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面摔倒, 孙老太太磕了个脆的,口里喷的血染了满头满脸, 身体还不自禁的抽搐, 手脚都聚一块儿了,最可怕的是, 抽着抽着,她居然不动了!
夹杂着鲜红血液的口涎沿着下巴流了半脖子,老太太脸色僵硬, 五官扭曲,混蚀老眼凸瞪着,泛着如死鱼眼睛般的光,双手掐着脖子,满身都是鲜血,那模样, 真能活活把人吓死!
最起码,正屋里的一众丫鬟仆妇们,尿都要吓出来了!
“我的娘呦, 咋回事?”
“阿父, 死人了, 死人了!!”
“救命啊, 闹鬼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
鬼哭狼嚎, 连声尖叫,屋里人或跪或瘫,或四处乱跑, 还有那腿脚快的,扭头一溜烟儿就没了影儿!
不知窜到哪里去了?
“老太太,老太太……”好半晌,有上了年纪,老成持重的仆妇小心翼翼膝行上前,伸手拽了拽孙老太太的衣摆,“您怎么了?好歹给个话儿啊!”
自然,孙老太太纹丝不动,依然‘倔强’的死不瞑目着。
“老太太,奴奴失礼,请您饶恕……”老仆妇抖声,颤颤微微的把手放到老太太鼻下,半晌,“……老太太殡天了!”
她惨嚎一声,直接瘫软地上。
完了,老太太让她们伺候的无故暴毙了,她们要陪葬了!!
“不,不,啊啊啊啊……”丫鬟仆妇们绝望的喊着。
——
孙老太太吐血身亡,慈恩院里大多数仆从都吓瘫的,惧的惧,哭的哭,却依然还有坚强些的,勉强抬着打颤儿的腿,四下通告起来。
想当然,身为将军府管家主母,袁夫人很快收到消息,急匆匆跑过来,当面确认、请医诊看、通传四里,又有庶小姐、庶少爷、妾室通房们跪哭守院……老太太的死,让府里彻底混乱起来。
而,距离将军府三十里外,姣夫人携儿带女,坐着灰仆仆的马车,刚刚走出春城城门一柱香的功夫。
那是一辆非常简陋的马车,看起来很旧,车厢刷的桐油都掉色了,车窗上挂着半截蓝色粗布,由两匹干瘦老马拉着,慢吞吞走在黄土路上,车辕处,楚璧着一身青衣长衫挥鞭,车厢里,姣夫人和楚琼正在换衣裳。
“琼儿,把这个穿上,再把脸抹抹。”跪坐车厢里,姣夫人细灰抹面,粗布裹头,包出个典型村妇发髻,又换了身带着补丁的酱色衣裙,对着小铜镜照了照,满意点点头,随后便拽出个麻灰褂子,递给女儿。
“这布太粗了,磨的我肉都疼。”楚琼蹙着眉头接过,挽了挽袖子,雪白腕子微微现出红痕,她斥了一声,语气满是不情愿,却还是乖巧的展臂,将褂子穿上了。
“好孩子,忍忍吧,等出了九江郡范围,到太原那边儿就好了,到时候让你阿兄雇些私军,咱们直接往东边奔,寻个小镇或小岛,过那自在富贵的日子。”姣夫人轻声安慰。
楚琼点头,“我知道的,娘,不过暂时遭些罪,我能忍的,不过,准备雇私军的话,且得不少银子吧?您带没带够啊!”
“不能把银子都给私军,咱们往后还要生活呢!”
