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兄弟, 刚跟哥哥退了亲,转眼又跟弟弟好上了, 讲道理, 确实好说不好听,但, 王朝初兴打天下的时节嘛,一切皆有可能。
历史从来都告诉我们,人这个东西啊, 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正所谓,太阳下没有新鲜事儿,当事人都乐意了,双方家长亦都赞同,旁人也说不出什么来。
特别成功的,苏啄把阿父阿娘都说服, 辩的哑口无言,而袁夫人呢,她心里唯一愿望, 从来都是女儿过的好, 程玉都没怎么劝她, 只说了一句彼此喜欢, 她就妥协了。
除了担忧苏啄的身体, 见天给递补药之外,她没说过任何反对的话。
谁让孩子喜欢呢?
两家家长有默契,都沉默赞同, 不过碍着程玉的孝期,不好直接过明路——订婚,而是私下见了面,有了口头约定,只待出孝便能下聘了。
毕竟,孩子都不小了,一个十六,一个十九,三年孝期一过,两个都算‘大龄青年’,不好耽误的。
有了官方认证,父母都允许了,程玉和苏啄的关系自然飞速发展起来,虽然碍着孝期关系,有死鬼楚元畅隔着,两人没真的满郡遍地撒狗粮,但该知道也都知道了,不拘九江高层还是贫民百姓,大多都乐见其成。
毕竟,水神娘娘和九江少君嘛,百姓觉得般配,官员觉得稳妥,哪怕有迂腐的批不合规矩,都没几个人愿意听。
呵呵,大靖亡国没多久呢,战乱那会儿,什么叔伯嫂子小姑姑,男人没了,二嫁、三嫁、四嫁的海了去了,哥哥战死嫁弟弟什么的,完全正常操作,这会儿,这帮人孩子都满地跑了,有的孙子都抱上了,突然说不对,要挨骂?
开玩笑啊!
为了老娘和大母都要喷死那些迂腐之徒!
百姓们群情激愤,没谁敢触这个雷,俱都消了声,程玉和苏啄的事儿,竟算是得到承认了……
当真皆大欢喜!
——
正所谓:有人喜来有人忧,程玉成功找着下家,跟苏啄郎情妾意,携手美好未来的时候。将军府内,西角荒园里,楚琼面沉如水。
白服麻衣,蓬头垢面,她坐塌边儿,斜眼儿瞧着门口,“怎地?你说是你苏勋的人?”
“诺。”门边儿,青衣杏眼的丫鬟垂首,恭敬应声。
楚琼斜眼看她,“哼,当初被竹林被抓,他把罪名都推我身上,我被嫡母揪着头发,狼狈不堪拽回府,他没相助一句,这会儿,我都要出家了,他派你来做什么?看我笑话吗?”
她紧紧拧着眉头,面上表情讽刺鄙夷。
跟苏勋的恋情,呃……或者说奸情是怎么回事?楚琼心里很清楚,从来没盼望过两人真能同甘共苦、患难与共。幽会被抓,让袁夫人揪回来,下令出家,她除了绝望,亦没想过求苏勋来帮她……
毕竟,她心知肚明,两人不过虚情假意罢了。
夫妻都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习,更何况她们俩?彼此相安无事不是挺好的吗?谁都别打扰谁,好好的走向灭亡……怎地突然遣个丫鬟过来,说些有的没有?
有意思吗?
楚琼不耐的挥手,“滚滚滚,狼心狗肺的东西,少再你姑娘面前装模做样,有多远给我滚多远,否则,就让你陪着我一块下地狱!”
她厉声斥骂。
杏眼丫鬟头不抬眼不掀,一副泰然自若的模样,嘴角勾着得体的笑,她柔声慢语的,“琼姑娘,奴奴知晓您生气,恼公子薄情,不过,公子不是不管您,他是有心无力啊!”
