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第三十八章

小说:快穿:跪下,叫爹 作者:燕柯
    小小柴房里, 陋室空旷。

    楚琼捆手捆脚缩墙边,她身前, 姣夫人蹲着, 脸色苍白。

    “什么叫没山穷水尽?她们让我出家啊!我才十六岁,难道要一辈子青灯古佛吗?我不愿意, 我不甘心,我都已经认输了,我都已经妥协了, 我跟苏勋见面是要断开的,我都决定要跪楚钰脚下了,她为什么不放过我,她为什么要赶尽杀绝?”楚琼低吼着。

    “我是阿父最疼爱的女儿,我是将军里娇养的小姐,整个九江一系贵妇贵女圈儿里, 我是那个被交口称赞的楚家女郎,她算什么?”

    “她凭什么能决定我的前程?我就跟苏勋见了一面,只是些许不甘心而已, 但凡她放我一马, 我就认了啊!”她声声控诉。

    姣夫人抱着她悲泣, “你不该见苏勋, 你就不该见他的。”

    “我是去了断的!”楚琼痛哭。

    “可你被抓住了!你再人家府里私下幽会, 是你行事不谨慎,是你被抓住破绽,是你跟苏勋搂搂抱抱的时候被堵了个正着, 琼儿,是你做错了,你得承受后果!”姣夫人泣声,“夫人和女郎让你出家,让你青灯古佛,是,这确实很过份,别说你了,娘都接受不了,但,那就是著定的结果吗?”

    “三年啊,你阿父的孝,你能守三年,这三年里,哪怕被关荒园里,哪怕不能外出,可你能留在府里啊,那么漫长的时间,干点什么不行?不会忏悔吗?不会道歉吗?不会讨好吗?不会改变吗?”

    “娘已经再努力了!短短时间不见成效就不能等?为什么那么没耐心?让你蛰伏,让你等待……不懂吗?”

    “退一万步讲,哪怕,哪怕真不行了,我失败求不下来,夫人和女郎铁了心要惩你,就是让你出家,但,那又怎么样呢?我们缓一缓,盖个家庙让你留在府里做居士,照样衣食无忧,有人伺候。你才十六岁,我们有的是时间慢慢等,五年、十年,十五年……只要你老老实实,只要你真心悔过,谁的心不是肉长的?”

    “你是女郎的妹妹,你是你阿父的女儿,有苏太守在,哪怕只为彰显美名,他都不会让你走到绝路的!”

    “十年之后,你不过二十六岁,还有大好的未来,为什么等不了,非要走同归于尽的路子?”姣夫人泪流满面。

    她是真的不明白,她的女儿,她的琼儿,怎么会如此性急?明明,那是她的血脉,怎么没学着她一点儿?

    当初,她跌落云端,从九卿贵女坠至青楼贱籍,鸨母、恩客、红牌、打手……那是何等境地?但凡有一丁儿忍不下,失了片刻耐心,她骨头渣子都化灰了,哪会有今天?

    “为什么不听话啊?”姣夫人喃喃。

    “我忍不了,娘,我不是你,我真的忍不了!”楚琼摇头,泪水顺着脸颊留下,她哽咽着,“五年、十年、十五年,二十年,用那么漫长的岁数熬出一个‘可能’,我真的没有那个耐心,让我那样熬,娘,我会疯的!”

    “我宁愿痛快淋漓,宁愿拼个你死我活,甚至同归于尽,就算输了,我认了!”

    楚琼沉声,哪怕心中恐惧到了极点,面上却还是做出洒脱模样。

    事到如今,局面已定,她不想连累娘和阿兄,就让她承担所有后果吧,是杀是剐,她认了!

    “可是我不认!琼儿,你是我女儿,是我十月怀胎拿半条命生下来的,你让我舍了你,我的儿,你是要我的命啊!”姣夫人揪着她,“现下情况已然不同,苏勋要害少君,彻底得罪了太守夫妻,你搅和到这里头,他们不会保你的!”

