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逼到墙角, 退无可退,韩潮生含泪妥协, 给出个非常美丽, 让程玉特别满意的价格之后,双方‘愉快’的达成共识。
对生药, 程玉是真的不太懂,价格谈好了,她便退居‘二线’, 让许至忠和小伙计们顶上,忙忙碌碌了一整天的功夫,无数田七被搬进了许家租用的脚店库房。主药备全,余者程玉便甩了手,全全交给许至忠处理。
毕竟,单是田七一项, 她就少花八千大洋,已经很满意了。
十七家和春堂所需的日常采购,程玉没在插手, 扔给许至忠之后, 她便独自忙碌起来。
毕竟, 她是准备包.养关渠的人, 药解决了, 还有衣呢?
她得开厂子啊!
手里握着三家布店,偏偏进购渠道受限柳家,根本发展不起来, 且,根据柳玉娘的记忆,她‘被休’遭全城讽刺,心中着实郁闷,想做些生意散散心情的时候,柳家是没答应的,甚至还断了她的布匹来源——按柳家的说法,她都被休,成笑谈了,便该青灯古佛好好修行,求个来世,哪有弃妇抛头露面的道理……
掐住‘咽喉’,断掉货源,柳玉娘被娘家拿捏的差点破产,幸而找到外国一家供应商,才勉强支持下来,度过了最困苦的时候,就这样都被许令则内涵她奸商,不支持国货,真是想想都艰难。
有这样的凄惨经验,程玉自然明白,柳家是靠不住的,建厂——自己掌握货源,才是最正确的出路,民国时期嘛,华国的工业革命火热进行着,单纯人力早已退出潮流,无论是织还是染,机器都是主流……扶桑的便宜、俄国的质量、鹰国的先进,朝国的售后……各自有各自的好处,她当然要好生挑选。
青县是港口,海路遍布全国,因此洋行林立,不拘是哪国的公司,门口保镖多凶神恶熬,程玉抬脚就进,直奔公司经理室,抓着人就说要买机器!
她是要建厂的,订的东西不少,这笔生意很有赚头,自然也大受欢迎,让几家公司前后围绕着,金发碧眼的帅气经理,温和谦逊的诛式社长……程玉真真见了不少,选了又选,挑了又挑,她基本上决定下,要跟高鼻梁大长腿的俄国绅士签约!
当然,其实社长也不错,金边小眼睛,一步一鞠躬,当真文雅客气,给出的条件也好,价格是最便宜的,还愿意包售后。但是……哎,怎么说呢?程玉真是看扶桑两字不顺眼,想了再想,终归忍痛舍弃了!
毕竟,人家俄国机器质量是真好,又包运费和维修,除了价格贵点是真没毛病,而程玉呢……
她不缺钱!
她有货!
她那钱是活生生坑许家……咳咳咳,不对,大风刮来的,多花点就多花点,她不心疼!
反正不是她挣的!
西餐厅里穿免裆裙,三寸金莲跳华尔兹,事实证明,无论什么样的富婆都是受欢迎的,让高鼻梁大长腿的俄国经理,操着蹩脚的中文请她吃了两次晚餐,这单生意算是彻底谈成了。
连合同都签了,程玉坐等两个月后收货!
签完合同,长腿经理陪她用了晚餐,喝了红酒,眼见天色不早,拒绝经理开车送她回酒店的提议,程玉没叫黄包车,自已溜溜达达往回走。
她住的酒店处在富人区,治安相当不错,初春微凉的小风吹着,伴随悠悠花香,马路两旁种着香樟树,长的枝繁叶茂,树枝上小鸟啊、松鼠啊,都不怕人,吱吱喳喳着叫着,环境正经不错,程玉慢悠悠的走着,偶尔仰头赏赏星空,侧目瞧瞧夜景,心情很是舒畅。
脱离了许令则和李曼语那两个真爱二百五,她真是哪哪都精神,都快心旷神怡了。
长腿经理邀请她那餐厅离酒店距离很近,哪怕是程玉那‘脚力’,走了约莫十几分钟,不远处,那幢六屋高,闪烁着霓虹的建筑出现,眼瞧到地方了。
微微嘘出口气,程玉擦了擦额角薄汗,正要往前走呢,突然,马路旁的小树森里,传出‘呯呯’几闷声,隐隐的,空气中仿佛飘荡来了半句话,“哼……想的美!”
