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第 42 章

    腼腆的吸血鬼好不容易坦率了点, 这下险些飞奔回租房。

    最后沈锦旬在衣帽间里找了又找,翻到没穿过的贴身衣物, 以及一条中短款的睡裤。

    听着云枝在主卧的浴室里洗澡, 他靠在床头,看着旁边空着的半张床,想着要不要拿只枕头过来先摆好。

    有两种声音在耳畔响起。

    一方怂恿:“天时地利人和, 傻逼才不去主动出击,错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

    另一方骂骂咧咧:“哪有你这么着急的?你不急?那干嘛要人家睡过来!上次在医院里发生了什么, 现在还想皮一下?”

    他抉择了半天,从“我不是我没有我不是这样的人”变成了“没错,我就是想要皮一下”。

    跑去拿了一只枕头,放在自己边上。看着吸血鬼从浴室里抱着脏衣篓出来, 他的姿势坐得正了点。

    云枝往洗衣机里塞好衣服,设定了烘干。

    在衣帽间找领带那会儿,他在橱柜里见到过枕头,这时候却又不见了。

    一头雾水地搜寻了半天, 他向沈锦旬求助。

    沈锦旬把握每一次的表演机会,见云枝要讨枕头去客卧睡觉, 表情自然不做作地左顾右盼,再看向边上刚拿过来的枕头。

    云枝见状,疑惑这不就是自己见到过的那只嘛?怎么突然从柜子里挪到床上来了?

    他走了过去,再坐到床上。

    在沈锦旬松了一口气,开口要关灯睡觉之前,云枝捞起枕头就要走, 然而被拦了下来。

    沈锦旬对他的举动有些震惊,强词夺理:“这个是只能放在这里的。”

    云枝还在记润滑液的仇,明明更想多相处一会,偏要和人对着干。

    不听沈锦旬胡说八道,抗拒了一会,他成功地带着战利品站到了门口。

    “小怂包。”沈锦旬试图用激将法。

    云枝道:“谁让你乱说话的。”

    被耍了流氓,他情绪里最多的是害羞和无措。

    以往被别人追求,不乏遇到直白的火热的行为,他一向矜持,甚至感觉被冒犯,有段时间怀疑过自己是不是在这方面过于冷淡。

    但最近遇到了克星,稍一撩拨就头皮发麻。

    被沈锦旬引导着互相解决的时候,他非但不生气,而且很兴奋。

    现在被占了嘴上便宜,倒没觉得哪里过分,就是被欺负了一下,也要吓唬回来。

    彼此不用明说的有来有往,分分秒秒都暧昧。

    沈锦旬嗤笑:“你听了不是很激动吗?呼吸都变快了。”

    云枝撒谎:“是被你气的。”

    “我哪里气着你了?”

    “你捏我的腰,冲我耍流氓。”

    沈锦旬低低地笑了一会,搭下眼帘望向云枝。

    他道:“看到你就没了自控力,真的很难为情。让云Sir看不过去的话,你要逮捕我吗?”

    云枝:“……”

    他心说,自己正在接受诚恳道歉,为什么会听得腿发软。

    “逮捕就算了。”他稳住心神,“你在这里自我反思,明天睡前交一篇检讨。”

    看云枝没有要一起睡的意思,心冷得像块石头,沈锦旬艰难地用左手展示了正在自己用的枕头,意图挽留。

    “你看,这俩明明就要配在一起用。”

    他这边的是蓝色,吸血鬼的是粉红色。

    不展示还好,直观的对照之下,云枝觉得自己手上这只颜色太嫩,不由分说地要做调换。

    “走就走,带着粉红色的走。”

    沈锦旬护着自己的枕头,感觉很无语。

    他只有一只手,抢不过狠下心来要蓝色的云枝,被强行塞了粉红色的那款在怀里。

    心灰意冷地坐在床边,他面无表情地揪着手上颇为少女心的布料。

    仿佛将它当成了云枝的脸颊,以此来发泄不满。

    云枝好不容易欺负了一回沈锦旬,此刻得意洋洋,完全无视了沈锦旬的深深怨念。

    他说:“很萌啊,你看上去都被衬得可爱了一点。”

