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垣自是不知道宫中因他而起的争论, 瞿来已经将痒学的事情打探了一些, 说起来就是那些贵族子弟仗着身份, 胡作非为, 所有人都敢怒不敢言,于是就越来越变本加厉起来, 打前来教授的官已经是轻的了,严重的还伤人致残。
筑他们说的半个月不到,就在家休养的倒霉鬼据说就是被他们弄折了一条腿,现在还不知道能不能养好呢。
苏垣叹气, 熊孩子自古有之, 就是看是否还在人的忍受限度之中。
不过,瞿来还带来了一个消息, 说是陶雍也来了王都进了痒学。听到这个消息, 苏垣吃了一惊,这陶雍不是刚被岂方国领主收为嗣子吗?为何会突然来王都?一点消息都没听说过,既然陶雍都来了, 那么陶胥呢?是否也来了王都呢?
异地也够相遇,那就是他乡遇故知了,苏垣趁着休假便去找了陶雍。
陶雍一见到苏垣眼泪汪汪, 就要扑过来, 被苏垣很是嫌弃得拦住了。陶雍“嘁”了一声,也不屑的挥了挥衣袖。这两人,天生的不对头,居然还能成为好友, 也是奇了。
“你怎么会在这里?最近怎么样?”两人刚一落座,就异口同声的问起对方来。
苏垣摸了摸鼻子,“你先说。”
陶雍也不客套,将自己的近来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他当初听闻大军征伐有苏,便急切想去帮苏垣给苏垣送信,却被陶邦伯阻止了,说是会帮他带话给有苏部落,他便只得消停下来,等到晚上,他左思右想,觉着还是应该先把苏垣救出来再说,正准备自己溜出去,没想到,陶邦伯早就料到这一出,派了人死死盯着他,不许他出领主府一步,没几天,就准备好了一切将他打包送到了王都,以他一个人之力根本就没有办法反抗。
“对不起!我听到消息就想来找你的,可是我被看管起来了,之后我被送到了王都,更加不知道有苏的消息了。”陶雍言语中透出一丝愧疚歉意来。
苏垣眉眼含笑,“哪里能怪到你的身上来,这又不是的错,说来我们还应该感谢你,陶领主冒险送信过来,可都是因为你,不过,为何陶领主会送你来王都?你不是刚做上嗣子吗?”
陶雍撇撇嘴,傲娇的哼唧了一声,“他自然是为了讨好商王啊!据说各方国领主都会送继承人入王都学习三年,这是好听的说法,其实说起来就是质子罢了。”
苏垣表示理解,又皱眉问道:“那你大哥呢?他也跟来了吗?”他们兄弟二人一向孟不离焦焦不离孟的,所以苏垣才有此一问。
提到这个,陶雍一下子就焉了吧唧的,“我来王都之时他就离开了,说是要去各方国照看买卖,这都好几个月了,一点消息都不给我,苏垣,你说大哥是不是不要我了?他肯定都已经忘记我了。”
苏垣白了他一眼,“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无所事事?你大哥这是做事呢?瞎说什么呢?”
“你不懂,你不会明白的。”陶雍哭丧着脸,“从嗣子大典之后,他就躲着我了,每次都找借口,大哥肯定是不要我了。”
“……”苏垣无语,结合那时陶胥提起陶雍时的表情,苏垣知道这两人之间定是有什么事情发生,只不过,他们没有打算说出来,那就是别人的隐私,那他就不能去打探明白了。否则朋友都做不成了。
既然都说我不懂,不明白了,还问我做什么?这陶雍怎么越大越像个孩子似的离不开哥哥?依赖思想也太严重了,都是陶胥把他给惯的。
陶雍自怨自艾的一会儿,这才想起问起苏垣:“你怎么会到王都的,大军征伐有苏,有苏部落如何了?”
当陶雍见到瞿来时,当时可是愣住了,还以为自己看花眼了呢,没想到真的是瞿来,而且得知苏垣也在王都,就迫不及待的要去看苏垣,被瞿来拦住了,苏垣在内使处做事,就是去了也见不到人,更何况他无论去哪里,都有一群人跟在身后看住他,就怕他惹事,这着实不怎么方便去找苏垣,才怏怏罢手,跟瞿来约定了让苏垣有空过来找他。
苏垣将事情大体上给陶雍说了一遍,听得陶雍惊叹连连,最后感慨道:“没想到有苏居然被王亲自封为方国,你也有了官职,也算是因祸得福了吧。”
“什么因祸得福,都是二姐牺牲了自己的幸福换来的,如果有其他的选择,我宁愿不要。”苏垣低落的道。
“话不能这么说,万一妲己姑娘入宫能获得自己的幸福呢?”陶雍站在客观的立场上说道。
“哼!说的轻巧,你不知道宫里的残酷,历代宫斗……”额!苏垣给说秃噜嘴了,忙住口。
陶雍却好奇,“什么宫斗?”
