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对于还要在这里留个两三天这件事非常不满意,但是在西尔切罗·基里奥罗的马车夫的劝说下,季雨停最终还是同意了。
说通之后,这群人之间的气氛也就没有那么剑拔弩张,一群人转而开始针对他们中间最与众不同的那一个。
“叶狩帧,分我点儿。”季雨停毫不客气地坐到了叶狩帧身边,伸手就捞走了两串烤土豆片。
“三金一串不二价,看在老乡份儿上打八折。”叶狩帧忙着解决自己的烤串,勉强空出口来说道。
“三金?这么贵?”季雨停卡次卡次两口就啃了大半串土豆片,听到叶狩帧这话差点儿没把食物给喷出来。
“贵吗?”叶狩帧嘴边还沾着点辣椒粉,嘴唇上因为啃烤串而糊上了一层细腻的油光,“可是这跟糖葫芦一个价啊?”
“哈?哪个糖葫芦要三金?”季雨停目瞪口呆,“三金诶!一般来说三铜都嫌贵你知道吗?叶狩帧你是哪里来的败家子啊?!”
“可是不对啊。”叶狩帧三两下啃完手上的串而认真地跟季雨停解释,“蛋叉叔叔的糖葫芦确实是三金一个,而且那个已经很便宜了,不然要搞签子和山楂自己做的话,要花更多的钱呢,光是为了山楂果,都得买成百上千个糖包,而且还不知道能不能出山楂果。”
季雨停的心情就复杂得多了:“蛋叉叔叔这人是哪里来的奸商?山楂果还要跟碰运气一样儿的出?找棵山楂树摘果子不就得了?”
“那不一样。”叶狩帧认真的说,“我今年十八,你们谁比我年纪小的?”
众人沉默了半晌,希安娜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咱们这儿就你最小。”
叶狩帧一愣:“噶?那他为什么还要抢我的串儿?”他指了指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坐过来,捞走了两串已经烤出油来的烤串,并且塞进了嘴里的塞德拉克·波维诺。
塞德拉克·波维诺理直气壮:“我饿了。”
“饿了自己动手啊!”小黄鸡自己都还没吃饱,被这个穿着邋遢的家伙气的直跳脚,“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不知道吗?!”
“可是我饿了。”塞德拉克不仅没有丝毫忏悔,反而变本加厉又捞走了一串烤得香喷喷的蘑菇。
“我火堆都搞起来让你随便用了,还不收租金,你们居然还不愿意自己动手打个猎?!”叶狩帧难以置信,“我们友谊的小船呢?说翻就翻吗?!”
“我又不是你朋友。”塞德拉克含混不清地嚼着蘑菇,抽空回了叶狩帧一句。
“那就给钱——三金一串不二价,一金指的是这么大一锭金子。”叶狩帧从怀里掏出一锭五两重的金锭子,在他的眼前晃了晃,“如果不出钱的话……哼哼。”他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来。
塞德拉克被噎住了,他呛咳了好半天才缓过劲来:“你怎么不去抢!”
叶狩帧理直气壮:“我现在就是抢你啊。而且是你先动的手,也是你先翻的友谊的小船,不抢你抢谁?”
塞德拉克伸手一指祸水东引:“那他们呢?!”
叶狩帧回头一看——
他架在火边上的烤串已经一串都不剩了!其他每个人手中都握着几串烤串,见他看过来,慌忙把那些烤串塞进了自己的嘴里。
可谓是你看不到就说明我没做过的典范了。
“你们——当我瞎吗——?!”叶狩帧炸了,“希安娜大姐两串!季雨停五串!安德鲁三串!塞德拉克两串!帕西四串!还有你!说的就是你西尔切罗·基里奥罗!!就你吃得最多!一个人这点时间特么居然吃掉了六串!!!!!”
西尔切罗咽下嘴里的东西,指着一旁假装不关我事的马车夫大声喊冤:“我不是!我没有!其中有四串是他吃的!”
“可是他是你家的马车夫吖。”叶狩帧有理有据的反驳道,“四舍五入就还是你吃的!”
“我又不认识他!”西尔切罗辩解道,“他莫名其妙搞没了我的车夫把我送过来的!”
“可是他给你做了工,你要给他工钱。”叶狩帧循循善诱,“人家给你做工,你就得给他工钱,当一个周扒皮是不可取的。”
“这跟你算我吃了六根烤串有什么关系?”西尔切罗有点懵逼。
“他给你干活,是不是就累了?”叶狩帧问。
“赶个马车算累?累的是马不是他吧?”西尔切罗反问。
“那有本事你去赶车试试?”叶狩帧针锋相对,“要控制方向,还要有足够的力气紧急拉停马车,那可是真费劲儿你知道吗?”
“就算是这样,那跟他吃的东西要我付钱这件事有什么关系?”
“他给你干了活你要么负责他的食宿,要么给他工钱,你懂?”叶狩帧循循善诱,“你明显就是不想给他工钱,所以你就得给他包食宿!”
西尔切罗被他一阵抢白,居然觉得叶狩帧说得似乎还有那么点道理,但是想要反驳又有点无话可说。
沉默了一会儿,西尔切罗张了嘴:“【哔——】。”
她觉得除了这一句以外,对于叶狩帧这么个脑回路清奇的家伙,好像还真没什么好说的了。
*
叶狩帧的内心却已经得意地把鼻子翘到天上去了。
叶狩帧:万花有个小哥哥教会我一件事——说最骚的话,讲最正经的歪理,让别人无f可说,才是最好的讲理方式。你看看,我这应用得可真好!我果然是个不世出的天才!