【嗯?】程玉停身,转身瞧往那边瞧,密密麻麻的枝桠掩住了她的目光,【谁想的美啊?】
【问我吗?我哪知道啊?】狗子一脸莫名其妙。
【你开个临时监控,我瞧瞧。】程玉沉吟片刻,突然吩咐。
【哎!大玉,你没开玩笑吧?那要花灵魂碎片的,无原无故,咱不能有钱就这么遭啊!】狗子惊声。
【谁遭了?我是听这声音有点耳熟,想试试能不能钓条大的?】程玉眯了眯眼,小声说。
【大的?能有多大?】狗子抓抓耳朵,一边问,一边开监控,爪子操作完,它放眼一看,突然惊叫道:【哎哎,大玉大玉,你快瞧瞧,钓着了,钓着了,这鱼真不小嘿!】
【对吧,你看我听的准。】程玉扫了一眼,笑逐颜开,一点都没犹豫,伸手拍拍衣服,她踩着小碎步,一头扎进了小树林里,顺着监控指引的方向往前走,七扭八拐的,很快来到观景湖,岸边芦苇荡里,往南角一出溜儿,那洼低处,程玉正正一眼看见,湿地淤泥里横七竖八躺着几具死尸,而站在死尸边上,一脸冷漠的黑衣大汉,正一具一具的把尸体往湖里踢。
黑牛皮的大靴子,脚脚到肉,尸体扭曲成奇怪的形状,横着摔进湖面,‘噗哧’一声,那是水花崩溅,皎洁月色下,这一副画面,居然显出几分狰狞的美感来。
月黑风光杀人夜,这害命的,着实太凶残了!
不过,丝毫没有害怕,程玉面色沉静,提着裙摆款步走上前,迎着那黑衣人,她热情含笑道:“大帅,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万没成想,我在这儿遇见你了。”
观赏湖边,关渠强忍肋间疼痛,正一边暗下骂娘,一边泄愤毁尸呢,突然,‘吱嗄’一声枯枝被踩的轻响,他猛然转身,飞快拔出手木仓,正想要杀人灭口呢,哪知熟悉的柔软声音响起,那软软的调儿刚一入耳,他的身体瞬间僵住了。
抬起头来,目光看似锐利,实则透着股茫然的向前看,“许,许大少奶奶?”他粗声,一脸的不可思议,“你怎么会在这里?”
“这不是药市开在青县,我来给您采购嘛。咱们前儿刚约好的,我都答应你了,当然得来啊。”程玉笑眯眯的,无视关渠警惕后退,手边木仓蠢蠢欲动,她走上前来,“大帅,您是不是受伤了啊?”
程玉指着他肋下的血痕。
关渠穿了件黑色大衣,里头套件酒红色衬衫,按理眼下夜黑风高的,他身上受点伤流点血,谁都看不出什么,可程玉是谁啊?她眼睛多尖儿啊,一下就瞧出不对来,又很‘直率’指出,且特别热情,用让人拒绝不了的语气道:“哎呦,您瞧瞧您,流了这么血,这您伤的还挺重的,要不,我来帮你?”
“送你上医院?帮你找人来?”她轻声追问,一脸担忧。
关渠:……
有点愣了!
一时没反应过来,懵怔怔的道:“不行,不能去医院,我不能泄露行踪!”
“伤的这么严重,又不上医院的话……是有人会来寻你吗?”程玉上前一步。
关渠本能后退,“我的人还没到,是我来早了!”