“自那天出事,公子就被太守琐在府里,派人看守着,根本不能出入,便是遣奴奴前来探望您,亦是不知费了多大的劲儿呢!”
“费劲儿就别看啊,我求着你来了?”楚琼嗤声,讽刺的道。
杏眼丫鬟便低头,“公子不是担心您吗?不管自身怎么,处在何等境地,都要先知道您安好,才能放心呢!”
“得了吧,你可别恶心我了,都是虚情假意的玩意,装哪门子深情款款?”楚琼哼声,心里仿佛火烧似的,“都是一样的无耻之人,都被按了个正着,他不过关个几天,过后照样高官得坐,俊马得骑,我呢?我得青灯古佛一辈子!”
“他怎么不替我求求情?不给我说说项?凭由我嫡母处理我,到空口白牙说甚个担心……我呸,下流种子,不要脸的玩意儿!”她破口大骂,照着杏眼丫鬟的脸,狠狠啐了口浓的。
丫鬟被喷个正着,一双大杏眼儿都糊上了,心里恶心的难受,面上还得忍着,强做镇定道:“琼姑娘,公子正是担心您,才遣了奴奴过来,跟您商量救您的法子……”
“救我?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他自身都难保了,怎么救我?”楚琼扬眉,面上讽刺,心里却忍不住有些奢望。
毕竟,十六岁如花年纪,她是真不想出家啊!
“琼姑娘,您和公子的事儿说大不大,说小不说,要风轻云淡了,不过是儿女小节而已,根本不碍大防,本是抬手就能放过的事儿,娥皇女英亦是美谈,只是袁夫人太过刻薄,揪住了不放,这才闹的太守不得不忍痛割爱。”杏眼丫鬟轻声,温语款款,“您是知道的,我家公子素来得太守喜爱倚重,未来九江都会归到他手,此番,哪怕处罚了,亦是走个过场,不会有甚大妨碍的。”
“毕竟,公子是太守看好的,啄少君又是那般身体……”
她柔声,轻描淡写点了一句,随后便抬头看楚琼,郑重道:“我家公子本可独善其身,但着实放不下琼姑娘,不愿您受苦,因此,便想着釜底抽薪,干脆做番大的,直接解了您的困境,让您和他双宿双栖,从此比翼白守。”
“他……想让我做什么?”楚琼眸生暗火,嘶哑出声。
杏眼丫鬟轻笑,“左不过擒贼擒王而已。严厉要惩治您的,不过袁夫人和钰姑娘两人。钰姑娘地位特殊,咱们不好对她怎样,但袁夫人就……”很好处理了呀!
“她不过一介女流,体弱年迈,又经离丧,有个三灾五病的实属寻常,若她没了,钰姑娘跟您是同辈,不好对您如何,您又得府里老太太的眼儿,不就安生了吗?”
“袁夫人是楚钰的亲娘,两人惯来相依为命,好端端的她没了,楚钰不得闹翻天?但凡查出我来,我照样不得好!”楚琼嗤声,翻了个白眼儿。
“下手的是公子的人,她一个女眷,身边没几个心腹,上哪儿查您去?”杏眼丫鬟笑说。
楚琼挑了挑眉,“楚钰和苏啄关系好的很,两人不是要订亲了吗?她培养不出得利心腹来,苏啄难道没有?那么好的关系,借两个使使都是正常?哪来查不出的道理?”
“少君好的时候,两人自然互通有无,但,要是少君不好了,自身难保了……到时候,整个九江都能乱起来,谁能有闲功夫管旁人?”杏眼丫鬟低声。
“苏啄不好?”楚琼咬唇,目光闪过一抹惊恐,“他怎么会‘不好’?”