    说完以后还嫌不够得罪人,他补充:“不对,该说是更可爱了。”

    沈锦旬:“……”

    今夜孤独寂寞冷,且被粉红色围绕着,第二天起床没有一点好心情。

    而云枝舒舒服服地睡了一觉,早已把昨晚的气恼抛在了脑后。

    他活蹦乱跳地打理着庭院里的花花草草,给盆栽们浇水。

    司机接他们去公司上下班,发现云枝陪沈锦旬待在这里,八卦之心险些按奈不住。

    见老板脸色不佳,他没敢多说,倒是云枝特别欢快。

    在路上,云枝兴奋地分享着客卧的床有多么柔软,透过窗户可以看到树木郁郁葱葱,邻居的屋子只是露出小小的一角。

    以及今天把他叫醒的也不是闹钟和车喇叭声,而是园林中的雀鸟鸣叫。

    对于从小被当做画家培养,生活环境偏于清静雅致,不喜欢街头喧嚣的云枝来说,这里比当初的阁楼更加讨他喜欢。

    “你睡得好吗?”他问沈锦旬。

    沈锦旬道:“与其向别人打听,不如自己亲眼来看。”

    云枝纳闷,自己的睡眠质量怎么样都描述不出来,他难道能穿越到人类的梦里去一探究竟,看看是不是噩梦吗?

    “梦到你了。”沈锦旬故意说。

    云枝挪到边上,两人的胳膊碰在一起。

    “我干嘛?”他小声问。

    沈锦旬跟着压低了声音,说着悄悄话:“害我床单湿了要去洗。”

    一副没有改过自新的模样让云枝又想害羞又想炸毛,推了推他的肩膀,继而离得他很远。

    回到办公室,悠闲地喝着咖啡,听同事们说总裁身残志坚。

    刚出院就坚持上班,简直感天动地教社畜落泪,连工作狂魔白栖迟都自愧不如。

    “剩只左手能干什么?”于域好奇。

    云枝在心里无奈,大家可真的小瞧沈锦旬了,这人能做的事情可多了去了。

    阳光晒得他全身暖烘烘的,他伸了个懒腰,继续画速写。

    因为没事可做,又和其他人关系融洽,所以同事们心知他最近摸鱼,也没意见,有时候还点评两句。

    之前被耽误掉的已没空惋惜,他一门心思想着尽力追回。

    或许是命运兜兜转转地将好运补偿在他身上,最近勤快练习后,恢复了以往的状态,提升得令人惊喜。

    一坐便是专心致志地钻研了一整个上午,在吃饭的时候,他打了电话喊搬家公司把行李打包到沈锦旬那里。

    到了别墅外,他问沈锦旬的门锁密码是多少。

    沈锦旬用了些浪漫情怀在上面,支支吾吾说:“我和你在会馆重逢的那个日子。”

    不料云枝的回答给他残酷一击:“我不记得具体时间了。”

    当时对云枝而言,唯有心慌意乱,属于一对冤家狭路相逢,落在下风的自己除了要逃,另外没做多想。

    事后也没去刻意记起,也便慢慢忘掉了细节。

    沈锦旬着实想丢下一句:“昨晚还让我写检讨?那你罚站到我下班回家吧!”

    可是自己着实不忍心,他翻了个白眼,报出了一串数字。

    听出了沈锦旬的不爽,云枝笑了笑:“讨厌我啦?”

