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苄氟噻嗪

    “他真这么说的”

    任臻往身上套衣服的动作一顿, 切了一声,她抓起床上的手机塞给乌忆,“他威胁谁呢没门,我就不出去, 你让他跪, 姿势跪好一点, 顺便帮我录下来, 告诉他,不跪是孙子”

    “”

    乌忆看着任臻的反应,感觉有些不对劲了, 她用审视地目光盯着她, 试探地问道“啧啧啧,姐, 他该不会真是你男朋友吧这得罪姐夫的话我可不说,要去你去自己跟他说去。”

    说着她把手机又给任臻塞回去。

    “你去不去不去你刚跟我要的那副画我一会就烧了,丢掉都不给你”

    “别啊,去去去我去”

    我的妈呀, 乌忆汗颜, 星星姐可能真的被气到了, 都学会威胁人了。

    生气的女人,太凶啦。

    于是,乌忆大朋友拎着个手机慢慢吞吞从屋里出来, 她把铁门打开了一个缝隙,把手机伸出去,说话也磕磕巴巴, “姐, 姐夫, 我姐说让你好好跪,姿势跪好看一点,我,我给你录像。”

    说着,她打开手机摄像头,对准他。

    时柏年“”

    “她真是这么说的”他的脸色变的有些尴尬,看来不好哄。

    “跪了她就会出来了”

    “呃我姐说没门。”

    时柏年“”

    乌忆看视频都录了有半分钟了,看了眼他周围,心里琢磨也没见榴莲啊,便说“我姐说不跪是孙子。”

    时柏年“”这女人生起气来,真的好狠。

    “麻烦你帮我开下门,我去她屋里跪。”

    “这可不行,我姐没让放你进来。”

    “那我就不跪,你告诉她,要么我进去当着叔叔阿姨的面给她跪,要么就出来看我跪。”

    “这”乌忆心想自己这是在干嘛啊,她不是来要画的吗,怎么当起传话筒的工作了。

    把这话原封不动的说给任臻听,这人拍案而起跳的老高,“又威胁人,他敢来看我妈打不打断他的腿。”

    乌忆趴在桌上歪投看她,“我看他打开后备箱拿东西了,说不定还真要进来。”

    听到这话,任臻蹭的一下站了起来,什么也没说,拉开门走了出去。

    乌忆都惊了,这人,变脸比翻书还快。

    任父原本在客厅里看新闻,听见任臻卧室的门一会开一会关,进进出出的,便皱了眉毛,看到她从里面出来,没了耐心,“你跟乌忆干什么呢”

    “没事,你看你的。”任臻气鼓鼓地拉开门走了出去,她噔噔噔跑到门口,打开铁门。

    时柏年看到她来,嘴角扬起微笑,长腿一迈几个大步走过去抓住她的手,“你终于舍得出来了。

    任臻用力将小手从他掌心里抽出来,倔强地别开脸,“我现在出来了,你跪吧。”

    时柏年深深地看着她,说“你人都出来了,舍得让我跪那榴莲很多刺的。”

    “好啊,你就是框我呢是吧,你是不是根本就没想的要跪,就是故意博同情的”

    时柏年露出一副被你看穿的表情,话锋一转,立即抓住她的手示弱 “老婆,我错了。”

    “切。”

    “你就原谅我”时柏年深深看着她,陈述道“我们有十个多小时没见了,你难道都不想我的”

    不等她说话,时柏年轻轻晃了晃她的手,“我想你。”

    “我不想你。”任臻用力拍掉他的手,“如果道歉有用,还要警察做什么,你做的那些事,在我心里的已经屡创新低,罪无可恕”

    “屡创新低是多少”时柏年还想狡辩“天快黑了,你跟我回去吧,到家听我给你慢慢解释,我一直没敢跟你说,是因为怕你生气,可不成想纸包不住火,让你自己发现了早知道这样,我定不会拖延这么久才告诉你。”

    “屡创新低的意思是连六十分都没有,你别在这里跟我说这些马后炮,我看你说跪榴莲也是打嘴炮框我,男人的嘴骗人的鬼果然没错,我再也不会相信你了,你赶紧的哪儿好哪儿去吧。”

