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第九十章

    作为《我们一家》的拍摄后遗症, 圆宝经常晚上会拖着自己的小被子和枕头, 穿着睡袋往大床上挤。

    一次两次倒罢了, 天天如此, 燕淮受不了了。

    这小子白天和他抢老婆就算了,晚上竟然还要和他抢,还专门挑最有情趣的时间段来赖着, 可谓相当没眼色了。

    某晚, 趁着商濛濛在洗澡,燕淮破天荒地将在大床上打滚的儿子搂过来。

    耐心十足地陪着他念叨了几首儿歌后,他切入主题,“圆宝, 你想不想要弟弟妹妹啊?”

    圆宝没有识别出来爸爸那大尾巴狼一样的语气, 开开心心地道:“想。”

    燕淮继续哄他:“那你以后晚上不可以到大床上来睡。”

    “为什么?”

    “因为弟弟妹妹需要魔法才能来, 可是你在这里,魔法就不灵了。”

    圆宝在《我们一家》里年纪最小,所以尽管晚上很想躺在妈妈香香的温暖怀抱里睡觉, 但他更想有人叫他一声哥哥,做梦都想。

    于是他犹豫了一会儿答应了。

    燕淮坐起来, 帮他把被子枕头搬回儿童房,顺便叮嘱:“如果妈妈问起来, 你就说你想自己睡了,因为太多人知道魔法,魔法也会不灵了。”

    圆宝乖乖点头。

    商濛濛洗澡出来,没看到儿子, 燕淮装模作样从手里那本厚厚的专业书后面抬起头来,“圆宝说自己是大孩子了,以后要自己睡。”

    小孩子都没个定性,一忽儿这样一忽儿那样。她走到隔壁,见儿子果然已经搂着小八睡着。

    她关了灯,和平板里的讲故事app,退了出来。

    直到一个多月后的早上,一家人在吃早饭,圆宝突然问燕淮:“爸爸,弟弟妹妹来了吗?我都自己睡好久了,他们什么时候能出来陪我玩?”

    燕淮:“……”

    商濛濛:“???”

    她在桌子下踢了男人一脚。

    燕淮咳了一声,面不改色地忽悠,“还没呢,施魔法的仙女阿姨很忙,还没轮到咱家呢。”

    圆宝哦了一声,“那这样的话,我晚上还是和妈妈睡,仙女阿姨来了我再走。”

    燕淮:“……”

    这天晚上,燕淮应酬回来已经很晚了。

    推开卧室门,果然臭小子又占了他的位置。

    母子俩抱作一团安安稳稳地睡着。他走近,卧在床尾的小八抬起头来,低低地喵呜一声。

    燕淮手指轻放在唇边,摇摇头,小八伸了个懒腰,又重新趴了下去。

    走到床边,燕淮俯身弯腰,将圆宝从被窝里抱出来。

    商濛濛瞬间睁开眼,那警惕的眼神就像是看到了偷孩子的坏人似的。不过看清是燕淮后,她放松下来,打了个小小的呵欠,坐起来,“你别把儿子折腾醒了。”

    燕淮不满道:“你太惯着他了。”

    商濛濛杏眼弯弯,“我不惯着小鲜肉,难道还要惯着老腊肉吗?”

    燕淮:“……行,一会儿让你尝尝老腊肉的厉害!”

    浴室镜在水汽的蒸腾下变成了雾面,白皙纤细的手撑在盥洗台上,冰凉的触感和耳垂上男人火热的吻形成强烈反差,激得商濛濛浑身上下泛起细小的鸡皮疙瘩。

    男人修长的手指熟门熟路地打开储物柜,从里面摸出一个花花绿绿的正方形包装袋,上面异常醒目地写着“0.01毫米”。

    商濛濛扭过头,仰起晕了一层霞色的娇面,唤了一声:“老公。”

    声音异常黏软,带着性.感的沙质。

    燕淮嗯了一声,一滴热汗从下巴滚到分明的结处。

    “我们再要个孩子吧。”商濛濛说。

    对于她提出来的要求,燕淮向来有求必应。

    但,这是孩子,不是别的什么物件。

    燕淮不是很想。

    怀孕辛苦,生产更辛苦,他心疼。再说,他为什么要再生一个圆宝那样的来争宠,到时候商濛濛左一个右一个,眼里哪还能看得见他?!

