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你是王亲自下的诏令, 召进王都入了内使官的?”这虽然是疑问句, 费安却很肯定地说。
“是!”苏垣答道, 这个问题想必大家都知道了的。
“你可知道, 王为何要你做内使官?”费安问。
苏垣眼角抽了抽,谁知道他在发什么神经啊?又不是我求着他封的, 表面上却适当露出些许茫然来,摇摇头真切地说道:“这个小臣不知。”
费安皱了皱眉,“我看了你的卷册档,你是有苏氏, 此次王亲自征伐有苏带你回来, 又特意下王令任命你为内使,你真不知道王为何如此做?”
这个费大人召唤自己前来就是为了这个吗?苏垣不解, 犹豫说道:“王此次并非带我一人回来, 我只是一个媵臣而已。”
“媵臣?”费安一愣,为何他的卷册档中并未提及?这卷册档可不是谁都能更改的,那么问题来了, 王为何要人修改卷册?莫非是王不想让其他人知道苏垣是以媵臣的身份做官的,要不是今日苏垣自己提及,谁又会知道这个身份, 要知道媵臣这个身份都是被人所瞧不起的, 这么说来,王是决心要保这苏垣的了?
又想起跟着王一起回宫的苏妃,费安的心中已经隐隐有了答案了。
他也是听得一耳朵,苏妃刚入宫之时, 王就在宫中下了命令,说是苏妃一路身体不适,需要静养,不许任何人前去打扰,有几个不开眼的宫人,就在苏妃的宫殿前蹦跶说了几句酸话,被传到王的耳朵里,那些人或被罚禁足思过,或被贬降等,到现在谁还敢站出来,都乖乖的缩着尾巴呢。苏妃连面都没有露,就将宫里的老人给收拾掉了,宫里已经有了风声,说是苏妃倾国倾城,已经将王给迷住了。
如今结合起来一看,这苏妃和这媵臣苏垣,不能不让人有想法啊?
费安刹那间心思千回百转,想通了问题关节,笑道:“其实这次叫你来是看你能力不错,我想着尽快安排你入宫记事如何?”
苏垣皱起了眉头,“这个,听祖稷他们说,新人怎么也要满了一月之期方才入宫,这,现在就安排小臣怕是不妥吧?”他才不想这么早入宫记事,之前在路上几乎天天面对帝辛,那是因为避免不了,实属无奈之举,现在他只能使用拖字诀,能拖尽量拖着,能晚一天就晚一天。
朝堂之上的事情,苏垣不愿意参与,想想帝辛之前提过的朝堂种种矛盾,苏垣就有种头秃的感觉,帝辛到现在还没秃顶,也是奇迹了。
费安意味深长的打量着苏垣,这人是怎么回事,换做别人谁不愿意早日做王的近臣?听到这种消息,怕是高兴还来不及呢,然而这个苏垣话中似有推脱之意啊?
费安沉吟,“苏内使,你这话是何意?”
苏垣笑笑,“小臣也是怕费大人难做,一切照规矩来,也免得别人说闲话不是?”
苏垣说的也有道理,费安不自觉的点头,想着王也不过只是口头上问了一句,也并没有要求一定要苏内使即刻就入宫,那便缓上一缓也无妨,正思索着,却听苏垣又道:“费大人,小臣有一事请教。”
费安点头示意苏垣说。
“费大人,小臣听闻痒学那边如今都还在停学中,就是因为没有合适的人选,不知是否如此?”苏垣小声问道。
提起这痒学的事情,费安就头疼,从上次的内使官出事以来,现在谁还敢去痒学教授,不嫌命大?可偏偏掌管痒学的人就是他,这些日子来,他无论派遣谁去,谁就头疼脑热人都不好了,跑得那叫一个快,唉!要是再没有人接这个烂摊子,自己只怕脱不了责任啊!
