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到魔杖之后,两个不速之客都很快离开了,并没有再多问其他。索伦甚至没有花费任何一点精力关心多尔哥多的防务又或是军备筹备的进度。萨鲁曼所列举的卢修斯的那些罪状也没再被提及。
卢修斯转念一想就明白了。
索伦确实不需要再关心那些。他之前的准备筹谋都是建立在没有至尊魔戒的基础上的。
但如果他拿到了至尊魔戒,一切就都不同了。所以这也是为什么普通人能够感受到的战争突然停滞了。
双方进入了更深一个阶段的斗争,也更有效率。
精英的斗争。
待到战争能够再被普通人类感受到的时候,就是最后的全世界动员阶段了。天堂与地狱,只是一念之间。
所以,索伦现在不会关注多尔哥多,圣白议会也不会。他们的焦点都在至尊魔戒上。
这也是为什么他会纵容萨鲁曼对自己的其实没什么根据的指控。表面上看,借萨鲁曼之手收走魔杖是不信任的结束,卢修斯的低头肯定能换来状况的缓解。
但事实上,索伦确实不需要魔杖,但他需要魔杖不在卢修斯手上。这是不信任的开始。因为他拿不准卢修斯会不会在最关键的抢夺战里反戈一击。相比之下,之前卢修斯做的那些与瑟兰督伊纠缠不清的事情本身倒是无足轻重了。
想清楚这一点,卢修斯也就安心扮演一个被拔了利齿、不得不蛰伏下来的老虎。
聪明人当然乐得不必亲自冲锋陷阵。
索伦想要他安分,想来瑟兰督伊那边的态度也不会有多大区别。
既然都被轻视放到一边了,卢修斯就觉得自己大概很有必要给这些上位者准备点惊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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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尔哥多一时被忽略了,卢修斯也就赢得了难得的恢复时间。
从瑟兰督伊身上剥离出来的烙印一直在向外吸收能量,也同时向卢修斯的魂器以及他身体中的光明能量发起进攻。
被它吸引而来的黑暗之力在攻击光明能量的同时也一步步地充斥进卢修斯的身体。
如果说,卢修斯还在巫师世界的时候,身体里只有魔力循环存在的部分可以算是他身上超越一般麻瓜人类的“宝藏区域”,觉醒精灵血统之后,这样能够存储额外力量的区域就扩大到了全身。
这也就无怪精灵的□□力量能够比人类强出那么多了。即使是这个世界本土的人类,也比卢修斯记忆中的麻瓜要更加强大。
巫师的魔力循环就是巫师的宝藏,但这个宝藏到底从何而来,又会发展成什么样,都是无人能回答的问题。它通常会在小巫师生命的某个阶段出现,并随着孩子的成熟而变强。最后,随着巫师肢体发育的成熟,魔力循环也就随之定型了。甚至,在身体苍老之后,魔力循环也是可能会随之衰弱的。这些,都不是人力可以干预的。
所以,魔力循环的强弱是天赐的禀赋,魔力运用的技巧才是体现巫师个人水平的战场。也是因为这样,巫师才会将纯血统看得那么重。
身为精灵的时候,卢修斯所觉醒的血统让他曾经经受的伤害和苍老同时修复,精灵泉水中包含的光明能量也让卢修斯的身体重回巅峰,甚至更强。所以他可以比身在巫师世界时拥有更强的感觉能力和控制力。
不过,光明能量在让他变得强壮的同时,也将魔力循环的边缘压缩到一个范围之中。每当他调动魔力的时候,这股滋养着身体的能量就会嗅到他魔力中存有的一点点黑暗痕迹,并将其视为糟粕,进而发动“进攻”。这种冲突在卢修斯调用外界黑暗能量、使用黑暗魔法的时候尤为强烈。也因此,卢修斯还能动用魔力,但魔力的稳定性就越来越差。而身体里曾经留下的这种冲突的痕迹越多,魔力循环和身体能量能够安稳自处的区域就越小。
斯内普静心设计的魔药让卢修斯身体里的这两种能量都同时压缩,尽可能贴近卢修斯年幼时的状态,让力量的平衡随着身体的成长一起平衡发展。这让光明能量有了更多的空间去强化卢修斯的肢体力量,也让魔力循环有了更充分的时间去冲刷出自己的护城河。它们会在卢修斯再度“成年”的时候,达成新的稳定平衡。
这个方法并不能根本解决两者的冲突问题,却可以为卢修斯赢得更多的时间。
但事情总会有让人措手不及的情况。卢修斯的成年期就像西尔瓦娜分析的那样,竟然需要远超预期的成长时间。这恰恰证明了斯内普的方法是有效的。
然而宝贵的机会只有一次,却遇上了瑟兰督伊直面恶龙那样的极端情况。
救他?还是保自己?
在那种情况下,其实卢修斯也只有一种选择。
如果瑟兰督伊死了,他也还是要面对那个恶龙的。
所以,毕竟卢修斯的身体力量是在真实的重新生长,他的魔力却不是。
一瞬间冲破了桎梏,让魔力循环在身体里抢占了比他重新发育之前更多的地盘。
所以埃尔隆德才会感觉到,卢修斯的状态是前所未有的强大。
但是,身体里各处都还留有吸收光明能量以强化自己的记忆。假以时日,卢修斯体内的矛盾又会回到之前的尴尬局面。
他的魔力可以调用外界的黑暗能量去战斗,却不能控制他们特意去对抗自己身体中的强化本能。
索伦大概就是把这种本能视为卢修斯“灵魂中的小污染”,所以他说他可以为卢修斯制造一个抢夺这种光明能量的魔器,又或者为卢修斯制造更合适的□□。
有了金加隆这种前车之鉴,卢修斯怎么可能会接受索伦提供的这些明显留有后患的方案?