“当然是跟袁夫人一块遇见‘意外’了。”杏眼丫鬟轻笑,语带深意。
楚琼便沉默了。
苏勋的意思——她听懂了。不管说的多好听,无非是想利用她而已,说甚个袁夫人不过是稍带,他真正想‘处理’的,应该是苏啄才对。
毕竟,哪怕被关着,她都已经听说楚钰要跟苏啄订亲了,按楚钰在九江百姓心中的地位,但凡她跟苏啄成了,九江的未来,基本就跟苏勋没关系了,难道他狗急跳墙,按理,这事她不该参与,免得惹火烧身,但,她如今的处境……
早就身处火海了呀!
“苏勋,他想让我怎么做?能给我什么好处?”哑着声音,楚琼定定看着杏眼丫鬟,眼尾都是红的。
“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就是想借琼姑娘的手,往将军府安排几个人罢了,至于未来,公子许诺,但凡成事,他身边总不会少了您的位置,娥皇女英,不分大小。”杏眼丫鬟著定。
楚琼听着,忍不住冷笑,狠狠啐了一口,“好个贪心的狗东西,都要我卖命了,竟还要我做妾,当真是人面兽心的狗杀才……”
不过,嘴里这么骂着,她心底居然诡异的有些放了心,毕竟,就苏勋那人品,他俩那感情,真花说柳说娶她做正妻,从此敬她爱她,永享富贵什么的,绝对就是假话,到不如这么直接了当的无耻,更让她觉得放心。
起码听起来可信!
垂眸思索着,犹豫了好久,楚琼边骂边问,把杏眼丫鬟知道的那点儿底细,都掏了个干干净净,眼见再问不出什么了,她沉吟着,终归没直接下决定。
毕竟,这是关系着性命和未来的大事,她需要仔细斟酌。
几句话把杏眼丫鬟打发了,让她过两天在来,楚琼一夜未眠,熬的两眼睛通红,依然犹豫未决,次日清早,她偷偷遣人找了亲娘……
而姣夫人给她的回答,让她彻底绝望,倒向了苏勋一边。
——
将军里扎根二十多年,哪怕不能跟程玉的铁腕手段抗衡,胳膊扭不过大腿,但,姣夫人依然掌控着一些暗线,足够她自保。
而,做为她的女儿,楚琼自然享受同样待遇,哪怕被关起来,她不过是行动不自由,照样能跟外界联系,苏勋看中的,亦是她这一点。
派遣侍人向姣夫人问计,当然,楚琼是不敢直接明说苏勋让丫鬟来找过她,让她想办法‘偷渡’人进府,直接弄死袁夫人,顺便稍上苏啄的。她只能浅浅的递一句话,问问姣夫人:准备怎么救她?
毕竟,她的最终目地,是不想韶华稚龄就青灯古佛,独守残灯一辈子,没想着跟谁你死我活的拼命?但凡姣夫人有旁的主意,哪怕是远远低嫁,她都能接受得了,真真不愿做那些风险太大,虎口拔牙的勾当?
然而,非常可惜的,现实逼她走上绝路!
姣夫人回应的异常快速而清晰:暂且乖顺,静待风平,她会想办法在将军府建下家庙,尽量不让女儿流落府外。
那意思不是很明显,依然要出家吗?
楚琼哪里接受得了?
独坐床边一天两夜,动都没动一下,身子僵硬冰冷,浑身的血都是凉的,杏眼丫鬟第二回来的时候,楚琼终于痛下决心。
干了!!
赢了天下太平,苏勋好好做九江继承人,她也能鸡犬升天,从此安享富贵,输了……大不了同归于尽,垫背这东西嘛,拉一个不赔,拉两个有赚,一拍两瞪眼,她就赌了!
最惨的结果,不过就是跟苏勋‘并骨’罢了。
她还能捞座好坟呢!
拍大腿下了决心,她给了杏眼丫鬟准话儿,看着她满面欣喜的偷偷离开,次日,便带来了苏勋的回复——那是一老一少,瞧着像是对儿母女,大的四十多岁,拘搂着腰身,一脸苍老苦相,小的十四、五岁模样,粗腰厚背,瞧着憨厚老实。
看起来完全劳苦大众模样。
夜凉如水,此二人翻墙进来,楚琼坐屋里,透过窗户借月光瞧了她们两眼,随后,什么都没问,就背着姣夫人私用暗线,把她们送进了孙老太太的院里。
一个当了仆妇,一个做了粗使!
