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元章这个岁数, 眼瞧奔六十的人了,他那心脏的情况真是挺严重的, 好生养着都危险呢, 更何况这么时不时的刺激一下?
咆哮怒骂,跳脚焦急, 就‘蹦哒’了不到一刻钟的时间,他就有点受不住了!
脸色惨白,嘴唇青紫, 身上一阵阵冒虚汗,许元章觉得心脏呯呯乱跳,仿佛要从嗓子眼儿蹦出来似的,“哎哟,呼~呼~呼呼~~”捂着胸膛,大口往进喘气儿, 他闭上眼睛,控制不住向后倒。
“老爷,我的老爷, 天哪……您别吓唬我啊!”许太太慌手慌脚的扶, 都吓出哭腔来了, “来人啊, 快来人!”她急声嚷。
屋里子, 管家佣人,包括前来报信的许至忠,都团团围上来, 抱胳膊抱腿儿的把许元章抬到床上,伺候他躺好。
许太太慌脚鸡似的端来药和水,小心喂他服下,半天,约莫一刻钟的功夫,便见他脸色好转,不会一波儿猝死,这才多少放了些心。
“呜呜呜呜……”坐床边捂眼睛,她闷闷的哭,“老爷,财钱身外物,终归您是咱们家的顶梁柱,性命都没了,要辅子有什么用?”
“咱们做了一辈子的夫妻,这回算我求你,咱们好好养病吧,辅子封了就封了,咱不要了还不行吗?守着海城的几家辅子,咱们又不是活不起了?何苦拿命去拼?”
丈夫儿子齐齐躺倒,得的还都不是好病,刹时间,许太太什么心劲儿都没了,满脑子只想求神拜佛,不拘有多大效果,起码得让儿子站起来啊!
要不然,她一辈子活了个什么?
“不管?怎么能不管?和春堂是许家几代人的心血,要是折我手里了,我哪有脸见列祖列宗?”许元章气息奄奄的说。
许太太泪眼朦胧的看着他,嘴里没反驳,心里却想:儿子已经瘫痪,咱俩眼瞧要绝后了,许家连个传宗接代的男丁都没有,说什么心血不心血的?往后说不准归谁呢?
“太太,老家那些人得罪的是关大帅,是第六军团,十三家辅子被查封,说白了不过是试探,咱要是放着不管,人家哪会善罢甘休?”许至忠哭丧着脸,“这年头,端洋木仓的都是狼,但凡伺候不好,喂食不饱,这回是查封,下一回,恐怕就要抄家了!”
而且,说到底,全国各地十三家和春堂会遭难,让人抓的抓,打的打,都是受了景城许家庶脉的连累,是他们以次充好,惹恼了关大帅,许家人做下孽,害惨大伙儿,许元章要是不出面儿管……
怕是仅余那几家‘硕果’要冷心的!
开药辅的,除了秘药之外,最重要的就是那些坐堂大夫,那些‘老人’,他们要是冷了心,和春堂的招牌就算砸了!
“老爷,太太,您们不能不管呐!”许至忠声撕力竭。
“至忠,我知道,会管的,我不会舍下大伙儿,肯定是要管的。”仰躺床上,许元章虚弱的保证。
许太太边哭边小声骂他,“管管管!你拿什么管?身子这样,你出得了院,下得了楼吗?”