“这……怎么办?又没人帮您,又不能上医院,嘶,是有在追你啊?”程玉凑到他身边。
关渠终于回过神来了,鹰眉一拧,沉下脸刚想说什么,然而,余光扫见淤泥堆里,那几具还没踢下湖的尸体,突然沉默了,好半晌,“只要处理好了,应该没什么大事,不会戒严。”他指指脚下,闷声道。
程玉顺着他手指的方向往下看,借着月色,那几尸仅存的尸体让她看的真真切切,那衣着打扮,不用多想,打眼一瞧就是巡捕房的人,青县按理说又是个三不管地带,几方势力纠缠,水混的很,不由蹙了蹙眉,担忧问道:“大帅,好歹是穿官衣儿的,真能踢下水就没事?会风平浪静?”
她怎么那么不信呢?
关渠脸皮抽搐,“只要不是直接封城,就算没事了。”
“所以,还是会有人抓捕你!”程玉特别敏锐的找到重点。
“嗯。”关渠闷声点头。
“那你就这么干挺着?晚上你住哪儿啊?谁帮您处理伤口?我瞧着你伤的挺严重的,逮捕房的人搜查起来,你真跑的了吗?我记得你明明应该在景城那边打仗,我都不问你是为什么过来的?但,万一你让抓着了,不得影响大局啊?”程玉挑眉,一眼一眼的剜他肋下那道刺眼的血痕。
不得不说,他伤的是真挺重,酒红色的衬衫泅出好大一片湿,丝绸的面料都紧紧沾身上,勾勒出他胸腹那紧绷的线条……嗯,有腹肌。
好几块!
程玉目光如炬,关渠到不以为然,大咧咧的挥挥手,他道:“屁大点的小伤,这算什么?都没狗咬的疼,老子当年做土匪,满山乱窜的时候,宪兵队都抓不着我,青县那几条倭寇的狗,哪里搜的到我?许少奶奶,你是看不起老子啊?”他拍着胸脯嗤声。
程玉笑眯眯的调侃,“哪能啊!大帅,我这不是看着你呢吗?”
关渠瞬间,脸都红了,嘴里磕磕巴巴的,“你,你,你……你个小娘皮嘴里没把门的,说什么乱七八糟的……赶紧,麻溜儿抬腿快走,老子有正事忙着呢!”
他出声轰人,嘴上说的厉害,实则心里是怕连累程玉。
毕竟,他个大老粗,下手没轻没重,地上几具尸身都挺血肉模糊,缺胳膊断腿儿,看着是真惨,眼前这小娘们儿,笑的妖甜,声音软软,虽则胆大包天,可到底女人家家,自小养闺中,没经过风浪,真看清楚了恐怕要做恶梦,更何况,哪怕没瞧得起青县巡捕房的人,但那些狗仗着背后有倭寇,从来张狂肆意,万一牵扯上她……
不说别的,抓过来审几句,对闺阁女子来说,都怪吓人了!
“走走走,你赶紧走。”关渠粗鲁的挥手。
然而,程玉是谁啊?让她走她就走,哪有那么听话的道理?挑起眉梢,伸手牵他袖子,她笑眯眯的道:“哎呦,大帅?您让我走……那么相信我呀?竟然不怕我转头把你卖了?”
“你啊……堂堂关大帅,手握北三省的军阀,明明该在景城打仗,偏偏跑到青县,又是秘密隐藏,又是杀人灭口的,这里面的勾当肯定不小,我要是卖了你,想来值不少银子吧?”她似笑非似的歪歪头。
“嗯?”关渠鹰眉微拧,目光锐利起来。
粗糙大掌反手一把握住程玉,他脸色一沉,“许大奶奶,你这话什么意思?”