孙老太太是将军府的老太君,苏冼的义母,哪怕她得罪了程玉,被‘卧病’了,但也不限制自由,不让随意出府见了,她院子里伺候的人照样多如牛毛,一脚迈八脚抬的,多两个粗使,当真半点不起眼儿。
尤其,这两人还是用老太太跟前,一等大丫鬟的远房亲戚身份进来的,就更没人找她们麻烦了。
再老太太院里扎下根,这两人自然是见过袁夫人和程玉的,甚至,有那么几次,她们还远远瞧见过苏啄,按理有动手的机会,只是,她们得着的命令是暗中行事,宁肯不成功,都不能牵连到主子——苏勋,因此,便蛰伏下来,静静等候时机了。
就这般,时间流水而过,转眼十来天的功夫,这一日,终于让她们寻到了机会!
孙老太太闲来无事,憋的难受,偏偏不能出府,便闹着要小湖泛舟,算是散散筋骨,下人们不敢阻拦,安排下来,乌鸦鸦二、三十人——包括那母女俩,来到府内湖边,正巧遇见了袁夫人、程玉和苏啄,他们是来垂钓的。
程玉本不太想理她,但苏啄多少有些磨不开面儿,毕竟,不管闹的多僵,老太太终归是长辈,遇都见了,还是得打声招呼的,毕竟,她是钰娘大母,俩人成亲时要请她上座,不想太撕破脸皮,就客气了一番……
谁知,孙老太太打蛇随棍上,特别热情的邀请苏啄一块游湖,苏啄推却不能,袁夫人又不想当着未来女婿的面儿太凶悍,干脆就应了,一行人步上小舟,孙老太太令人划船,而这摇桨的里头,就有那对母女!
毕竟,她俩是粗使,都膀大腰圆的,可不是干力气活的料儿吗?
彼此对望一眼,都觉得机不可失,失不再来,老老实实上船,把小舟划湖中央水最深的地方,两人默契非常,双膀使劲儿,只听‘咕咚’一声,船直接翻了!
侧翼斜转,几乎横着倒扣进水湖,连续的‘扑通、扑通’几声响,水花四溅,惨叫连连,船上所有人——包括母女俩个,齐齐刷刷掉进水里。
”啊啊,救命啊,我不会凫水!”
“娘啊,来人啊!”
“咕嘟咕嘟咕嘟咕嘟……”
求救声,惨叫声,喝水声,湖面上,眼瞧着人跟海螺似的,转着圈的没影儿了!
“娘,阿啄!”蹬腿飘湖面儿,程玉狠狠抹了把脸上的水,大声喊他们,“你们在哪儿呢?回我一声……”我好救你们!
“钰儿,咳咳咳,咕嘟咕嘟咕嘟!”袁夫人一边喝水,一边艰难的冒出头来,脸都惨白了。
“娘!”程玉见状,赶紧游过去抱她脖子,想把她推船边,让她有个把扶的,再去找苏啄,谁知,袁夫人出乎她意料的不好救,身子直直往下坠……
【大玉,情况不对,有人水下拽她脚!】狗子惊声喊。
程玉一怔,探头刚想往水下看,不远处,就见苏啄垂死挣扎般的浮出水面,奄奄一息的喊,“救,救命,救命!”
【特么的,是两个人!】狗子痛骂,连声催促程玉,【大玉,你抓紧,速度快点儿,水下是两个人,她们正拽着苏啄和袁夫人的脚往下拉,是要他们的命啊!】
【擦!】
只来得及痛骂一声,程玉深深吸了口气,一猛子扎进水里,浑浑浊浊的,水质不大清晰,她隐隐能瞧见两道身影儿徘徊袁夫人和苏啄的身下,似乎正狠拽他们的裤子,到看不清楚脸儿,顾不得多想什么,她从怀里掏出匕首,脚下使劲儿,踩着水就冲那两人潜过去了!
