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妃金安

    一路进宫, 没听说什么消息, 林震对赵诚道:“应是没出什么事。”

    赵诚便按捺住, 贵妃在宫里,宫里守卫森严, 皇帝也不会随意处置贵妃,顶多给她难堪和羞辱。他想到这儿又有些放心不下,染染这么骄纵跋扈的女子, 要被羞辱该是如何揪人心肠。

    待林震去跟皇帝复了命往回走, 赵诚却是按捺不住了,对林震道:“我去看看他,你先回去吧。”

    林震没法子, 停了一会儿要喊住他, 诚王却头也不回。他在这儿逗留久了反而引人瞩目,于是依言先行出宫。

    赵诚原是要私探华阳宫,眼看华阳宫近了。他注意到石凳上坐着一个女子,花架下,着了杨妃色莲衣绒裙, 腰间一根月白绒细带束起,不是贵妃是谁?

    她也悠闲, 还在哼着小曲儿,喉咙里咕哝着, 细听竟然是赞美自己的曲儿。想是那些伶人为她作的。

    赵诚失笑:“染染,你怎么在这儿坐着?”

    阿染刚要转头,一双手蓦然出现, 身着黑服的蒙面男子搂住贵妃的腰快速向前略去。赵诚凝神一看,连忙跟上,在后面紧追不舍。

    “大胆贼人,你还不将贵妃放下?!”

    黑衣人道:“你抓得住我吗?”说罢再度左躲右闪,抱着一个人竟都速度不慢。

    这边,黑衣人边使用轻功躲避巡查和诚王,边对怀中搂着的贵妃道:“我松开捂着你嘴的手,你不要喊叫,可好?”

    她眼睛轻轻眨动了两下,见他不放,又点头。

    黑衣人道:“你违背了承诺,会受到惩罚的。”

    说罢将手慢慢撤下。

    阿染马上大喊起来:“来……”人,有刺客。

    一个字都没完全发出声音呢,那黑衣人突然略到角落里去,将她压在庄严的红漆木上俯首压在她的唇上。

    他的眼里有星星点点的笑意,唇抵着她的唇说话:“不是说了有惩罚吗?”见她垂着眼睫装死,他的喉咙里发出低沉的笑声。

    李修禹的短刃抵在她的后颈处,手指搭在她的腰上,仿佛在思考:“贵妃如此花容月貌,让在下舍不得杀了你。”

    她点头。本宫这么好看,你一个男的下的了手?怎么也应该先奸后杀。

    系统内心默默吐槽。渣宿主的渣属性又冒出头了,节操在哪里?你应该拼死抵抗。

    阿染表示我更怕死,他要将我剐了怎么办?死的也太痛了。

    李修禹道:“你也这么觉得?你很有自知之明嘛。”

    她眨了眨眼睛,眼睫垂下,示意他将唇挪开。

    李修禹笑一声:“这是惩罚,你违背了承诺,自然得付出什么来抵债才好,否则我真担心一个不高兴把你解决了。”

    说罢抱着她推开了一个隐蔽的小门,竟然是通往地下室的通道。他将她公主抱起来,只是短刃改为贴在她的腰腹处,弯腰走进地下通道。

    阿染垂着手,手上的丝绢无声无息飘然而下掉落在门前,李修禹脚步顿了顿,踩着那丝绢走过去,道:“你不乖。”

    那短刃划破了一层衣裳,她立即眼泪汪汪:“我错了,您别动手。”

    这模样可真是难得,他“嗯”了一声,也没捡那丝绢,径直走了下去。

    阿染猜测有人给他善后,果不其然一道身影略过,那丝绢不见踪影。

    一边走,阿染一边找话:“我认识你吗?”

    黑衣人不搭话。

    “我可能认识你,否则你怎么都舍不得杀我。”

    黑衣人不搭话,她心思精的很,你给她说一句,她能给你插科打诨回十句。沈德潜那个不争气的就是这么被套出话来的。

    “你现在是要抱我去哪里?我们去宫外吗?”

