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壶屋中突然安静下来,被劈开的几扇门歪歪斜斜的坍倒着,几个小房间内堆放的壶受到波及已全部被毁坏,鬼的气息潜入了更深的黑暗中。
明知前方是未知的危险,明知这次的鬼十分棘手,谁也没有退缩,继续深入制壶屋中寻找鬼。
二人一间一间的搜查,越往里的房间都放着半成品壶,这里没有金鱼的攻击,也没有鬼的声音。
尽管心里有了猜测,长义还是小心翼翼的靠近其中一间房间,壶安分的履行死物的职责,并没有异动。
隐藏在景信山的鬼,是壶之鬼,对方似乎讨厌未完成、破损的壶,也憎恨破坏壶的人。
如果是因为不完整的壶会使血鬼术失效倒还好,要是是因为对方单纯讨厌不完美的壶,那就不好对付了,这说明对方心理扭曲。
比如对付一个正常人和一个疯子,谁都不知道疯子会做出什么举动。
鬼是因为无法施展血鬼术所以暂时退下,还是,鬼在吸引他们进去?
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最里面,纸门紧闭,站在门外都能感受到压抑。
门突然打开,适应了黑暗的眼睛隐隐约约看到屋内密密麻麻的壶。
全部都是完成品。
正要提醒义勇小心的时候,壶身浮上浪花纹,壶中泼洒出的水形成水钵向二人袭来。
——血鬼术·血狱钵!
“水之呼吸·壹之型·水面斩击。”
义勇当机立断拔刀砍向看起来十分柔软的水钵,竟然无法斩断!壹之型虽然只是从平面发起直斩,但是威力不可小觑。
长义揽住义勇翻身躲过水钵,水钵飘到墙上撞出一个窟窿。
——血鬼术·千本针·鱼杀!
还未来得及放开义勇,鬼的攻击又紧密袭来,浪花纹和水草纹的壶交替显现,一时间屋内充满能喷射尖针的金鱼、柔软又坚硬的水钵。
情况实在不太妙,制壶屋虽然比起普通的房屋大上很多,但终究面积有限,随着壶中召唤出的金鱼和水钵越来越多,渐渐的快没有能落地的地方。
长义不停的移动身形躲避,还要时刻注意被他揽住腰的义勇是否被攻击到。
不是他不想放开义勇,金鱼水钵的攻击是跟随着人而移动的,两个人在一起至少能拖延时间。
根据刚才的情形来看,水之呼吸似乎对同样是水系的召唤物作用不大,而目前他掌握的日之呼吸只有两个型,分别是防御技和突进技,并不适合现在使用。
有什么方法能一瞬间摧毁所有的壶,或者使血鬼术无效化就好了。
一心两用的长义无暇顾及从方才开始就显得过分安静的义勇,被揽住腰的义勇突然拍开他的手,从他怀里挣脱开来跳到另一边。
而义勇握着日轮刀的右手也因此被尖针刺中,僵硬的将日轮刀换到左手。
原来如此,金鱼吐出的尖针带有能够麻痹对手神经的毒素。
“水之呼吸·玖之型·水流飞沫!”
三色羽织随着主人的动作快速闪过,每次落地都宛如蜻蜓点水一般轻巧短暂,甚至能踩着地面上竖立着的尖针借力击打。
落地时间、落地面积都化至最小限度,无拘无束的行动,这是水之呼吸中很适合在没有落地之处的场所里战斗的剑技。
察觉到义勇的剑技威力越来越大,长义也忍不住诧异,竟然借助空中扭转身体的动力不断累积斩击威力,在这么紧张的战斗中不断成长,不愧是鬼杀队柱级的候补。
有了义勇帮忙阻挡漫天的尖针水钵,长义终于有时间停下来仔细思考。
快点想办法,再这么下去义勇就坚持不住了。
心中着急面上不显的付丧神望着逐渐落于下风的义勇,被麻痹了右手的弊端开始显现,使用非惯用手的左手还是造成了一定的影响。
日之呼吸·捌之型·飞轮阳炎!
以退为进的防御技,同样可攻可守,阳炎之刃击碎围绕在身边十五步内的壶,不过还是杯水车薪。
迟迟未被找出本体的鬼按捺不住,再次开口嘲讽:“鬼杀队也不过如此,虽然还想让你们再尽情享受一下,不过可惜,我已经厌烦了……血鬼术·蛸壶地狱!”
房梁倒塌的轰鸣声中,尘土木屑飞扬间,五人合抱粗的八条腕,遍布着利齿吸盘的巨型章鱼撑满整个房间。
“退后,义勇!”
日之呼吸·柒之型·阳华突!
水之呼吸只能在章鱼腕上留下一道浅浅刀痕,而长义的剑技直接砍断了两条腕,其余的腕也被灼伤暂时无法再生。
隐匿在壶中的鬼恼羞成怒:“弱小的人类!”