“琼儿,你不用担心,没事儿的,娘的银子多着呢,这些年没少攒。”姣夫人轻声,抬手从柜子里取出匣子,直接掀开递过去,笑眯眯的道:“你且看看。”
楚琼怔怔,垂眸望去。
那是个四层食盒大的匣子,分上下八层,里头装着金珠珍宝,红珊碧翡,大如指肚的夜明珠粒粒成串,赤金链、紫英簪、白玉环、双凤錾、八宝钗钏、三十八样大套头面,个个孕着珠光,打眼一望,她都觉得晃的眼睛生疼。
“还有这个呢……”姣夫人笑着,拿起贴匣边放的绸袋,解开丝线,那里头装着百十来颗各色宝石,又掀开匣底,抽出一巴掌厚的银票。
“娘,你真是能攒啊!”楚琼都呆了。
“不是娘,是你的阿父。”姣夫人笑笑。
楚元畅是武将,天下大乱的时候,不知抢了多少世族大户,私产丰厚的令人发指,姣夫人又是他最宠爱的妾室和‘私人管事’,他的私库一直都是她管理,哪怕袁夫人归回收走帐本,她交出去一部分,但剩下的那些,依然非常可观!
“不管是谁的功劳,反正现在都是咱们的了。”楚琼喃喃,脸上终于露出个笑模样。
姣夫人温柔的摸摸她的头发,没有回答她,而是妥善收起匣子,抬手掀车帘,冲着驾车的楚璧叮嘱,“儿啊,你看着些路,娘在小罗村附近,龙卧坡那儿准备了辆牛车,咱们换车前行,你莫要走过了。”
“哎。”楚璧应声,扬鞭打马,缓缓前行。
黄土路上,尘烟滚滚,走了约莫两个时辰,马车到了小罗村村外,母子三人弃车步行,互相搀扶着往龙卧坡那边走,边走,楚琼还边问,“娘,牛车走的比马车慢多了,为什么要换车?”
“牛车慢归慢,剩在耐力强,能日夜兼乘!马太不好伺候了,又是军资,咱们都扮做农户了,驾着马车太过乍眼,且,你大母那边应该事发了,将军府乱将起来……发现咱们逃离的机率小归小,但,凡事不怕一万,只怕万一!”
“万一她们察觉了,派人来追了,咱们乔了装,换了车,扮做农人模样专走山路,多少还能安全些。”
姣夫人揽着女儿,走的‘一瘸一拐’的。
楚璧则走两人身后,沉默的看着她们,瞧谁踉跄往后仰了,就伸手扶谁一把。
就这样,母子三人艰难走进龙卧坡,找到搁牛车的山沃儿,那是个一线天模样的小山谷,两头黄牛拴在树上,正悠然的低头大嚼着青草,牛旁边则放着辕架,万幸还有个残破的车厢……“娘,阿兄,车在那儿呢!”楚琼惊喜的伸手指。
“嗯,快走!”姣夫人催促。
母子三人几乎是用跑的,急匆匆赶过去,解开拴牛的绳子,把车推过来套到牛身上,色色备好了,楚璧掀开半截车帘,转头道:“娘,琼儿,你们进去吧,我来赶车。”
“哎。”姣夫人和楚琼应声,迈步上了车辕,刚要往车厢里钻,突然,不远处传来一把似嘲似讽的清悦男声,“走的这么急?留下聊聊吧,你偿还有许多事没交代清楚呢!”
幽幽寂静空谷里,这一声来的着实突兀,把母子三人生生吓的心一哆嗦,齐刷刷转头望去,就见山谷峡口处,苏啄一身淡红春衫,嫣红血玉冠,映着粉白的小脸儿,含笑坐在肩舆上,让六个壮汉抬了过来。
且,他身后,还跟着足足五十人的精兵。
“几位,跟我回吧。”他支肘抬眉,轻描淡写的说。
“呃……你,你怎么会在这里?”楚璧倒抽口凉气,下意识连退好几步。
苏啄掀眼皮扫了他一下,淡淡道:“钰娘让来的。”
“她让你来堵我们?她怎么知道我们要离开?怎么知道我们在这儿?”楚琼急促的喘息着,眼眶都有些红了。
着实是,九十九步都走了,眼瞧要逃出升天,美满幸福的生活明明前头招手,结果临门一脚让人堵回来,她心态都崩了!