    见他沉默,商濛濛转过来,扑进男人宽厚温暖的怀抱里,藤蔓一样缠住他,“老公,你不想要个女儿吗?软软糯糯的小女孩穿着漂亮的花裙子,娇声娇气地叫你爸爸,难道不好吗?”

    尽管只有一半的几率,燕淮不可否认自己心动了。

    想想那个画面,哎呦,软软的女儿,不知道比儿子可爱多少倍的女儿!

    花花绿绿的包装袋落在地上,几道凌乱的指印胡乱在镜面上留下斑驳的痕迹。

    三个月后,商濛濛再次怀孕了。

    最高兴的是圆宝。

    他刚从早教中心下课回来,一进家爷爷就笑眯眯地告诉他这个好消息,奶奶还叮嘱他——妈妈肚子里怀了小宝宝,不能再小牛犊一样往妈妈身上撞或者爬。

    圆宝欢呼一声,小短腿倒腾得飞快,蹬蹬蹬地跑上楼。

    隔着门,商濛濛听到了他的脚步声。

    圆宝砰的推开门,一阵风似的跑进来,临到商濛濛身边,又想起奶奶的话,硬生生刹车。

    他小脸儿红扑扑的,眼睛晶亮,小心翼翼伸出手来,很郑重地摸了一下妈妈的肚子。

    “小宝宝。”

    他很认真的和商濛濛的肚子打着招呼。

    商濛濛抽了张纸巾给他擦汗,“圆宝是哥哥了,高兴吗?”

    圆宝重重点头,“高兴。”

    商濛濛这一胎怀得出人意料得顺利。除去前三个月吐了两回和日益隆起的肚子外,其他一切都轻松地和没怀一样。

    她经常摸着肚子和燕淮说:“这个也太.安静了,生下来一定是个乖宝宝。”

    燕淮也充满期待,“我觉得没准真是个女儿。”

    因为没怎么孕吐,商濛濛胃口一直特别好,尤其喜欢吃水果。怀孕前她喜欢吃草莓、车厘子这样颜值高的浆果类水果,怀孕后特别爱吃脆甜的苹果和哈密瓜。

    燕淮几乎推了所有应酬,每天按时下班回家。

    但,按时回家不代表工作结束。

    他只是将工作带回家来做而已。

    书房里,商濛濛躺在宽大的实木贵妃榻上追剧,燕淮则在对面的书案后工作。

    商濛濛对他那些高深的专业都不懂,自己抱着平板沉迷在酸甜苦辣的小情小爱中。除了影视剧,她还特别爱看综艺,看到精彩处或者高兴处,会笑不停。引得燕淮从工作中分出注意力,问她怎么了。她就叽叽喳喳地讲给他听。

    两人虽然各干各的,但却其乐融融。

    孕晚期的商濛濛再次水肿了起来。

    她躺在沙发上,手边是一个已经空了的果盘。

    “我饱了。”她看着正在帮她按摩小腿的燕淮,手里举着被她咬了一口的网纹伽师瓜。

    燕淮张嘴,就着她的手不嫌弃地把剩下的部分吃完。

    “好吃吗?”