    黑衣人又不搭话。

    这就很过分了。怎么连去哪里都不说的。

    “你出不去皇宫的,识相点的赶紧放下我。”

    不搭话。

    “本宫是皇上宠爱的贵妃,是皇长子的生母,你掳走我要…”话没说完呢,李修禹道:“闭嘴。”

    阿染道:“你终于肯搭理我了?”她笑意盈盈的:“你说说,你是皇上的仇家嘛?”

    不搭话。

    “还是哪个妃嫔雇了你来的?你是宫廷侍卫?被安插进来的?江湖侠客?看不惯将军府,为民除害的?”

    一路喋喋不休。脑回路不知拐到哪里去了。李修禹头一回知道还有女子能这样变脸的。哪里是表里不一,前后跟两个人似的。套话没脸没皮,无所不用其极。

    他道:“你再说我要惩罚你了。”

    她笑吟吟的:“你要怎么惩罚我啊?”

    他不语。

    阿染教他:“你现在应该壁咚我。说‘宝贝’,就是要这样惩罚你。”

    听就不是什么好事,但是李修禹非常好学:“什么叫壁咚?”

    阿染眨眨眼。

    她还没这么心大,这聊着聊着莫名其妙惹火上身可不好。

    李修禹低头看她,道:“你是哪里来的词汇?给我解释解释?”

    她道:“你抱着我不累吗?你把我放下来,让我自己走,就是壁咚了。”

    李修禹看了她一眼,“嗯”了一声,继续抱着人走。阿染乖乖的蜷在他怀里没说话了。有人代步还是挺好的。

    走到一个死胡同处,李修禹指节屈起,在周围敲了敲。

    阿染心道,看来这人应该是很久没来过这里,要不就是图纸记得不清楚,所以在这儿试探,哪块砖可以推出去。

    果然,他指节敲了几下后,两指并拢按下了其中一块水泥砌成的砖。随着砖头凹陷,正对着的这堵墙倏然打开。

    阿染偏头看地面的纹饰和他脚下的步伐,道:“其实你要把我送出去也挺好的,正好这皇宫也待腻了。”

    “腻了?锦衣玉食不好吗?”李修禹道。

    阿染道:“锦衣玉食自然是好的,就是宫里的女人太多,成天不是这个肚子疼就是那个摔倒了。不是这个撞了那个的衣裳,就是那个收买了谁谁谁要插个钉子进来。而且我现在都被软禁了。”这动不动就软禁,皇帝还要给你冷暴力。动不动要把崽子也带走,没天理了。

    李修禹道:“皇帝对你不好吗?听闻他没去别的宫里了,就只守着你一个。”你现在被软禁,他也没有怎么折腾你,还将你好吃好喝供着。

    阿染道:“谁遇到我对我不好的?”她道:“你看你现在还不是没舍得杀我。”

    “得寸进尺。”李修禹道。他阴恻恻地接话:“我现在不杀你,是要将你先奸后杀,等会儿出了宫就抛尸荒野。”

    阿染道:“我好怕。”说罢嘻嘻笑着,手伸上来,猝不及防去拉他脸上的蒙面。

    一张完全陌生的脸。

    和想象的不太一样,她原以为这样随意跟她讲话,又这种态度的人应该是个熟人,最不济是原主的熟人,但这张脸任她怎么看都十分陌生。她眼睛不由在他脸上逡巡了一下,心道这人莫非还戴了面具?

    李修禹道:“你胆子很大。”不咸不淡的语气,让人摸不准到底什么意思。

    阿染笑嘻嘻的:“我就是想看看嘛,你都把我抱怀里了,我看看你长什么样子都不成吗?”

    他又不搭话了。她太精了,又禁不住吓,一个没注意,什么事都干的出来。

    她道:“再说了,你要把我抛尸荒野,我总得知道自己被谁杀死的吧?”

    李修禹道:“你拿话堵我?”

    她眨巴眨巴眼:“嗯呐。”

    还有理承认了。

    “我等会儿就先奸了你。”这话好有火/药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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