费安不知道此时苏垣提起这茬做什么?还是点头道:“正是如此。”
“小臣有一个提议,不如派遣小臣前去痒学教授?虽然我是个新人,不过还是想试试看。”苏垣拱手说道。
“什么?”费安腾的一下站起身来,一不小心衣袖将案桌上的卷册都扫掉了一片。
费安怕自己听错了,又急急问了一句,“你说什么?我没有听错?苏内使,你刚刚是说……”
苏垣露出一抹笑意,“没错的,费大人您没听错,小臣愿为大人分忧,前去痒学教授。”
费安走了几步,这苏垣莫非不清楚痒学中所发生的事情?不然也不会如此毫无顾忌的说出这话来了。
“苏内使,你可知去痒学教授之人就没有一个能够安然度过一个月的。”费安提醒说道。
“我知。”苏垣笑的淡定,似乎就没将这当一回事。
“那你还要去痒学?这月一满,你就能入宫记事,这可是人人可都抢的活呢,你这去痒学,入宫之事可就得拖延下来了,你可要想清楚了。”费安说道,他也是看王似乎有看中苏垣之意才会这样说。如果是苏垣执意要去,王要是问起来,也就怪罪不到他的头上来了。
苏垣心道,要是我想入宫便不会提出去痒学了,“我已经想清楚了,要是大人同意,苏垣愿意一试。”
费安背着手转了几个圈,思来想去最后说道:“那行,你先试一下,要是实在不行就回来。”
苏垣嘴角一勾,努力将脸上的笑意压下,“那入宫之事?”苏垣装作踌躇说。
费安解决了一件心头大事,这实在是万幸,他大手一挥,“这个你不用担心,我会在王那里转圜的。”
苏垣一喜,弯腰行礼,“多谢费大人。”
费安哈哈一笑,连忙扶他起身,此时他看苏垣怎么看怎么说顺眼,“应该是我谢你为我解决了一桩烦心事,放心,你要是遇到任何问题,都可以前来找我。”
苏垣微微一笑,这点把握他还是有的,那些中二少年能有什么新奇的整人手法?他这个经历过二十一世纪信息爆炸时代的人来说,整治熊孩子的手段不要太多,只是多少年没用了,还得重新上手训练熟练度才行。何况还有一个陶雍可以帮他,这么一来,有陶雍通风报信,知己知彼百战百胜,以他聪明的头脑,他就不信那帮少年能翻得过天去。
辞别费安,苏垣兴高采烈的回到内使处,众人都纷纷围拢过来,七嘴八舌的询问起费安找他过去到底是做什么。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随意问了问我的情况,然后同意了让我去痒学教授。”苏垣很是随意的说了一句。
哪里知道这话一出,所有人都炸锅了,筑最是急躁性子,当即跳起来说道:“苏垣,你可千万别去那劳什子的痒学,会死人的啊。”
“我已经答应了啊,这痒学没你们说的那么严重吧?”苏垣无所谓的说道。
“答应了?你怎么能答应呢?你快去给费大人说,就说你病了,病的厉害,起不来床的那种,没准能躲过一劫。”筑一边说一边着急的将苏垣往外拉。
苏垣好不容易挣脱他的手,“不行,是我自愿去痒学的。”
筑已经愣住了,想不通为什么苏垣会这么想不开。
祖稷皱眉,“苏垣,你自己要去痒学?”按理来说,费大人也不可能安排新来的去痒学啊。想必苏垣所说的是真的,真是他自己自愿去的?从来的第一天他们就已经告诉他痒学的可怕,怎么还巴巴的往里凑啊?
如今痒学中已经是属于放羊吃草的状态,没有人愿意去,当然这种情况也不可能一直持续下去的,虽说迟早有一天,费安总会安排人去的,他们也都商量好了,万一真躲不过去,那就像入宫记事一样,大家轮流着去,都分担些也是好的。
可苏垣居然来这么一出,他一个新人,居然主动请缨前去痒学,他就真的不怕吗?毕竟前车之鉴尚未远矣。
苏垣肯定的点点头,“是啊!”
祁叹摇头气道:“你在想什么?入宫不好吗?为何偏偏选择去痒学?”
祖稷思索了良久,下定决心道:“不如我与你同去痒学,轮流着来想必能让他们有所顾忌,说不定就会收敛着些。”
正在跳脚的筑听了,连连点头,“是啊是啊!加我一个,我也去得了。”
苏垣眉梢眼角都是笑意,知道他们这是在担心自己,为自己着想,心底也是感激,却不想他们为着自己耽误了前程,笑着拒绝道:“这个倒也没必要,你们都去痒学了。这里的事务怎么办?我一个人去就行了,放心吧,我不会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的,自然是有一定的把握才会主动请缨的。”
苏垣这么一说,祖稷好歹也放下一点心来,“既然你有把握,那我们也就放心了,有什么事一定要来告诉我们,我们会想办法帮你。”
众人都点了点头,表示认同祖稷说的话。
筑还想说什么,却被祖稷一把按住了头,祖稷也想明白了,苏垣是个聪明人,他这么做定然是有他的理由,自己若是一再坚持,只怕坏了他的事情反而不美。只是祖稷心底还是奇怪,苏垣怎的就放着入宫这么好的差事不做,反而选择这条最险恶之途呢?
其实这些贵族子弟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他们身后的势力,也是因此,他们这些内使官才会忍气吞声,任由得他们作恶。
这是显而易见的道理,苏垣想来也不会不明白。只愿苏垣能够顺顺利利熬过这一关吧。
苏垣朝着祖稷他们拱拱手,“诸位待苏垣之心意,苏垣明白,定不会叫你们失望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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