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沉溪是在一阵样异样中醒来的。
他鼻尖痒痒的,瞬间将他拉出梦境, 以至于他没来得及看见后面的内容。
他睁开眼, 是奚白在用指尖摸他的鼻子。
那白皙的手指尖夹着一根逗猫草, 在他鼻尖上挠挠。
吸血鬼专注地做着这项活动,手支着下巴。
看起来有点——可爱?
时沉溪伸手把他推开, “让开。”
他有点想打喷嚏。
奚白微笑支着下巴看他,“师尊梦见什么好玩的拉?怎么一直笑?”
他这么一说时沉溪终于想起自己在梦里梦见的内容。
他神情复杂地看着奚白, “我好像想起来了一点。”
奚白眼神一遍, 闪闪发光 “真的吗!”
他丢开猫草,按住时沉溪的肩膀, 接着又触电一般将手挪开。
刚刚碰到时沉溪的一瞬间,手指上传来的刺痛仿佛刺伤了他的灵魂。
让他狠狠抖了个寒战。
不用看也知道手指肯定已经糊了。
看来师尊的是真的想起来了啊, 对我的刺伤更加严重了。
时沉溪在回忆梦境,没发现奚白的异样。
“我看见,我在云上, 还有很多自称修真者的人,他们在骂我,因为我不肯给他们一线生机。”
他说着说着想到梦境里可爱的奚白,那时候他眼睛水汪汪的,还是纯黑色的, 留着长头发。
但现在——他看着吸血鬼,赤红的眼睛,华美堕落的长相。
更以前的清纯可爱简直不是一个人!
“你看我干嘛?”奚白注意到他的目光,回以一笑。
“看你果然一直以来都是这么流氓。”时沉溪没好气地说。
他还记得梦里奚白的惊人之语, 那具身体的震惊他一点不漏地感觉到了。
他还以为奚白是活了久的老流氓,没想到他小时候就是一个小流氓了!
还那么小就敢以下犯上觊觎师尊。
原来是那次啊——
奚白从回忆里打开那张画面,有点心虚地偏过头。
那次之后师尊把他变回原形,当做毛绒球盘了几个月才允许他变回来。
虽然被师尊拿在手掌心里捏捏也很美好。
但是不能成人形亲亲抱抱,就很难受。
就是不知道师尊想起了多少,
他后来变成毛球没少占师尊便宜。
咳咳,他轻咳一声,“师尊想起来多少了?”
“一点点。”时沉溪说。
只是一些零碎的片段记忆,他甚至无法把它们贯通起来,也无法体会到那个自己的感情。但那的确是他的记忆。
也就是说他的确是奚白的师尊,想到这一点他整个人都轻松了。
至少他不是抢了别人的东西,奚白本来就是属于他的。
他虽然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份没问题,但那种不安的阴云并没有消失,反而更加浓重。
身份的怀疑并不是他不安的源头,反而随着记忆的一点点苏醒,不安的感觉越来越重。
他似乎忘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却一点也想不起来。
这很重要,但他一想到就头疼欲裂,根本不能深思。
他皱眉揉着太阳穴,一只冰冷的手轻轻将他的手挪开。
奚白看着他,“头疼就别想了。”他轻声说。
时沉溪点头,“嗯。”
奚白收回手,时沉溪感觉看见他手指黑了一片,是错觉吗?
奚白动作太快,他没有看清。
“快开饭啦。”奚白把他扶起来,让他看桌上的炸鱼。
各个金黄酥脆卖相完美,还有鱼粥,清蒸鱼,水煮鱼。
数不胜数。
“你这是哪来的这么多食物?”时沉溪有点好奇,吸血鬼的地盘上没有养殖牲畜的地方。
奚白微微一笑,手掌在时沉溪面前摊开。
时沉溪看着他摊开的掌心,不明所以。
奚白说:“看。”
接着时沉溪的眼睛就瞪大了。
这是!
一束玫瑰凭空出现在奚白掌心,芳香扑鼻。
“送给你,亲爱的。”奚白将话别在时沉溪衣襟上。
新鲜的花瓣柔润鲜艳,带着一点点冰凉的露水。
“魔术?”时沉溪迟疑。
“不,这是法术,造物。”奚白又抬手变出一只猫,随手撸撸,塞到时沉溪怀里。
时沉溪懵逼地摸摸那只猫,猫咪舒适地叫了一声,无论眼神,表情,还是动作都很灵动。
甚至时沉溪手掌下感受到的心跳也很有力。
噗通噗通,一下一下,沉闷有力地跳动着。
“这太神奇了。”时沉溪看着他,这简直就是神迹。
人类的科技敢都不敢想的奇迹!