    “还行,挺甜的。”

    “可是最甜的部分已经被我吃掉了。”

    燕淮在她唇上亲了一口,“没关系,还是很甜。”

    圆宝已经上幼儿园了,每天早上出门会对着妈妈的肚子说:“小宝宝,哥哥去上学了,晚上见。”

    下午放学也会特地跑过来打招呼,“小宝宝,哥哥回来了。”

    直到有一天,他被爷爷直接从幼儿园接到医院。

    因为他的小妹妹蜜蜜在今天中午两点整出生了。

    自此,圆宝有了一个新玩具,不是,是新玩伴。

    他每天放学回来第一件事,就是换衣服洗脸洗手,然后去看妹妹。

    “妈妈,妹妹为什么总是在睡觉,都不和我玩儿?”圆宝噘着嘴不高兴地问道。

    “她是不是不喜欢我?”

    商濛濛放下手里的鲫鱼汤,用纸巾擦擦嘴,摸了摸圆宝的脸,“妹妹还小,每天要睡二十个小时以上。等明年这个时候,她就能叫哥哥,和你玩儿了。”

    圆宝“啊”了一声,“明年,这么久?”

    商濛濛点头笑道:“你小时候也是这样的呀。”

    母子俩正说着话,燕淮也回家了。

    商濛濛诧异地问:“你这几天怎么都这么早就回来了?”难道公司要倒闭?

    燕淮目光落在小床里正沉沉酣睡的女儿,“嗯,想蜜蜜了,就提前下班了。”

    商濛濛啧啧一声。

    女儿刚满月,就隐隐有了团宠的架势。

    连工作狂爸爸都甘愿为她早退。

    尽管女儿大名还是裴国锋给取的,小名则是圆宝取的,再次荣获杰出贡献奖的老父亲连给女儿起名的权利都没有。

    不过女儿确实可爱。

    长的不用说了,继承了父母的优良基因并发扬光大,粉雕玉琢软乎乎的像糯米团子。

    一年半后。

    俊臣集团会议室紧闭的大门突然洞开,燕淮当先走了出来,身后跟着秦萧和几个秘书。

    回到办公室,燕淮松了松领带,给秦萧打个手势,后者到吧台为他冲咖啡。

    这时,手机响了。

    看了眼来电显示,是家里。

    他接起来,刚喂了一声,就听傅庭蕙语气又急又快地说:“小淮,不好了,蜜蜜哭了快一个小时了。”

    听到手机背景里女儿的啼哭声,燕淮身子唰地坐直,“妈,你别急,慢慢说,到底怎么了?”

    原来,刚才蜜蜜午睡起来,看到客厅的电视上正在播放的电视剧里,妈妈躺在血泊里,一动不动。

    这是商濛濛参演的一部刑侦剧,傅庭蕙挺喜欢看,每天必追。昨晚因为她陪燕松南出去应酬没看到,所以今天趁着蜜蜜睡觉,她在看回播。

    没想到,今天这集里有商濛濛受到重伤的特写镜头,好巧不巧被蜜蜜看到,一下就被吓哭了。

    蜜蜜一岁七个月了,和圆宝小时候一样,开口说话很早。

    但兄妹俩性格迥异。

    蜜蜜是个酷girl!

    她会说话,但却不怎么爱说活。而且不像圆宝一逗就笑,蜜蜜的笑点很高,笑起来也是那种淡淡的。

    蜜蜜不爱哭。

    即使是打预防针,她能在周围小朋友的一片鬼哭狼嚎声中,淡定地玩着手里的洋娃娃。轮到自己打针时,她只是在针头扎下去的那一瞬,轻轻皱皱小眉头,然后就好了。

    商濛濛曾经评价女儿这个稳得一批的心态,将来可以培养成射击运动员,没准能拿个世界冠军什么的。

    所以,燕淮听到女儿已经哭了一个小时怎么哄都没用的时候,他丝毫没有犹豫立刻站了起来。

    经过端着咖啡杯的秦萧时,他只撂下一句话:“我回趟家,有重要的事给我打电话,其他你看着办。”

    秦萧想起一件事,“燕总,您晚上约了新能源的彭总。而且,您上次就已经有事推了……”

    “我会亲自给老彭打电话的,明晚在俊臣朗悦中餐厅请他吃粤菜,你点几道他爱吃的。”

