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几人见老大动手,飞奔过来,把宁芸团团围住,直逼近角落。
杨金豆被瘦竹竿揪住了命运的后脖颈,跟个小鸡崽似的拖到一旁,离得远远的,省得束手束脚。
该死的,这家伙力气怎么这么大!
杨金豆使劲全力,仍摆脱不了,只能提醒宁芸躲开,一边咒骂黄毛祖宗十八代,把他奶跟人吵架学到的脏话噼里啪啦一顿闹,根本阻止不了,急得大哭。
怨恨自己没本事,非但一点忙帮不上,还要连累无辜的人。
等宁芸反应过来时,黄毛的铁拳距离她的脸颊不到五公分,后退的道路被堵得严严实实,无处闪躲,还被人抵住了背。
他们真是多此一举,就自己这体重,想下腰都不行啊。
她灵机一动,眸子幽光一闪,暗叹:让这些个败类用这么珍贵的东西真是可惜了。
心好痛。
宁芸暗暗蓄力,尽自己最大的音量提醒:“杨金豆,捂嘴,闭眼。”
黄毛闻言,动作不停,嗤了一声,嘴贱道:“晚了,就该让他亲眼看看得罪我们的下场,涨涨记性。”
杨金豆心如死灰,不敢直视宁芸接下来的惨状,绝望地闭上眼睛。
这一刻,他无比怨恨从前嘚瑟又死要面子的自己。
因为娘和奶奶护短又蛮横,自己被娇惯坏了,从小学起便是独自一人,孤独怕了,向往热热闹闹的生活,却又不知怎么去结交,以为给予他们想要的,便能结识到真朋友。
通过傻大方,确实得到了梦寐以求的好人缘,一大票小弟巴结响应,跟着黄毛在学校吆五喝六,就像山大王巡视领地一样。
多威风,多辉煌的过去啊,可这些用零食收买来的友谊,都是假的,假的。
真遇到麻烦,他们正眼都不瞧自己,就这么眼睁睁看着自己被带走,眼里满满的庆幸,还呼了一口气。黄毛的胃口被填大,越来越贪得无厌,一旦不能满足,动则威胁恐吓。
杨金豆不敢断绝关系,零花钱花完了,前两次迫于无奈,甚至偷拿了家里的钱,直到被娘发现,狠狠收拾一顿,再也接触不到藏钱的地点。
什么都不能提供给混子们了。
黄毛不能容忍小弟挑衅他的威严,更何况杨金豆就是个免费钱匣子,连朋友都算不上,终于拿他开刀了。
*
“啊——”
哪来的杀猪般惨叫声,咦?不是从宁芸嘴里发出来的?
杨金豆双耳动了动,悄咪/咪掀开眼皮,看了一眼,愣了,不可置信的揉了揉,再看,彻底怔住了。
嚣张跋扈的黄毛捂着脸,跟烫了屁/股的猪似的鬼哭狼嚎,四处乱窜,绊倒在地上打滚,沾了一身混着枯叶的黄泥,呃,恶心死了。
原本围着宁芸的另外三个,不知什么时候,离她四五米远,个个捂着鼻子,直打喷嚏,鼻涕眼泪哗啦啦。
这惨状,啧啧。
杨金豆定了几秒,默默移开视线,扭头,跟凶巴巴的瘦竹竿的视线对上了,低下头,拼命压住上扬的嘴角。
哈哈哈,太爽了,该,让你们欺负我。
唯一没受啥影响的,便是劫持杨金豆的瘦竹竿,只觉得鼻子有点痒痒,空气中有股淡淡的味道,有一点点呛人。
看见兄弟们的狼狈样,默了,有点想笑,又不能,只得憋着,摇摆不定,显得脸扭曲极了,好不容易憋住,自以为很有排场,凶巴巴的质问:
“咳咳,胖子,你到底对我们老大做了什么!不老实交代,今天别想走。”
你倒是把脸上的笑意收一收,幸灾乐祸得太明显了吧。
宁芸有一瞬沉默,耸耸肩,眨巴着大眼睛,一派无辜样:
“我一个弱女子能对他干什么?大概是他们亏心事做得太多,老天看不下去,遭报应了吧。”
什么鬼?这借口连脑子都没过吧?