    “袁夫人显些没命,女郎恨你入骨,他们不会放过你,但凡我放手,琼儿,你就真没了。”

    “可是,不放手能如何?事已至此,我不想连累你们。”楚琼喃喃,昂头望天,表情麻木,很明显是绝望了。

    “你别管,总之,娘不会放弃你的。”姣夫人摸摸她的头,满面郑重的说:“我已经买通了侍卫,从今天起,他会给你送食送水,不管多难以下咽,你都要好好的吃,把身体养好,乖乖等着娘,娘肯定会来救你的。”

    “你要听话,不要任性了,知道吗?”

    “我,我知道了。”能活谁都不想死,眼瞧亲娘声声叮嘱,那么真情真意,泪流满面,楚琼心里头一回生出悔过,不由认真点点头,“娘,我会听话的。”不管你来不来救我,我……“什么都不会做了。”

    ——

    柴房里,母女抱头小声商量着,外头,眼见时辰差不多了,侍卫敲门提醒她们。

    ——该走了,再留怕让人发现了!

    “琼儿,娘走了!”百般不舍,姣夫人忍痛站起身,将斗篷戴起来遮住了脸。

    “嗯。”楚琼昂头看她,布满泪水的苍白脸上,硬生生挤出个笑。

    姣夫人狠狠握拳,牙关都咬出血了,满嘴铁锈味儿,片时片刻,她都不想离开女儿,可终归,跺了跺脚,她到底还是离开了。

    走小路越假山,避人沿墙角,她偷偷回到院里,匆忙换身衣裳,又马不停蹄来到前院,找到了儿子——楚璧。

    背着弃父而逃的‘儒夫’名声,这段日子,楚璧过的相当痛苦,官位一撸到底不说,还被苏冼罚到军营充做大头兵,真真吃了不少苦头,直到确认楚元畅死了,将军府没有再外行走的男丁,他才被放回来充当门面,给程玉跑跑腿儿。

    当然,程玉根本不用他!

    苏啄跑的挺好。

    没人搭理,没人重视,楚璧回府后一头扎外院,基本没动过地方,不过幸而他跟楚琼不同,很是听姣夫人的话,娘让他蛰伏等待时机,他就自认卧薪尝胆,老老实实缩房里呆着,一动没动。

    直到他妹跟人幽会被抓奸,直到他妹跟人合谋被捅穿!

    他妹……

    楚璧:真坑人啊!

    心里对楚琼颇多怨念,但那终归那是从小疼爱到大的亲妹妹,眼见大事不好,他妹许是连命都保不住,楚璧真心转圈儿着急,因此,当姣夫人找来,说要想法子带他和楚琼一起跑的时候,他没犹豫多久就同意了!

    “阿璧,我的儿,你要想好了,此一番咱们离开,算是弃族而逃,难先不说,就算成功了,你都要舍掉楚姓和将军府庶长子的身份,从此成为贫民,甚至还会被人追拿,路险且阻……富贵荣华,远大前途尽失,你要仔细想好了啊!”姣夫人沉声。

    “娘,想不想好的,都走到这一步了,还能怎么办?难道眼睁睁看着琼儿没命吗?”楚璧叹息,万般无奈的模样。

    “阿璧,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不过,这是关系你一辈子的大事,娘不能逼你做决定,逃走的事,你愿意就愿意,不愿意的话,娘能理解,你就当娘今天没来过!”姣夫人握着他的手,郑重细语,“阿琼是我女儿,我生了她,我舍不下她,那是我的问题,但是阿璧,你对她没那个责任,你可以不管她!”

    “娘没有怨言,这是你的权利。”

    “可是,娘,你是我娘,她是我妹妹,我也舍不下你们啊!”楚璧哽声,反手握她。

    姣夫人鼻子一酸,眼圈儿刹时红了,滴泪盈盈顺着脸颊滑下,她心中百味沉杂。

    她活了半辈子,苦海里挣扎着,不过修下双儿女,不敢说教的多好,幸而都算是有情意的,“好,你既有了决断,娘不拦你,娘谢谢你。”揽着儿子的胳膊,她哑声。

    “娘,琼儿被关着,看押的那么严,咱们怎么逃?毕竟,有苏勋的前例,春城巡防很森严,效外还有兵营驻守,咱们区区三个人,你和琼儿连马都不会骑,哪怕逃出城了,恐怕跑出三、五十里……”就得被人抓回来!