    “啦什么啦,少发嗲。”沈锦旬道,“我还在忙,先挂了。”

    挂断前还听到云枝在撒娇求原谅,他笑了下,靠在沙发上。

    本来接电话的时候想要回避,爷爷说“聊些什么见不得光的事情”,他就当面接了。

    不是见不得光,只是没想过在长辈面前打情骂俏,既然爷爷这么说,沈锦旬坦坦荡荡没遮掩。

    反倒是爷爷的神色微妙,多次欲言又止。

    “下周周末空出时间来,回到宅子里一趟,我早上接到电话了。”爷爷说,“律师要公布遗产划分。”

    说起这个,不免想起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苦,他严肃的脸上有些沧桑。

    不比沈父在结婚时的突然叛逆,沈习甫向来爱给他添堵。兄弟两个本该同样在财团打理生意,但沈习甫在读书时期,表明了对钱对权没有任何兴趣,执意要当艺术家。

    天性温和儒雅,从来不会争抢,比起成为上位者,更愿意和弱者感同身受,这在圈子里是非常少见的。

    他骂也骂过,打也打过,横竖改不了主意,便当做自己养了个败家子,放任不管了。

    此刻回想着沈习甫的以往种种,他非常后悔自己的随意。

    要是没同意他收留云枝就好了。

    他想,期待了整整十八年,落得一场空,这该有多绝望?难怪小儿子在病逝前都难以合眼。

    遗憾转移到云枝身上变成了不满,老爷子思及此,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沈锦旬说:“好的,我等着他的正式邮件。”

    “他还问了我云枝的联系方式。”爷爷道。

    “是吗?”沈锦旬问,“那我待会告诉他好了,到时候我们一起去。”

    爷爷没有多坐,走前沈锦旬送他到车上,忽地想起了什么来,让他留步。

    本以为是什么正事,但他听完以后差点高血压发作。

    “您的秘书不干活,扔给总监助理做事也就算了。”沈锦旬说,“总不能让人家打白工吧?”

    合着是护短来了,爷爷盯了沈锦旬一会,见沈锦旬丝毫不退缩地迎上视线,就知道这件事没那么容易罢休。

    他握紧了拐杖,试探道:“他真是什么都和你聊。”

    沈锦旬说:“因为有关于他的,只要他愿意说,我什么都想听。”

    爷爷很清楚,沈锦旬不是喜欢讨说法的人,有时候吃了亏,也懒得去计较。这时候会为了云枝出声,或多或少动了真心。

    他道:“他要是缺,你可以直接多给他一点,不用拐弯抹角。”

    “不一样啊。”沈锦旬说,“他的就是他的,自己应得的奖励不该被亏欠,花起来也比我给的要痛快。”

    看着爷爷被噎了下,他和缓道:“麻烦您的秘书室抽空和财务部联系下了。”

    回到办公室,白栖迟过来商量着收尾的正事,聊完以后坐下来喝了一杯茶。

    搬完家的云枝也到了他这边,碰到白栖迟,随即雀跃地跑去聊天,关心了几句最近是不是依旧回酒店过夜。

    白栖迟在大秀结束后,拗不过叔叔阿姨的热情邀请,已经搬回去一起住了好几天。

    他道:“人家听说他们的心肝宝贝交了个人类好朋友,昨天还念叨着要见见你呢。”

    云枝惊喜道:“明天就要去拜访了,我给他们准备了礼物。”

    沈锦旬凉凉地插话:“心肝宝贝?我鸡皮疙瘩也起来了。”

    “好多父母都会这么喊啦。”白栖迟道,“我妈妈也会这么称呼我,你妈不会吗?”

    见沈锦旬横过来一眼,云枝立马撇开了话题。

    “他们性格怎么样?和我讲讲吧,我怕冷场。”他问。

    白栖迟道:“很随和的,你不用担心。再说了有我在场,能让你尴尬吗?”

    “那就好。”云枝帮白栖迟倒了一点茶水。

    “对了,你最近没什么活可以忙,考虑一下谈恋爱吧”白栖迟说。

    云枝:“啊?”