    “好的,我一会儿给餐厅打声招呼。”

    汽车刚停稳,燕淮推开车门下车,三步并两步进了家门。

    蜜蜜趴在傅庭蕙身上还在抽抽答答地哭。

    看着她满脸泪痕的样子,燕淮瞬间心疼得不行。

    “爸爸。”蜜蜜见到他,立刻伸长胳膊扑过来。

    燕淮将女儿抱过来,用帕子擦着她的小脸蛋。

    傅庭蕙活动了下胳膊,一脸疲惫地说:“我和蜜蜜解释了妈妈是在演戏,都是假的,可她还是一直哭。本来我联系了濛濛,想让她和蜜蜜视频一下安慰孩子几句。结果电话是她助理接的,说濛濛在京郊什么山里拍戏,信号不好,没法视频。我没办法才给你打,这孩子一直哭一直哭,怎么都哄不住,我怕把眼睛哭坏了。”

    感觉到女儿紧紧圈着自己的脖子,燕淮和傅庭蕙说:“好了,没事,妈,我带她去找濛濛,您去休息休息躺一会儿吧。”

    蜜蜜一听要去找妈妈,一下不哭了。

    “真的吗?爸爸不骗人。”她虽然性子淡,但声音又乖又软,慢吞吞的,听起来特别萌。

    燕淮亲了亲她冰凉的脸蛋,“爸爸什么时候骗过蜜蜜了?我们现在上楼换衣服,好不好?”

    蜜蜜点点头,又把脑袋埋在爸爸肩上。

    燕淮抱着她上了二楼,从粉粉嫩嫩少女心十足的实木衣柜里找出一套白色的公主裙,配上明蓝色的长款风衣,给女儿穿上。甚至还手法熟练地给女儿扎了个丸子头,挑了个blingbling的发夹。

    蜜蜜的头发天生带着微卷,换上漂亮衣服和精致的洋娃娃一样。

    临出门前,蜜蜜看到陈大姐刚烤好的全麦星空面包,用手指了指。

    燕淮问她:“宝贝要吃面包?爸爸给你带了果泥和小奶豆。”

    蜜蜜摇头,“带给妈妈吃。”

    哎呦,果然女儿才是爸妈的小棉袄!

    一路上,燕淮都抱着女儿。

    上车、下车、到达酒店,蜜蜜没走过一步路。

    并不是燕淮今天心疼女儿哭了一下午,而是蜜蜜长到现在无论到哪里都有人抱。

    爸爸、妈妈、爷爷、奶奶、姥爷……

    每天在家,蜜蜜就像个香饽饽,这个刚抱了五分钟,那个就接过去。几十双各式各样的小鞋子,鞋底都是干干净净。

    商濛濛最近这个礼拜在郊区山里拍戏,晚上来回不方便,所以暂时住在酒店。

    导演一喊咔,赵昕就跑过来,将家里来电话的事讲了,又告诉她燕淮发消息称已经带着女儿到了酒店。

    商濛濛今天的戏份已经结束,于是火急火燎地赶回酒店。

    燕淮开了间最贵的高级行政套房,还怕商濛濛回来太晚,特意让前台多开了张房卡。

    商濛濛轻手轻脚刷卡进房,父女俩已经睡着,暖黄的灯光给他们镶了个毛绒绒的金边。

    燕淮仰面躺着,蜜蜜趴在爸爸胸口,一丝口水从被压得微微变形的小嘴流下来,将燕淮的衬衣洇湿一片。

    她刚走到床头,燕淮忽地睁开眼,朝她一笑,低声道:“收工了,吃饭没?”

    商濛濛点点头,指指女儿,“怎么样了?”

    蜜蜜本来就没睡实,隐约听到妈妈的声音,她揉揉眼睛,软软地叫了声:“妈妈,抱!”