    楚璧皱眉,一脸苦恼。

    姣夫人就道:“琼儿不用担心,我既说了,就有把握避过守卫带你们出府,春城城门的话,我认识那门官,他答应会放我们,至于如何逃远……嗯,效外驻军营是九江城派来的,娘不认识,我儿可有关系?”

    “娘,我一直跟阿父楚家军内任职,而驻军营是苏啄的私卫,是他借给楚钰的,我连见都没大见过。”楚璧苦笑。

    “是这样啊!”姣夫人蹙眉,半晌长叹一声,“既然如此,那就只好釜底抽薪,直接下狠手了。”

    “下狠手?怎么下?”楚璧疑惑。

    “让府里乱起来,让人没功夫管我们。”姣夫人轻声回答。

    楚璧一怔,“啊?”什么意思?

    他没听懂。

    “老太太原地暴毙,下人们争相指责,脏水泼的满府都是,扯上袁夫人,拽上楚钰,甚至稍着阿郑、柔娘和满府的妾室通房,儿啊,你觉得局面会不会乱起来?”姣夫人轻声,眸光闪烁着,“但凡府里一乱,我留下的人再努努力,一时半会儿的,楚钰她们想不起来你妹妹来,闹个三、五、七日,咱们早就路行千里,她们就算想找,都找不回来了。”

    “甚至,万一运气好,她们或许直到老太太出了殡,才会回过神来,发现咱们跑了呢!”

    ——

    将军府里,姣夫人管家管了二十多年,又深得楚元畅的喜爱,无论内宅还是前院,她都有人脉和心腹,且家资丰厚,舍得撒钱,很是拉拢了一批死忠!

    当初,她投诚袁夫人的底牌就是这个,但程玉一直没接受她,她就少少的给了一些,算是表示下诚心,剩下的大部分,都还留在她手里。

    此一回,她就准备用上。

    “看守你妹妹的,给她送食水的,北园儿里粗使丫鬟,洒扫仆从,但凡能接触到你妹妹的,我都已经‘安排’妥了,待咱们带你妹妹走的那天,我会让人扮做她的模样,再让老太太暴毙……只要袁夫人和楚钰不亲自提审你妹妹,哪怕她们问起来,得到的回答,都会是琼儿依然被关着。”姣夫人沉声,眸光闪了闪,“咱们轻车简行,一路往东,逃得三、五日,就是苍龙入海,再寻不得了!”

    “陆邦那里不能去,金族又多蛮横,要我想来,咱们就找个海边小城或者小岛,安安稳稳住下来了,娘手头有不少金银,又有许多老物件,足够咱们娘仨儿富贵一辈子了。”

    她轻声说着。

    楚璧闻言沉默,紧紧握着拳,阳光透过窗户照射进来,映的他面孔半阴半暗,神色变幻莫测,好半晌,突然,他哑声,“娘,咱们已经决定要抛下一切,放弃将军府离开了,那么,为什么不杀袁氏和楚钰?”

    老太太可恶归可恶,把他害的凄惨。但造成眼下局面,把他们母子逼到如此地步的,是楚钰那贱人!他娘为什么选择让老太太暴毙,楚钰和袁氏不是更好的人选吗?

    “阿璧,你当娘不恨吗?你当娘不想吗?娘只是……做不到啊。”姣夫人苦笑,心里恨不得生嚼程玉的肉,偏偏还要忍耐着,“楚钰现下地位不同,她有本事,又跟苏啄联姻,太守很看重她,她身边有无数明侍暗卫,想动她……太难了!”

    “娘如今这地处境……咱们稳稳落下风,娘手里的人是不少,但真正忠心,娘敢拿命信的其实没多少,人尽其才,物尽其用,娘得仔细斟酌,方能安稳。”

    “府里,老太太混的不好,人憎狗嫌的。身边根本没有得用人,她脾气还大,张嘴就骂,举手就打,不拘丫鬟小厮,大伙儿都怕她,平素没事儿根本不会靠近,娘对她动手,足足有九成把握成功,而袁夫人,她资质平平,手段不够,到是天幸有个好女儿愿意帮她,对她下手,机率不过半对半……至于楚钰,则一成都未有……”

    “着实太险了!”

