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垣环视四周, 一脸欣慰, 他等大家都稍稍安静了一点, 才说道:“真是没有想到我这第一天来, 大家一大早的就来的这么齐,这是对我最大的支持, 希望往后的日子,我们能够好好相处,共同学习进步。”
大家都惊疑不定,因此并没有人对苏垣的话做出回应。
苏垣看大家的视线都盯在了瞿来的肩膀上, 便示意瞿来将布袋放下来, “这个东西是我今早来的时候,在路上捡到的, 也不知道这里面是啥, 就想着是不是你们中的哪位落下的,也就带了过来,说不定能做个失物认领什么的。”
瞿来不客气的将布袋重重放下, 里面传来一声微弱的申吟。
声音不大,在已经安静下来的馆舍中却尤为刺耳。
有人脸色当即难看起来,有人已经在簌簌发抖, 这——这里面的人, 如果他们没有猜错的话,这是秉公子?
苏垣笑眯眯的解开袋子,露出一个青红交加,肿的像猪头一般的脸, 不是子秉是谁?
苏垣故作惊讶,“哎呀!这怎么是个人来?还被打成这样,怕是他父母都不认识了吧?这人你们了有谁认识的?”
有人战战兢兢答了一句,“知道,这是王族族伯之孙,子——子秉公子。”
“哦!”苏垣拉长了声音,“这子秉公子为何如此模样啊?他这是喜欢钻麻袋?”
“噗嗤!”陶雍忍不住笑了出来,苏垣这招请君入瓮还真是高明,这麻袋还是他陶雍出的呢。
子秉此刻浑身都疼痛无比,好歹脑袋瓜子清醒了一些,看了当下的状况,几乎羞愤欲死,脸色涨得通红,不过此时脸上青青紫紫,根本看不出原本的颜色,更不用说脸色了。
他的眼睛已经肿起来了,颇像后世的珍惜国宝,眼神扫视中闪过一抹寒光,像是要嗜血,用破锣般的嗓子一字一句恶狠狠的道:“今日之事,必讨还之!”
子秉突然间遭此无妄之灾,心中也是茫然,想不明白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他只记得昨晚接到一支莫名的信笺,就是一支竹条上写了一句:北边小树林看好戏。
他想着之前他们一直商议着要怎么给新来的内使官一点颜色瞧瞧,难道是他们已经开始行动了?这么一想,反正自己也无事可做,便去看看也无妨。没想到刚到树林子处,眼前一黑,不知道什么东西当头罩下,他刚想出声呼喝,后颈处一疼,人就已经昏过去了。
等他醒来之时,不知道身处哪里,眼前也是黑乎乎一片,全身上下无一不疼,再后来似乎有人将他扛着走了一路,直到此时方才重见天日。不用多想,他也知道一定是被人给算计了,若不然,给人一百个胆子也不敢朝他下手。
所有的人听到子秉的这一句阴森无比的话,心中就是一阵寒颤,有好几人当场就脸色苍白起来,这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袋子里的人会是子秉公子?他们明明看见的就是新来的的内使,这才套了麻袋一阵拳打脚踢啊。
当时虽然天色已晚,看不清五官,但是他们看得清清楚楚,去到树林子里的明明就是新来的内使,身上穿的是内使的官服,怎么可能会套错了人?
还有,子秉公子明明就已经传信给它们了,说是身子不舒服,就不来了,他又怎么会突然就出现在小树林里?
所有人都想不明白,不过,子秉公子的这句话出来,他们动过手的人,只怕都会遭到子秉公子的报复了。
苏垣笑眯眯的伸手就给了子秉一记,“讨还什么?讨还什么?你们这打架斗殴的还有理了?”
原本受伤就疼的紧,苏垣这一下半点没有留情,打的子秉抱头嗷嗷叫,从小到大都是别人捧着敬着他,哪里受过这种罪啊?一下子眼泪鼻涕都出来了。
“你敢打我?你给我记住!我扒了你的皮!”子秉还想恶狠狠的威胁,然而在别人眼中泪流满面的子秉哪里还凶恶得起来。
“打你怎么了?身为痒学学子,就归我管,看你还敢豪横啊?”
苏垣闻言倒也不客气,又狠狠几巴掌,打到伤处疼上加疼,打的子秉连连求饶,“不敢了,我再不敢了。”
苏垣这才收了手,“以前你们怎么样,我不过问,既往不咎,以后,这痒学的规矩就得照我的规矩来,有不服的,尽管提出来,我接受你们的挑战。”苏垣认真的说道。
此时谁也不敢出头,子秉公子都成了这副模样,谁还敢触霉头?现在的第一紧要之事就是先安抚子秉公子,他们这群动过手的,这次恐怕一个都逃不过,不论子秉公子如何打骂,能出了这口气最好,至于内使官,等子秉公子缓过手来再对付不迟。
苏垣见没人答话,笑了笑,踢了子秉一脚,这人在这里实在是有碍观瞻,“谁帮个忙,扶他回住的房舍,顺便找个疾臣给他看看吧,要是留下疤痕什么的就不好了。”
疾臣是大邑商的官员,就跟医官的职责是一样的,负责给王室或者贵族的人医治。子秉这样的伤势,没有十天半月大概是好不了的,没有他搞事情,苏垣还是很松快的。
苏垣话音落下,平日里就跟他走的近的人犹豫了一瞬,便奔了过去扶起子秉,却不小心下手太重,不知道碰到他哪处痛处了,子秉龇牙咧嘴就锤打,“你给我轻点,想要害死我啊!”
