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从聂成江家出来直接回了巡捕房,小六在门口等着柏清呢,柏清就让路垚和乔楚生先进去了。这时白幼宁已经到了,就在大厅的沙发上等着。
“我打听到了,那两个保镖,本身欠了很多赌债,前两天突然一下子就还清了,所以不排除何坤与他们两个串供的可能。而且聂成江的宅子开工之前有一家老太太不肯搬走,陈老六往老太太院子里扔鞭炮,大半夜的吓得老太太心脏病发当场去世。但是老太太也没人来收尸,应该能排除仇杀。”白幼宁穿着新款小洋装,烫着精致的头发,一看见乔楚生和路垚进来就噼里啪啦说了一堆新打听来的消息。
路垚现在还是看不上白幼宁,根本没搭理她,坐在离她最远的位置跟乔楚生说在聂成江家的收获,“那个赵医生绝对有问题,当场拔刀做心肺复苏就等于放血,他是哈佛毕业的,不可能不知道,而且手上那块表爆贵,按他的工资根本买不起。”
“嗯,而且刚才在卧室,柏清闻出来赵医生给聂成江开的药是心脏病的大忌,赵医生想弄死聂成江。但是现在赵医生和聂成江的恩怨,跟陈老六的死有什么关系。”乔楚生没理会路垚和白幼宁之间的不和,径直走向自己的办公桌,就看见了摆在桌子中央的验尸报告,给路垚扔过去,“给你,新的验尸报告。”
“当然有关系啊,这个赵医生,是拆迁的时候被吓死的老太太的儿子。”这是小六刚告诉自己的消息,今天早上出门的时候没带着她,但是她听见了几人的谈话,就去调查了这件事。刚来巡捕房,是特意来给柏清报告的。
“你是谁?”白幼宁本身听着乔楚生和路垚的话,一边快速在小本本上记录着,突然听见陌生的女性声音,看过去发现自己不认识,巡捕房什么是有的这号人物?
柏清今天依旧是漂亮的,不同于晚上暗处的妖媚,今天的柏清穿的白底淡绿色晕染的旗袍,多了份清丽。白幼宁暗自过了一遍上海能有这种气质的大家小姐,没有能对上号的。“我是柏清,路垚的青梅竹马,与你父亲也有些交情。”
白幼宁一听见自己父亲立马翻了个巨大的白眼,往沙发靠背一瘫,谁也不理。乔楚生听见赵医生的身份,到时立马来了兴致,“那这么说,杀害陈老六的就是赵医生了?”
路垚啪的一下合上了尸检报告,“我说乔探长,你探案都不带脑子的吗?赵医生独自完成不了整个案件,他有同伙。”然后把实践报告递给柏清,“来清清,看看报告,在结合一下实际,是不是明白怎么回事了。”然后还去乔楚生桌子上把提审何坤和两个保镖的报告给了柏清。
柏清奇怪明明三土已经知道怎么回事了,却还是要把报告给自己,但是也不好拒绝,就打开看了。入眼的不是尸检报告,而是路垚悄悄写的小纸条。说了说白幼宁对路垚做过的惨无人道的行为,以及让柏清想想办法帮自己摆脱这个小报记者。柏清当然知道白幼宁是个什么性子,来上海滩拜访白老大,怎么会不知道他的独女是个什么性子。面不改色的看完所有内容,把报告还给三土。顺便在报告上敲了两下,路垚知道,柏清这是答应想办法了。
“怎么回事啊,你们俩打什么哑谜呢,到时告诉我啊,要不然我怎么抓人。”乔楚生的眼神一直盯着两人,就看见路垚的柏清逗一脸神秘莫测,什么都不明说,乔楚生这个暴脾气诶,立马就上来了。
“乔探长别急嘛,咱们得先重新审一遍何坤。这件事交给你和三土了,你派人带我去一趟案发现场,咱们分头行动。”在三土弄明白何坤的动机的同时,自己得去弄明白现场是如何完成的。“然后带着他们仨去现场找我就好了。”
那边路垚和乔楚生一文一武重审何坤的时候,白幼宁出于对柏清的好奇和对独家头条的兴趣,选择跟柏清去案发现场。柏清并没有阻止白幼宁,只要她不做什么惹到自己的事情,自己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柏清到了案发现场,里里外外走了一遍路线,一句话也没说。白幼宁不行了啊,跟着来案发现场,不就是为了能拿到一手消息嘛,柏清什么也不说,她什么都不知道啊。“那个,柏清啊,我看你看的也差不多了,要不跟我说说呗?”还给柏清举了举手里的钢笔和小本本。
柏清浅笑的看着白幼宁,“我不是乔楚生,并不听命于你父亲白老大。他迫于压力和白老爷子对你的溺爱,让你在现场胡作非为。但是我不会。”看着白幼宁一脸不服的神色,真的是被宠坏了的人。“别跟我说你是记着,有权报道真相这种话。要是这样的话,我现在立马派人把其他报社的记着都叫来,一起跟你们说好了。也别跟我说你是你你父亲是你父亲这样的话,如果你不姓白,如果你不是白老大的独女,乔楚生和路垚也不可能放任你在巡捕房和案发现场来去自由。走关系进来的就是走关系进来的。你最好有点自知之明,别当着我的面做些出格的事儿,尤其,离我们家路垚远一点,明白了吗,小妹妹?”
白幼宁就是个被白老大宠的无法无天的大小姐,现在的上海滩几乎是白老大一手遮天,没人敢动白幼宁,白幼宁胡作非为在上海滩横着走,不顾及道上规矩,坏了很多事,但人们都忌惮白老大的权势,只能任由白幼宁这么胡来。白幼宁呢,每次都仗着自己老爹是白老大,去各种地方都如入无人之境,一边还说自己是记着,有权报道真相。笑死,怎么不见别的报纸的记者能旁听巡捕房提审犯人?怎么不见别的记者能进入案发现场一顿拍拍拍?
说这段话的时候,柏清一直直勾勾的盯着白幼宁的眼睛,白幼宁同样看着柏清的眼睛。她的眼神完全变了,在巡捕房出来之前,她看着路垚的眼神是欣慰的怀念的,甚至有点宠溺,看着乔楚生的时候是欣赏的,友善的,但是现在看着白幼宁的眼神,充满了威胁,纯黑的眼眸里权势凉意,白幼宁从小到大第一次感觉到害怕,她从小被白老大保护的那好,怎么见过这样充满威胁和杀意的眼睛。僵硬的点头,明白,特别明白。
柏清看见白幼宁点头才恢复了白天的清丽气质,好似刚才的一切都没发生。这时乔楚生和路垚也带着赵医生,何坤和两名保镖来了。一进门,乔楚生还感叹今天白幼宁就远远地站着没来捣乱,错过了路垚朝柏清投去的感激的眼神。
路垚和柏清一言一语配合默契的说清楚了案情的发展经过和作案手段,乔楚生也一脸无奈的扮演者死者,他也没得选,只能听由路垚摆布。
何坤和赵医生坦白的爽快,柏清还知道没见过这种特骄傲特爽快就承认自己罪行的罪犯,也是有些好笑。不过今天晚上得去一趟白家了,毕竟在人家地盘上威胁了人家的独女,还是要去表示一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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