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程玉数落一顿, 苏啄决定‘且顾眼下’,不在闹脾气, 老老实实, 一顿不落的喝药,他陪着程玉四处奔波治蝗, 期间,自然也生过病,但, 或许是心情好了,眼界宽了,抱着有一天算一天,活一天乐一天的精神,居然很快就好了。
【精神治疗法嘛,其实很有用的, 人是世界上最神秘的物种,但凡想的开,心放宽, 百分之六十的病, 自个儿就能痊愈了, 苏啄要是能一直保持这个状态, 别见天迎风流泪, 愤世嫉俗的,说不定能多活好几年呢!】狗子抖着耳朵,做农民揣状。
【哦, 那子嗣问题……】他那个不孕不育?程玉挑眉,一脸期盼。
【那是真病,没多大影响。】狗子昂头望天。
【切。】程玉翻了个白眼儿。
十个灵魂碎片的价格太高了,她真心肝不起,本能忽视了这个话题,她接着跟苏啄忙活起来,彼此朝夕相处,形影不离,偶尔夜宿乡间野外的时候,两人还能睡个脸对脸,关系越来越亲密……
程玉瞧着,苏啄面对她时的神态举止,有点不太对了。
频繁的偷看她,被发现了脸色瞬间羞红,牢牢记得她说过的话,哪怕只是一句玩笑,衣食住行方面,哪怕是野外,车厢永远备着她爱吃的膳食,爱穿的衣裳,就连休闲时看的话本子,都是她喜欢的风格,且,跟他聊天的时候,为人时不时会凝视她,痴痴的笑,眼神迷蒙,很明显神思不知飞到哪里,幻想着什么,且,每每两人见面的时候,就算是生了病,他都收拾的干干净净,甚至还画着眉……
明明,刚认识的那会儿,没见他这么讲究过啊。
【苏啄……是暗恋我吗?】车厢里,程玉优雅端着茶杯,一个眼尾轻扫,苏啄双颊羞红的别开脸,紧张的手握腹前,呼吸都急促了。
【虽然不太想承认,但我觉得是。】狗子咧着嘴,脑袋趴爪上,斜着眼儿说。
程玉垂眸,伸手递了杯茶给苏啄,见他都怯怯接过,羞的都快缩成虾米了,嘴边不由勾出抹笑,【你也这么想的话,就不是我的错觉了?他是真的对我有意?】
【啧啧啧,怎么不表白呢,难道要我主动?】
【怎么?大玉,你要接受他啊?】狗子惊讶,眨着葡萄大眼,【你这回操了神女人设,我还以你不准备成亲呢?】
【明明之前的任务,你当皇帝的时候,不是不太喜欢后宫那些男人吗?怎么这回到瞄上苏啄了?你都圣贤,不按凡女算了,干嘛还成亲?】
【那会儿有后宫是因为子嗣,皇帝需要传承,当皇帝累的臭死,还要管宫里狗屁叨叨的事儿,那些个宫妃,你当他们真愿意留我后宫里?都憋着没安好心呢,我哪会喜欢?】程玉翻了个白眼儿,余光扫了扫苏啄,轻笑道:【但他就不一样了,你瞧瞧,我就看了他两眼,脸都粉了,多纯情啊!】
跟一般的妖艳贱.货不一样!
【我说大玉,你这跟阅尽千帆,渣男回头把上单纯妹有什么区别?】狗子翻着白眼儿吐糟。
程玉摸摸下巴,心里琢磨半晌,犹豫回,【……应该,没有吧。】
【我谢谢你那么诚实!】狗子举爪。
程玉就笑,【哈哈哈,溜儿,说白了,这次任务哪怕苏啄没表示出来意思,我都不会单身,过两年守完孝,我肯定得挑个漂亮乖巧的成亲……】
【为什么?】狗子惊讶。
【因为楚钰啊,你看她的记忆,她是个沉默保守的性格,半土建半奴隶环境里长大,她字典里没有‘单身贵族’的概念,前世她死的时候,担心的都是没嫁人,不知埋谁家祖坟里,有没有人祭祀?她是如此性格,我哪会不成亲啊,那不是自找差评吗?】程玉挑眉,【尤其,不止她,还有袁夫人呢?】
【袁夫人就楚钰一个女儿,楚钰的心愿也是让她幸福,结果闺女不成亲?她不得疯了啊?】
【呃……】狗子哑然。
是啊,就眼下这时代,这环境,哪怕是圣贤呢,想单身都有点困难!