“我,我……我就是爬,都要爬到大帅府!”许元章瞪眼。
“我的天爷啊,活不了了!”许太太哭天抹泪。
“无知妇人!”许元章咬牙斥骂。
“哇……”许太太放声痛哭。
“哎呦,老爷,太太,这都什么时候了?您二位就别吵了,赶紧拿个主意啊!”许至忠搓着手劝。
病房,瞬间闹成一团。
各说各话,吵吵闹闹,连哭带骂了半个多小时,直到人家医院护士都忍不住敲门‘委婉’提醒,让他们安静点儿,一直旁观看戏的程玉才站出来,说了一句,“爹,娘,要不然,让我跟忠叔跑跑吧。”
“你?”许元章一怔,转过头看她。
“是啊,我是许家少奶奶,哪怕女流之辈,好歹也是正经主子,我出面,怎么都比忠叔来得合适!”程玉垂眸轻声。
“可是,你一个妇人家,怎么好抛头露面?见了关大帅,人家不会觉得咱们没诚意?让个女人出头,且,关大帅日理万机,你能不能见得着都两说……”许元章沉吟,频频摇头,“不成不成,我不同意。”
“爹,您和相公身体不适,咱们不是没法子了吗?但凡有一个能行的,都轮不着我露脸啊儿,可是,和春堂的问题不能拖,都是给咱们家干了几辈子的老人了,让押牢里算怎么回事啊?”程玉叹声抿唇,“至于关大帅,”
“他封咱的辅子,压咱的人,却绝口不提怎么处置,想来就是要捞咱们一笔!既然是要银子,便不会不谈,是男是女有什么相关?说不得,他见了我个女流之辈,多少还会客气些呢!”
“所以,爹……”您就别挑了,许家都‘绝种’,男人没有能下床的了,还‘不成’什么‘不成’?“……就让我出面吧!”您已经没有选择啦!
程玉温声说。
许元章的脸,一时青一时白,彻底让噎的没了人色儿!
“老爷,今年和春堂盘帐就是玉娘出的面儿,她这些年管理嫁妆辅子,还挺有一手的,要不,就让她来吧。”一旁,许太太跟被提醒了似的,一叠连声道:“自古往今,男人总不好跟妇人计较,尤其像关大帅那样位高权重的……玉娘寻到他府上,做足姿态,跪地哭求,咱们在奉上多多的银子,说不准,比你好使呢!”
“可是,可是,关大帅是个粗鲁武夫,土老巴子出身,儿媳妇一个女流……”你就不怕她让人占了便宜,儿子戴上绿帽?
许元章恨声。
“事已至此,两害相较取其轻吧。”许太太泪眼。
把满腔希望寄托到关大帅的人品上,乞求他是个道德模范!
“我,我,我……”许元章都快吐血了。
然而,就像许太太说的,事情到了这个地步,确实没什么好矫情的了,许家男丁下不了床,偏偏,他们还把许太太教的担不起重任,养成了废物,自然而然,他们能选择的,也只剩下相信程玉了。
不相信不行啊!
还有别的出路吗?
躺病房里,手捂抽痛的心脏,瞪着干涸的老眼,许元章千叮咛万嘱咐,郑重其事的把程玉交给了许至忠,又拐弯抹角点她,让她自重——毕竟,许令则已经瘫了,眼瞧没个治好,儿媳妇那么年轻貌美,又有嫁妆,万一弄出些乱七八糟的事儿,许家的脸往哪搁啊?
【想的真挺多!】让灌了满耳朵‘妇德妇道’,程玉终于步出医院,随许至忠往海城和春堂总辅了解情况的路上,她坐着黄包车,两眼闲闲看风景,顺手戳了戳狗子,【儿子出轨叫追求真爱,儿媳出轨就是‘破.鞋’,许元章那老东西,洗脑洗的挺溜儿啊,你看那话说的,都快把贞洁牌坊按我身上了!】
【双标而已,正常操作,你又不是他亲生的,他肯定不向着你嘛。】狗子呲了呲牙。
【关键柳玉娘家里,她亲爹亲娘亲兄弟也没向着她啊!】回想记忆中,柳家人那些骚操作,尤其是她亲弟弟柳锦城跪舔‘前姐夫’的嘴脸,程玉一个没忍住,脸皮都抽搐了。
【但凡客户家里有一个靠谱的,就凭她的寿数,她的成就,人家干嘛来找你呀?】狗子一针见血。
程玉:【……】
【你说的好有道理,竟然让我无法反驳!】
边说边走,程玉和许至忠来到了和春堂总辅,唤来几家分店的‘幸运人士’——那些没让抓走关押的,程玉仔仔细细寻问,认认真真思索,最终,没拿出什么办法来。
毕竟,人家许元章都点她了,让她注意点儿,好生听辅子里‘老人’的话,别四处乱跑,给许家丢人……程玉当然要遵守。
怎么能求见的着关大帅?到底要拜哪门菩萨?得给出多少好处,人家才愿意放人?他们要如何跪舔,和春堂才能解封?