“哎呦,大帅,什么意思不意思的?不过开个玩笑而已,你居然当真了?我的天呐,此番青县之行,我忙忙碌碌的不就是因为你吗?哦,我银元给着,罪赔着,药送着,结果开个玩笑你就翻脸了?这是什么道理?”程玉嗔了一声,满面不高兴,“你太没良心了啊!”
“都捏疼我了!”
“我?我怎么没良心了?跟我有什么关系?”关渠满脑袋雾水,没闹清楚,明明是许少奶奶在敏感的时候,说的敏感的话,怎么莫名其妙成了他的不对?但到底听见了她那声疼,下意识把手松开了。
“当然有关系,谁让你欺负我,不相信我了!”程玉哼声,跺了跺脚。
“我,我……”关渠无言以对,心里苦笑一声,暗道句好男不跟女斗,他举手投降,“得得得,少奶奶,你厉害,老子惹不起,你想怎么样?不用拐弯抹角的,直说吧!”
哪怕那批白药不送,他也认了!
反正花大洋就能买来!
那大洋还是许家送的!
怎么算他都不吃亏!
关渠愤愤想着,下意识的忽略掉,,他其实有杀人灭口这个选择。
“大帅,你看你这话说的,我想怎么样?哼,你堂堂海城大帅,我区区商家媳妇儿,我能拿你怎么样啊?”程玉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儿,拽着他袖子,“走走走,我想让你跟我走!”
“啊?什么?”关渠一怔,没太听懂。
“我现在住博海酒店里,那是鹰国人开的,里外都管的严,哪怕是巡捕房的人都不能随便搜查,你跟我躲几天,我帮你治治伤,等风声过去,或你的人来了,我在放你走!”程玉轻声,摆出一脸不容拒绝的表情,拉着关渠就走。
“等等!”关渠高声。
“等什么?”程玉挑眉,转头斥他。
“我,我,我这尸体没处理完了,等我把他们踢到湖里在走!”关渠急急的说。
“哦……”程玉一怔,抿了抿唇,乖乖的松手,“行,那你踢吧。”
关渠:……
闷头回转。
随后,便是‘哗哗’几声水响。
两道人影儿,一前一后,一高昂一娇小,匆匆走出小树林。
——
帮关渠把尸体处理好,彻底毁尸灭迹,程玉带着他,两人溜着墙角,偷偷摸摸进了酒店,关渠还爬了回窗户,终于,平安回到房间。
程玉此番青县之行,并没有亏待自己的意思,哪怕五星酒店费用不菲,她照样住的豪华间,那是一室一厅的面积,连衣帽间都有,藏下个关渠,当真绰绰有余。
避开许至忠等人,把关渠偷渡进房,见处处稳当,没谁发现破绽,程玉到了衣帽间拿了个包,随后回转屋里,一步迈进卧室,放眼就看见见关渠大马金刀的坐沙发里,两眼直勾勾的神游天外,不知在想什么。
“哎,大帅,回神啦!”程玉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笑嗔道。
“呃……”被白皙柔软的手晃的眼花,关渠老脸一红,莫名不自在,女人的房间就是跟大老粗不一样,哪怕酒店,是暂时住的,都透着股儿香味,绵绵软软的,闻的他汗都出来了……
额头汗湿,莫名微燥,他握拳轻咳一声,尴尬的别头,“那什么……咳咳,许少奶奶不要担心,老子这边早有准备,先在你这躲一宿,昨天就有人来接应……”
“我,我是规矩人,我住客厅去!”他匆匆扔下一句,站起身就想往外走。
结果,程玉眼急手快,一把拽住他,“别走啊,大帅,急什么?我还有事呢!”
“什么事?”关渠身体僵硬,脸都不敢回。
毕竟,这环境,这气氛,容易犯错误啊!
“你——脱衣服!”程玉眉头一挑,径自吩咐,那语气自然的让关渠都没反应过来,本能的点点头,他随口,“哦,脱衣服啊?那行,许少奶奶,你等一会儿,我这就脱……”
“呃?啊!!”絮絮叨叨的应,几句话过后,终于感觉出不对来了,关渠猛然瞪大眼睛,几乎咆哮出声,“你说什么?”