“谁出卖了我们!!”她高声嘶喊。
“我问我,我问谁啊?我就是个听吩咐行事的……”苏啄耸耸肩,居高临下的看她,挑眉道:“要不,咱们回去之后,你当面问问钰娘?”
“反正已经到这个地步,老太太没了,你们肯定要‘随侍’,所以,我相信钰娘会大发慈悲,愿意给你们解惑。”他勾起嘴角,眸光出闪过一抹冷冽。
楚琼吓坏了,脸色苍白捂着胸口,一句话说不出来。
到是姣夫人,勉强保持着冷静,“老太太没了?”她出声问。
“嗯。”苏啄点头。
“什么时候没的?”姣夫人轻声。
“……应该是你们刚出春城没多久吧。”苏啄侧头想了想,状似回忆的说:“我追你们的时候,守门卫告诉我了,算算大概差不多!”
“不过,你们走的够慢的,我比你们晚出来那么长时间,又没太过急行,结果居然比你们先到龙卧坡……你们知道吗?我等你们得有两刻钟了!”他耸耸肩,嗤笑出声。
母子三人一下就怔住了。
好半晌不说话,彼此面面相觑,他们的心情跌落谷底,处在将崩不崩的边缘,苏啄也不催她们,就闲闲的看着戏,直至姣夫人打起精神,回神维持住尊严的说了一句,“能这么快追来,想来钰姑娘早就知道我要做什么了,真是没想到,我们竟一样都是心狠的,我能下手毒,她就敢冷眼看,到是一样的脾性!”
她苦笑着,抬头瞧了眼苏啄,似是感慨,似是挑拔的说。
然而,半点没有动容,苏啄表情依旧淡淡,居高临下看着她们,他甚至还有闲心嘲笑。
他家钰娘狠不狠心?是个什么样脾性?他心里清楚的很,根本不用旁人‘提醒’,钰娘乃大圣贤,救百姓、活万民,天下一等一的难得,她不救老太太自然有她的理由,虽然他现下不知道,但,他敢肯定,一定是老太太做的过了,伤透了她的心。
要不然,钰娘怎么会冷眼旁观?
肯定是老太太的问题!
没错!
——
从小生病到大,惯来半死不活,做为一个男人,连生育都成问题了……苏啄这个人吧,看着娇生惯养,‘掌上明珠’似的被人捧着,打眼一望算正常,但是,实话实说,他的真正性格,其实挺冷淡,骨子透着股子漠然无情的劲儿。
除了父母亲人和寻找存在感,他对旁的事儿,惯来都爱袖手旁观。
说白了,就是有点愤世嫉俗,三观不正的感觉!
孙老太太什么的,说是义大母,其实他都没见过几次,唯一有印象那回,还是蛮横刁钻来找麻烦,揪他未来岳母头发,结果让钰娘怼的不知昔是何昔……那一幕,真是让他刻骨铭心,永生都忘不了。
毕竟,活了那么久,他就没见过那么泼,那么赖的老太太!
苏啄对孙老太太的印象相当不好,便也不太在乎她的性命,反正,哪怕钰娘早知道这事儿,顶多不过冷眼旁边罢了,下毒害人的终归是姣夫人,罪魁祸首是她,跟钰娘有什么关系?
没得这么冤枉人!
苏啄沉着脸儿,丝毫不理会姣夫人的挑拔离间,他直接下令让手下把母子三人捆好了,四马倒攒蹄的拎回春城,径自带到将军府,面对面送给程玉。
程玉欣然接受,给了他个感激的眼神,随口把他打发了。
奔波了一天的苏啄……美滋滋的离开!
【唉,这舔狗当的,我都觉得专业。】看着他离开的背影,狗子无限感慨。
【舔狗怎么了?他不是舔的应有尽有?我都要嫁他了,他还想怎么样?】程玉嗤声。
狗子呲牙,酸溜溜的说:【没事儿,我就是羡慕他走上舔狗巅峰。】
【嗯?】听它这语气,程玉挑眉,突然想起先前它说过‘暗恋’问题,如今此这么羡慕嫉妒恨的,智脑间的感慨纠葛吗?听起来有点复杂啊!
