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很好。”泽娜丝微微仰头看向前方，“再见。”
超人：？？？
“呃，”克拉克迟疑着开口，“如果你有需要的话，可以喊一声超人，我会及时赶过来的。”
“等等，”泽娜丝喊住了他，控制着共生体蔓延上自己的透明面甲，挡住了面部的部分，然后停在空中侧头询问超人：“你能看得见我是谁吗？”
据她所了解，这里的了解指的是翻进莱克斯卢瑟的超人专用数据库里免费翻看连个浏览痕迹都不留的那种，超人的视线可以穿过一切除了铅之外的材质。
那外星共生体呢？能看穿吗？
克拉克愣了愣，他思量着开口：“你不需要担心，我不会随意侵犯别人的隐私和秘密的。”
泽娜丝微微摇头：“我只是想知道你能不能认出我是谁。”
她狡猾地找了一个理由：“如果你能看穿我的身份，我才能放心地请求你去帮我救一个人，他前几天遭到了袭击失踪了。”
超人有些不解，但他还是诚实地开口：“如果这是你希望的话，斯塔瑞小姐。”
“喔，你能够看穿我的面甲。”泽娜丝有些失落地叹了口气，并且为了抒发自己的失落而狠狠插了对面这位蓝大个朋友心口一刀，“难怪卢瑟一直把你当成敌人。”
深觉自己又受了什么无妄之灾的克拉克心口一噎，他勉强保持着自己的微笑：“我跟卢瑟不是敌人。”他只是对我有些和大众不同的看法。
“他只是对你有偏见而已。”泽娜丝冷淡地开口，“走吧，我们去阿富汗。”
两个人沉默地飞行在高空之中，在常人看来已然是高速的飞行速度在超人这里也只是常态而已，他甚至可以飞行地更快可惜的是面前这位女士似乎没有让超人载上一程的想法。
真奇怪不是吗？明明是她说要去救人却又是这么不紧不慢的态度。
超人其实并不是一个独行侠，他与警方合作过，他被记者采访过，他还曾经换上马甲身份上交自己的照片来换取一份算不上厚的报酬来维持生计。
谁能想象超人也是一个刚离开小镇在大城市里找不到好工作的年轻人呢。
这还是他第一次和别人一同飞行在空中，不是他举着飞机而飞机里坐着向他拍照的人的那种。
“说说看，”泽娜丝突然兴致勃勃地开口询问，“被人用带有偏见的眼神看待是种什么样的体验？你可以直接喊我的名字。”
即使她自己本身就是最了解这种糟糕的感觉的人，但显而易见的，超人和她的选择似乎是不太一样的。
克拉克有些不解地看她，思及这个问题诞生的原因，也许十分钟前他们有关卢瑟的那几句交流就是关键，他沉吟了一番后看向了身边的少女。
对方许是因为自己已经知道了她的身份，所以干脆露出了真实面容，不得不说那个透明的面甲让这位在诸多报纸上频频出现的斯塔瑞工业继承人精致的脸庞更加美丽起来。
此时少女正微微偏头，作出了一副正在聆听的模样，即使她的眼神一直看向前方。
“不太理解，”克拉克还是开口了，“但是又能够理解。”
泽娜丝脸上的表情依旧是古井无波，事实上她却在认真地倾听来自超人的观点，她想：如果这个世界上能够找出第二个和自己处境相同的人的话，最大的可能就是身旁这位外星遗孤了。
“有时候我会觉得，莱克斯.卢瑟的存在对于我来说是一件好事。”
“那当然了，”黑发少女忍不住撇撇嘴，“你的战损都是他通过莱克斯集团出面赔偿的，被波及到的群众都是莱克斯集团去慰问的。”
她终于将眼神落在了超人的脸上：“也许大都会可以没有超人，但是大都会绝对不能没有卢瑟，不能没有莱克斯集团。”
超人并没有生气，相反他点了点头：“我从不否认这一点，而我也一直认为，如果卢瑟愿意把放在我身上的精力稍微放到其他方面去，他会成为人类史上相当璀璨的一颗明星的。”
泽娜丝微微挑眉：“看来你对他的评价还算不错？在卢瑟天天在报纸上在媒体面前怼你之后？”
克拉克意识到自己很难在飞行的同时做出耸肩的动作：“我想我需要这么一个人，他对我提出的每一条质疑都在督促着我往不同的方向奋斗。”
“克制能够使人变成更好的自己，而卢瑟描述的画面则是超人失控后的可能。”
黑发少女沉默着，下方透过云层隐隐约约能看见黄沙密布的沙漠，他们在降低高度，在落到地面之前，泽娜丝问了最后一个问题：“超人，你会难过吗？”