不过,索伦的提议确实给了卢修斯启发,让他找到了正确的破解思路。
他立刻想到了瑟兰督伊身体里的那个战场。
如果这样可以解决他的问题,又能给瑟兰督伊自由,何乐而不为呢?
烙印对光明能量有敌意,对黑暗的态度则相反。察觉到离自己最近的这个“战场”已经全部被它所喜爱的力量占领,它的敌意就完全消退了。接下来的时间,它只盯着送上嘴边的食物了。
然而,当它将这食物一口吃下,却又发现无法完全吞咽的时候,僵持的局面就定格了。无论它调集了多少黑暗能量,也打不破卢修斯耗费那样代价制作出来的魂器壁垒。魂器中的灵魂碎片与烙印纠缠却未融合,卢修斯就再度赢得了控制的机会。
他还不能像控制自己的魔力一样自如地控制自己的灵魂碎片。但这并非不可能。
而且在卢修斯成长到那一步之前,他就已经能够从中受益了。
身体里的战场终于得出最终结果的那一刻,疼痛终于褪去。
不仅魔力循环完全回到掌控,身体里新安顿下来的那些黑暗能量也对他极为“友好”。不再需要魔杖架构魔力循环与外界游离能量的桥梁,卢修斯就已经能够自由施展自己驾驭魔力的各种技巧了。
至于需要永远与魂器和烙印这对矛盾相伴的副作用,那对卢修斯来说就已经是可供选择的选项里的最优解了。
与虎谋皮是马尔福的专长,卢修斯自然毫不畏惧。
这一次他的赌博算是成功了,所以他提前给自己预留的一柜子的备用魔杖也就没了发挥作用的机会。而这绝不是坏事。
各方对卢修斯的冷遇还给了他另外一个机会。
多尔哥多的半兽人在得到萨鲁曼的消息之后,就更加慢待卢修斯下达的各种命令。
卢修斯倒是也无所谓地没有去追究。只是半兽人统领每次看到卢修斯似笑非笑的样子,本能的恐惧却越来越强烈。
投靠巫师的人类则纯粹得多。
科罗切每次看到卢修斯的眼神都越来越狂热。他曾深受夺魂咒的控制,也就对卢修斯的力量有些更敏锐的感知。
卢修斯早就不动用魔咒去控制他的行为了,却发现他好像将魔咒的影响和自己的喜恶融合得更深入骨髓。他对卢修斯曾有过的妄念在鲜明的实力压制之下,转化为一种任何人都无法追随执着。
所以,当卢修斯想起自己这个多年前布下的暗棋时,只传了一个简单的信息,他就倾尽全力前来投奔了。
以至于再接到卢修斯的任何命令,他都会不折不扣的去尽力完成。
因为索伦关注的重心明显转移,东口防线的进度就不那么着急了。
卢修斯就把一队人类调到了多尔哥多,给自己清理出了一个药潭。
多尔哥多和阿蒙兰基本是融为一体的,想来这个妖术城堡也不是索伦自己完全凭空建立起来的。黑暗生物跟索伦所使用的主体建筑更像是在阿蒙兰废墟最西边塔楼群的基础上改用的。至于阿蒙兰剩下的部分就更荒凉一些。
卢修斯给自己选的寝殿本来就远离了多尔哥多的核心区域,是在阿蒙兰旧址的东边。这里大概是阿蒙兰的主体部分,有很多相对华而不实的空间,也就相对更空旷和美观。岁月腐蚀后仍留存下来的痕迹都会在某些不经意的角落露出华美的光辉。
这里的建筑明确地被划分成了上中下三块,上层是包括卢修斯现在的寝殿在内的居住区,隐藏在地底的下层则对应的是一些被藏起来的核心区域,其中也包括卢修斯推测中最有可能是石门初始位置的那个暗厅。
不过,卢修斯这次选中的清理目标却是中层空间里一个大约是会客用的半露天厅堂。这里像是一个围绕着人工水潭而建的华美宴会厅,水潭的外延一半紧靠着山体,另外一半则是临空远眺低处森林的绝佳观景台。
水潭数千年没有维护,也没再从山上引水蓄水,早就干涸。
卢修斯让科罗切带人把这里清理了出来,又疏通了之前的引水通道。蓄满一池的山水之后,又命令他们从各处运来了各种奇怪的材料,全部都投入了潭水之中。诡异的是,原本应该被这些乱七八糟、毫无共同点的东西填满的水潭却发生了令人费解的变化,潭水由清澈转化成一眼望不到底的漆黑,看不见底下的任何一点光景。
科罗切每次来到这里的时候,都觉得深潭散发出令人心悸的可怕气息,半点不敢靠近。
又一次匆匆忙忙赶来的时候,科罗切还来不及把得知的最新消息报告给卢修斯,就被那变得好像没了任何特别之处的深潭惊了一跳。
“什么事?”卢修斯盯着那水面没有回头,但也已经听出了科罗切的急切呼吸。
走神的心思被拉了回来,科罗切脸上的震惊消散,又转变成夹杂着窃喜的郑重:“白袍巫师萨鲁曼失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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