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夜晚流传开一则恐怖传说, 关于丝线虐猫恶魔的传说。
这个恶魔会在晚上出门狩猎, 对无助可怜的小猫小狗出手。他抓住这些可怜的动物,然后用丝线将他们活活勒死肢解。
那些可怕的尸体被发现, 可以把人吓出心脏病。
“太可怕了, 太可怕了!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邪恶的人,对着可爱的动物们也能下得去手。”
这样的讨论在城市里到处都是。
纺织厂的女工人们也在讨论, 当他们从疲惫繁重的工作中暂时脱离出来可以喘口气的时候,她们就坐在一起谈论最近发生的那件事。
“为什么会有人这样狠毒?吓得我晚上都不敢走夜路了。”一个女工惊恐地说。
“是啊,我猜她肯定是个又老又丑的女巫。”另一人点头。
安安静静吃着一点豆子糊的女人抬起头,看着刚刚那个提出女巫论的同事,“不一定。”
“你在帮那个虐猫狂说话?说起来你阴沉沉的也像个女巫。”那个女人毫不留情地奚落她。
工厂马上要裁员了, 她比阴沉女人更有可能留下来, 据说她和厂长睡过了, 以后还会一路升职。
阴沉女人埋下头,
她手腕上缠着一截黑色丝线,
深黑色,隐隐透露血腥味, 像是干涸的血液。
教廷也在讨论关于虐猫恶魔的传说。
几名在修剪花草的修女讨论着, 看见拐角那个白色身影走来,纷纷停下工作热情洋溢地问好。
奚白微笑着回以祝福。
修女们看着他走过的背影面露向往,“圣子大人长大肯定是个难得的美男子。”
“性格温柔, 善良,对谁都会拿出好看的笑容。上次我还看见他抱起一个浑脏兮兮的小孩。”
“真是完美的少年。”
“可惜为什么是圣子呢?”
几个小修女脸红红的,“如果奚白大人不是圣子, 真想嫁给他啊。”
“别想了,就算奚白大人不是圣子也不会轮到你们,你们忘了一天到晚往这跑的菁公主吗?”
年长一些的修女早就没了对婚姻爱情的幻想,严肃提醒几个小修女。
“可是——”一个小修女想要反驳。就能不想想嘛?
但她张嘴却发现发不出声音。
“你怎么了?”年长修女很快发现小修女们的奇异状。她们张着嘴却发不出声音,急的眼眶都红了。
“是你们自己多嘴多舌惹怒了神明。”
大修女敲敲她们的脑袋,“圣子一生纯洁不婚,不要再瞎说。”
几个小修女纷纷含着泪点头,才终于能够说话了。
她们惊魂未定地拍拍胸口,“知道了,圣子大人是属于神明的。”
话音刚落,一束亮眼的光柱落到说话的修女身上。
这是神眷!
“神明对圣子大人真的十分宠爱啊。”大修女感叹,突然分不清该羡慕谁了呢。
教廷接待客人的大厅。
菁穿着华丽的长裙,拿扇子微微遮住脸。两名侍女小心地服侍着她。
阿兰坐在她对面显得有些拘谨,“几天不见你就变成公主了啊。”
他想,这样的话菁就会离自己更远了吧。
如果将来菁成为女王他们就更没有可比性了。
除了那短暂的在贫民窟的时光,他们以后就不再是家人的亲密关系了。
“变成公主也是你姐姐。”菁没好气地说:“以为我不在就管不了你了?要好好听哥哥的话,让哥哥操心我就干掉你。”
阿兰搓搓头发,“你是公主吗?好粗鲁——”
“还不是因为你这个笨蛋才会变得粗鲁。”菁用扇子敲阿兰的脑袋。
“啊痛痛——”阿兰抱头。
“说起来好久没有尝到你做的饭了。”菁支下巴,“皇宫里的厨子做饭太难吃了。”
“是吗?”阿兰露出笑容,“我不当骑士了,给你做饭去。”
“不行!”菁拒绝,你们都是将来哥哥的心腹,你们要帮他发展势力,皇宫里我一个人就行了。
“可是哥哥不一定想要争权夺势。”阿兰说:“哥哥只是希望大家都好好的。”
“哥哥应该在世人之上!”菁语气加重,“听我的。”
“好——”阿兰失落地说。
菁往门口望了一眼,惊喜地站起来“哥哥。”
奚白点头。
阿兰一直在骑士训练,这还是这些天第一次见到奚白,恍惚间他觉得有些陌生了。
那个充满神性,仁慈悲悯但也遥不可及的人真的是哥哥吗?
奚白冲他点头一笑,那种距离感才终于消融了。
“骑士营的人跟我夸奖过你。”奚白摸摸阿兰的头以示奖励。
阿兰那点疑虑瞬间消失了。笑的像条得到主人夸奖的小狗。
只是——圣子和骑士们不在一片区域,为什么哥哥好像认识所有骑士一样?