她的声音很轻，轻得仿佛能够被风迅速吹散，自此随着风中携带的黄沙一同远去，而后被掩埋在地底。
可是超人听清楚了，他露出了一个堪称温暖的微笑，泽娜丝此时还并不知道超人其实依赖于太阳，但她已经像大部分人一样认为，超人笑起来宛如来自太阳的神明。
“来不及难过，因为世界上还有许多人在等待着我去帮助他们。”
他们落到了地面，周围一片寂静，泽娜丝为他指了一个方向：“斯塔克先生就被关在那个位置，你要小心，因为他们储备了很多斯塔克工业暗地里流通出来的军火。”
她忍住翻白眼的想法：“我不是担心你，我是不希望辛辛苦苦的人质先生被你失手炸没了。”
克拉克表示他已经明白了这就是少女在关心自己：“你待在这里或是到更远一点的地方躲起来，不要被炮火波及到，我会带着斯塔克出来的。”
泽娜丝终于忍不住不太文雅地翻了个白眼：“你想的好多，我为什么要等你们？我当然是准备回家了啊，顺便一说……”
她抬头对上克拉克的眼睛：“斯塔克只要知道是超人救了你就可以了。”
话音刚落她就甩下超人独自一人离去，一直到炮火声停止了轰鸣超人都再也没能看见对方。
斯塔克在夜空中堪称嘹亮的吐槽声传得相当远：“嘿我听说过你，虽然我十分感激你救了我，但是能不能不要用这种抱孩子的姿势同时抱着我和伊森？”
“这太奇怪了不是吗？我可是斯塔克啊。”
“十分抱歉，”超人起飞的同时下意识地扫视了一眼四周，无论是视野之内还是超级视线看过去，都没有那个姑娘的身影，“但是我得同时带着两个人还有一个发电机。”
他们争争吵吵的声音远去了，半晌才从流沙地下探出来一个人影，泽娜丝身上的共生体拼命抖掉了粘在上面的沙子，得到了主人漫不经心的几下拍打后才顺服下来。
泽娜丝看着他们离去的方向，收回眼神的瞬间顺手销毁了那些藏在地下逃过一劫的武器。
这样很好，以托尼斯塔克的性子，对于救了他的超人一定会尽力从各个方面回报对方，如此一来，莱克斯.卢瑟凭借金钱收买媒体的手段就再也不能够伤害到超人了。
难过从来都不是一个需要为它专门腾出时间来的情绪，当你走在闹市里亦或是在人声鼎沸中落座，这种如同跗骨之蛆一般的情绪会紧紧缠绕住你的心脏同时刺激一些激素的分泌。
工作的时候可以难过，学习的时候也可以难过，独自一人沉眠的时候更加可以。
而经此一遭，超人也势必会对托尼斯塔克多点关注，省得后者把自己给折腾死，那名叫伊森的科学家也能够过上崭新的生活。
大家都会变得更好。
如果超人是太阳的话，泽娜丝心想，那挺可惜的，毕竟她早已习惯生活在夜晚了。
在安东尼的教导下，泽娜丝向来习惯在小细节处优待自己，比如说旷了明天晚餐的会面而用一份绝对能让俄罗斯人手舞足蹈的单子代替。
再比如说今天晚上直接飞回布鲁德海文，回到她居住得更加习惯的床上好好休息一晚上，明天可以赖床赖到过午，然后再动身去和某家终于陷入了资金链断绝的小研究所的负责人谈谈生意。
那个家伙叫什么名字来着？
嗯，基里安，泽娜丝轻松地从记忆宫殿里找出了他的身份来历，还有些许遗憾对方不能够叫做阿基米德，那家伙的创意还算不错，至少可以撬动小半个地球。
而正当泽娜丝回到布鲁德海文的家里赖床的同时，一觉醒来的麦考夫打开手下特工传过来的消息，最近几天都在忙着排查谢林福德的他有些疲惫地捏了捏眉心，然后得知了泽娜丝在眼皮子底下不见了的消息。
他调开官方系统，果不其然，在海关的出境记录上发现对方是跟着昨天晚上的一架航班离开伦敦的，但问题是他的特工们发誓他们在酒店门口守了一晚上都没有看见人出来。
麦考夫示意执行跟踪任务的特工返回，然后从抽屉里悄悄地不动声色地摸出了一块巧克力含进嘴里，用糖分安抚紧绷的神经。
他向来都不喜欢那些热衷于在网络世界搅风搅雨的家伙，无论哪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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