    时柏年被她怼的没话说了,总是错都是在他,现在他也百口莫辩。

    六十分

    他这辈子都没考过这么低的分数,这个分数实在太打击人了。

    再也不会相信他这话可太有杀伤力。

    “老婆,我爱你。”

    他使出自己的杀手锏,“不论我怎么欺瞒你,我爱你的这颗心永远不会变,我不敢告诉你,全是因为太在乎你,怕你生气,怕你离开。”

    “你倒是借口多。”

    时柏年还想说什么,他兜里的手机嗡嗡震动起来,是局里的紧急电话。

    那一瞬,时柏年心中涌起深深的无奈,“段竹让我回局里一趟,今晚估计又要加班,不能陪你了。”

    任臻别开脸没理他。

    时柏年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我回头来跟你请罪。”说罢,他匆忙转身拉开车门上车,降下车窗,最后深深看了她一眼,扬长而去。

    段竹今早在朋友圈本来预告了说要跟人领证,没成想刚到民政局,就接到了徐卉的电话。

    “你在哪儿我看到你朋友圈了,我想见你一面。”

    “民政局,不见,我都是要结婚的人,你作为前女友,再跟我打电话就没意思了吧”段竹说着,看向身边默默不做声的孟晚潇,“我老婆就在我跟前,你有话就在电话里说呗,她也想听。”

    “段竹你别太过分,我知道你就是故意气我的。”

    “徐卉你也别太自作多情,你莫不是以为天下男人都为你倾倒,你跟那开法拉利的富二代好好过日子吧,别有事没事给我打电话,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对我余情未了。”

    “段竹你做警察没少锻炼嘴皮子,我说不过你,今天我必须见你一面。”

    段竹跟孟晚潇就坐在大厅走廊里,他听筒里的音量恰好能让孟晚潇听得清,她扭头看了他一眼。

    段竹意识到她听见了电话的内容,下意识握着手机起身,把手里的户口本塞给她,走到一个相对安静的角落。

    “徐卉,咱俩以后别联系了,我们好聚好散,我一会就要领证了,你再这样跟我纠缠,会让我以为你后悔了呢。”

    “段竹你什么性我还不知道,你无非就就是为了气我才出此下策,随便拉个人闪婚首先心里那一关就过不去吧我还不了解你,多余的话我也不想再说,你就说见不见吧。”

    没有听到自己想听到话内容,段竹额角的青筋暴起,他握着手机轻笑一声,冷冷说了两个字。

    打开段竹的户口本,孟晚潇原来他是自己邻村的人,今年三十,比她大五岁。

    段竹身份证上的证件照是板寸头,头发很短,紧紧贴着头皮,衬的他五官十分硬朗英气,尤其是那双眼睛,许是他工作时常参与审讯的原因,光盯着硬照上的这双眼睛,都能感觉到十足的震慑力。

    段竹很凶这一点,孟晚潇是领教过的,他做事霸道,甚至在床上的时候也喜欢占据主导,又狠又凶,他体力能力极好,想必也离不开日常的锻炼。

    年纪轻轻就坐上了刑警队长的位置,皮相好能力好,可偏偏经济上比较尴尬,不然也不至于跟她扯上什么关系。

    孟晚潇收起户口本和他的证件,抬头发现站在窗边打电话的人不见了,她回头张望了一圈,也寻不到他的踪影。

    她刚站起来,包里的手机响了,是段竹。

    “局里突然遇到了点事情,你先回去吧,我忙完再来找你。”段竹没给她说话的机会,讲完就挂了电话。

    孟晚潇看着已经黑屏的手机,莫名松了口气。

    前女友哪有说忘就忘的。

    段竹接到局里的任务说有人贩du,他赶回局里带着同事跨省去抓捕,期间跟武警在追捕的时候出了车祸,当场击毙了一名du贩,抓捕犯罪嫌疑人两人,受害者人质一人,却不幸在逃亡过程中遇难。

