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外涌的妖魔停止了。漆黑的裂缝处再也没有新的妖魔出来。
在场的修道者或多或少挂了彩。
此刻都脱力地坐下打坐调息。当然,他们远离了那片被染黑的土地。
和妖魔交手最危险的就是随时都要受到魔气侵染,干扰经脉中内力的运行。
而交手中哪怕是一次内力运行的失误都有可能导致落败死亡。
必须要打起十二分地注意力。
这时,一只手从裂缝中探出。
伴随着一声高喊“友军!”
所有人都警惕地拿出武器,妖魔不会说人言,所以出来的应当是进入妖魔界的魔人。
魔人有好有坏,并不能确定出来的是敌是友。
“魔人屠!是我!”里面的家伙生怕被砍,一边往外走一边报上自己的名号。
刷。
魔人屠一摇幡挡住鱼钩。
“钓翁,你个老东西真心黑。”
众人只见一个瘦高,手持卦幡的山羊胡老道走出来。一身破破烂烂的衣服,身上是多年没洗澡的恶臭。
妖魔界根本没水,想洗也不成。他也没有奚白那样深厚的魔力可以直接祛尘。
是以成了这样。
见到外面的阳光他长出一口气“闷死老道了。”
魔人屠在魔人里是个特殊的存在,他能自由来往人界妖魔界。
据说他是妖魔和人类的混血,一出生就是这样苍老如老头的样子。天生有深厚内力,但无法悟道,无法继续修炼。
据说他的活的比玄鹤还久,但没人相信,这家伙太弱了。在江湖只能算一流,寿命顶破天了也只有两百年。
当然,这个弱是和一帮顶尖高手相比。
听说是魔人屠,众人才放下武器。
听这家伙的名号就知道是站在人界这边的。
老道拄着卦幡出来,周围人退避三尺。
太臭了!
“里面的妖魔唤醒了妖魔界底的老魔。诸位且当心。”魔人屠咳嗽一声,郑重地说。
“老魔?”钓翁从半梦半醒中清醒过来。
“何为老魔?”
“屁话,老魔肯定是最活的最久的老怪物。”死道人冷哼。
魔人屠点头“就在刚刚,妖魔界深处突然爆发出一股强烈的气息。远超我见过的所有妖魔。原本还在往外冲的妖魔都往深处退去。”
“这下大事不好啊。”上清观的长老叹气。
“把你们掌门找来不就行了。”钓翁哈哈大笑,看起来一点不慌。
死道人一点不喜欢那帮道士。
即使刚刚战斗过,那群道士还是白衣飘飘的样子。
不知道哪来的臭毛病。
头发散了衣服乱了比要了他们的命更不行。
跟他们掌门一个德性。当然,这也是人家实力强的证明。
死道人名号里也占了个道人。其实跟道士没有半毛钱关系。断句应该是死道,人。
因为这个名号总有人以为他是道士,让他很恼火。
“快快通知掌门。”长老又叫了一个弟子去通报。
这里离上清观不很远,以上清弟子的轻功,日夜兼程,一天一夜就可以到了。
正说着又有几十个人来了。一身统一的装扮应当是某个门派的弟子。
为首一名老者看也没看死道人等人,向上清观长老打招呼。
“老江,好久不见啊。”
长老是中年人模样“你们来的正是时候。”他把有老魔出世的消息说给老者听。
老者的门派擅长封印阵。一听此言,他立刻吩咐门下弟子共同结印封印这条裂缝。
完全封印不可能,但是可以在表面罩上一层又一层削弱魔力的结界。
此时已经有数百人在附近扎好营。
平时有些仇怨摩擦的江湖人此刻都对对方假装没看见。
算账有的是时间,先除妖魔要紧。
妖魔界中,死寂的黑暗深处传出一串脚步声。
“诸位。”是个苍老的声音。
“我们们在死寂里呆了太久了。没有阳光,没有生命,只有枯朽已久的尸体。永恒的黑暗,永恒的寂静,永恒的死亡着。”
“死寂的黑暗。遍地的怪物。侵蚀着我们,同化着我们。要将我们变成黑暗的一部分。”
“我们渴望鲜花,草木。渴望阳关,雨露。渴望虫鸟聒噪的鸣叫。”
赫然是人声。
“永恒的黑暗。”妖魔们也用嘶哑低沉的声音说。
“永恒的寂静。”
“永恒的死亡。”
“这是一个枯死的世界。”
“我们是枯死的果实。”
“想要回到阳光下。想要活着。”
像一场盛大的仪式。
……
“我想出去看看。”玄鹤轻声说。
奚白压在他身上舔舐着他的耳侧。
他身上还穿着长长的裙子,覆盖整个床面,甚至可以拖延到地上。
每次玄鹤一到难以忍受的时候就会抓紧他的裙摆。
“只有我们两个不好吗?你还想着谁?”奚白在他肩头轻轻咬了一口,抵在他颈侧吐出温热的呼吸。