众人这才轻手轻脚的将子秉给抬了出去。
陶雍看了这出闹剧,着实过了一把眼瘾,其实在场的人除了苏垣就是他最清楚来龙去脉了,应该说,他还在背后推波助澜了一把,这整人的感觉贼爽,难怪苏垣说要来整治整治这些纨绔了。
其实事情说来也很简单,苏垣昨日就来了痒学,那些人听说了之后,就迫不及待的想给苏垣一点颜色看看,派人去打探了一番,然后就开始计划起来,陶雍跟他们已经混熟了,便也混在其中想看看热闹搅搅浑水才是真的,他们打探清楚了苏垣的动向,就准备好了将苏垣引到小树林中,狠狠地揍一顿。
计划很完美,陶雍想了想,提议道:“不错,我们将他骗到小树林,用个布袋这么将人套进去揍,事后他也不知道究竟是谁干的,嘿嘿!”
这个提议得到了大家的认同,于是陶雍准备好布袋,有人专门写了竹笺引苏垣上钩。
他们原想着叫上子秉,陶雍笑着说道:“刚还听子秉公子说了身体不太舒服,让你们看着办,不如我派人再去问问看?”见大家同意了,就让人去给子秉递信笺,却悄悄换了让他去小树林的内容。
那送信之人是苏垣外面买通混进来的,大家觉得面生也没怎么注意,果然,不大一会儿,子秉的手信依然是不舒服,不过来了。
大家也没过多怀疑,之前的有些事情,子秉公子也没出面,他们还不是办的妥妥的,这次不过小事一桩,实在没必要惊动子秉公子。
苏垣果然上当了,朝着小树林而来,大家得了消息都自以为得逞,纷纷埋伏起来,要是被人看到这么多人在这里,想来苏垣是不会上当进来的,只是这苏垣磨磨蹭蹭得的,大家等了许久,眼看天都快黑了,所有人不耐烦起来,才有一个人影渐渐走进,刚进了埋伏地儿,当即有手脚麻利的从树上当头跳下,将手中的布袋罩向来人。
还没等来人惊呼出声,陶雍背后一个闷棍就将人打晕过去了,于是众人齐齐上手,拳打脚踢,等打得够了,方才散去。
留下布袋中的人还在原地一动不动,也不知是死是活。
苏垣在一旁看好戏,啧啧!该!恶人有恶报啊。等他们都散去之后,苏垣才走上前去,查看了人只不过晕过去了,受了些皮外伤,并没有生命危险,才晃着脑袋招呼瞿来,“好戏看完了,我们也回去睡觉了。”
瞿来点头,看了一眼地上的子秉,见苏垣没有打算管的样子,皱眉问道:“这人怎么办,将他留在这里吗?”
苏垣边走边道:“留这里待一晚上也死不了人,明儿早上再过来收拾这烂摊子吧。”
瞿来明白了,跟在苏垣身后走了,临走之际还满眼同情的看了地上的人一眼,嗐!跟谁作对不好?偏要跟小弟作对,你几条命都不够折腾的。
可怜的子秉公子,人生第一次被揍得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好地方,还在外面地上躺了一宿,等到稍微清醒了一点,之后又被人扛着走了一路,原本昏沉的脑袋更加沉重了。
随后发生的事情就不用说了,大家也都知道了。
等到子秉他们离开了,馆舍中的气氛一时间怪异的凝重起来,这么久以来,那伙人谁敢惹?领头的子秉更是无人敢得罪。
他们中的有些人,虽不至于说是一丘之貉,也有看不惯之人,却谁也不能站出来,最多就是冷眼旁观罢了。
看着内使官员来了一茬又一茬,每每来的内使官待不上一个月,必然被他们整治得连滚带爬从哪儿来的打哪儿回,还从来没有见过今日这样的情况,看样子,这回的这个内使官似乎与其他人不太一样啊!
当然也有人抱着看笑话的心态,今日之事没有发生还好,今后这新来的苏内使怕是会比其他人更惨吧?毕竟子秉这么心高气傲的人,今日受此大辱,怎么可能就这么忍气吞声算了,他的报复只怕会来的更惨烈吧?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0-04-20 11:24:53~2020-04-21 10:03:1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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