    时柏年匆匆赶来,被害人身上有多处淤青伤痕,家属怀疑身前蹭遭遇过性侵,要求法医进行尸检,一定要对犯罪嫌疑人进行重罚。

    时柏年匆忙赶到局里,便跟同事对两具尸体进行尸检,等从法医室出来,天边已经泛起鱼肚白,忙活了一夜,确认人质在生前遭受过性侵害。

    另外还在被击毙的du贩身体里找到了大量du品,属于人体藏du,至于从哪里来带入境,还需要仔细调查。

    审讯室里。

    “不是吧阿sir,我交个朋友这也犯法他们赚的钱又不是我花,我真的没有参与,断案要讲原则的嘛。”

    段竹把帽子放桌上一扣,骨节敲了敲桌面,发出咚咚咚的声音,跟心跳似得。

    “你港片看多了我问你话呢严肃点,他们的窝点在哪儿”

    “阿sir,我真不知道,我一夜没睡,已经被你们熬了一晚上了,你们该不会真的七小时无理由破案吧”

    “无理由”段竹冷笑,鹰一样的眼睛冷酷地盯着他,“你肚子不痛吗想不想上厕所”

    黄铁险些被段竹这个极具震慑力的眼神镇住,他努力维持着脸上的平静,轻笑“阿sir你说什么呢。”

    “你虽然坐着,但一个晚上换了不少姿势,双腿交叠,是肚子不舒服吗”

    “不亏你是阿sir,这也能看得出来。”黄铁笑了笑,“我昨天吃了不少豆子,想放屁罢了,但又怕熏着美女姐姐,所以一直扔着。”

    说罢,还朝着段竹身边的笔录记录员抛了个眉眼。

    段竹面无表情,像是对这副无赖样子习以为常,也应对自如,他扭头吩咐身边的同事,让她先下去,换一位男同事过来打笔录。

    等那位女警换来新的记录员,段竹起身,绕过审讯桌缓缓走到黄铁跟前。

    “非法持有du品罪,数量大的,处七年以上有期徒刑或者无期徒刑。”

    黄铁感觉段竹一说话,自己就有些汗津津的犯怵,他磕巴了一下“给我说这个干什么,我又没藏du。”

    “说你藏了吗”

    “你”黄铁瞪他,“你套我话”

    段竹“你不承认也没关系,我大不了现在放你去监狱,不出一天,你就兜不住了吧”

    “跟你一起被捕的那个,已经全部招了。”

    黄铁“他招什么了”

    “你们犯了什么罪,他就招了什么东西。”

    “呵,你少吓唬我。”黄铁冷笑,一副不可能的模样,“这招对我没用,你再套我话,我就找律师起诉你非法审讯”

    “我没说假话怎么就非法了知道他除了招供这些以外,还说了些什么吗”

    “说了什么”

    “说了一下能给他将功折罪的东西。”

    “能减刑”

    “是。”

    黄铁沉默了,他垂着眼睫犹豫了有两分多钟,才问“怎么可以减刑”

    “检举,立功。”

    黄铁不说话了。

    段竹的目的达到,其实也没指望他能说出什么立功,便抬起手臂看了眼腕表,“你的时间不多了,要么招供,要么被我们发现后再招供,你慢慢想。”

    说完,他走到门口让同事叫时柏年过来做个法医鉴定,黄铁在逃亡的时候断了腿,一直在喊着要去医院。

    五分钟后。

    时柏年推门进来,看到段竹也在,他问“你审了一夜”

    段竹微微颔了颔首,他的下巴朝着黄铁抬了抬,“你给他检查一下,嚷嚷着腿断了。”

    时柏年走过去,命令他卷起裤腿,动一下膝盖,黄铁看了他一眼,照做。

    他蹲下来,手在他髌骨上按了按,黄铁骂了声操,“疼”

    时柏年抬了下眼皮,说没事。

    起身时突然被黄铁叫住,他盯着时柏年胸前的铭牌,皱了皱眉毛,“你就是时家那个捡来的时柏年”

    “我知道你。”

    时柏年的身形因为他这话一顿,黑眸立即涌起寒霜,冷冷看着黄铁,他对段竹说道“没什么大碍,我就先走了。”

    时柏年拉开门离开,审讯室的门传来一声震响,段竹也冷了脸色,吩咐身边人带他下去,招与不招,最多等半天,他必定露馅。

    黄铁也因为段竹对他供词无所谓的态度突然慌了神,匆忙叫住他,黄铁的目光游离,明显不安了起来,“你刚说要判多少年”