“比起人类,你只不过是个只敢躲藏在阴暗处的胆小鬼罢了。”顿了顿长义故意冷冷一笑,“而且这些壶,实在太难看了……”
这只鬼应该对壶抱有无比病态的执着和喜爱,无法忍受其他人的否定。
“闭嘴!”
果然被激怒的鬼终于露出了真面目。
浑身通白,黄色眼球,绿色嘴唇,头顶长有紫色的鱼鳍,嘴巴长在双眼位置,眼睛长在额头和嘴巴位置。
额上的眼刻着“上弦”,嘴中的眼刻着“伍”。
十二鬼月中的上弦,难怪对付起来如此棘手,而且对方想必还未出全力。
恶鬼吐出舌头,舌上的眼怒视着口出狂言的长义。
长义不自觉皱眉,这鬼的样子真是让人感到不适。
比起人模人样的下弦之叁病叶,面对上弦之伍玉壶时,才真正有了“鬼与人是两个物种”的深刻感受。
难道上弦都是这副不能直视的怪样?
回想起记忆中的六目之鬼,为何却十分顺眼?
“这种时候还敢走神,真是了不起啊!”
长义侧身避开尖针,余光盯着被上弦之伍的身体连接的壶……
玉壶顺着长义的视线看过去,脸上的双嘴咧开,发出病态的满足叹息:“啊,你看到了吧!我在这里找到的最完美的艺术品!”
覆盖着鱼鳞的双手摸着双嘴,嘴中牙齿激动的碰撞,诡异的双眼扭曲的看着身下的那只壶。
“那个小姑娘的眼睛真的特别美丽呢,所以为了留住这份美丽,我把它们挖下来制作成了壶的一部分。”
仿佛没注意到面前两个剑士越发冷峻的表情,上弦之伍依旧沉浸在自我满足中喋喋不休。
“我记得……好像……叫葵?算了,叫什么都无所谓,我要的只是她的眼睛而已……”
水之呼吸·叁之型·流流舞动!
义勇使出攻防兼备的招式,携着高速水流冲向玉壶,一击砍下巨型章鱼的头。
但是现在的义勇对上上弦鬼还是太勉强了,随后就被水钵困住。
“恩?放弃抵抗了,剑士?”银发剑士卸下防御的姿态,冷冷的注视着他,“不快点救你的同伴的话,他可就要窒息而死了,哈哈哈。”
丑陋的面貌,恶劣的性格。
上弦之伍玉壶,从内到外都腐烂透了。
“义勇,还记得我跟你说的吗?”黑发剑士面色痛苦的看过来,“想象自己是风平浪静的水面。”
“嘀嘀咕咕些什么呢?让我送你们一起去死吧,血鬼术·一万滑空粘鱼!”
一万条利齿粘鱼喷涌而出。
长义不偏不倚注视着遮天蔽日的鱼群,他在赌。
“水之呼吸·拾壹之型·凪!”
漂浮在空中的金鱼、水钵、尖针、巨型章鱼、粘鱼如玻璃一般碎裂化为光点消散,所有壶上的水草纹和浪花纹全部褪去。
自身进入宁静止水的状态,同时使进入自身刀刃的攻击距离内的所有术式均无效化。
独创了绝技,精疲力竭的黑发剑士再也支撑不住,倒在地上昏迷过去。
“怎,怎么可能!”
“剩下来的只有我……无所谓,从现在开始用全力!后悔吧!”随意抹去脸上被划伤的一道细碎伤口留下的血迹,长义横起日轮刀,单骑讨伐,真剑必杀!
此时此刻玉壶真的慌了,鬼能优于人类的资本之一就是血鬼术的能力,如果不能使用血鬼术,也不过是待宰的鱼肉。
与此同时另一边,按照长义的交代,时透兄弟一路小心翼翼的往东北方向探查,这也是出入景信村的方向。
新月高挂,洒下迷蒙月光。
远处树林道路上一行人逆着月光向时透兄弟走来,驾着车的不在少数,正是白天去镇上做买卖的村民回来了。
尽管无一郎对景信村村民并无好感,但是也不能明知有危险还眼睁睁看着他们送死。
“大家快停下,村子里现在很危险!”远远朝村民们喊叫,却无人回应。
好奇怪……
还欲说些什么的无一郎被有一郎捂住嘴躲避到树后,等到村民们走近后,才发现他们都眼神空洞,行尸走肉般跌跌撞撞。
无论在两位剑士面前表现的多么可靠沉稳,归根结底时透兄弟也只是十二岁的孩子,看到这副场面都惊恐的瞪大了眼睛。
有一郎放下手,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悄悄的离开,尽快通知长义大人和富冈先生。
放轻脚步,蹑手蹑脚的远离靠近的村民们。
咔嚓……
树枝断裂的声音从脚底响起,听到声音的村民们转向时透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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