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第 39 章

小说:掌中宠 作者:扶礼
    HK集团, 23层办公室。

    沈知南刚刚结束一场会议,回到办公室的他正站在落地窗前吸烟, 以他的角度,能俯瞰满城的钢筋水泥。

    HK的大厦处于市中心最黄金繁华的地段,从这栋大厦里走出去的人,都多受几分关注。

    文哲拿着一个深黄色牛纸信封快步走进来。

    文哲实在是不知当讲不当讲,站在男人身后,手里将信封一角捏得变形。

    等沈知南那支烟吸完, 都没有开口。

    沈知南吞吐掉最后一口烟雾,缓缓转过高大身形,淡淡睨他一眼时将烟头摁熄在玻璃缸中,问:“有事?”

    重点是那信封。

    其实这信封在进门前,文哲已经拆开查看过,如果是一些举足轻重的无聊信息, 他是断不会带进这片属于沈知南的领域里的。

    可惜不是。

    文哲低头,手指剥开信封, 从里面取出一张照片——是一个女子,背景是在沙漠中,她穿着样式再简单不过的撒哈拉氏长裙, 举目看阳光,周遭风尘蔓延、黄沙漫天。

    像是在不经意间抓拍的一张照片。

    沈知南接过低头查看,眉眼间无波无痕,连表情细微的变化也没有,只那么定定看着。

    文哲没想过他会如此淡定。

    沈知南还在看, 文哲有些不淡定,试探性地去探口风:“这太像苏青了。”

    如果不是苏青已死,他不会用像这个字。

    照片上的女子容貌与苏青可谓无差别,柳叶眉、水滴鼻、单眼皮但有灵气,唇齿间也像,不算一眼看上去就惊艳的美人,但属于小众的美,唯一不同的就是肤色,苏青肤白,这女子却属于小麦色。

    最后,沈知南将照片随意搁在桌角,淡淡地,“人有相似,不稀奇。”

    文哲不认可,但也只敢拐着弯说话:“沈总,我明白您的意思,但是这未免也太过相像,真的不查一下?如果她不是苏青的话,那这张照片怎会被别有用心地送到您面前呢。”

    沈知南没有再看那张照片。

    文哲却不会忘记,在苏青的葬礼上,沈知南眉目萧冷,看上去没有太多的悲伤情绪,但脚边的烟蒂丢了整一圈,当时,明明他已戒烟一年有余的时间。

    那眼前这般淡漠的男人又是谁?

    又在此时听到沈知南开口,“就算是苏青,也不必再找。”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

    这回答令文哲无言。

    按照他对沈知南的了解,沈知南不会对苏青的事这么漠不关心,那可是苏青!

    那是沈知南所遇女人中,格外将就的一位。

    就这么算了?

    文哲觉得匪夷所思,他在心中隐隐叹气,还是说:“好的我明白,我先出去了。”

    文哲离开办公室后,也开始吸烟了。

    青白烟雾里,文哲不禁想起许多以前的事情,比如说苏青——

    2015年时,沈枭退位,拱手将HK奉给沈知南,那时和沈知南一同出现的,还有苏青。

    苏青像是沈知南的影子。

    用餐、应酬、会议,所有的日程里,苏青永远在沈知南的视线范围内。

    那段时间,纷纷流言,有人说苏青是沈知南的秘书兼床友,离开沈知南就无法过活。

    苏青确实是沈知南的秘书,但文哲从没见过两人从同一房间里走出来过。

    苏青喜欢刺激,和一个又一个男人交往,换不同口味,她每次都喜欢带到沈知南面前。

    文哲记得,那时候的沈知南只是无数次地挽唇淡笑,对苏青说:“你喜欢就好。”

    “好。”苏青也笑,单眼皮却撩人极了。

    还记得,苏青最爱干的事情,就是当着沈知南的面和别的男人热吻,让别的男人双手缠握自己腰身,热辣香艳。

    苏青私生活不算检点,她睡过的男人比文哲见过女人的胴体还要多。

    要知道,男人这玩意儿......一得到就不珍惜。

    苏青每次都是被甩的那个。

    其实,文哲不太明白沈知南和苏青间,到底是什么关系。

    爱?不是。

    不爱?也不是。

    沈知南要是爱一个女人,哪能容得下自己心上人在他人□□承欢,还是无数个“他人”。

    但你非要说沈知南不爱苏青,那事实又会狠狠给你一个耳光。

    比如:

    苏青每次感情烂账,沈知南给她擦屁股擦得干干净净,手刃一个又一个不识好歹的渣男。

    苏青开口要的东西,就没有被驳回过的。

    苏青在外受委屈,沈知南从不袖手旁观。

    苏青被人侵犯撞瞎眼睛,沈知南直接将那人眼睛都给剜了来。

    所以,整座宁城的人都知道,苏青头顶上,罩着的是沈知南三个字,无人敢惹,哪怕横着走都没人敢说个不字。

    到后来,文哲也好奇,到底什么时候开始苏青跟在沈知南身边的?

