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庭渊突然想起来自己出去吃饭还没有和家里人交代。
“爹娘,我中午和同学出去吃饭了,要是以后没看见我回来,也是出去吃饭了。”
乔成数完了桌子上的铜钱,串在一起,成了几贯,正揣着钱要走,听了乔庭渊的话,转身了然一笑,向乔庭渊挤眉弄眼了两下才走。
他果然没有猜错,儿子就是因为身上没钱才没有和同窗出去。
现在挣的钱、加上大房的帮助,勉勉强强能够让儿子上学,但是死读书也不是一个事情。
俗话说,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
将来若是考试去了县城外面,和那些同窗打好关系也是有必要的,乔成能从一个一穷二白的农家小子混到县城上有间房子,也是有着他混了这么多年的小聪明。
“你爹可是清楚的很,早就猜到了。”何杏正在清点着从乡下带上来的挂面。
奶奶和赵氏的学习效果并不如意,可能是因为对发酵的时间掌握的不够精准,做出来的一直都有一些不够劲道,效果不如人意。
再加上,赶上播种的时候,家里的农活颇多,两个女人也没有多余的时间和精力去反复琢磨这件事,才一直拖拖拉拉。
何杏这回去乡下,农活差不多在收尾的时候,她又做了一遍挂面给家里人当做示范,见效果不错才把这一批挂面带上来。
现在只等奶奶刘氏和大嫂赵氏熟练掌握,能够量产。
乔庭渊走到院子里,拿起自制的“杠铃”,也就是在木棍的两头缠上了重物,拿在手里上下的摆动。
何杏看乔庭渊正在做他说的“运动”,气喘吁吁地的扶着树休息,便捡了面摊上的趣事儿来说。
“前天,我正打算收摊,有位老爷的娘子悄摸摸的找到了我,说是看见他们家老爷专门挑挂面来吃,为了讨他们家老爷的欢心,足足给了二两银子来定五捆挂面。”
何杏忍不住哼起乡间小曲。
他们家面摊一个月总共才挣上七两银子左右,现在有挂面在手,有不少人为了能从何杏这里拿到货,都提前给了银子来定挂面。
何杏也不傻。
眼看着挂面这么受欢迎,她虽然说有心想扩大产量,但是也明白物以稀为贵。
县城里的富贵人家不少,每当有人出钱预定的时候,她都一推再推,把价钱推上去才会松口。
乔庭渊听着何杏的话,心里起了一个主意,说:“娘,既然奶奶和大娘她们都会了,不如你做一些带颜色的挂面,专门做个漂亮的纸盒子包起来,卖给那些老爷。”
何杏把挂面清好,放在通风的地方,“有颜色的?”
“把青菜菠菜捣碎不是有绿色吗?再多加一些水,一起揉入面里面。”
“还可以放鸡蛋里面或者是胡萝卜捣碎了都行的。”
“也不费什么事情,但是味道确实也不一样了。”
何杏若有所思,她现在出面摊、做生意,干的也有一段时间,看到了那些富贵人家的出手阔绰,心思也变得有些活泛。
“对了,你爹说你又捣鼓出来什么番椒做露菜,是这个?”何杏把雯娘放在橱柜里的卤肉罐子拿出来,拿了筷子拨弄了一下豆腐皮,闻了闻。
鼻尖一股鲜香味,闻着就诱人。
乔庭渊嘻嘻一笑,凑过去,说:“娘,你快尝尝。”
“嗯——确实不错。”何杏反复的尝了尝,舌尖发麻又辣的感觉,她这种厨艺还算不错的人也辨认不出来究竟放了些什么。
“还放了其他的东西吧?有一股味道有点重。”
何杏把卤肉包拆开,挑出了从前没见过的几种卤料。
乔庭渊毫不客气的对他娘表示了服气,说:具体娘再卤其他的吧,我也就是试试,爹找了大夫说这几个放在一起没有什么事情。”
“到时候往咱家面里放这个卤肉汤,再配上些卤菜。”
乔庭渊情不自禁的开始了脑内畅想,刚刚吃完夹肉饼的肚子又开始咕咕叫。
何杏揉揉乔庭渊的头,幸亏是儿子在吃食这上面有很大的兴趣才能琢磨出这么多稀奇古怪的食物,让整个家都变得有一些不太一样了。
她在心里叹气,怀这个孩子的时候千辛万苦,生下来之后又是体弱多病,放在手里、含在嘴里的养着。
乔庭渊也没有辜负夫妻俩对他的悉心照顾。
乔庭渊倒是不知道他娘转眼之间已经想了这么多,见何杏有些发怔,在她眼前挥了挥手,“娘?”
何杏回过神,把菜夹到盘子里,说:“既然没什么事情,这个下午拿去给熟客尝尝。”
现在何杏和乔成两人对抛砖引玉的套路十分的熟悉。
何杏把乔庭渊赶跑,“快念书去,念书要紧。”
乔庭渊摸摸鼻子,又做了一会儿运动,背完了整本《幼学琼林》,拿了毛笔沾水,坐在石头板边写字。
四五月的时候,天气也不算太热,水渍在石板上还能够停留一阵子,方便乔庭渊调整自己的字体架构和落笔起笔。
他发觉自己写字,字体稍扁,笔画拉的偏长,还保留着他写草书时候的习惯,距离康朝要求的横平竖直,字体端庄大方,还是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
转眼到了下午进学时分。
下午不再进《说文解字》的新课而是学习算学。
乔庭渊背着自己的书本,刚坐在座位上,有人从旁路过自己的桌子,冲着自己打了个招呼。
虽说没有多热情,但到底和以前冷漠的神情不大一样了。
乔庭渊正想转身打趣林滁的作用,却发现林滁意外的来的晚了。
“怎么下午来的晚了?”
林滁的仆人跟进来把书本放在桌子上。
林滁微微皱眉,挥挥手让家仆回去,小声说:“县令大人正在整理我们县的小商小贩,要求小商小贩要登记的事情,我爹刚好是核查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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