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妃金安

    却说贵妃被掳走, 宫里乱作一团。

    宫里面都能掳走人, 紫禁城什么时候变成随随便便都能进入的地方了?侍卫们到处寻找, 除了一些头上掉下来的朱钗,一无所获。但那些朱钗都没落在要紧地方。

    皇帝下令:“宫门戒严, 只许进不许出。”来来往往的人都遭到了严厉的盘查,所有可疑的人都被翻了个底朝天。阴私事倒是翻出不少,却没有贵妃的影子。

    更严苛的盘查和寻找在进行中, 赵诚自然而然就被揪了出来。皇帝唇瓣抿起, 却耐着情势按捺住,但他实在无法给出好脸色。

    牢里坐了这么久还不悔改,哪里有贵妃哪里就有他。现在这情敌还成了找自己女人的线索。

    “那贼人是什么样子?高矮, 胖瘦……有没有什么特殊之处?”统领询问诚王。

    “身高与我相近, 大约五尺七,胖瘦合宜,轻功极好。”赵诚道。

    “没有别的吗?”

    赵诚道:“没有。”

    五尺七的男子,是个十分高大的男子了,如此对寻找还是有所帮助, 只是其他的信息没有多少用处,宫里也并不是没有五尺七的人。

    统领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他应该还在宫里。”他并不相信有人真有这样的本事随随便便把人带出去。

    诚王道:“话虽如此,但他既然轻功这样好, 说不得也有其他方面的能力。”他觉得对方不像是要对贵妃不利的,从他搂她时候的姿势就能看出,那分明是让人舒适的姿势。但就算如此, 一个男子把女子掳走能做什么?贵妃的容色如此出色,也许是歹徒逞凶也说不定。

    尽管采花采到宫中惊世骇俗,但江湖中人性情大胆,并不是没有这样的可能的。

    皇帝来来回回地走动,转动着手指上的扳指,现在贵妃周边就是一团乱麻,他不得不思考这其中的前因后果。那个人为什么要掳走贵妃,掳走贵妃又是为了什么?他能得到什么?

    他想起上一次贵妃遇刺一事,也是这样不明不白,可贵妃出嫁前娇养在闺中,出嫁后又居于深宫,怎么会招惹这样的人?

    除非是牵扯到了利益。

    皇帝道:“你跟他交过手没有?”

    诚王道:“他好像不愿与我交手,我出去的时候他已经掳走贵妃了。”

    “并不恋战,那应该是目标明确。”赵盛元道。但贵妃背后能牵扯到什么人?将军府?他?宫妃的争风吃醋?他可不觉得宫妃能有这能力请得动这种人。那牵扯到的利益必定在朝堂上。

    而那人如此明目张胆到宫中掳人,却不怕被抓住,唯有一种法子,最为稳妥。

    “朕记得当年大夏城破时,填了许多密道,你去搜查一番,也许有漏网之鱼。”赵盛元对统领道,“立刻就去!”

    声音冷厉迅疾,那统领急忙领命去了。

    等终于发现那个密道的时候,却已是人去楼空。这密道竟然通往了宫外,是一处山清水秀的村庄。统领唯一拿到的东西,就是贵妃换下的衣裙,可一个男子和一身换下的衣裙,除非那人是个阳痿,否则怎么会无动于衷。贵妃又不是貌丑无盐。

    他急匆匆去见了皇帝,将东西呈上,但是手却禁不住抖了两下。

    赵盛元闭上眼睛:“贵妃呢?”

    统领头低的更低了:“回皇上,未曾找回。”

    “没找回来,你回来做什么?你就是这样给朕办事的吗?”皇帝心里火都在烧,眉眼却愈发冷沉,“你放刺客入宫,劫走的人也找不回来,朕要你何用?”

