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音看到何以琛走进来的时候也是惊讶了一番的,她把手里的活放下招呼他,“欢迎光临,要点单吗?”
何以琛其实没怎么在咖啡店消费过,他瞥了一眼菜单,选了个价格中等的饮品,“要一杯摩卡。”
阿音:“好的,请那边坐一下稍等一会。”
何以琛却还是单肩背着包,一手放在包带上,站在吧台前不动,眼神低垂,不知道在看什么。阿音只当他着急取走咖啡,便加快了手里的动作,一时间竟有些手忙脚乱。而何以琛盯着她被发网束起来的发髻,一时间有些惋惜:又长又直的头发定会被束的弯弯曲曲的,不过这个发型倒是显出了她又长又白的颈子,看起来更漂亮了。
就短短的一段时间,阿音就把咖啡端了出来,何以琛端着咖啡想找个正对着吧台的桌子,却发现:……都有人,还都是一些年轻的小男生,时不时飘过来的眼神,谁都知道醉翁之意不在酒。
他一时有些气结,只能选了一个比较偏僻的位置,偶尔能看到去取咖啡豆的阿音。
到七点多的时候,咖啡店里的人稍微少了一些,阿音也略有些休息的空隙,她寻到何以琛的位置,看人还没走,便取了两块甜品端过去。
何以琛看着眼前两块甜品,疑惑地看向她。
阿音解释,“我想男生应该不爱吃太甜的,所以拿了抹茶蛋糕和芝士饼干给你。”她抿唇,“毕竟上次也是你帮忙给默笙钥匙,谢谢你。”
何以琛淡声道,“大可不必,我不喜欢吃甜品。”
阿音有些尴尬,“那我帮你打包,你拿回去给别人吃吧。”
何以琛反应过来自己说错话了,忙补救,“……谢谢。”他顿了好久,沉默了两秒才涩声问,“你叫什么名字?”
“赵音,余音绕梁的音。”
余音……绕梁吗?
确实挺让人念念不忘的。
从那天起,梦中的女孩便有了名字,他曾在多少个读书走神的瞬间想到过这两个字,微微一笑,继续投身于枯燥无味的法律条例中。
何以琛大概两天会来一次咖啡店,只点一杯咖啡,喝到咖啡店打烊。阿音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频繁地光临,但开门做生意万没有打听人家隐私的说法。
她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感到困扰的呢?
大概是店长一时兴起在吧台装了一个镜子开始吧。
因为咖啡店的生意不错,店长很快存够了钱装修家里,店长的老婆十分爱美,家里有好几块镜子,装修的时候不免显得碍手碍脚,于是就搬了几块放在了吧台。
每当阿音转身去取做咖啡的材料时,都会从镜子里看到何以琛会抬头看向自己,眼神漆黑明亮,暗沉沉的全是情绪。偶然一次不在意,长此以往,再木讷的人都察觉了。
可是他是有女友的。
阿音困扰地抿抿唇,想到那个漂亮的看起来乖乖巧巧的小女生,突然有些心累。
这种几乎没什么交流的会面一直持续到了学期结束,何以琛言语和行为上并没有越界的迹象,阿音也当作不知道,只当自己看错了。
寒假开始之前是炼狱一般的期末考试,阿音打工的咖啡店提供通宵服务,阿音自己也要复习,陪着通宵了好几次。
值夜班后的这个清晨,看着店里横七竖八睡着的大学生们,伸伸懒腰,长舒一口气,收拾自己的书包,等接班的人来之后再去考试。其实这种复习方式是十分伤神伤身的,如果不是特殊时期,几乎没有人会想这么做。
可大学生一代又一代,这种一天一本书,一周一学期的模式却不曾被淘汰,想来是有它存在的科学道理的。
阿音没想到背着书包出店门的时候会看到何以琛,他穿一身白衣黑裤,举着一把黑色的大伞站在店门口的屋檐下,看到阿音的时候嘴唇抿了一下,眼睛里的光闪烁了一下,“下雨了,一起回学校吧。”
阿音:“一大早,你怎么会在这?”
何以琛,“经过。”
临近考试时间,阿音话也不多说,与何以琛共撑一把伞,回了学校。
等考完最后一门,阿音回宿舍蒙上被子睡了三天三夜,醒来的时候饿的心都发慌,连忙吃了两口泡面续命,室友看她可怜,还往她的泡面桶里剥了颗卤蛋。她笑笑,道谢,“谢谢安安。”低头继续吃。
安安是一个沉默寡言的女孩,通常一个星期见不到她说两句话,对事对人奉行“看破不说破”的原则,阿音却觉得她是个十分聪慧的姑娘,虽然略显阴沉。
大概是两人性格上有些共通的地方,安安对阿音会有一些意料之外的小温暖举动,比如刚刚那颗卤蛋。
等阿音又吃了两口,看起来有些力气了,安安罕见地开口,“刚刚有个男生打电话到寝室,说在校门口等你。”
阿音实在想不到谁会找自己,并且打得还是寝室电话,她翻开手机一看,神色一怔,“好,我知道了。谢谢安安。”
安安点点头,回了自己桌子前继续看书,自带的气场给自己隔绝出了一方小天地。
阿音到校门口的时候赵铭已经等了快一个小时了,他委屈巴巴地抱怨,“姐,你怎么才来啊,我都快冻死了。”
阿音忙把自己的围巾摘下来给他,又上下打量他,“长高了,怎么想到来找我?”
赵铭吸吸并不存在的鼻涕,那张和阿音一点都不像的帅气脸庞上红晕十足,大概是冻的,他有些支支吾吾地说,“你一个学期都不回家,我这不是想你吗?”
阿音,“又撒娇,走,我带你去找住的地方。”
和阿音不同,赵铭从小备受父母宠爱,对自己这个面冷心善的姐姐有一种近乎变态的依赖,遇到什么事情都想问问姐姐的意见;成绩出来了第一时间告诉的也是姐姐;会偷着把父母给自己买的手机拿来讨好姐姐;晚上睡觉之前不到最后一刻决不回自己房间,即使姐姐不怎么理他只顾着做自己的事。
所以阿音在这种重男轻女的家庭里,并没有感受到不堪忍受的折磨,只是有一些心理不平衡罢了。这点儿不平衡也在赵铭从小到大的依赖和讨好中可以忽略不计,“马上寒假了,我这不就马上回去了,你又来。”
赵铭把鼻子缩进浅蓝色的围脖里,声音闷闷地传出来,却有些撒娇的气息,“我想看看你生活的地方啊,到时候跟你一起回家,路上还能说说话,不然你一个人岂不是旅途寂寞。”
阿音淡淡地笑了一下,“那你在这住两天吧,我咖啡店地兼职还有几天才结束。”
赵铭激动地把嘴露出来嚷嚷道,“那我要去陪你兼职,不然我一个人待着也太无聊了。”
阿音无可无不可地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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