“没什么。”苏垣嘻嘻哈哈得糊弄过去了,他能说他被后世的那些宫斗剧给影响了吗?不能啊!所以转移话题,“你将来怎么打算?”
陶雍一脸的无所谓,“就这么混着呗,走一步看一步咯,不过就是在痒学中学习三年嘛?这有什么?只不过不能见到大哥,我心中实苦啊!”
苏垣不理会他的诉苦,不过听到痒学两个字却上了心,“你在痒学里学习?”
“是啊!”陶雍回答,不知道苏垣提这个干嘛。
“听说痒学中的贵族子弟无法无天,凡是来教授之人,都被他们捉弄得不敢来教授,你们还学习个什么?”苏垣奇怪的问。
“那都是王族子弟干的事儿,我也看不惯他们嚣张跋扈的样儿,什么玩意儿?好像天大地大就他们最大,切!”陶雍一副鄙夷的神色。
苏垣一头黑线,当年在岂方国之时,那个嚣张跋扈的少年居然也有指责别人嚣张跋扈的一天,这让他怎么直视陶雍陶二公子啊!
“你别不信。”陶雍见苏垣说话,以为他不相信自己说的,“上次也有一个内使官,被他们捉弄得腿都摔断了,这可是我亲眼所见。”
苏垣点点头,担忧道:“那你在里面,岂不是也很危险?他们会不会这样对你?”
“这倒不会,我们背后有方国领主撑腰,他们再怎么样放肆,也不可能会对我们这些人下手。况且各方国来的人也不少,难道他们还能与我们一大群人作对?”陶雍说道。
苏垣这才放了心,这么说来,这些熊孩子只是欺软怕硬的啊!这么一想,心中的想法也逐渐确定下来。
苏垣与陶雍有说不完的话,直到天快黑了,两人这才意犹未尽的依依惜别。哦!不对!是在两人的互怼嫌弃之下告辞。
苏垣见到老友心情甚好,一直持续到了第二天。
而身为内使长的费安在帝辛问过新来的苏垣之后,便一直坐立难安,王从来没有过问过内使的人员安排问题,这次突然提起是什么意思?
联想起这个新人是王征伐有苏后带回来的奴隶,却又被王亲自下令为内使,这其中就不得不让人琢磨了。
费安一会去就令召苏垣前去,却被告知今日正是苏垣每十日一次的休假,没办法,哪怕他心中再怎么急切也只能等苏垣回来后再说了。
苏垣好心情的上班打卡,还给同僚们带了自己制作的牛肉干,一群人尝过之后,都大呼好吃,嘻嘻哈哈得一抢而空,苏垣无奈,这群牲畜,好歹给自己留上一点啊!
祖稷在一旁笑眯眯的拍拍苏垣的肩膀,“内使长费大人让你来了之后立即去找他。”
“啊?”苏垣疑惑,“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祖稷摇头,“这倒没有说,不过看样子挺急的,昨天就找过你了,没找到人气呼呼的回去了,临走时吩咐了让你今日一来就去找他。”
“哦!”苏垣挠挠头,想来想去也想不明白找他做什么?索性就不想了,反正自己去了就知道了,笑着跟祖稷道了声谢谢,便离开了。
祖稷看着他的背影摇摇头,他也奇怪呢,以前费大人从来就没有提前单独找过新人谈话,这次怎的破例了?而且看费大人的神情凝重无比,该不会又什么大事吧?哎!也不知道这事儿是好是坏。
苏垣让仆人通报过后,没多一会儿,就有人带着他进去了,苏垣进屋四下打量一番,这屋子宽敞整洁,什么物件都摆放的整整齐齐井井有条的,很明显有专门的人整理收拾,正堂上摆放着一张长长的案桌,桌子上堆着好些卷册,还有正打开了一半的册子,聿正放在册子的旁边,很显然,这里的主人正在办公,应该是有什么事情离开了一小会,苏垣看的咂舌,果然是人比人,气死人啊,看看他们的内使处,那么多人挤在一个屋子里办公,而这里这么大一块地方,却只有一个人待在这里处理事物。
苏垣正在胡思乱想之时,旁边的书架后传来一阵响动,不多时,就转出一个人来,手中拿了两卷册子,看样子约摸有五,六十岁的年纪,个子不高,整个人却这次一种威慑力,苏垣总结起来,这应该就是所谓的官威。
这人想必就是费安费大人了,苏垣心中已经明了,也就行礼问安。
费安跪坐到了桌案后,一双眼睛就开始打量起苏垣来,等到苏垣被看得浑身不自在之时,费安终于收回了目光,冷肃的声音响起:“你就是苏垣?”
苏垣不卑不亢,“正是小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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