这些,程玉通通不管!
既然人家让她当泥菩萨,玉摆件,她便老老实实的高坐。一言不发,一语不出,肃手垂头,默默无声的注视着许至忠和辅里管事们,跟没头鸡一样跑城乱跑,撞的一脑袋……哦,不对,没头鸡的话,是撞的一腔子大包,头昏眼花,茫茫然不知如何是好!
人家关家军不理他们。
不管跪哪路菩萨,递多少卷大洋,都求不开人家的大门。
关大帅太高冷了,许家人高攀不上!
泪流满面,和春堂懵怔怔,喝闭门羹喝的膀胱都要炸了,就再这紧要关头,程玉才施施然扔出一句,“要不,让我来?”
“您,您来?少奶奶,您这么说,是有什么妙计吗?”许至忠满面恭敬,卑微的期盼。
“不敢言妙计,总归……呵呵,试试看吧。”程玉淡然轻笑。
狗子惊诧,【咦?大玉,客户是不认识关大帅的啊,一辈子都没接触过,你想要怎么试?民国时期的军阀厉害着呢,全都杀人如麻,你千万注意点儿,别阴沟里翻船!】
柳玉娘是小脚啊,真打起来跑都跑不掉的!
【溜儿,你放心,我是有人脉,有关系的人,我跟大帅府沾着亲戚呢!】程玉笑的直眯眼。
【啊?沾亲戚?我怎么不知道?】狗子一怔,赶紧翻看柳玉娘的记忆,仔细找了好几遍,最终狗眼懵怔,茫然道:【没有啊!我没找到啊,哪有亲戚?】
【有!】程玉断然,【真的有!】
【谁啊?】狗子追问。
程玉挑眉一笑,【你猜?】
【我猜?我上哪儿猜?柳玉娘跟关大帅明明没有关系,我都快把记忆珠嚼烂了!】狗子瞪眼,疯狂的挥爪子抓屏幕,【大玉,你别跟我卖关子,快点告诉我!】
【好好好。】见狗子急了,程玉收起调侃的心思,微微含笑,她认真的道:【溜儿,你忘了李曼语吗?】
【她?不是那‘真爱’吗?我记真真的啊,她是你任务目标嘛,我怎么会忘?但是……】狗子一怔,连声问,【她跟这事儿有关系吗?】
【当然有了,李曼语的奶奶跟跟关大帅亲妈是堂姐妹啊,这是多近便的血脉关系,多肯定的实在亲戚!】程玉笑说。
【呃……亲戚是亲戚,可跟你有什么关系?】狗子不解。
【李曼语和许令则是真爱,他俩都同居了,按眼下的规矩,她是板上订钉的许家人,哪怕不是通房,也是未来姨太太,而我,则是她正经主母,所以,她的亲戚就是我的亲戚。】程玉理直气壮的说。
【我,我,我……你这话说的,让我都不知道该从哪个角度反驳……】狗子懵怔,声音都噎住了,瞪着程玉,它沉默好半天,徐徐叹出一口气,小声道:【大玉,你,不打算放过李曼语啊?】
【我记得挺清楚,你不是说过,这三个人的纠缠里,罪该万死的是许令则,他是良心坏了,彻底没救。而李曼语,就她本身而言,她并没有害人的意思,其实是受时代的影响,不过一个从犯罢了!】
按程玉的性格,这会儿扯上妾啊,姨太太什么的,狗子很清楚,她是不打算轻拿轻放的。
【李曼语……唉,那就是个糊涂孩子,处在民国时期,身受矛盾思想冲击,她这件事做的,说白了,是时代加注她的,算是环境错七,她错三,可是,溜儿,错三也是错啊!】程玉抿抿唇,叹息一声,【哪怕她不懂,哪怕她天真,哪怕她确实觉得她在追求真爱,那是自由,那是天性,哪怕她本意不是想害谁……可,柳玉娘实实在在的,是被毁了一生的!】
【她十五岁嫁给许令则,当了五年的贤妻良母,替他守着家业,替他孝顺父母,她没做错任何事情,却被一朝毁去所有,她招谁惹谁了?】