“一点小法术,这还是你教我的。”奚白不以为意地说,在修真界这样的法术并不算难。
元婴以上基本就是随便用,
当然,这在末法时代被称为奇迹也并不为过。
修真那个辉煌浩大的世界终于是一去不复返了。
他们的精彩,他们的爱恨史诗都被埋葬了在了时代的烟尘里。
他们那些人的爱恨嗔痴,那些林立的山门大派,御剑而行的,骑着凤鸟飞翔的修士。
都从这片湛蓝的天空下消失了。
一样的天空,一样的明月,亘古不变,变的只是地上的人和大地上上演的人的故事。
奚白已经看了生死和世事变化,他深知没有什么是永恒的。
但他希望一种东西永恒,那就是他和时沉溪的爱。
呼啦。时候岑溪怀里的猫陡然伸展肢体,变成了一大捧玫瑰。
芳香扑鼻,组成了一个大大的爱心形状。
时沉溪被这突然的一手弄的有点脸热。
奚白看见美人清清冷冷的脸上浮现一层诱人的红晕,翘起嘴角。
直接揽过时沉溪的腰,在他嘴唇上亲了一下。
时沉溪一动不动,木头一样任由他亲。
他紧紧闭着眼睛,免得泄露害羞的表情。
大厅外,陈星拿着扫把进来看见的就是这一幕。
这两个人完全没有遮掩的意思,也没有遮掩的必要,这里的人除了时沉溪之外都是奚白的仆人,时沉溪是奚白的爱人,也是这里的主人。
两个主人做起亲密的事自然不用避讳任何人。
陈星看见这一幕先是瞳孔剧震,握住扫把的手微微泛白。
接着他就垂下头,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绕过安静的大厅,往血奴们住的屋子里去。
“怎么会呢?”他自言自语,“那也分明只是个血奴而已。”
阴影中他神情阴冷下来。
吃过早饭之后奚白就陪时沉溪在城堡散步,他的城堡很大,几个月也逛不完。
里面种植着各种花草树木。
没什么动物,因为在没有阳光的世里很多动物都会死亡。
这里是不死者的坟场。
两个人虽然一起走,但情景却很怪异。
时沉溪被天上的一竖光柱照在身上,走到哪打光跟到那,跟在舞台上一样。
而奚白走在他旁边,浑身笼罩在黑暗里。
时沉溪第一次感觉阳光也只是这么令人不适应的存在。
就,怪异极了。黑暗的世界里只有那身上的光那么显眼。
他看着奚白,默默把手伸进黑暗里,和奚白的手碰在一起。
奚白先是愣了一下,抬头看时沉溪。
时沉溪冷冷地把头骗到一边看风景。
手却再轻轻碰了碰奚白。
快牵啊。
他暗暗催促。
然后就感觉手和一只冰凉的手掌扣在一起。
时沉溪露出一个微笑,不自觉的笑。
当人心情好的时候,嘴角就会不听话地翘起来,压也压不住。
奚白没看见时沉溪的笑,他拉住时沉溪的手和他五指相扣。
“师尊也会撒娇啊。”他笑。
“谁撒娇了?你才喜欢撒娇。”时沉溪嘴硬。
奚白作势要松手。啪,时沉溪立刻反过来把他的手握紧了。
奚白看见他还是偏着头一副不爱搭理自己的样子,但紧紧抓住自己的手已经出卖了他。
啧。师尊边扭的脾气还是没变啊。
真可爱。
“黏黏糊糊。”奚白故意说。
果然时沉溪立刻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狠狠掐了他一下,“你才黏黏糊糊。”
奚白笑,“诶,我没说你啊。”
他指了指一边树上挨得很近的两只鸟,大概是一对,亲亲密密凑在一起,豆豆眼望着这两个不知道在玩什么奇怪游戏的人类。
时沉溪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见了那两只鸟,顿时明白是奚白在耍他。
“呸。”他冷哼一声。
深夜,时沉溪已经睡了。
奚白房间的灯还亮着,他面无表情地对着镜子拿血涂抹在嘴上还有皮肤上,和时沉溪接触过的地方都被灼伤了。尤其是嘴。
因为他忍不住偷亲,就为了看师尊羞涩地样子。作死的后果就是嘴上烫起了几个泡,火烧火燎的疼。
什么叫美色误人。
奚白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还是那么完美帅气,就是烫伤的嘴和侧脸的皮肤损坏了这份美感。
“师尊,虽然可爱,但是烫嘴。”
他沾了点血抹在嘴唇上,嘶了一声。看见烫伤慢慢开始愈合才松了口气。不然他明天就要顶着两个大泡去见师尊了,这是对他完美形象的伤害!
还有手上。
他手贱,忍不住亲亲摸摸,身上也有灼伤。
尤其是师尊比昨天更辣了。
他默默想。
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不能碰了,趁有机会多碰一点是一点。
赚了。
门外响起敲门声,是阿南。
“进。”奚白说。
勾着腰的老吸血鬼走进来。
他看了眼在照镜子的奚白,“大人,您应该减少和时先生的接触了。”
顶着奚白的目光他缓慢地说:“为盛宴的转化做准备,您应该省一点血液。虽然我已经请人去寻找相似的血奴了,但不一定能找到——”
奚白有些迟疑不舍。
但还是转化仪式更重要。
转化了才能永远把师尊留下来。
亲亲摸摸什么的,忍!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0-07-03 12:02:19~2020-07-03 20:34:5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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