    还没等文哲搞清楚这个问题,苏青就死了,死在16年的开春,也死在一场当时震惊全城的山体滑坡大型事故里。

    那场事故,无人生还。

    接到苏青的死亡消息,他第一时间告诉沈知南。

    从头到尾,沈知南没有掉一滴眼泪,香烟倒是一根接着一根,也不知他是毫无波澜还是太会伪装。

    文哲也从看不透沈知南。

    ......

    是夜,桃源居。

    晚空星疏,冬季的夜总来得最快,哪怕时间刚到七点,看去已是万物黑茫茫的状态了。

    桃源居顺山取势而落成,但道路好走,远远地望去就能看见车灯在夜里桃林穿梭,驶得颇快,甚至可以说快得有些过分。

    盛星晚刚好写好剧本,到露台透会气儿就下楼的,就注意到由远及近飞快驶来的车辆。

    文哲开车这么快?

    她不解,但也没多想,伸个懒腰后转身,穿过房间,出卧室顺手关了灯。

    那车停在桃源居大门口。

    江渔在厨房里忙活事,她就只身一人出去了,因为她刚刚透过窗户看时发现,这不是沈知南的车。

    而是余行洲的。

    真没想过会找到这里来。

    得处理好,起码要在沈知南回到前,让余行洲消失在桃源居。

    屋内有地暖,不太冷,在屋里没有穿外套,现在走到外面来,感受到冬季的恶意,才知道这寒凉有多刻骨。

    余行洲连车灯都没灭,直接下车,嘭地一声撞上车门时,终于看见日日惦念的“好侄女”。

    她着一件白色羊绒打底衣,修身的,腰身凸显得格外纤瘦,下身是她昔日冬天最喜欢的裹身黑长裙,裙摆是荡在无数男人心尖上的,脚上踩一双白色的兔毛冬拖。

    盛星晚快步行过去,却不知道说什么好。

    话题的开启总有些困难。

    余行洲看她穿这么点,当即皱眉说句胡闹,然后脱下自己深棕的大衣外套搭她肩膀上,把她整个人都裹在里面,还不忘用手提了提衣领处。

    “汪叔告诉你的?”她先问。

    余行洲的目光移到她后方豪宅上,唇畔嘲讽,“一开始,我不相信你会为一时置气来投靠沈知南这种男人,星晚,你太年轻不懂事,他不是你该接触的人。”

    “哪种?”她忍不住反问了。

    人人都说沈知南是撒旦恶魔、是最骨血无温的无情者,但偏偏是这样一个人,在她最孤立无援四面楚歌时,予她援手,予她归属,予她承诺。

    对于沈知南到底是哪种人这一点,余行洲并不想深究,现在换他穿得单薄站在冰天冻地里,他说:“跟我回去。”

    语气里,是不容商量的强势。

    盛星晚取过肩上外套,递给他,摇着头:“我回不去了,还是小舅你请回吧。”

    余行洲二话不说又把外套重新披她肩上。

    他说:“星晚你搞什么?一时发疯真把自己卖给沈知南是不是,陪他睡,能有几时新鲜感,你没听过有关他那些传言?”

    盛星晚听过,还见过。

    比如:简诗,就是一个反面例子。

    眼下的盛星晚,看上去温温和和毫无锋芒,但是骨子里却是不近人情的倔强。

    “小舅,我不会回去。”

    “上车。”

    “我拒绝。”

    “上车!”

    余行洲几乎是吼着让她上车,分贝不低,在夜里寂静的桃源居更显得突兀。

    车灯打在两人身上,周围更显黑暗,看不清东西。

    盛星晚只能把视线放在余行洲脸上,她看见他额角爆出的青筋,和双眼布着的几道红血丝。

    看来余行洲这个年,过得并不好。

    光线里,她的脸孔美丽,但也是冷情的,“我最后说一次,我不会回去,这是我自己的选择,我愿意承担后果。至于沈知南,他对我好,我就接受,他对我坏,我也接受。”

    她接受在这范围内的所有可能性。

    并且,

    永不反悔。

    与此同时,另外一道车灯徐徐打过来,和蓝色宝马的车灯交叉在一起。

    余行洲失去耐性,他走去拉开副驾驶的门,在走回来将人一把打横抱起,“必须和我回去。”

    “小舅!”

    盛星晚在挣扎,但是也被格外强制地塞到副驾驶里,被系上安全带。

    嘭一声关车门的声音后,车门被锁死。

    黑色宾利缓缓驶停。

    刚刚那一幕,已经尽落在沈知南的视线里,他不激动,很平静地看一眼腕表,喊了声:“文哲。”

    文哲几乎是冲下去的。

    在余行洲上车前,文哲先一步拦在他身前,面上是公式化的皮笑肉不笑,“这位先生,请问您这是几个意思?”

    从沈知南的眼皮子底下抢人?

    这能让他成?

    那沈知南三个字就是个笑话。

    余行洲早就耐心尽失,面上没有好脸色给文哲看,只皱着眉说:“让开。”

    作者有话要说:请大胆猜测此情节接下来的剧情,猜对有红包~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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