【她苦苦支撑六十年都没站起来,她是真正的,且唯一的受害者,所以,哪怕是时代的错,又凭什么让她来体谅?】程玉微微垂下眼帘,唇角勾出冰冷的弧度,她道:【许令则和李曼语,他们都要付出代价,谁也跑不了!】
【行吧,你心里有数的话,我就不多说了。】狗子小声。
程玉笑了笑,目光暗沉。
——
打定主意要把李曼语‘裹’进来,不能让她躲了清闲,程玉着手开始行动起来。
首先,七扭八拐找关系,她约见了海城大学的校长,又亲自出面,拜访许令则的同事——海城大学的某位教授,由这位教授牵线儿,认识了他班里的女同学……最后,辗转反侧的,让这位女同学把李曼语给约了出来。
城北莫海西餐厅,程玉在那儿等着她。
这一日,天和日朗,万里无云,急着知道情郎消息,李曼语寻借口出门,甩掉贴身佣人,叫了件黄包车,直奔莫海西餐厅,一步迈进门槛儿……
“你来了,坐吧!”包厢里,程玉高居正座,抬头瞧见来人,她面无表情的指了指座位,淡声说道。
“柳太太!”李曼语垂眸,小心上前,谨慎坐下,抿着唇,“你,你找我做什么?”她眨着一双倔强而期盼的眼睛,小声问道。
自那回受了太大刺激,爸娘跟前说漏了嘴,她算是捅了大马蜂窝,炸的自己满头是包。李柏和李太太虽不是圣人,最起码的道德观念还是有的,他们又疼爱女儿,不愿她掉火坑里,死拉活拽想让她醒悟……
只是,跟天下最最普通的父母一样,他们反对女儿畸恋的具体做法是——关她禁闭,断她联系,出门让人跟着,并,全天候,无休止的辱骂式劝她……
于是,理所当然的,还处于青春期尾巴,多少有些叛逆的李曼语,让他们劝的越来越暴躁,越来越恼火,一点悔过的意思没有,反到心生一股‘罗密欧和茱丽叶’的悲壮!
越发想见爱人了!
“相公出事儿了,你知道吗?”丝毫没隐瞒,程玉干净利落的说。
“出事?什么事儿?”猝不及防,当头雷击,李曼语怔忡,脱口问道。
“他得了卒中之症,如今正瘫卧床上。”程玉沉声,微微顿了顿,抬头看了她一眼,补充道:“都是因为你!”
“我?为什么?”李曼语眨眨眼,惊声喘息,“令则怎么会因为我生病?”
“医院里,咱俩那次见面之后,我便问了相公,他没瞒着我,直接坦白了,确实是跟你无媒苟合到了一起……”程玉垂眸,余光瞧着李曼语的眼睛越大越大,满面激动,她冷哼一声,淡淡道:“他说什么对不起我,是个花心烂肠子的,三心二意爱上你,就跟你说的那套差不多,什么自由,什么真爱,反正是要跟我离婚……”
“什么?令则他,他真的提了,要跟你离婚?”李曼语急声,眼里隐隐有些泪光。
“是,他说他爱你,不愿意委屈你,要光明正大,明正言顺的和你在一起。”程玉冷着脸说,嘴角勾出抹讽刺的笑,她道:“不过,你也别太得意,他话是那么说的,却也只敢在我面前张狂,守着爹娘,他是一句都不敢透露……”
“够了够了,令则对我是真心的,他愿意为我们的未来拼博,想要给我一个‘光明正大’,我就心满意足了,他爸爸妈妈不愿意,我们可以一起努力,不要紧的,不要紧的!”李曼语捂着脸哭,感动的不能自已。
程玉看着她那模样,真真觉得两边肾都疼,深深吸了口气,强忍住揪她领子,扇她耳光的冲动,她冷笑着讽刺,“可惜啊,你们努力不了了!”