没办法,身边有娘啊!
狗子沉默,葡萄眼儿巴巴看着苏啄的小脸儿,下意识抖抖耳朵,爪子向前勾了勾……不说假话,做为颜狗,它真的很喜欢苏啄的脸,不愿意让自家‘渣男’祸害人家,不过,终归,社会狗嘛,喜欢是喜欢,业绩终归还是最重要的。
客户的满意度,就是它的信仰!
【行,大玉,你上吧,就我多年的经验,看苏啄那表现,他肯定是暗恋你,百分百的没错儿。这会儿不告白,第一约莫是自卑,毕竟他身体不好,又不孕不育。二嘛,你刚跟他堂兄退婚,身上还有孝,让他主动,可能性太小了,他不敢的。】狗子指点着江山,断然道:【我估摸着,大玉,你但凡不出手,他能暗恋到死都不告诉你!】
【溜儿,你真是……挺有生活的,话说你暗恋谁啊?这么大感触,咱俩结伴多年,你居然提都没提过,伤我心了啊!】程玉调笑。
狗子一怔,毛脸大变,【你得了啊,八不八卦?有闲心琢磨我,你还是想想怎么搞定你的小纯真吧,他还有爹有娘呢!】
【你刚把人家义子怼的‘生活不能自理’,苏冼都把他圈禁了,不消停不说,又勾人家儿子,你不怕苏家夫妇跟你急啊?】
【谁的爹娘谁处理,我为什么要管苏冼和越夫人?】程玉耸耸肩,目光‘搁’到苏啄身上,笑眯眯的说:【我把苏啄搞定了就行呗。】
【而且,凭心而论,我哪里差了?他俩做甚不同意?没错,我确实和苏勋有了十来年的婚约,但是,苏啄还不孕不育呢?】
【谁比谁强?】
【乌鸦落猪身上,谁都别嫌谁黑?我俩正合适!】
程玉拍案。
狗子,【……】
【我祝福你们!】
——
说了算,定了干,天大困难都不变!
既然决定要‘联姻’,程玉就没有怠慢的意思,瞧苏啄对她艾艾期期,若即若离,想靠近不敢,想远离不舍的黏糊劲儿,她挺不顺眼的,干脆主动出击把人堵到墙角,干净利落来个了‘直球’。
直接壁咚!
对此,苏啄当真又羞又喜,忍不住从心里往外高兴,然而,却还不敢答应!
毕竟,他那情况……呃,不孕不育的,身体又不好,指不定什么时候就原地暴毙了,何苦连累心爱的姑娘?让她做了寡妇?
想要惠剑斩情丝,严辞拒绝程玉,偏偏,心里万般舍不得,被告白了从骨缝儿里都透出欣喜来,他本就暗恋程玉,心心念念是她,白日痴盼是她,就连夜里做梦都是她,这会儿美梦临到眼前了,虽则嘴里口口声声拒绝,哪里又真舍得呢?
明明欲拒还迎嘛!
还是馋人家!
苏啄如此推却,这般态度,搁一般姑娘家肯定是羞愤难当——毕竟,都主动告白了,人家还没答应,想想真挺丢脸的。但程玉不一样,她是正经有过三宫六院的女皇,就苏啄这点小羞涩,傲娇犟嘴什么,她看来不过情趣儿,根本没当回事。
依然深情款款,穷追不舍!
而苏啄呢,呵呵……嘴上是挺硬,脸子甩的挺冷,但,身体是非常诚实的!