做过多少次任务,当过多少回皇帝,开国君主——下马玉玺,上马刀剑的,程玉武力相当不凡,两个连面儿都不敢露的女人罢了,她哪有个惧的?
必须正面刚啊!
湖面下,母女俩眼睁睁瞧着程玉气势汹汹冲她们来的,好叫个猝不及防,一下就懵了。
毕竟,按她们得到的情报,所谓的‘水神娘娘’就是个有点彪悍的乡下妹子,水性不佳,仅限狗刨儿,就是将将巴巴不沉底儿的水平,她俩把船掀翻了,一众人掉湖里,拽腿拉腰的,把袁夫人和苏啄弄个溺水而亡,顺便把老太太和程玉捞上来,她们衷心护主,将军府惨遭不幸……
正好,姣夫人出来收拾残局,到时候,程玉失去母亲和情郎,再淹个半死,骇个心凉,便也不足为惧,楚琼自然安全了。
至于她们主子——苏啄溺毙,苏冼和越夫人没了独子,膝下无人,做为义子,苏勋理所当然出面,他把这事儿管过来,真正什么的,也就永远掩埋了!
母女俩想的挺美,但是,她们万万没想到,程玉居然那么凶悍,明明水性不佳,明明大家闺秀,怎么能举着匕首潜下来?
好好的名门贵女啊,为什么要往怀里放匕首啊?
放匕首就算了,她竟然还能水下睁眼?
都看她们俩拽人家脚了!这还怎么说是意外?
母女二人真心要崩溃了,狠狠咬着腮帮,彼此飞快对视一眼,面上露出野狼般的狠劲儿!
一不做、二不休,给活命的路不走,非往地狱里奔,那就别怪她们不客气了,杀两个是杀,杀三个同样是杀,她们可不管什么‘水神娘娘’,百姓恭仰的,敢妨碍她们主子的青云路,她们就能灭杀了事!
总归,不能让任何看见她们动手的人活着,顺着她们扒到主子头上!
母女俩对视,一瞬间下了决心,那母亲一手袁夫人,一手苏啄,控制着两人下坠,想要尽快淹死他们,而女儿,则快速迎上程玉,决定速战速决……
然后,非常快的,她就被程玉给‘决’了!
其实,论起真正实力,人家‘女儿’是正经暗卫出身,专门干‘脏活儿’的,程玉比不过她,但是,特别不幸的,为了扮好粗使丫鬟,女儿身上连个铜钗都没有,完全赤手空拳,对上气势汹汹,握着兵器的程玉,真是特别不幸。
程玉那匕首是精铁的啊,吹毛断发的锋利,绝对一捅一窟窿!
可怜女儿那满身本事,再凶器面前大打折扣,水下环境又施展不开,外加狗子360度立体环绕带后脑勺的给程玉视角,她哪里会输?
蹬腿划水,周旋几个回合,女儿身上冒了几股血线,嘴里吐出几个泡泡——沉底儿了!
程玉摆脱了她,径自向母亲游去。
这会儿,苏啄和袁夫人几番被拽进水里,喝了个胃满肚圆儿,眼睛直往上翻儿,已经没动静了。
情况很是危急!
“娘……咕嘟咕嘟……阿啄……咕嘟咕嘟……”程玉冒头出湖面,狠狠吸了口气,唤了袁夫人和苏啄两声,见他们一点反应都没有,顿时大急,飞快向前游着。
跟那母亲缠斗到了一起。
两人水下打起来了,没人拽腿了,苏啄和袁夫人成功浮出水面,终于死里逃生。
本站所有小说均来源于会员自主上传,如侵犯你的权益请联系我们,我们会尽快删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