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被人拿剑指着是什么感觉?尤其是那把剑还是剑柄朝向自己,至少江澄现在就不知道该摆出什么样的表情。
“你想干什么?”江澄怒极反笑地怒瞪温宁。
“温狗,少耍花样,有本事我们打过!”
“动手!拔!”
江澄心中一阵躁怒,心脏无端狂跳,鬼使神差的,他竟然真的照着温宁所说的,左手握住随便的剑柄,用力一拔。(原著)
“噌——”一声清脆的出鞘声,长剑雪亮的剑身从古朴的剑鞘中被拔出,江澄低头看着手中如一泓秋水般的仙剑,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这把剑是谁的。
这把剑是随便。是魏无羡的佩剑。在乱葬岗围剿之后,被兰陵金氏的人收藏了。(原著)
现在这把剑应该还在兰陵金氏的藏宝室才对,怎会出现在这里,还在温狗的手上,难道这温狗杀出兰陵金氏时还有闲暇去洗劫了他们的藏宝室不成?
“忘机?你怎么了?快松手!”
青蘅君带着姑苏蓝氏的门生走到还挡在温氏众人身前的蓝忘机身边,一眼就看到自己儿子震惊地盯着江小宗主手上的仙剑,没有握着避尘的那只手紧紧地攥着,鲜血淋漓尚不自知。
像是被突然惊醒一般,蓝忘机快走几步上前盯着温宁道:“怎么回事?封剑解除了?”
刚刚他们都试过,随便封剑了是事实,没有任何人能再让这把仙剑出鞘,可现在江晚吟他……
脑海中突兀地想起自己当年发现的魏婴灵力有损的事情,蓦地想到一种可怕的可能,这可能让蓝忘机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
“你们什么意思?”握着魏无羡当年的佩剑,江澄一脸燥怒,一个两个的打什么哑谜,“封剑?怎么可能!若真是仙剑有灵,那我怎么拔得出来?”
温宁道:“没有解除。直到现在,它还是封住的。若你把它再插回鞘中,换人来拔剑,无论换谁,都是拔不出来的。”(原著)
“……”江澄脑中和脸上都一片混乱,道:“你说清楚,到底什么意思?!”
温宁道:“因为这把剑,把你认成了魏公子。”
蓝忘机脑中嗡嗡作响,最可怕的那个可能被证实,让他心如刀绞。
江澄厉声道:“什么叫把我认成了魏无羡?怎么认!为什么是我?!”
温宁更厉声地道:“因为现在在你身体里运转灵力的这颗金丹,是他的!”(原著)
温宁此句一出,现场顿时鸦雀无声。
那可是金丹啊,魏无羡的金丹会出现在江晚吟的身体里,想来想去也只有移丹这一种可能。
修道之人,金丹便等于是大道之基,比命还重要的东西,没有了金丹等于是仙途已绝,废人一个。
懵了好一阵,江澄才喝道:“你胡说八道些什么?!”(原著)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江澄心中混乱一片,努力去回想当初和魏无羡一起去修复金丹的往事。
江澄道:“你给我闭嘴!我的金丹……我的金丹是……”
温宁道:“是抱山散人给你修复的。”
江澄道:“你怎么知道?他连这个也对你说?”
温宁道:“没有。魏公子从来没有对任何人提过只言片语。我是亲眼看到的。”
江澄眼里泛着血丝,笑道:“撒谎!你在场,你怎么可能在场!当时上山的只有我一个人,你根本不可能跟着我!”
温宁道:“我没有跟着你。我一开始就在那座山上。”
江澄额头青筋暴起,道:“……撒谎!”
温宁道:“你听听我是不是撒谎!你上山时眼睛上蒙着一条黑布,手里拿着一根长树枝,快到山顶时经过了一片石林,饶了快半个时辰才绕过去。”
江澄脸部肌肉微微抽搐,温宁继续道:“然后你听到了钟声,钟声把一片飞鸟都惊走了。你把树枝紧紧握在手里,像握剑那样。钟声停下来的时候,有一把剑抵在你的心口,你听到了一个女子的声音,命令你不许前进。”
江澄浑身都抖了起来,温宁扬声道:“你马上停住了脚步,看上去很紧张,隐隐还有些激动。这女子的声音压得很低,问你是何人,怎么找到这里来的。你回答……”
江澄咆哮道:“闭嘴!”
温宁也咆哮道:“……你回答,你是藏色散人之子,魏婴!你说了家门覆灭、说了莲花坞大乱,还说了你被化丹手温逐流化去了内丹。那个女子反复询问你一些关于你父母的问题,等你回答到最后一个的时候,忽然闻到了一阵香味……”
江澄看上去恨不得要捂住自己的耳朵了:“你怎么知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温宁道:“我不是说过了吗?我就在那里。不光我在那里,魏公子也在那里。
“不光我和他,还有我姐姐,温情,也在那里。或者说,整座山上,只有我们三个人在等你。
“江宗主,你以为那真是什么、抱山散人的隐居之地?魏公子他自己也根本不知道要到哪里去找这么个地方。他母亲藏色散人根本就没来得及对他透露过任何师门的讯息!那座山,只不过是夷陵的一座荒山!”