甚至他经常听见其他骑士赞美哥哥的种种行为。
虽然哥哥不在去却仿佛无处不在。
让人有点恐惧——
“你回去吧。”菁对阿兰说,但视线一只落在奚白身上。
阿兰点头。
他一走菁就换了副脸色,在阿兰面前她是威严的姐姐,但在奚白面前她只是妹妹。
“丽莎好像不喜欢我。她想赶快找个人把我嫁出去。”菁皱眉。
她的目标当然是女王的位置。
但可惜,丽莎的目标跟她一样。
分离许久的母女间本就没有的多少情谊在利益冲突下,已经在支离破碎的翻脸边缘。
“说说。奚白欣赏地看着菁,她的嗅觉很敏锐,他也乐意帮助聪明人实现他们的野心。
野心是人类的赞歌!
“国王娶丽莎并不是为了爱。或者说不全是。”菁说,“他是为了借助丽莎的力量对付教廷。丽莎在夜国似乎遇到了不得了的人物,他们准备联手打击教廷的地位。”
“光明神还在呢。”奚白垂眼,“谁也不能亵渎神的荣光。”
光明神还在,国王是怎么想的?胆子这么大?
有什么东西给了他们和光明神正面叫板的胆量?
黑暗力量?奚白大胆猜测。
“放心。”他安抚菁,“只要神的荣光普照大地,蠢蠢欲动的反叛者只能收起爪子。”
“想办法让丽莎和国王的关系不那么亲密。”奚白站起来,垂眼俯视菁,露出一抹笑,“你可以做到的,这很简单。一个能生王子的女人。暂时交出权力让猛兽自相残杀,做最后的收网者。”
“游戏的胜利者不看过程的风光,而是看谁能笑到最后。”
菁仰头看着奚白。
此刻的奚白终于稍稍掀起纯白面具的一角,露出漆黑污浊的内里。
但菁却一点没觉得幻想破灭。
相反她更加坚定了想法。
奚白是他的救世主。
是指引他的神!
菁走了,一道身影坐在她原本做的位置上。
白发神明神情冷漠,“我的圣子又在诱拐迷途的羔羊。让我数数你有多少信徒了?骑士——修女,贵妇人,纺织工,资本家。”
他起身靠近,凑到奚白脸边,“我的圣子真是有魅力,很快你的信徒就要超过我了吧。”
奚白看着他。
神明身上总是有一些不可调和的矛盾。
明明是光明的神祗却对自己的作恶视而不见。
让他猜不透神明的想法。
“但我是您的。”奚白抬眼微笑。
干净圣洁的少年宣誓忠心。
我有信徒,有至高无上的权力,我要世界都成为我的奴隶。
但我属于你,你是我的神明。
苍青满意地笑了。
真好哄啊。
奚白淡淡地想。
今天阿尔回家很晚,他把伞借给了一个急着回家的同学。自己在学校里帮老师整理完文件后才回家。
家里漆黑一片。他站在门口,心里莫名不安。
吱呀。
门开了。
“妈妈——”阿尔叫了声。房里无人回应。
他点燃蜡烛。呼啦,
光照亮昏暗的房子。
女人坐在桌边发呆,僵硬地将视线挪向门边“阿尔。”
“爸爸妹妹呢”阿尔问。
但母亲只是叹气摇头“我太累了阿尔,你自己休息去吧。”
阿尔犹豫一瞬,听话地上了楼。
走在楼梯上他闻见一股腐朽的铁锈味。
是从父母房间传来的,他推开门。
眼前的一幕让他惊恐地瞪大眼。
蛛网一样挂满房间的丝线。两句尸体悬挂在丝线网络中。
一大一小,身体都被丝线拉扯的扭曲着。
是爸爸和妹妹。
“我让你休息,你怎么还是要打开门呢?”女人幽幽的疲惫叹息从他身后响起。
阿尔瞳孔颤抖。恐惧到了极点。
他感觉到一根丝线慢慢缠到他脖子上。
一点点勒紧。
勒进肉里。
嘭!
一声枪响。身后的女人身体倒下去。
几名警察跑过来互相说着什么,但他已经听不清了。视线陷入黑暗。
□□又爆出一件大案。
事件起因是一个纺织女工的邻居半夜听到惨叫。连夜去警察局报了警。
因为这家的男主人经常对妻子施暴,警察赶到现场是以为看到的会是丈夫殴打妻子的惨状。
但他们看到的却是丈夫和家里小女儿的尸体。和正打算杀死自己儿子的女主人。
经过审问,女主人承认自己的罪行,并且在从她家中发现许多物尸体后虐猫狂的身份就浮出水面。
“你第一次杀动物是什么时候?”审判官问。
“晚上。”女人回答。
“第一次杀人是什么时候?”
“那个女人她骂我是巫婆,顶掉了我的位置。没有工作我的孩子饿死。”
“为什么杀害你的丈夫孩子?”
“这个世界太痛苦了,我的孩子回去天堂,我会跟那个人渣一起下地狱。”女人漠然说着。令人心底生寒。
“判处犯人绞刑。即刻执行。”
从那一天起,阿尔的命运就走向了另一个完全不同的方向。
神殿里,
奚白虔诚地祷告,他干的事情不多,除了祷告供奉清洁神像,就是不断不着痕迹地给每个接触他的人洗脑。
你似乎漏了一颗果实。”苍青提醒。
那个女人即将被绞死。那样污浊腐坏的灵魂他挺赶兴趣的,
“不用了。我喜欢猫。”奚白冷淡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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