“我毕竟是上清掌门。”玄鹤回答。
上清观。人界。是他的责任。
而且,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他要保护奚白。
无论奚白需不需要。
奚白手撑在玄鹤两侧,头低下来,两个人的鼻尖挨到一起。
“那你答应我一个条件。”他轻声说了句什么,玄鹤的耳根一下红了。
“嗯。”
这次妖魔界的打开并没有对普通人的生活造成影响。
他们依旧该怎么生活怎么生活。
街上行人来往,各自为自己的生活忙碌着。
一男一女走在一块,吸引来了无数目光。
无他,这对男女实在是太过惊艳。
男的俊美,女的美艳。白衣红衣交缠在一起如同一对神仙伴侣。
只不过男的眼前蒙着锦带,似乎是个瞎子。女人亲密地挽着他的手臂,笑容甜蜜。
“相公。我要吃那个。”红衣女人指着一个糖人铺子。
她一双漂亮的桃花眼凝视着男人完美的侧脸轮廓,摇着他的手臂撒娇。
“相公,相公,人家要吃那个。”
软到骨头里的声音让人腰软。
被揽着手臂的男人却神情冷淡,一副不为所动的样子。
“奚白,别晃。”他抿唇,有点羞恼。
“不许漏出来。”奚白一脸可爱甜蜜的笑,凑到他耳边轻声说。
在外人看来就是姑娘在跟相公说悄悄话。
却猜不到其实是个老流氓光天化日下调戏面皮薄的道长。
玄鹤脸上发热“别说了。”他想推开奚白。却被奚白紧紧握住手。
两人藏在袖子里交握的手晃动,带起一阵锁链的清响。
玄鹤立即不敢动了。
“真害羞。”奚白勾勾他的手心。满意地看到神情清冷的道长抿起嘴唇,露出难为情的表情。
无论逗他多少次还是这么害羞。
真可爱。
“相公,人家要吃糖。”红衣少女眯着眼撒娇。
“好不好嘛。好不好嘛。”声音甜的发腻。
路过的女人纷纷回头看。这是哪里来的绝世嗲精?
再看玄鹤。
心底暗啐,果然男人都爱会撒娇的。
玄鹤无奈“买。”
“相公你真好。”奚白在他脸上亲了一口,眉眼弯起。
即使知道他这甜甜的样子是装的,玄鹤也难以控制地心软。
奚白,是他的小公主啊。
奚白拉着玄鹤走到糖人摊子前。
“两只糖人。”
“要什么样的?”小贩对大美人很是热情。
“做一个他这样的。一个我这样的。”奚白挽着玄鹤的手,笑得甜蜜。
小贩抬头琢磨了一下两个人的样貌,手下捏起糖,几下动作,人的轮廓就出来了。手一捏,一挑。没两下,一个糖人就完成了。
放旁边凉一下就冷却成半透明的固体。
奚白把两只糖人拿起来,又摸出钱放到摊子上。
“相公,你看看这个真像你。”奚白拿着糖人细细打量,越看越觉得可爱。
一个糖人当然没什么,但长的和玄鹤一样的糖人就完全不一样了!可爱!想吃!
“啊。”奚白拉着玄鹤站定,把糖人递到他唇边。
一听到这个音节,玄鹤条件反射地张嘴。
但等来的确不是糖。
而是一个甜意远胜过糖的吻。
周围还有人来人往的喧闹声。
嫣红从高高的领子下爬上耳边。玄鹤别过头“不行。”
奚白追着他的唇瓣啃咬,舔舐。直到把那浅色清淡的唇咬的艳红欲滴。
“玄鹤只能吃我做的东西。”奚白把糖人收紧荷包里,霸道地说。
“你怎么总是。”玄鹤欲言又止“这么多人。”
奚白拉着他的手往前走。
“都怪相公太美味了,娘子忍不住。”
听到他自称娘子,玄鹤心跳漏了一拍。
不自觉地居然幻想起奚白穿着大红嫁衣,盖着盖头。灯光下掀起盖头朝自己甜甜一笑的样子。
他们这样挽着手走在路上真的像一对甜蜜的新婚夫妻一样。
如果忽略掉玄鹤袖子里手上的镣铐的话。
“什么时候去妖魔界裂缝?”玄鹤问。
奚白假装没听见“相公,人家要那个!那个钗子真好看。”
“奚白。”玄鹤无奈。
奚白鼓鼓脸“叫娘子。”
他已经沉迷人物扮演无法自拔了。
玄鹤语塞,不像奚白没羞没臊,道长脸皮薄,有些难以启齿。
奚白眼神一亮,又发现了新的可以调戏玄鹤的地方。
“叫娘子,我就带你去。”
玄鹤抿唇,良久。
“娘子。”他耳根红透了。
在玉白的肤色上分外显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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