    统领被皇帝一脚踹翻在地,那力道用了个十成十。统领一下子吐出一口血来,却是不敢喊冤。

    “臣失职,请皇上责罚。”他单膝下跪,“臣一定会将贵妃找回来,恳请皇上给臣带功立罪的机会。”

    皇帝却冷哼一声,甩袖而去:“不必了,赵诚,你既然追过那贼人,想必对他更有印象。你马上带兵去搜查密道口及附近村庄,务必要将人带回来。”

    诚王领命而去,由于担心人,步履匆忙,三步并作了两步。

    而此时,林府内。

    林震让人给面前身着劲装的男子倒了茶,道:“你们说的事,我还要考虑一二。”

    青夜道:“林将军何必多加考虑?皇帝对将军府不仁,林将军莫非还要以德报怨吗?”他道:“您如此犹豫不决,不仅拖累大事,还会致将军府于更加不利的地位。”

    林震道:“请恕我直言,至今我都未曾见过你们主子的真面目。就算谈合作,我并不觉得你们就拿出了诚意。”

    青夜道:“将军的态度使我家主子无法信任你。您用激将法是没用的。”他掀开茶盖,道:“君山银针?好茶。只是这茶总有凉的时候,正如皇帝的隆恩,有用时,便是炙手可热的宠臣,无用时,就是功高盖主的佞臣。”

    他说着,将这茶水倒在地上:“你瞧,覆水难收,您现在做的决定,攸关将军府上上下下几百口的人命,更攸关依附于您的那些忠心耿耿的人。是名垂青史,还是骂名一世?全在将军的一念之间。还望将军三思而后行。”

    林震笑道:“承诺总是比现实来的好听。不说能不能成功,就是我林震背主弃义,又哪里来的好名声?不是一样的骂名一世?”

    青夜道:“将军此言差矣。大夏本就是正统之身。当年天启不仅分割天下,更谋权篡位,称王称帝,本就为世人所不容。您选择光复大夏,是顺应天下人的心声,顺应天下正统。何来骂名一说?”

    他道:“将军切莫放错轻重才好。”

    青夜道:“听闻将军平生最宠爱自己的妹妹,您如今不管不顾,贵妃却要背负罪臣之妹的名声,在宫里焉能好过?不要说贵妃宠冠后宫,又生育皇子,皇帝不会拿她怎样。将军一定比我更清楚,在这宫里,笑到最后的,不是凭的宠爱和帝心,而是家族和能力。一个什么都没有的嫔妃,会被怎样磋磨,她生育的玄熙皇子,能不能平安长大,长大以后不说夺嫡,就是做个闲散王爷,恐怕都要九死一生,饱受牵连。”

    这正是林震最担心的事。不是说皇帝的宠爱靠不住,当今圣上的能力和手腕自然信的过,他想平衡宫中的权势,也没怎么倚靠后宫。

    但天底下最难测的就是帝心,就算皇帝在他倒下后能一如既往宠爱贵妃,将来贵妃年老色衰,加之年轻貌美的妃子撺掇陷害,贵妃哪里又能讨的了好。

    青夜道:“想必将军心中已经有了决策,公子静待将军佳音。”

    林震抬手:“不必了。我答应就是。林震随时恭候差遣。”

    这边青夜办成了事,立即来见公子。李修禹此时在极为隐蔽的一处别苑。他今日带贵妃出宫本就危险,出去了又遇到诚王挨家挨户搜查,左躲右闪,耗费精力。奈何那人精也不是个安/分的,时时在试探他的身份和底线,因此大半夜才让她睡了。

    这会儿她将将睡着,他才出屋子要看会儿信件,青夜就来找他了。

    “公子,林将军答应了。”青夜道。

    “答应了?”李修禹问,“有点快,你怎么跟他说的?”

    青夜复述了一遍,末了道:“公子,你今日去宫中太危险了,况且贵妃在我们这里,比平日更容易暴露。”

    李修禹“嗯”了一声,点评:“做的不错。”随后转身,“你怕什么?起事也就在这几天,难道连个贵妃都藏不住吗?”

    最主要那天会非常乱,如果再出现什么“命令传错”之类的岔子,或者她乱跑,弄伤了怎么办。

    青夜道:“可我们损失了密道。”

    李修禹道:“如果失败,你觉得密道有用吗?”

    青夜道:“公子,那是可以逃命的东西。”密道内的机关,至少能拖一会儿人。

    “好了,你不要再揪着她不放了。”李修禹道:“只许胜不许败,这密道能有什么用处?你先退下,其他的容后再议。”

    作者有话要说:  会装的林将军,哈哈。

    我是谁的人?我当然是我妹子的人。不好意思,我妹子要搞事,你闪边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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