立香和莱妮丝前面。
莱妮丝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瓶子往地面上倒，几秒后，落在地面上的液态水银化为女性型人偶，“特里姆玛乌也一起吧。”
被莱妮丝称呼为“特里姆玛乌”的水银女仆出现后就一直闭着眼睛，听到莱妮丝的吩咐，她也是安静地点了点头。
“哎——我那个哥哥啊……”见藤丸立香的视线落在特里姆玛乌的身上，莱妮丝忽然感慨了一声，未说完的话语里，饱含深意。
“埃尔梅罗二世怎么了？”露维亚疑惑。
莱妮丝收回落在藤丸立香身上的视线，直视前方，“没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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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怎么办？主公大人在休息室里，如果我们跟进去，一定会被发现的。”五虎退紧张地看向一旁的兄长。
药研忘了自己戴的是大号墨镜，闻言下意识地抬手去推眼镜，一下子就将墨镜给弄掉到双眼下，他连忙去扶正墨镜。
“退。”一期一振抬手轻轻放在五虎退的脑袋上，“我们没必要也跟着进去。知道今天主殿只是跟同学逛街，并非瞒着我们、独自去做危险的事情，便已可放心离去。”
药研在保证墨镜不滑落的前提下，轻微地颔首附和，“如果再僭越跟下去，就是违反了时政的规定。”
“规定……”五虎退瞬间想到“刀剑男士不得过多干涉审神者大人的私人活动”这一条，缓缓地垂下脑袋。
眼见五虎退心情低落，三日月与一期对视，温声道：“嘛。算一算时间，也到了该准备午饭的时候。或许等我们把午饭准备好，主公就回来了。”
“那、那我们回去准备午饭吧。三日月先生。”五虎退抬头，小心翼翼地注视这位强大优雅的太刀付丧神。
“走吧。”三日月向五虎退伸出手，示意他拉住自己。
见五虎退伸手去握住三日月的手指，跟着他走，一期一振按了按突突跳的太阳穴，竭力维持冷静道：“三日月殿，您知道回家的路在哪个方向吗？”
三日月迈向“家”的脚步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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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里姆玛乌全程都安静地跟在莱妮丝身边，步调有序地往宝石店前去，直至前方出现一只疑似“猫”的生物。
“深深的一个眼神，就能杀罪犯于无形无影。”特里姆玛乌忽然睁开双眼。
莱妮丝扶额，“弗拉特又给你看了什么？”
“小心点。这里不可能出现除我们之外的活物。”莱妮丝在提醒藤丸立香和露维亚的时候，忽然想起前者曾在动物科修习过，“立香。你之前的导师有说过，这个时候，该如何对付魔术产物吗？”
露维亚谨慎地打量眼前忽然冒出的生物。
现在出现了与魔术有关的生物，是不是可以说明，她们此次被困于结界并非意外，而是人为？
“唔。”藤丸立香花了点时间“思考”，最后却只能无奈摇头，“导师教授的大部分内容虽浅显易懂，但如果要实践它，每一个都需准备不少材料。”
露维亚略对动物科所需材料有些了解，哪怕是最简单的一个材料，都不是她们现在就能拿出来的。她蹙眉追问藤丸立香，“不能直接解决？”
藤丸立香沉默了一会，“眼前的生物，是魔术投影，并非真实存在。导师只教授过我们如何破除投影，没有提过‘解决’。”
“问题又绕回来了，在没有辅助材料的状况下，我们要如何破除眼前的投影？”露维亚颇为头疼。
“……嗯。”藤丸立香汇聚魔力到指尖，对着眼前的空气划出魔术公式。