万万没想到,瘦竹竿静默后,认真地盯着宁芸的粗胳膊看了几秒,再自己瞅瞅的细胳膊细腿,一阵无言,这人脸皮也忒厚了,哪好意思说自己是‘弱’女子的。
不过,想想老大平时的作风,确实挺欠揍的,娘总是念叨,他要放在以前得天打雷劈。
要不是家里太穷,黄毛出手阔气,自己时不时混点好吃的,还能跟着去百货商店打几盘游戏,谁愿意跟着这么个不学无术的?
瘦竹竿是个藏不住事的,琢磨啥脸上都写着呢,宁芸见他这古怪的表情,有些无语,看着就不太聪明的亚子,就这智商,咋好意思当混混。
气氛朝着奇怪的方向发展,却不像之前那样剑拔弩张。
黄毛不能忍,暴跳如雷,怒不可遏,也没忘记远离宁芸,努力睁着辣得直流眼泪的一只眼,大声控诉:
“她在撒谎!是她,朝我们喷了辣椒水,现在手上肯定捏着瓶子,大傻,你不要被骗了。”
要不是大傻给点吃的就屁颠屁颠,死心塌地的,力气又大,谁会收他当小弟,简直降低格调,迟早得被他气死。
好吧,各自都心怀鬼胎,打着自己的小算盘。
这鬼东西怎么这么辣,一生气,刺/激性就更大了,啊——要被辣死了。
瘦竹竿心里腹诽着黄毛,还是挺有‘职业素养’的,收人钱财□□,揪住杨金豆的手加大力度,觑着眼,仔细盯着宁芸的手。
宁芸察觉他的意图,大大方方摊手,甚至故意朝黄毛的方向,手心手背翻了翻。
呃,干干净净,啥都没有。
*
拍着胸脯保证的黄毛惊呆了,坚持认为宁芸在耍花招,努力伸长脖子,眼睛瞪得铜铃大,就差拿个放大镜去照,脚却怂兮兮的,不敢挪动半步。
哪怕他看得再仔细,宁芸手里就是没有任何东西。
黄毛难以相信,自己从小眼尖,在他眼皮子搞小动作就是送死,嘴硬道:
“不可能,肯定被胖子藏起来了。”
其余几个跟着点头,可不是嘛,这胖子肯定搞了什么鬼,不然他们怎么会被辣得睁不开眼。
宁芸立马怼回去,警告他们没证据就别乱扣屎盆子,无意识揪住衣角的手暴露了她的真实情绪。
幸好喷完一圈就把魔鬼辣椒水收回了空间,同时暗暗告诫自己,不到万不得已,不要在人前动用空间里的任何物品。
若是被有心人注意到,可能会有生命危险,她不想被当成实验标本啊。
黄毛被怀疑眼瞎,有苦说不出,反驳的话语干巴巴的,一点说服力都没有,气急败坏,指使没遭半点罪的瘦竹竿动手。
瘦竹竿见他疯狗一样,蛮不讲理,有点嫌弃自己老大和兄弟,人家女孩子清清白白的,怎么可以仗着人多,往她身上泼脏水?实在太无/耻了。
奇怪,他们本就这是这么无赖的,为什么自己会觉得不舒服呢?
瘦竹竿想不明白,就是突然觉得没意思极了,口袋里的水果糖都不香了,慢慢松开杨金豆的衣领,沉默几秒,对着两人道:
“你们走吧。”
宁芸虽不知他的心路历程,难得遇上个尚存良知的,不逃是傻子,一把拽起杨金豆。
“大傻,你是不是疯了,等下收拾你。你们几个愣着干啥,赶紧拦着啊。”
黄毛没料到他背叛自己,懵了两秒,蹦跶到瘦竹竿面前,想捶又打不过,一跺脚,气得都忘了被辣椒水洗面的苦楚,招呼着其他几人追上去。
宁芸体型本就大,跑不起来,再加个胖墩墩杨金豆,哪是黄毛的对手,一下子就被追上了。
一咬牙,准备祭出大杀器时,只听见:
“喂,你们几个学生,干嘛呢!”
教导主任气喘吁吁,愤怒地指着黄毛,旁边跟着个熟悉的身影,急匆匆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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