    商濛濛连忙将她抱进怀里,亲了亲女儿还肿着的眼睛,安慰道:“宝贝,妈妈在呢。你下午在电视里看到的是妈妈拍的电视剧,那些伤啊血啊,都是假的,妈妈一点儿也不疼也不难受。对不起,让我的宝贝伤心了。”

    蜜蜜不是善于表达感情的孩子,又轻轻叫了声妈妈,搂着商濛濛的脖子不撒手。就连妈妈洗澡,她也跟了进去又洗了一遍。

    好容易把小家伙哄睡了,商濛濛把睡衣带子从女儿手里一点点拽出来,颇为感慨:“蜜蜜只是看着性子淡,其实感情还是细腻丰沛的。也不知道将来便宜了哪家臭小子。”

    本来燕淮还不自禁地跟着点头,听到后半句,他直接皱眉道:“不论是谁,都配不上咱们蜜蜜。”

    商濛濛睨着他,轻笑,“难道你闺女一辈子不嫁人?”

    这好像不太现实。

    燕淮咳了一声,“那就二十岁之前不许谈恋爱,三十岁之前不许结婚。”

    商濛濛知道男人这是矛盾了,又想女儿幸福又怕女儿嫁人。

    自从蜜蜜出生后,燕淮真的成了标标准准的女儿奴。

    女儿不用自己走路,他就是女儿的腿;女儿喜欢扎漂亮头发,他就和妈妈、老婆学;女儿周岁生日,他甚至天价拍了一颗最罕见稀有的红色钻石,说是提前给女儿攒嫁妆……

    多么感天动地的父女情啊!

    商濛濛好奇道:“那你觉得做你女婿的标准是什么?”

    燕淮坐起来,掰着手指一条条数,“长得太白不可靠,长得太矮影响下一代。长得太胖不行太瘦也不行,长得太帅不行长得太丑也不行。工作狂不行,没有上进心不行,过于严肃端方不行,太圆滑世故也不行,年纪太大不行,年纪太小不行……”

    商濛濛笑出了声,“按照你的标准,我觉得蜜蜜只能注孤生。”

    “那我养着她!”

    “那你觉得蜜蜜会幸福吗?”

    燕淮:“……”

    半晌,他叹了口气,酸溜溜地说:“我就是不甘心咱们蜜蜜将来有一天被不知道哪来的臭小子拐跑了。”

    商濛濛关了壁灯,黑暗中幽幽地说了句,“我只希望蜜蜜高兴。”

    第二天,她第一次用自己的身份“耍大牌”将戏份串到下午。上午则陪着老公女儿到附近山上去逛了逛。

    整部剧杀青后,商濛濛决定休息一段时间陪伴家人、充充电。

    圆宝对幼儿园新鲜了一阵后,就有点不爱去,毕竟幼儿园没有家里舒服自由。

    他甚至还拿蜜蜜做挡箭牌,“妈妈,今天可不可以不去幼儿园。我会想蜜蜜,蜜蜜也想我,是不是,蜜蜜?”

    蜜蜜坐在儿童餐椅里手里拿着早餐面包,听到哥哥叫她,她抬起头弯着眼睛笑了笑。

    商濛濛伸手点了点儿子的额头,“但是幼儿园的好朋友们也想你啊,而且你是哥哥,要给蜜蜜做榜样,对不对?”

    知道这个学逃不了,圆宝站起来,背上书包,不怎么情愿地道:“那好吧。”

    看着儿子小小的背影,商濛濛差点心软了,但逃学真的不是好习惯。

    她把蜜蜜抱起来,“我们送哥哥上学,好不好?”