在藤丸立香落下最后一笔时，四周响起了镜面逐渐碎裂的“咔嚓”声。
特里姆玛乌：“我走到了一个人生的十字路口。”
几人置身所在的场地像是碎裂的镜面，无数的裂痕在分割、倒映眼下场景。
“结界被打破了？”露维亚观察四周镜像，和打破结界前的画面极其相似，“不，不对。”
当场地所代表的碎片掉落下来，那里并没有出现结界出口，而是一片无尽的黑暗。
藤丸立香：“无效。”
“哎呀。事情变麻烦了呢。”莱妮丝眨了眨眼，说话语调完全听不出紧张。
察觉事情正往更危险的方向发展，露维亚见藤丸立香还要换另外个方法再试，赶紧开口把她拦下。“等等！立香，这里不是环境安全的‘实践课’。在没有大概率保证事情能够解决的情况下，你别再动了。”
“抱歉。”藤丸立香收起汇聚在指尖的魔力，乖巧的表现就和在时钟塔时一模一样。
莱妮丝忍不住笑了一声。
“现在情况这么危险，为什么你还能笑得出来？”露维亚对莱妮丝现在所持的情绪感到不可思议。
“——呣嗯。回归正题。”莱妮丝收起了脸上的笑意，“此前老板说宝石店让她感到违和时，我之所以会说她是反应过激，是因为……”
莱妮丝对上露维亚不满的视线，继续道：“无论宝石店的宝石如何地装饰过多，只要它不用于术式之上，就不会引起‘意外’。”
“而开在‘卡纳克’里的商店，怎么可能瞒过老板，私下弄一个术式呢？”
莱妮丝说的每一句话，露维亚都颇为赞同。等她点完头，突然反应过来，莱妮丝的话语里饱含对自己的揶揄之意！
“现在的情况又该作何解释？”露维亚瞪向莱妮丝。
莱妮丝抬眸看藤丸立香，“接下来的事情，交给立香了。”
露维亚：“诶？！”
藤丸立香茫然，“交给我？”
“既然是你惊扰了这个‘生物’的休眠，当然是由你去‘求’它放过我们、让我们离开咯。”莱妮丝语调里满是愉悦。
藤丸立香沉默地看向前方三米外的疑似“猫咪”的生物。
“藤丸立香。”熟悉的声音从“猫”现身附近传出，而后在商场空间里回响，“只要你回答正确我的问题，我就考虑让你们离开这里。”
藤丸立香：“……”果然，是艾蕾什基伽尔。
“哦呀。答题？居然与传说中的‘斯芬克斯’喜好相同。”莱妮丝站在一旁，闻言后，对于这个体态像“猫”，样貌却更加靠近于狮子的魔术造物略感兴趣。
它闻言，抬头看了一眼说话的莱妮丝，黄色.猫眼石构成的瞳孔清晰倒映出莱妮丝的焰色双眸，“第一个问题。藤丸立香，我和莱妮丝，谁的眼睛更漂亮。”
“嗯？”对方提出的这个问题完全不在莱妮丝的思考范围内，她表情微妙地侧头看藤丸立香，“这生物，是不是哪里出问题了？”
特里姆玛乌安静地站在莱妮丝身旁，双眼已闭。
“这算什么问题？”露维亚毫不犹豫替藤丸立香做出回答，“立香肯定是选择莱妮丝！”
“猫”斜视了一眼露维亚，见藤丸立香还没回答自己，便连声催促，“回答我。回答我。藤丸立香，回答我。”
露维亚&莱妮丝：“……”
知道是艾蕾什基伽尔在透过猫眼石构造出结界，跨界与自己对话后，藤丸立香无奈叹息道：“既然你选择由我来答题，那也就是说，这个问题的答案是要由我思考后，再告知于你。”
“当然了。”
藤丸立香：“那也就是说，问题的答案，只要符合我的思维模式即可。”
“……算、算是吧。”
“谁的眼睛更漂亮，我对‘漂亮’的定义是‘好用’。那么，对于我来说，自然是可以随我所想来使用的猫眼石更漂亮。”
站立在冥府里的艾蕾什基伽尔：“……”
“罪犯”提出的问题虽匪夷所思，可露维亚还是认真思考了一番，脑海中演算了无数遍做出不同选择可能会带来的后果，不料藤丸立香居然这么快就给出对方答案。
露维亚：“……”
这个答案，不在她的演算范围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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