    “你入职的那会儿,我就和你讲过啊,好多人问我要你的社交账号,但是我没给。这两天又有人坚持不懈要我说媒,反正你闲着也是闲着,不如试试看。”

    他摆手道:“我不闲。”

    “不闲干嘛往这里跑,我看你已经无聊到疯魔,都往小老板这里跑了。”

    白栖迟纳闷,要不是闲得发慌,为什么要和沈锦旬这个要么高冷要么毒舌的禁欲男聊天。

    他并不知道沈锦旬是个双标,在云枝这边不但不高冷,连毒舌都是有意撩拨心思。

    禁欲就更加不存在了,非但不会因为听了荤段子而取消云枝的ID卡权限,而且自己时不时打擦边球,并巴不得云枝稍微放开点。

    云枝若有所思道:“唔,我随便逛逛。”

    沈锦旬:“……”

    白栖迟打了个响指:“果然是没事可做!”

    这么讨论着,云枝注意到了墙上的画。

    那张曾经被卖到了会馆,再被沈锦旬赎回的,自己照着十八岁的沈锦旬身形轮廓描绘的油画。

    原先过来的那次,一门心思地想要吸血,并没注意办公区的摆设,这回乍一眼扫到,还有些惊讶。

    见云枝的视线凝固在画上,白栖迟说:“小老板的美术审美挺好的,这张画很有技巧,我第一次看到的时候说要给个机会,叫这个画家来当助理。”

    他翘着二郎腿,感叹:“可惜沈总小气,画家不给推荐,画也不给多看。不过许嘉致牵线让我认识了你,怎么说呢?还是你比较好,谁知道那人长什么样,要是太丑会破坏我的灵感。”

    听他碎碎念着,云枝无奈:“这是我画的。”

    白栖迟“哇塞”了一声,说:“那咱们可真有缘!”

    沈锦旬:“…………”

    两只吸血鬼互相击了个掌,然后白栖迟总觉得有道视线盯着自己,搞得他不太自在。

    是沈锦旬吗?不至于吧!

    他完全没有成了恋爱阻碍的自觉,其实云枝上楼,显然是打算和沈锦旬聊天的,却中途调转了方向,和自己热络地聊个没完。

    察觉到一丝诡异,他不敢当着沈锦旬的数落,嘀嘀咕咕发了短信给云枝,接着找了个借口急急离开。

    云枝看着那条消息:[老板今天不知道哪根筋搭错,看得我后背发凉!我闪了,明天许嘉致家里见!]

    他哭笑不得,同样对此抱有不解。

    这有什么好气的?

    不过还是油画的摆放位置更让他疑惑,他问:“干嘛把它放在办公室里?”

    沈锦旬病恹恹道:“不小心就会被抢走,放在眼皮子底下才安心。”

    “有那么重要?我画完你还说可以再改改来着。”

    “因为没有露脸。”

    云枝笑道:“担心你看了以后说我毁你形象,才故意用东西遮掉了。”

    “你很少画人,难得画了一次,别人都看不出来是我啊。”沈锦旬说。

    原来是想要别人看出来自己画了他,云枝似懂非懂:“我以前没猜到这点。”

    是什么时候有了占有欲,开始在意云枝是否和自己关联在一起?沈锦旬自己也说不明白。

    即便二叔敲打他,明里暗里有了警告的意味,他依旧没反应过来。感觉到的时候,距离当时过去了整整四年多。

    “我也没想得那么清楚,就是不想看到书本挡住脸。最近再琢磨了下,就很清楚自己在别扭什么。”

    他从不吝啬对云枝能力的认可,好几次云枝参加完比赛,怕结果不佳而提心吊胆,都是他在不厌烦地鼓励打气。

    唯一一次对作品有意见,就是这次。

    出于“让别人明确地知道他在云枝这里很特别”的隐晦私心。

    云枝道:“下次给你画,露正脸的那种,搁在公司大门口。”

    “不用不用。”沈锦旬推拒,“如果真画了,那些高管要怎么议论我?”

    “你怕别人议论呀?”