“你让我干啥?”
他幻听了?
“脱衣服啊!”程玉蹙眉,颇为不耐烦,一脸理直气壮的说。
“不是……你个小娘皮,我个大老爷们,孤男寡女的独处一室,你让我脱衣服?”关渠身体缩进沙发里,根本不敢相信。
什么意思?怎么回事?许家大少奶奶她,她要干什么?
“鬼头鬼脑的,你瞎想什么呢?衬衫不黏吗?身上不疼吗?那伤那血不是你的啊!”程玉哼声,随手把包扔到沙发上,几步走到他身前,“赶紧的,把上衣脱了,我帮你处理伤口!”
“啊?”关渠一怔,有些犹豫。
程玉气鼓鼓的,“大帅,你个大老爷们磨磨蹭蹭什么?看你那样子,好像我要怎么着你似的?脱个衣服而已,我个女人都不怕吃亏,你怕什么?”
“呃……”关渠摸摸头,脸上讪不搭的,没好意思回答,他默默站起身,先把黑风衣脱下,又缓缓解开衬衫扣子,随着他的动作,古铜色的肌肤慢慢展现出来,胸脯横阔,骨健筋强,结实的像铁塔一样。
嗯,还有腹肌呢,足足六块!
身材真好啊!
程玉扫了一眼,由衷感叹。
不过,终于眼下她是有夫之妇,放肆几句,痛快痛快嘴得了,真太过份的话到容易遭厌,分寸得拿捏好,自便没多说什么,就随手解开包,取出酒精、白药等物,开始忙活起来。
关渠身材高大,卧室沙发太小,他往那儿一坐,根本没有容纳程玉的地方,尤其他伤的是肋下,长长一道血痕,从右腹直至胯部,看起来就是利刃划的。
那位置太靠下了,程玉站着够不着,坐着得弯腰,跪下吧……那姿势着实尴尬,围着看了两圈儿,试了几次都下不去手,她颇有些气恼的道:“这不太方便,你躺到床上去吧。”
“呃……嗯。”关渠咽了口唾沫,没好意思说什么,老老实实起身躺到床上,但,不知为什么,心里莫名其妙的,居然有点期待。
尤其,当白皙柔软的手按到胸前的时候,他呼吸都有点急促了,粗糙大手握住床单,一双眼睛死死盯着天光板,他看都不敢看程玉一眼,只余浑身上下的燥热,但……可惜啊,美了都没两分钟,沾着酒精的棉花擦到伤口上,那刺骨的痛,瞬间扫走了他所有的绮梦。
龇牙咧嘴,眉毛都拧成一团了,他疼的握紧床单,脸色苍白,但,多多少少的,有些念头,深深藏进了心底。
决定收敛……关键是天色太晚,真心有点累,特别想休息,帮着关渠处理好作品,上完了药,程玉在没多做什么,而是老老实实给他拿了被子,交代他,“你住这屋吧,我到客厅去睡。”
“别别别,还是我吧,我去客厅,我看那里有沙发!”关渠连忙坐起身。
“你这么大个子,那小沙发都伸不开腿,客随主便,你还是听我的吧。”程玉挥挥手,见关渠依然满面拒绝,就温声道:“大帅,这里虽然安全,可凡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巡捕房就那么胆大包天,不怕得罪外国人,直接踢门闯进来,你睡客厅,那不是一眼就瞧见你了?”
“到不如我来,你躲房间里,出事还有个缓儿!”
话说到这份上,关渠除了答应之外,又能说什么?根本拒绝不了,他只能摸着鼻子床到躺上,嗅着被褥里那似有若无的清香,慢慢闭上了眼睛。
一夜……
那梦做的啊!
简直要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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