毕竟,心尖儿上喜欢的姑娘追求他,含情脉脉,软语轻声,笑眯眯的说着钟情话儿,别说脸儿了,他连身子都酥了。
根本承受不住!
【自古深情留不住,唯有套路得人心,大玉啊,你这套敌进我退、敌驻我扰、敌疲我打、敌退我追的战术,用的是真不错!】狗子啧啧有声。
程玉垂眸,含笑不语。
‘你躲我追’的游戏没玩多久,如狗子所言,苏啄顶不住了,态度很快软下来,径直妥协,伴着四处飞舞的蝗虫,两人甜甜蜜蜜谈起了恋爱,并飞速进入蜜月期。
见天儿形影不离、如胶似漆,那股子你浓我浓的酸腐气,把个狗子给眼气的啊!
【你们要爱护小动物啊,不能虐.狗!】狗子咆哮着。
它是真狗啊!
程玉到没搭理它,而是顺手把识海关了。
把个狗子气的上下够不着,原地转圈儿追着自个儿尾巴咬!
九江一系,治蝗队伍依然奔波不停,而苏啄和程玉呢,到是把恋爱的酸腐挥撒了一路,走到哪儿虐到哪儿,直到蝗灾渐渐平息,防蝗上了轨道,他俩才终于有了些休息功夫,准备回奔九江城。
一路风尘,车队刚进城门,俩人正商量着是先回太守府,还是先回将军呢?
苏冼的仆人赶来了!
“少君,太守让奴奴来迎您,说,说让您快些回去,有事儿要问您!”那仆人跪车外,恭恭敬敬的说。
“什么事?”苏啄掀车帘看他,微微蹙眉。
“这,奴奴不知……”那仆人说着,飞快瞟了眼程玉,随后垂眸。
苏啄便明白了。
“用不用我陪你?”程玉侧目瞧他,含笑开口。
苏啄展臂环住她的腰,把下巴搁到她肩头,软软的道:“不用,我来解决就好了,钰娘,你听我的,我跟你提亲前,你都别掺合这事儿,对你名声不好。”
“我能处理的。”
“那行,我信你。”程玉笑眯眯的,戳了戳他脸颊。
苏啄羞涩一笑,弯了眉眼。
——
身处孝期,又刚刚跟人退婚,结果转头结交了新的,确实是好说不好听,尤其,她结交那‘新的’,还跟‘旧人’是堂兄弟,就更让人侧目了!
哪怕是楚苏两家关系亲厚,程玉身份特殊,都难免让人诟病。
其实,苏啄和程玉感情刚明了,决定要‘谈’的时候,按苏啄的意思,是想做个地下的,毕竟,女子闺誉重要,又是有三年孝期,这会儿风传出去确实不好,但,俗话说的好:爱情和咳嗽,是世界上唯二掩饰不住的事物……
心爱的人俏生生站眼前儿,不让抱不让甜,多灭绝人性啊!
尤其,程玉还有三年孝期呢,那么久的时间,连劝自个儿稍微忍耐,尽快提亲的理由都没有,苏啄哪里受得了?
尤其程玉还勾他……
于是,自然而然的,两人光明正大的腻歪到了一起。
制蝗队伍足足五百来人,其中大多都是苏冼部下,两人这么公开的遍地撒狗粮,肯定有吃撑的受不了,飞鸽禀报……
这不,前脚刚进城门,后脚苏冼的人就来了。
本来,程玉是想跟他一块面对,不过,眼前苏啄那一脸‘奋不顾身’,自信满满的模样,她就没坚持,只说了句,“我怎么教你的,你都记得吧?”
“苏伯父和苏伯母要是不同意,或是责怪你,你就那么跟他们说,好好的谈知道吗?”