    “有些场合还是要分的。”他道,“怕我爸连夜赶到这里来,把我抽上一顿。”

    云枝笑了一会:“我记住了,下回你惹到我,我就这么做,召唤伯父来收拾你。”

    沈锦旬想和云枝说一下公布遗产划分的事情,可是迟迟没收到正式的信函,也不方便开口。

    万一时间要往后挪,或者律师由于种种原因改了主意,没算上云枝的份,尽管吸血鬼不在意这些,也会不太好受。

    那种不被当回事的感觉,沈锦旬不想让云枝再感受一次,所以处理得格外谨慎。

    下午他在解决堆积的公务,云枝在小卧室里画画。

    油画的工具比较多,不适合在办公室铺开,云枝便将材料堆在了这里,静心地完成给自己布置的练习。

    好在同事不问,反正问就是找总裁签字。

    到了下班时间,沈锦旬没有忙完,他就趴在桌上陪着。

    柔韧的身体微微舒展,线条流畅富有张力,像是懒散的猫咪,被沈锦旬摸了摸背。

    他翻着食谱,打了个哈欠:“晚上吃毛豆炖猪蹄,好不好?”

    沈锦旬抗议:“请立即停止投喂下奶的食材。”

    云枝哼哼了两声,没有妥协,但是在订餐时加了好几道爽口的蔬菜。

    回到家里吃过晚饭,他晃悠着回到客卧,又订购了一套美术用品,地址填了这里。

    沈锦旬问:“那么刻苦,想申哪所学校?”

    本地有两所美院,一所是沈习甫的母校,另外一所水平相同,云枝报了另外那一所。

    本想说“大概不会被录取,可以去画室多磨炼,也不一定要去美院进修”,话到嘴边,他又打定了主意。

    “可以考进去。”他道,“要是没被破格录取,我可以跟着高三就该走的流程再走一遍,重新高考也没关系。”

    因为病情退让过,因为压迫退让过,他不应该再有任何怯懦。

    不过把话说出来会有些不好意思,他怕沈锦旬笑话。

    沈锦旬道:“嗯,一定可以的。”

    从小到大,云枝的成绩排名没有掉出过年级前三,高二升高三的那次期末考还是全市第一。不光是绘画和文化课,他学什么东西都学得飞快。

    沈锦旬觉得这种天赋是被上帝眷顾,现在想想,其实是考验。

    不该代替云枝去承受考验,但他愿意分担额外压力:“辞职信提交之前和我说,人事部会给你办好手续。”

    云枝道:“你是不是不乐意让我在Tiro?”

    “没啊。”沈锦旬道,继而顿了顿,说,“非要这么讲的话,其实也可以。”

    “干嘛,拒绝我在你这里养老?”

    “因为我知道你不想提早步入夕阳红,除了在办公室里喝茶吃甜品,还有很多更喜欢的事情想要完成。”

    沈锦旬道:“不用在意别人会怎么看待你,凭着直觉去选择就好了。舒坦地混日子不丢人,有梦想反倒是丢人了,世上哪有这种道理?反正我从来不觉得生活的大部分意义在于享受。”

    “那在于什么?”云枝问。

    “也许在不断收获。”沈锦旬道,“做想自己做却没做过的事情,或者赢自己想赢却没赢过的挑战,单纯迈出那一步就有意义。”

    几乎没有分享过这些话,他不太习惯,补充了一句。

    “你想待在Tiro,我没什么意见。之前没向白栖迟推荐你,是因为我打算介绍你去画廊,感觉你在那里能学到的东西更多。后来阴差阳错,我没有找你,你倒是跑到我眼前来了。”

    沈锦旬还想说,见云枝有了稳定工作且融入其中,于是他放慢了节奏,一直等着哪天公布遗产。

    要是二叔名下的画廊能够归给自己,那就询问下云枝的想法,要是他乐意,就直接转让到他名下。

    不过这些还是真正做到了再说比较好,说不准他俩师生关系好,沈习甫早就将这些安排给了云枝,自己其实多此一举。

    被猛灌一大口鸡汤,云枝晕头转向:“那支持我,对你来说有什么收获?”

    沈锦旬漫不经心道:“在爱自己喜欢但是没追到手的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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