    “此事关系我们三人性命,九成我都觉得不把握,要慎之又慎呢,旁的,干脆别想!”

    “走,咱们就专心走,无论是楚钰,还是袁夫人,她们是好是坏?是尊贵是落魄?将军府的一切都跟咱们没有任何关系了,儿啊,你明白吗?”姣夫人沉声,满面认真的看向儿子。

    “……”楚璧垂眸,神色闪过些许不甘,但,终归败在亲娘的目光下,狠狠咬了咬牙,他郑重承认,“娘,我知道了,会好好离开,不会做什么,不会想着将军府!”

    “好,你就听娘的,千万别做多余的事儿,别像你妹妹一样!”姣夫人千叮咛万叮嘱。

    没办法,真是让楚琼坑惨了!

    “嗯。”楚璧点头。

    得了儿子保证,姣夫人提着的心多少放下了些,跟楚璧仔细商量半天,订下完整计划,她如来时一般,悄无声息离开,避人匆匆回到院里,径自准备起来。

    寻人、部署、收卖、秘谈……她放手布置起来,完全一副从容不迫的劲儿,且,不得不说,跟楚琼相比,她行事的确缜密,当真点滴不露,半点破绽都无。如果让她一直顺利做下去,闹不好真的会成功,她会带着儿女逃出升天,从此逍遥乡野,但……

    可惜啊,天不向着她!

    程玉人家有挂!

    ——

    将军府,正院厢房。

    今天份儿的监控时间到了,狗子收起‘天眼’,发自内心的感慨一声,【大玉,这回我理解你了,看到姣夫人活的这么认真,这么努力,我竟然有点想放她走了!】

    【我是不是三观不正啊?你都花了灵魂碎片了,我居然想放过她,我有病吧?】

    ‘天眼’——智脑用的监视系统,是需要付费的,一天一个灵魂碎片,包星期则便宜点是五个,每天能监控十三个小时,上回小竹林楚琼和苏勋约会,程玉开了一天的,心疼的当晚都没睡着觉,而此回,觉得到了紧要时刻,能真正找出害死袁夫人和楚钰的真正凶手了……

    程玉咬牙下了狠心,直接包了个整整一星期!

    五个灵魂碎片呢!

    心疼的她眼都是蓝的。

    就连狗子都觉肉疼,毕竟,治苏啄的不孕不育也不过区区十个灵魂碎片,开一礼拜天眼就花掉一半,想想都替苏啄不值!

    只是,自家宿主口口声声说,此事关系重大,下点儿本是应该的,狗子也无可奈何。

    【溜儿啊,我惯来挺喜欢姣夫人,但这回证据砸实了,前世就是她害的袁夫人和楚钰,不管私心怎么想,我都不能放过她了。】程玉耸耸肩,眸光中带着几分冷冽。

    毕竟,客户的愿望就是她的信条,楚钰的附加条件是报仇,她怎么可能不给人家实现?

    欣赏归欣赏,工作归工作,都是社畜,谁跟‘业绩’过不去啊?

    【有证据?什么证据?】狗子一脸茫然。

    程玉抿唇,嗤声道:【她给老太太下的那药——体弱气短,无疾暴毙,那效果不是跟袁夫人和楚钰的死状一样吗?区别不过用药多少而已,妥妥的证据啊!】

    【啊?药,她要用药吗?什么时候说的?】狗子惊诧。

    程玉便答,【就昨天晚上,她跟老太太院里管事娘子见面的时候。】

    狗子,【昨晚?我怎么不知道?】

    【你关机了,你没叫你。】程玉轻声。

    狗子:【……】

    【哦,这样啊,挺好的,终于找到客户想要的目地,免得到时候你把将军府灭了门,咱赶紧啊,你快把姣夫人按个现形,干掉她!】狗子叫嚷。

    【等等吧。】程玉闲闲。

    【等,等什么?】狗子疑惑。

    程玉戳它,【等老太太成功暴毙啊,彻底让他们永世不能翻身!】

    【暴毙?大玉,你不救老太太啊?】狗子疑声。

    程玉冷笑,【救她?我又不是圣母,袁夫人和楚钰死的时候,谁都知道不对劲儿,老太太救她们了吗?到是有心粉饰太平,什么积劳成疾?什么少死不详?连太医都不给请,呵呵,我凭什么救她?】