不过,它好像不太想聊这话题,感觉一脸往世不堪回首的样子……程玉不想揭搭档伤疤,便垂了垂眸,把话题转移了,【行了,人已经让苏啄抓回来了,咱们去会会姣夫人,帮楚钰做个了断!】
【对对对,你赶紧把附加任务做了,早做早了!】狗子连连点头。
程玉便施然起身,拂拂衣裙,迈步走出院子,往西园方向去了。
——
被抓了回来,四马倒攒蹄捆着,姣夫人、楚璧和楚琼是‘故地重游’,被扔进了柴房里,程玉进来的时候,三人歪的歪,斜的斜,鬓发散乱,满面灰土,看起来狼狈极了。
毕竟,揪他们回来的时候,他们多少还挣扎了几下,想过要逃跑……当然,是没成功的,但后果比较惨痛,姣夫人和楚琼还好,楚璧让打的鼻青脸肿,都快不成人形了!
好好的……人家前世还是太子呢!
最后都当皇帝啦!
程玉看的心里挺感叹!
“来人,给他们收拾收拾,嘴里布摘了!”掀衣摆坐到太师椅里,她挥手吩咐随侍。
许是楚琼他们喊的太厉害,苏啄的人下手就挺狠,直接撕了裙子堵嘴,三人塞的严严实实,喘气都点费劲儿了。
“赶紧摘了,我有话跟他们说。”程玉轻声。
“诺。”随侍低应,快步上前,把三人收拾‘干净’了,楚琼眉毛一扬,刚想说话……
“把他们带走扔门外,我只想跟她说。”程玉突然出口,抬手指姣夫人。
“是。”随侍面面相觑,不太明白女郎的心思,却也不好多问,听话听吩咐的‘拎’起楚璧和楚琼,把两人往门外‘搬’!
“楚钰,你有什么不能跟我们说的?非要把我们遣走?事已至此,有话咱们当面锣对面鼓说的清楚,我不怕你了!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你跟我是一样的……”被两仆妇拿胳膊架着,楚琼挣扎着喊。
楚璧则垂着头,一声不吭。
而程玉呢,瞧都没瞧他们一眼,用手撑着脸儿,她斜靠太师椅里,听着楚琼的叫骂声越来越小,直到‘呯’的一声,柴房的门关了,再听不见为止!
“钰姑娘,事已至此,我们母子三人都成了阶下囚,被您玩弄股掌之中,您又何必来见我们呢?看我们的笑话。欣赏我们的惨状,对您来说这么有趣吗?”姣夫人靠着墙,喘息着出声。
“您要跟我说?说什么呢?是想让我跪地求饶,痛哭流涕……还是想让我忏悔不该怠慢夫人,让您和她苦守乡间?”
“你会忏悔吗?”程玉挑眉,不可置否。
“您会放过我吗?”姣夫人苦笑,眉眼间满是黯然。
“如果我说我会呢?”程玉轻声。
姣夫人神色微动,眸间闪过一抹渴望,却又很快平静,“女郎,您这话说的我真想相信,可我清楚明白的很,知道那是假的,你不过是哄我而已,但是,我依然愿意忏悔,愿意求您,我只是不明白,您,您……”
她梗住,昂头望着程玉,满面不解的问她,“您为什么不愿意接受我呢?”
“我知道,这些年您和袁夫人苦居乡野,您是恨我的,但是,就像我说的,那不是我一个的责任啊!而且,您和夫人归府后,我是真的俯首了,真的忏悔了,哪怕刚开始没那么诚心,可自从您显露了本事,我就真的诚心诚意的想向您投诚了啊!”
“而且,我自认,我求的条件一点都不苛刻,不过是最最普通的安稳富贵罢了,您是楚家姑娘,我是楚家妾室,我们的目标应该是一样的,都是振兴楚氏一族,没有什么利益相背的地方?就算您怨我恨我,可,看见我低头,跪伏您身下,这还不够解气吗?”