“我,我不愿意,那是瞧不起你。”苏啄蹙眉,精致的脸庞沉下来。
“别赌气。”程玉戳他,语重心常,“我知道你的心,主意都是我出的,哪有什么瞧不瞧得起?能把苏伯父和苏伯母劝下来就行了,过程不重要,关键是结果。”
“咱俩的事儿,我阿父和我娘,未必不同意!”苏啄嘟着唇。
“准备一下总是好的,他们要不反对,不是更好?”程玉笑着,安抚般摸了摸他的头发。
苏啄没说话,圈着她的腰身,肩挨肩靠一块儿,算是默认了。
车队继续前行,很快来到将军府,程玉率先下车,对着掀帘子瞧她的苏啄挥挥手,给了他个如花笑颜,随后便回了府,仅余苏啄一人,沉脸儿坐马车,回到了太守府。
进得门来,先是回自个儿院里洗漱换衣裳,又灌了碗药,小睡半个时辰,彻底歇过来后,他才施施然来到书房拜见父母。
已经溜溜儿等了一个时辰的苏冼和越夫人……
一点都不惊讶,一点都气愤,他们早就习惯了,天大地大没有儿子的健康大,再外奔波忙碌那么久,好不容易回来了,不好好休息一下怎么行?万一病了呢?
谁负责?
夫妻俩意见一致的等待着,半分催促的意思都没有。
且,眼见儿子叩门进来了,夫妻俩连忙起身,一左一右的围上来,挽胳膊扶手肘,满面亲切担忧的问,“阿啄,怎么样?这回是你第一次出远门,一走就是一个月,身体可还受得住?有没有哪里不舒坦?给你传个府医过来看看怎么样?”
夫妻俩异口同声的问。
“阿父,阿娘,我没事,近来忙忙碌碌,到觉身子强健不少,钰娘还给我寻了不少偏方,我一直吃着,都挺好的。”苏啄笑笑,眼底满是欣喜和温柔。
“偏方?是什么药?真的有用吗?”越夫人急急的问,拉着儿子的手催促,“你可带回了方子,赶紧让府医瞧瞧,要是没坏处的话,就配来给你用。”
“好!”苏啄点头,从怀里掏出方子递了过去。
他虽不知钰娘哪里来的药方,苦的骇人,但,不得不说,确实很管用的,他吃了一个月,不但熬下了奔波之苦,竟还没生大病。
完全出乎他意料。
“好好好,阿啄,钰娘当真是你的福星。”越夫人闻言大喜,连忙接过仔细观瞧。
当然,看归看,她是完全不懂的。
都不顾得追问什么了,越夫人眉开眼笑,连声唤人请来几个医府,把药方送上给他们研究,结果不用说,肯定是好的。
毕竟,药方是狗子给的,那是超越万年的经验,自然有效果。
心里说不出的感激,越夫人直接禁了声,对儿子和程玉的事儿,她虽然有些别扭,不大赞同,但终归默认了。
毕竟,说什么论理规矩?她只知道,自认识了程玉,自家儿子有多高兴,多开怀,改变有多大,这是个人就能看出来。身为母亲,她的期盼不多,孩子好就行了。
默默退出,她拍了拍苏啄的肩膀,给了他个慈祥和笑容,随后跟着府医离开,研究药方效果去了。
屋里,就只剩下苏冼、苏啄两父子。
彼此面面相觑,哑然不语,气氛寂静而尴尬,大眼儿瞪着小眼儿,好半晌……
苏冼率先开口,“儿啊,你和阿钰的事儿,是不是真的?”他捂唇,轻咳一声,黝黑的脸泛着股红润。
毕竟,小儿女的□□儿,他个当爹的,问起来难免不好意思。
不过,面对亲爹的疑问,苏啄可是半点没隐瞒的意思,特别光明正大,理所当然,他爽快点头,“没错,我和钰娘情定三生,已然许下盟誓,待她孝期过后就提亲,阿父你准备一下吧。”
“呃……”苏冼都怔了。
儿啊,你这么直白,真的好吗?
不顾及一下老父的心理承受能力,这么刚吗?