    “看数量的多少,但像你们这种,基本上是无期徒刑跑不了。”

    黄铁的肩膀一跨,又很快,他用力抓住桌子的边角,“那是不是我如果检举了什么,立功后就会减刑,不用熬到老死”

    段竹听到他这样说,就必定会牵扯出别的案子出来,他脚尖一挪,重新在审讯桌前坐下,“如果你检举属实并成功结案,我们会考虑给你减刑。”

    黄铁点点头,“那我招,我招供。”

    “至于检举的事,你让我想想,我需要好好想想。”

    黄铁低下头,酝酿着措辞,缓缓开口供述“我肚子里藏了东西。”

    体内藏毒案在一天内迅速告破,还牵连着一桩性侵谋杀,时柏年写完法医报告,跟大家开完会,已经是下午。

    时柏年一天一夜没睡,黑眼圈极重,在宿舍洗漱完换了衣服,他开车直奔任臻的家。

    人没哄好,他自然不会放弃。

    时柏年将车子停在她家的院门口,拎着下午麻烦同事从外面买来的礼品,敲开了任家的大门。

    今天被岳母骂也好,打也罢,他是一定要跟任臻道歉的。

    毕竟被欺骗这样的事,换谁都会难以接受。

    他错了便是错了,折磨他也该受着。

    就算任臻虐他,他也要不要脸地求她原谅。

    敲了三下铁门,从屋里出来的人恰好是任臻,她向外探了探头,看到是他,倒是楞了一下,“你也来了”

    时柏年没明白她说也来了是什么意思,拎着手里的礼品给她看了看,“我来看看岳父岳母。”

    任臻站在门前没动。

    “老婆”时柏年可怜巴巴地说“我错了。”

    “等什么时候我跟我男生聊天,没告诉你被你主动发现你不会生气的时候,我自然会原谅你。”

    “你敢”

    “我当然敢,就允许你有女神,不允许我有男神”

    “你偷换概念,我的女神和老婆,都是你。”

    “那你可太卑微了,我的男神和老公,两个人哦。”

    “任臻”

    时柏年的手伸过铁门正要抓她的手腕,屋里的门突然打开,任父探头出来问她“星星,你在门口干什么呢赶快进来。”

    任父透过铁门看到站在门口的时柏年,倒也没多少意外,“柏年也来了星星,杵着做什么,快赶紧让人进来啊,你爷爷等着急了。”

    顶着父亲的压力,任臻撇了撇嘴,只好敞开门,让开身位,“进来吧。”

    时柏年笑着跟任父问了声好,乐呵呵拎着东西走了进来,他嘴角挂着愉悦的笑跟在任臻身后,还倾身嗅了嗅她的头发,“老婆你真香。”

    任臻没搭理他。

    两人进门是前后脚,时柏年紧跟着她走进去,脸上的笑容还在,主动跟门口来开门的孙佩珍问了声好,把手里的礼品递过去,说是给他跟岳母带的补品。

    待他转身望向屋里的其他人,时柏年的表情逐渐凝固。

    “爷爷”

    “你怎么来了”

    话音刚落,时柏年就看到时锦程扶着手杖从沙发上起身,缓缓向他走来。

    时柏年还没弄清这是什么个情况,谁料时锦程手里的军杖突然举起落下,重重砸在了时柏年身上。

    “你都年过三十了,任臻小你六岁,你不好好哄着她,居然把人都气到回娘家了,你说你该不该打”

    不光是时柏年,连任父任母都被这阵仗吓了一跳,到底是任臻反应快,她快速扑过去拦了下爷爷手里的军杖,那根手杖被爷爷及时收回去怕伤到她,但余震还是让任臻有些吃痛,她一只手捂住手臂,跟爷爷求饶。

    “臻臻你让开,虽然不知道这小子怎么欺负你了,你不原谅他,我作为家长,就该好好教训他,让他知错,下一次不敢再犯,他就是皮痒了,每次我多打几十杖,他准能听话。”

    几十杖

    听到这话,任臻险些晕过去。

    那一棍子打下来,任臻本就很心疼,如果打几十下,时柏年会被打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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