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你教我剑法,我教你道术,可好?

    天,一早就亮了起来,陆子蕴刚醒的时候,正是东方第一缕霞光出现的时候,她本想像往常一样,伸手摸了摸床边未曾摸到画影,她一个激灵,瞬间坐起身来,环顾四周,这是一个布局完全不同于她的小竹园的地方。

    啊,原来是龙首峰啊,她呆呆的坐了一会儿,已经到这里五天了,她还是有些没有适应过来,看着挂在墙上的画影,隐约之间可以听到东厢那边传来的呼吸声,原来这里不只有她一个人住啊。

    见那呼吸声十分悠长,陆子蕴断定它的主人一定还在沉睡,不知道她想到了什么,嘴角勾起一抹坏笑,连忙起身穿好道袍,把画影挂在身后,然后隐藏身形,蹑手蹑脚的往东厢那边去了。

    那是一个僻静的厢房,比陆子蕴所住的西厢稍大一些,庭院之中有一池水,中间中有几株荷花,正值夏天,花苞依然张开,看着有种含苞欲放的感觉,西北角上种有一颗桃树,正迎着清晨的风,桃树下是雕刻精巧的石桌石凳,陆子蕴心中不由得称赞了一番,转而就是毫不含糊的走到东厢房的门口去了。

    吱嘎——

    门被推开了。

    她这次倒是没有注意房间的摆设,但是离那床铺越近,倒是一旁的文房四宝引起了她的注意,是的,没有猜错,陆子蕴本想着的是最恶俗的作弄人的方法,即:偷偷走到床边把人吓起来,那反应一定特别好玩。

    但是当她看到文房四宝的时候,就不那么想了。

    只见这少女灵动的大眼睛一转,显然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只见她猫腰走到书桌前,操起一只毛笔,一脸笑意的走到床铺旁边,只见这绝色少女的脸上露出一股子奸诈的笑意,让人不由得哭笑不得。

    陆子蕴轻手轻脚的向床上望去,顿时大惊失色——

    人呢?!!

    刚才还在的,那呼吸是骗不了人的啊!

    突然,手中一空,陆子蕴下意识的紧了紧手,突然发现,那呼吸声的主人,此时此刻就正站在她身后,她忍不住身子一僵,不再动弹。

    “子蕴。”只听见少年特有的嗓音,带着些刚起身的喑哑,听在耳中竟然有些惑人,只见他转动着手中的毛笔,但是却极好的控制了力道,不至于让那墨水洒了出来,只听他说:“我就知道,你刚来的这几天一定不会多么安分……”

    话语中带着些困扰却又无可奈何,细一听似乎还有些宠溺,只是不论如何,都是没有厌恶这等情绪存在的。

    陆子蕴这才放下心来,转头灿烂一笑:“果然是惊羽了解我~”

    其实他也不知,她就是只喜欢作弄林惊羽这一个人罢了,看着他无可奈何的盯着自己,看着那眼中似有若无、或者说渐渐凝实的宠溺,唉,林惊羽,你可知?我总觉得我有些喜欢你了,可是我又不确定,那么我该怎么做呢?陆子蕴暗自问道,然而她很快就得到了答案,那么就让你也喜欢上我吧。

    她这般想着,脸上是更加璀璨的笑,如同那四月的桃花盛开一般,仿佛要刻入谁的眼。

    “咳。”看着她毫无悔改之意,还笑的分外灿烂,本来应该生气的林惊羽却发现,无论如何他都无法对陆子蕴生气,他愣愣的看了半晌,最后毫无气势的说了一句:“下不为例。”

    “是是是,戒律堂的大弟子~”陆子蕴调侃了一句,随即正色道:“你放心,以后就不会这么做了。”

    “你……”林惊羽看她说得如此认真,一时竟是有些不知所措、

    “没有啦,我的意思是,这一次算是我失算了,这种低级的恶作剧我往后可不会再用了,若是还要再……嘿嘿,肯定要换一种啊~”陆子蕴怕他多想,遂开口解释道。

    林惊羽这才放下心来,却又觉得头疼,早知如此还不如就不装睡了,不是有句古话: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想想她陆子蕴还要在这里住一个月,是不是往后这一个月他都得小心防范了?不行不行,与其让她有这种念头,还不如彻底打消他的念头,好在他对陆子蕴也算了解,当下就转移了话题。

    “子蕴,我教你剑法,可好?”

    陆子蕴闻言,呆了一呆,上上下下打量了林惊羽一番,最终还是问道:“惊羽?你说你要教我剑法?”