“阿啄,钰儿……我不是说她不好,那是顶顶出息的孩子,但,她和阿勋的婚约……”苏冼一脸为难,直搓搓手,“当然,那事是阿勋不对,怎么处置他都活该,钰儿自寻那好夫婿,我都叮嘱你娘帮她找着了,可是你,你……”
“你到底是阿勋堂弟,咱们本家本姓的,都是一个族里,他是你大伯的孩子,你和钰儿,这,这不太好吧!”
甩了堂兄,跟了堂弟什么的,好说不好听啊!
苏冼很苦恼。
“阿父,我和钰娘的问题,暂且不说,我先问你,你想要给钰娘寻什么样的夫婿?”苏啄面无表情的看他,沉着脸问。
“呃……”苏冼一怔。
苏啄挑眉,讽声道:“你所谓好夫婿,是老家族人吗?苏姓里择个老实听话的?”
“这……”苏冼哑然。
苏啄便连声,“经过这许多事,百姓们心中,钰娘已经被神化了,您治下不管乡村镇县,四处都是她的神庙,苏家跟她已经拆分不开,原本,她和堂兄订着亲,是苏家的儿媳妇,是自家人,未来她的孩子会过继给我,您相信她,又觉她是女流,便帮她扬了名声,如今,她和堂兄掰了,独立百姓面前,您心里就没想头?”
“我知道您是真心疼钰娘,没有防备她的意思,不过,九江终归不是您一个人的九江,您相信她,旁人呢?”
“自她跟堂兄退婚之后,有不少人在您耳边嘀咕吧?钰娘的归宿,已经成了焦点,您想平衡两方……又不愿让钰娘素身自守,孤独终老,便打算给她配个苏家子,但,阿父,您想过没有,不管您寻多老实,多弱势的人,但凡得了钰娘,谁会甘心平凡?”
“我的身体不好,堂兄犯了大错,九江一系眼瞧缺个好继承人,只要有苏家子迎钰娘进门,您说得乱成什么样?到不如让我和钰娘凑成一对儿,来得两相安好。”
苏啄垂眸沉声。
虽有些功利,但,不得不说,确实是有道理。
但……
“阿啄,我承认,钰儿和阿勋退婚是不少人有微词,阿父也有意给她寻个苏家子,可是,你,你的话……”苏冼犹豫,拧眉看着儿子,表情有点微妙,很明显不赞同他的意见,却又不忍说他什么。
毕竟,“你的身体……”那是不孕不育的啊!
钰娘那边儿,他承认他有私心,但同样是疼爱的,他不想坑人家姑娘,阿啄那情况,病弱什么的都两说,孩子问题真是……
挺闹心!
“我告诉过钰娘,她不介意,过继是一样的。”苏啄精致的小脸儿沉着,看都不想看他爹一眼。
就像钰娘说的,他爹看着就不靠谱儿,所谓神医不知从哪请的,准不准谁知道?又没试过,凭什么断定他不行?再说了,就算真不行,过继不香吗?
钰娘都答应他了!
苏啄昂头,一脸小傲娇。
苏冼:“……”
“儿啊,你真的把你,你那情况告诉钰儿了?”他瞪眼,不敢相信的问。
“对啊!”苏啄点头,理直气壮。
“呃……这,这,钰儿个姑娘家,你究竟是怎么想的,把这事告诉她……”你要不要脸啊?好歹有点男儿的尊严吧,难道是他教育有问题吗?
苏冼泪流满面。
“我和钰娘亲密无间,无话不说。”苏冼昂头,一脸小娇傲,特别得意的模样。
“我不是夸你!”苏冼简直要崩溃了。
用手狠狠搓着脸,他大口喘着气,拼命平息情绪,他有心骂儿子两句——太功利、太无耻,骗小姑娘么的。但,从小疼到大,哄着捧着长起来的,不管儿子做了什么,他都没有责备斥责的习惯,敢动一个手指着,自家夫人就能活撕了他,得了吧,惹不起惹不起……
孩子乐意别拦着!
“我老了,你们想好就是。”万般无奈,苏冼挥挥手,妥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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