    蜜蜜点头。

    圆宝的幼儿园离家要坐十分钟左右的汽车,一般早上都是燕淮送他。这还是第一次爸爸、妈妈、妹妹全家齐出动,所以路上圆宝还是相当开心的。

    蜜蜜不爱穿鞋,一上车坐在儿童座椅里就开始吭哧吭哧脱鞋。

    她今天穿了双很漂亮的棕色小羊皮靴,不好脱,坐在旁边的圆宝就帮她拉下拉链脱掉,还用手绢擦了擦妹妹鼻尖上冒出来的汗。

    蜜蜜搂着圆宝的脖子,噘着小嘴在哥哥脸上亲了一口。

    *

    幸福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转眼就到了大年三十。

    一家人吃年夜饭,看春晚,一起守岁。

    去年商濛濛就是通过参加春晚的小品复出的,大家反响还不错。今年她推了好几个电视台的邀约,留在家里陪家人过年。

    十二点整,敲过新年的钟声,商濛濛和燕淮一人抱一个,将已经睡着的两个小宝贝送回房间。

    燕淮洗好澡出来,见小女人背靠着沙发扶手,没有完全吹干的头发垂在肩上,将蕾丝睡裙后面洇湿一片,像是晕染开的水墨画一样。

    他拿着吹风机走近,拉了把椅子坐在沙发后面,给商濛濛吹头发,顺便扫过打湿的睡衣领子,最后还给她按摩头皮。

    商濛濛舒服地闭了眼。

    “爸爸,我们结婚七年了。七年之痒,我们要不要也痒一下呢?”

    感觉到头顶力道瞬间消失,她睁开眼,对上男人微微眯起的凤眸,怂了。

    “我就开个玩……”

    话没说完,燕淮的手已经伸到了她腋下。

    “哈哈哈……”商濛濛弓成了虾米,连连告饶。

    “还说不说?”

    “不说了不说了,我错了,还不成嘛!哎呦,好像笑岔气了,肋骨疼。”

    听到她喊疼,燕淮有心想给她揉揉,但是刚才有点被气到。索性黑着脸,站起来,掀开被子上床,脸朝外躺下。

    哎哟哟,这小心眼的。

    商濛濛也爬上床,从后面搂住男人的腰,脸贴到他的后背上。

    燕淮去掰她的手,商濛濛死皮赖脸就是不松开,甚至把脚也挂到他身上。

    “你有没有觉得我们俩其实性格迥异。”商濛濛说。

    “你喜欢清淡,我喜欢重口味无辣不欢。”

    “你不爱说话,我对着墙都能聊到自嗨。”

    “你理性,我感性。”

    “你喜欢规律,我比较随性。”

    “你爱安静,我爱热闹。”

    “你喜欢苦苦的黑咖啡,我喜欢甜丝丝的奶茶。”

    “你不喜欢小动物,我从小就喜欢猫猫狗狗。”

    “你待人冷淡,我自来熟。”

    “你很自律,我喜欢睡懒觉。”

    “真不敢相信,我们竟然在一起超过了十年,结婚七年,有了两个孩子和一只猫。”

    燕淮转过来。

    两人面对面。

    “可我们的契合度却越来越高。”燕淮道。

    “无论多么相合的两个人,如果不能理解、包容、欣赏对方,如果不能好好地经营婚姻,都是走不下去的。”

    “我愿意为你改变,为爱改变。”

    “且以深情共白首,是我最大的心愿。”

    商濛濛觉得眼睛有点热,她把脸埋进男人怀里。

    闭上眼睛。

    感觉到两人的心跳声重合纠缠在一起。

    怦,怦,怦。

    重若鼙鼓,轻若花绽。

    ——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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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天萌的向澜心都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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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向澜功成身退的时候,女乃萌小尾巴眼角发红地把她压进沙发角落。

    漂亮的琥珀色眸子里像是点燃了一簇火把,语气偏执又可怜,“姐姐,做我老婆吧,我娶你!我看到你对别的男人笑,嫉妒得快要发疯了。”

    同样在金曲奖颁奖礼上,一举拿下年度单曲、年度专辑、最佳男歌手的陆离说完获奖感言,最后虔诚地亲吻无名指的戒指,“向澜,老婆,谢谢你教会我什么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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