    “嗯。”林惊羽点点头,“这些年来,师父每日都会指导我剑法,他的理念略有不同,师父认为需要习得百家剑法才可推陈出新,因此每当我彻底练熟一套剑法之时,师父就会马上教导我下一套截然不同的剑法,因此不说多,这三年来我至少学会了十套剑法,如何?你可要学?”

    “嗯!”陆子蕴笑着答道,灿如夏花,一双眼亮闪闪的盯着他。

    林惊羽面上一热,这才发现两人站的着实太近了,他方才从陆子蕴的手中抽出毛笔,本就是离她极近,她一转身,却是将背面变为了正面,从远处看去,就好似一对恋人正在相拥一般。

    只见陆子蕴却毫无所觉,她欣喜于有人教她剑法,省去了不少看书的时间,因此没有看到此刻林惊羽的羞窘,正当林惊羽准备说什么的时候,陆子蕴突然开口:“惊羽,你教我剑法,我叫你道术,可好?”

    她这般说到,语气认真无比。

    林惊羽本来是为了让她能安安生生的带上一个月,专心修炼剑法,只是听到她这样说的时候,他只听见自己也十分认真回答道:

    “好。”

    “好嘞,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先去一趟藏书阁吧。”陆子蕴听他答得认真,不由得笑弯了眼,余光看到他早已穿戴整齐,便拉着他就跑了出去,林惊羽面色如常的跟着她,似乎已经习惯了她时不时拉着他跑的样子。

    转眼之间,这两人就出现在藏书阁前的院子里。

    “子蕴,剑法我都会,道术,听你谈起的样子也算是你所精通的一项,何故我们还要来着藏书阁一趟?”林惊羽站在藏书阁门口,开口问道。

    “当然是来些山川志怪、风土人情的书来看了~”陆子蕴看了一眼不在状态的林惊羽,义正言辞的道:“昨天我们去苍松师叔那里学习剑法的时候,惊羽你忘记你说过什么了呀?”

    林惊羽听她这么一说,恍然大悟,随即又哭笑不得道:“子蕴,我和师父说的是下山游历,师父同意这一月之后让我下山了,只是,下山游历本来就是走到哪儿算哪儿,你这样难道是还要规划个路线不成?”

    陆子蕴被他这么一说也不恼,而是开口道:“非也,非也。这是要收集情报才对,万一我们不小心遇到什么上古奇兽,连个应对的方式都没有那就糟糕了,或者是走到什么南疆北疆的,知道些当地的风俗也好不节外生枝,你说对不对?”

    “好像……蛮有道理的样子,只是,我下山游历,何时变成我们了?掌门师伯准许了吗?”林惊羽如此问道,心中却带着一丝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期待。

    陆子蕴想了想,道:“自然是可以的,我师父说了,我去哪里不用和他说的,不过这次要出远门,等我走之前去和师父说一声就好了,不过我明后两天也要找个时间去看望师父,到时候一起说了就是了。等要出门的时候再说一声就完美了……”

    “是。”林惊羽听着她叨叨,应了一声,声音是他所不知道的欣喜。

    “唉?这不是子蕴吗?你要下山,找我呀~不是我说,这些年自从我学会御剑之后,那河阳城百里之内可都是我的后花园,熟的不能再熟了,今日在这藏书阁又见可真是有缘呐,话说,那日你就这么扔下我走了,在下可是对陆师姐‘念念不忘’啊……”这时从二人的身后传来一道清朗而又略带顽劣的声音,只是这最后一句话可是说的无比的咬牙切齿,就像是从牙缝里蹦出来的一样。

    林惊羽闻言眉头微微一皱,转过身去,看向声音的来处,却是个年轻的青云弟子,五官清秀,一身长袍,十七上下,手中拿着一把描金扇子,上边似乎画着些山水河流,此刻正朝他们二人走来,不过一双明亮的大眼睛却没有看林惊羽一眼,而是直盯着陆子蕴,阴阳怪气道。

    “这位师兄,是我要去下山游历并非子蕴。”林惊羽开口道。

    来人这才吧目光转向他,眼睛一亮,夸赞道:“这位师弟莫不是龙首峰首座新入门的林惊羽林师弟?我听我爹说,你的资质可是了不得啊,听你说你要去下山游历,短短三年竟然已经达到第四层驱物了呀,果真是天纵英才,只不过呢?师弟你身后的‘斩龙剑’可否借我一观?”