江澄声嘶力竭地重复着同样的字句,仿佛要用凶神恶煞掩盖自己突如其来的词汇贫乏:“胡说八道!真他妈的够了!那我的金丹为什么会被修复?!”
温宁道:“你的金丹根本没有被修复,它早就被温逐流彻底化掉了!你之所以会以为它修复了,是因为我姐姐,岐山温氏最好的医师温情,把魏公子的金丹剖出来,换给你了!”
江澄脸上空白了一瞬,道:“换给我了?”
温宁道:“不错!你以为他为什么后来再也不用随便,为什么总是不佩剑出行?真的是因为什么年少轻狂吗?难道他真的喜欢别人明里暗里指着他,出他脊梁骨说他无礼没有教养吗?因为他就算带了也没用!只是因为……如果他佩剑去那些宴会夜猎等场合,不免有人要以各种理由要和他用剑切磋,要和他较量,而他没了金丹,灵力不支,一拔出剑,根本支撑不了多久……”
江澄呆呆站在原地,目光发绿,嘴唇发颤,连紫电也忘了用,突然抛下随便猛地一掌向温宁胸口击去,吼道:“撒谎!”(原著)
方寸大乱的江澄这一掌并没有打到温宁,温宁被他背后站了许久的温情一把扯到了背后,也不知她一个弱女子,修为也不高,是哪里来的力气竟让能把温宁这具凶尸都给拽了个踉跄。
她拽完温宁后去势不减地直冲江澄而去,等众人反应过来,心绪混乱的江澄竟然已被她出其不意地一银针放倒。
“阿澄!”
“二师兄!”
距离太远,江氏众人已是救援不及,只能眼睁睁看着江澄被温情掐着脖子按倒在地,她高高扬起的右手指尖闪着针尖的寒光,恨不能一针扎死他。
“啪——”
骚动的人群再次静止了下来,突然的急停差点儿让江氏少年们摔做一堆,尚还沉浸在金丹真相中的江厌离也怔怔的看着自家被一耳光抽得侧过脸去,嘴角出血的弟弟。
最终温情还是收起了银针,没有要了江澄这条命,只是改成了耳光,用尽全力的一耳光。
“贱婢!尔敢!”最先回过神来的是虞紫鸢,看见自家儿子被温狗欺辱,当下就要上前动手。
“来啊,尽管来!”温情对于虞紫鸢的凶狠无动于衷,“看看谁先死!”
“你瞪我做什么?再瞪你也瞪不死我。”低头看看被银针定住动弹不得的江澄愤恨的目光,温情扬起右手又是一巴掌,江澄的左脸迅速的浮肿了起来。
“温狗,要杀要刮给个痛快!”
“痛快?我凭什么要听你的?你个狼心狗肺的江狗!怎么?我有骂错?”
温情蓦地低下头凑近江澄。
“你的金丹是魏无羡剖给你的就这么让你不可置信?呵,是不敢相信还是不愿相信?魏无羡剖丹之后当真就瞒得天衣无缝?你就一点儿都没有察觉?”
温情的面色平静,但声音却让人听得心里发寒,江澄听得面色一阵扭曲,他死命地挣了挣,企图摆脱银针的控制,却被温情又一巴掌扇得跌回地面。
“温姑娘,莫要欺人太甚!”江澄被接二连三地羞辱,江枫眠也忍耐不住了。
“我欺人太甚?我不过扇他几耳光而已,你们仙门百家虐杀我族人的时候怎么不说欺人太甚?!这是他欠我的,我温情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就是没有在换丹时趁着魏无羡那傻子没有知觉,一刀抹了他江晚吟的脖子!”
温情的眼睛不知什么时候爬满了血丝,看起来恨意滔天。
“不敢信你的金丹是魏无羡的是吗?那要不要我好好地告诉你,我割了多少刀才割开魏无羡的丹田?又是用了多少刀才一条一条地磨断了金丹上的灵脉?”
她掐着江澄脖子的手指猛地收紧,看得江氏众人担心下一刻江澄就被她掐断脖子。
“为了不让金丹消散移给你这只白眼狼,他不用麻醉清醒着生生剖了两天一夜,好多血……我这辈子都没有觉得鲜血这么恐怖,恐怖得让我恍惚以为自己不是在救人,而是在杀人分尸!而你呢?用着他的金丹,走着原本该是他的阳光大道,把他逼到死路!他原本那么信你会保护他的,信你不会丢下他的,你怎么敢不保他!你怎么能不保他!”
说道最后,温情的声音仿佛从嗓子里挤出来的一样,沙哑带着深深的恨意,恨这世道不公,恨这好人无好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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