万花谷杏林门下某关门弟子:我不是!我没有!才没教过!你不要瞎扯!别在这无中生有暗度陈仓!叶狩帧你这个【万花粗口】少在这里胡说八道!
*
等所有人全部吃完烤串之后(叶狩帧捂着肚子表示反对但被无视了),马车夫站起身来,摇身一变,成了个相当帅气的青年人。
在其他人目瞪口呆的时候,叶狩帧相当捧场地热烈鼓掌了起来。
季雨停看了看傻站在原地的其他人,又看了看叶狩帧,觉得叶狩帧一个人鼓掌未免有些尴尬,于是干脆也拍起了手。
安德鲁看见季雨停都鼓掌了,自己不鼓掌好像也不太好,于是也附和般地拍起了手。紧接着就是无所谓但是觉得小孩子真活泼,附和一下也没关系的希安娜,再后面就是一直盯着希安娜的帕西,最后就是思考了一下觉得还是从众比较好的塞德拉克。
最后西尔切罗在大脑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因为人类都有的从众心理,也跟着拍起了巴掌。
稀稀拉拉的掌声回荡在这一片森林中,久久没能停歇。
于是马车夫也兴奋上头了。
“观众朋友们大家好,在下伽卡菲斯,欢迎在场的诸位,目前的世界上[最强的七人]前来捧场——”
“虽然说你们估计很快就要恨我了。”他说。
叶狩帧停下了鼓掌。
“你能解释一下吗?”他问。
“到时候你们就知道了哟~”伽卡菲斯眨眨眼道。
叶狩帧皱起了眉。
“我最讨厌遮遮掩掩的家伙。”他说,“我要走了。”
“如果你能走的了的话。”伽卡菲斯说。
“我的话还没说完。”叶狩帧说道,“走之前我还想揍你一顿。”
“那么揍完你会乖乖待在这里吗?”伽卡菲斯问他。
“我都说了是走之前揍你一顿,揍完当然要走人啊。”叶狩帧理所当然地说道,“我怎么觉得你比天策那群穷憨憨还傻。”
伽卡菲斯愣是被他哽得傻了一下。
季雨停:……小叶,你的嘴只怕没救了。
*
某天策弟子:你说我穷,老子认了,毕竟莎莎的马草是你给我买的,但你一个二成这样儿的黄鸡,哪里来的脸说我憨?!
某不忍直视的长歌弟子:别说了,你们俩半斤八两,平日里我和那个万花的■■■都不好意思说我们认识你们俩。
其他门派中叶狩帧认识的人赞同地点了点头,并且不约而同地离那位天策弟子远了一点。
*
在伽卡菲斯这样那样地解释了一番之后,就在其他人还在被伽卡菲斯画出的能够实现一个比较现实的愿望的大饼砸得晕晕乎乎的时候,叶狩帧率先觉得有哪里不对了。
“所以我就搞不明白了。”叶狩帧举手提问道,“你怎么就觉得我是世界最强七人之一了呢?这不打都没打过呢吗?而且还得给你打工,用生命保持世界的火焰不灭,你咋这么大脸呢?”
伽卡菲斯指了指季雨停,道:“世界最强的琴师都被你打趴下了,你担任一个世界最强武器锻造师不过分吧?”
“怎么就不过分了?”叶狩帧理直气壮,“我这点技能连我师父锻造技术的十分之一都没有!”
他这句话说得可真是太没有毛病了,他师父叶孟秋的打造出来的第一把御神剑那可是公孙二娘力压群雄才看到手的,而且因为觉得用着这把剑贼特么顺手,还拜托叶孟秋又铸了对应的第二把剑,背着剑每天美滋滋地在七秀坊里到处乱走。
“问题是你师父不在这个世界啊。”伽卡菲斯道。
叶狩帧倒吸一口凉气。
“你怎么能这么没有上进心呢?!”他痛心疾首地说道,“你既然能够把我从别的世界弄过来,你为什么不能把我师父弄过来?我这样的你就能将就了吗?你这样没上进心你爸妈知道吗?”
伽卡菲斯语塞了一下:“问题是你师父不好请啊,就算我想请,你那世界意志肯定也叭叭地拒绝输送重要人才过来啊。”
“那我就好请了吗?!”叶狩帧勃然大怒,“我告诉你,我打的一把制式武器,在藏剑名剑商那儿可得卖几百金!这样儿的,五两一个的大金锭子,得几百个!还得要名剑币!名剑币晓得啥不?”
叶狩帧从口袋里掏出几枚刀币,在伽卡菲斯眼前晃了一晃:“喏,就这,平日里外头换不到,只能自己去名剑大会打段位攒积分挣!每个赛季的币还有细微的不同,一个赛季过去,那币就得回收替换,上个赛季的币就全得收了融了重铸,懂不?”
最后他总结道:“我堂堂御神门下关门弟子,你就这么直接给我偷渡过来,还让我用绳命给你干活,伽卡菲斯,你良心痛不痛?”
“……我的良心活蹦乱跳并且觉得这样很好?”伽卡菲斯摸了摸自己心口,迟疑着说道。
“……”这回反而轮到叶狩帧语塞了,他沉默了几秒,继续痛心疾首:“我前边儿还替你要工资呢?你这会儿居然在坑我?你说说,你脸咋这么大呢?”
伽卡菲斯摸了摸自己的脸:“我觉着也不大啊。”
叶狩帧:草(意大利粗口)!遇到对手了!这人好不要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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