    林惊羽被他这一番话说的是哑口无言,他入青云这么久,从未见过这样的人,夸赞别人一通,目的却是观看他人的法宝,顿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噗。”倒是一旁旁观的陆子蕴忍不住了,一声笑了出来,似乎也打破了多年不见的隔阂一般,只听她说:“书书,这么多年了你还是对这些奇物志怪、法宝神兵之类的痴迷不已啊?”

    原来这个十七左右的青云弟子,正是当日被陆子蕴独自一人留在坊市的曾书书,只见他听了这话,微微一笑,折扇刷的一下打开,端的是风流倜傥,他摇摇头开口道:“这是自然的了,人生如此短暂,如果没有些自己感兴趣的事情去做,岂不是要郁闷死了?”

    林惊羽看着两人似乎熟识无比的样子,突然觉得有些碍眼,只听他开口道:“子蕴,你和他很熟吗?”

    陆子蕴这才转头看他,笑着说:“是呀,书书是我当年下山游历之时结交的朋友,”语罢,她顿了顿,又转头对曾书书说道:“话说回来,当时我怕被戒律堂的弟子发现惹得一身‘麻烦’,于是就扔下书书一个人面对了,这里给你赔个不是,书书你千万别往心里去,等我这次下山多搜寻一些奇闻异事给你,算是赔礼了,你看怎么样?”

    曾书书闻言眼睛一亮:“好主意,说起来我也没真的怪你,听你当时的话我也知道你不方便,不是我和你说,这戒律堂还真是‘周扒皮’啊,那次要不是我爹护着我,指不定得被他们扒下一层皮来才肯罢休呢……”

    陆子蕴看着身旁的林惊羽脸色越来越黑,忍不住打断兴致勃勃的曾书书:“书书,你可别忘了,你身旁的这位林师弟,可是戒律堂的人呢,你这么说就不怕下次犯在戒律堂的手里就真的得被扒下一层皮了呀?”

    曾书书突然就像是被卡住了脖子似的,声音戛然而止。

    “哼,”林惊羽从鼻子里重重的哼了一声,这下子他算是知道了这人到底是谁,风回峰首座的独子——曾书书,也是令戒律堂颇为头疼的人,原因就是,这人老去“颜如玉”书屋,却屡屡抓不住他,他这下子更是没好气道:“戒律堂向来秉公执法,若是下次发现曾师兄你再犯门规,绝对不会轻饶了你的。”

    曾书书闻言苦笑,他看向陆子蕴,陆子蕴朝他摇摇头,示意帮不了这个忙,书书这损友属于自作孽不可活,而且惊羽现在的情绪好像也有些不对头,她是不准备开口说话的,还是静观其变好了。

    只听到曾书书开口:“林师弟,不不不,林师兄,听说你这次要下山游历,别找书了,找我曾书书啊,这个我倒是不必谦虚,我敢保证,这风回峰上下谁也没我看的书多,尤其是奇闻逸事,神怪搜奇的分类,真要说起来,只怕这整个青云门,也就属我最了解了。”

    林惊羽却没有答话,而是一拱手,礼貌而疏离:“多谢曾师兄,我们还是自己看吧,我和子蕴还有事,就先行告辞了。”

    语罢,他也不看曾书书什么脸色,拉着陆子蕴,直直御剑走了。

    曾书书倒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只是见到碧芒闪过,这才连忙说道:“林师弟,下次见你记得将斩龙借我一观啊!”

    显然他已经肯定林惊羽会把斩龙借给他了,这也是嘛,人以类聚物以群分,他既然和陆子蕴待在一块儿,自然也会像陆子蕴一样好说话了~曾书书心里的小算盘打的是响响的,只是不知道事实是不是会这么如意了。

    待御剑回到龙首峰,林惊羽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似乎有些冲动,当下心中无措起来,只是这面上却是没有什么显现,看起来是冷静了许多,只听他略显小心的说:“你和那曾书书,是怎么认识的呀?”

    陆子蕴倒是没什么感觉,只是想书书这样喜欢到处乱跑的朋友,她是觉得十分潇洒随意好相处的,但是身为戒律堂的惊羽,现在又还是那种眼里容不得沙子的中二时期,向来要是没什么脾气才不对吧,不过她又想起来日后这惊羽与书书相处的也算不错,遂也没那么担心了。

    听到他这么问,陆子蕴随意开口道:“书书呀,这要从那天和你告别之后,抵达河阳城开始说起了……”

    只见龙首峰上,一人说的随意,一人听得认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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