    【冷眼旁观谁不会啊?】

    【溜儿,你开监控看着她们就行,等老太太那边儿有了一定,姣夫人她们妥妥弑祖,我就能把他们一家三口全端了。】她沉声吩咐。

    【哎,明白!】狗子脆生生的答应。

    一人一狗愉快的达成共识,遂安静祥和的,眼巴巴等着老太太暴毙。

    而,这一天,当真没让她们盼多少……

    毕竟,姣夫人熟知夜长梦多的典故,生怕她出手慢了,程玉那边儿把楚琼‘处置’掉,便紧赶慢赶,径自对老太太下了手。

    ——

    这一日,碧空如冼,万里无云,暖风吹着杨柳,枝叶飘飘洒洒轻佛窗栊,空气里弥漫着花香,将军府里,丫鬟提着花篮慢悠悠的走在八转回廊上,神色行态间,都透着那么股子惬意。

    毕竟,雨下了,涝治了,蝗除了,粮收了,维持了一年多的灾难结束,百姓们重新‘活’了过来,市井里小商小贩们陆续‘开业’,丫鬟们出府采买起来都方便不少,自然没有不高兴的道理。

    不过,凡事总有例外,也有那见天沉着脸儿,满心赌气冒烟的。

    就比如孙老太太。

    慈恩院里,正房大堂,着一身华丽衣裳,孙老太太高坐首位,一张布满皱纹的脸拉的老长,阴云密布,郁郁寡欢的。

    很明显,就是不高兴!

    手里端着盘点心,她一边往嘴里塞,一边嘟嘟囊囊的抱怨,“说什么仁义礼德,把我当亲娘看待……我呸,都是假仁假义的玩意儿,你儿子落水跟我有什么关系?是!我承认,丫鬟是我院里的,但我又不知道她是谁?也不是我让她推的人,我也掉水里了啊,同样遭的罪,我这么大岁数了,凭什么恼怒我?”

    “你家儿子一脸夭折样儿,天生寿命短,跟我有个甚关系?明明是你们不行善,没修来好孩子,我是你们义母,我是长辈啊,就算打杀了他,你们都不该说什么,怎地就生气了?就不管我了!”

    “不孝顺的畜牲,家里养的这样,外头修来的还这样,我的命咋就那么苦?活了一辈子,竟然得不来个好孩子……”唱歌儿似拍大腿叫骂,老太太跟松鼠似的,拼命填着点心泄愤。

    屋里,丫鬟仆妇缩手缩脚站墙边,俱都无言垂头,恨不得直接聋了,都不想听主子污蔑太守的言语。

    这玩意儿,但凡传出去,老太太是没事儿,她们要担负责的。

    “你们也不是好东西,黄毛丫崽子的走狗,帮着她囚禁祖母,这是丧尽天良的事儿,你们要遭报应的,老天爷让你们下十八层地狱,大鬼小鬼拿油炸你们,扒皮抽筋,几辈子不得安宁,我,哎呦,嘶,哎呦……”孙老太太斥骂着,不知怎么着,脸色突然苍白。

    丫鬟仆妇们压根没注意到,毕竟,如此言语她们听的太多,早就麻木,根本不抬头看脸儿了。

    “你们,哎呦,你们……”伸手捂着胸口,突如其来炸裂一般的疼痛,让孙老太太说不出话来,掐着脖子,她张嘴喘粗气,半晌,‘噗’的一声,仰头喷出血来,随后,‘呯’声摔到地上,浑身抽搐着。

    “啊啊啊啊……”丫鬟仆妇们见状,惊声呼喊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老太太领盒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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