“你忘了吗?相公瘫痪了,因为你的原故。”
“那天跟我摊了牌,他是想去找你的,只是碍着腿脚不方便,就只打了电话,但是不知为了什么,怎么打都没人接,你家里还有人臭骂了他一顿,他私心着想,估摸是你们俩的烂事让你家人知晓了,又急又怕,他一个没控制住,直接中了风,如今已经瘫儿床上,神志都不清了!”程玉垂眸,强忍下兴灾乐祸的表情,做出副悲伤模样。
“令则他,他……”到底是年轻,程玉又编的合情合理,李曼语根本没怀疑,径自全信了,心急如焚,担忧不已,她眼眶泛红,拳头握的死紧,身体颤抖着站起来,哽咽着问,“柳太太,令则的情况严不严重?医生怎么说?国内能不能治……”
虽然不懂医术,可她知道,卒中是很难治的病,无论中医西医,似乎都没有太好的治疗方案,但,但令则是她的爱人啊,他如此年轻,拥有如此才华,怎么能少年早疾,从此困居病床?
他本是大鹏鸟,理应翱翔天空的啊!
“你该知道的,家里老爷子是太医出身,伺候过皇上和娘娘,医术很是不凡,相公的病,按理他老人家该是有主意的,可相公是家里独子,他骤然急病,老爷子没承受住打击,同样病倒了,还是心脏上的毛病,劳累不得,刺激不得,我们谁都不敢打扰他,相公的事儿,就暂时拖下来了。”程玉轻声,眉头微蹙。
“许,许伯父也病了?”李曼语咬唇,脸色惨白。
“是啊!要不说你是丧门星呢,不过跟了我相公半年光景,便生克我许家老少两个当家……”程玉冷哼,面现愠怒。
李曼语喘息着,心里又挂念又担忧,根本反驳不出什么来,满面通红,强忍下羞辱感,“柳,柳太太,我想见见令则……”好半晌,她小声哀求。
“见?你见他干什么啊?”程玉心中一提,微微眯起眼睛。
“我,我想照顾他,想陪着他。”李曼语抽泣,泪眼朦胧的说。
她是真心爱许令则,一心一意的想伴着他,跟他一起度过难关。
但……
“呵呵,李曼语,你好好一个黄花大闺女……哦,不对,你早跟我相公野合,算不上‘黄花’了,但,也算有家有业,有爹有娘,不是没姓没名的歌伎舞女,怎么能凭空住进我家里?照顾我相公?”程玉眉头一挑,冷眼上下打量着她,口口讽刺,“你算是哪一道呢?婢女?通房?妾室?还是什么旁的……”
“我,我……”李曼语满面胀紫,喃喃道:“我是令则的爱人……”
“你得了吧,我许家是老派风气,不认你们那西洋套儿,且,先不提我们家,只说你的爹娘,单瞧你让他们关的把我相公都急卒中了,想来他们肯定也是不同意你们的,所以,什么爱不爱人?你跟我酸嚼显摆是没用的,不需我多言什么的,两家长辈就能把你们这对儿小鸳鸯的翅膀毛儿薅干净,打的你们东南西北都不分……”程玉嗤声。
“啊?那,那我该怎么办?”李曼语茫然喃喃。
“怎么办?我来给你指条明路啊!”程玉勾唇一笑,从怀里掏出一卷书册,‘啪’的往桌子上一扔,她用下巴点了点李曼语,诱哄道:“来,你把这个签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程玉:来,曼语,你过来!
李曼语:干什么呀?
程玉:送你个东西。
李曼语:好惊喜呀,是什么?
程玉:来,你看,我手里这个锅,它是不是又大又圆,扣你脑袋上是不是严丝合缝?
李曼语:……
疑?好像是挺合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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