“我们之间的怨恨没到不能化解的地步,没有那么深啊?您为什么不愿意放过我们,非要置我们与死地呢?”姣夫人深深不解。
程玉垂眸,居高临下看她,轻声道:“是我不放过?呵呵,不是你女儿一直惹事吗?”
“姑娘,明人面前不说暗话,琼儿那孩子是我生养的,我了解她,不大懂事是真的,却也没有那么不听话,她跟您示好,向您服软,但凡您流露出那么一丁点儿,愿意接受她的意思,她都不至于走上绝路!”姣夫人叹声。
程玉便没言语,心里暗自摇了摇头。
的确,如果不是接了楚钰的任务,她和姣氏一系走不到今天这步,毕竟,姣夫人是真的识时务,跪的容易彻底,舔她舔的很到位,不过,这并不代表姣夫人无辜,是个好人,而是她自知甚深,明白没有反抗的能力,所以及时止损,无可奈何罢了。
但凡换个局面,有一丁点儿翻身的可能,她会比楚琼更加凶残狠辣,要不然,程玉怎么可能接到客户的任务?
前世,楚琼好歹不过勾勾客户未婚夫,私下找点小麻烦……人家姣夫人可是一出手直接把袁夫人干掉,两年内让楚钰‘销声匿迹’,连个坟都没捞着呢!
那是正宫皇后和嫡长公主啊!贫贱里熬出的糟糠之妻,不是照样让她灭的无声无息,连个烟儿都没冒吗?那会儿,她难道不是独占鳌头?袁夫人和楚钰没有对她示弱求好?
姣夫人为什么没放过她们呢?
无非本性罢了!
“胜者王侯,败者贼。”一字一顿,程玉把记忆中姣夫人对楚钰说过的话,一字不落的还给了她。
脸色瞬间灰败,没有半丝血色,姣夫人颓然靠着墙角,缓缓闭上眼睛,嘴唇颤抖着说不出话来,好半晌,“……我接受。”她嘶哑着声音,死气沉沉的回答。
程玉看着她,默默摇摇头,没在多说什么,而是站起身,毫不犹豫的向外走去。
“女郎,给我们个善终吧,别让我们死了没地埋儿!”姣夫人喃喃喊了一句。
程玉顿步,微微侧了侧头,仿佛从嗓子眼儿里应出个‘嗯’声,她大步流星的离开了。
她身后,姣夫人颤抖的睫毛上,轻轻坠下两滴晶莹的泪水。
——
说了要杀,就绝不留情,孙老太太都死了,姣氏一系弑尊弑亲的罪名怎么都摘不掉,哪怕程玉要楚璧和楚琼的性命,苏冼都说不出一个反对的字来……
毕竟,那是孙老太太,是他义母啊!
楚璧和楚琼确实是他兄弟的遗孤,按理他该好好照顾,无论这两人做出什么错事儿,他都应该‘原谅’,方能显出大度仁厚来……但,这个‘原谅’里头,绝对不包括弑杀祖母!!
这是十罪不赦,剐三千六百刀的大罪啊!
程玉要杀这三人,苏冼连个屁都不敢放,九江系的官员们亦觉得他们该死——毕竟,谁家没事杀大母玩儿——于是,非常顺利,没有任何反对的,她让那三人‘自挂东南枝’了!
白绸勒脖,没让旁人动手,算是给了姣夫人一些体面。
至于他们的尸身嘛,程玉想了又想,到底还是没选择葬进楚家祖坟,终归前世的楚钰和袁夫人都没这待遇?她不好自做主张,就找了个山青水秀的地方,把那三人给埋了。
【我想想啊,皇帝、继皇后、太子、公主……都被我解决了,现在就剩个驸马了吧?】站三人坟前,程玉歪歪头,摸着下巴说:【苏勋那蹄子挺快的,他跑哪去了?】
【赶紧出来啊,我得干掉他,才好享受生活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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