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10章

    「叮,正在启用『探索』功能。」

    「探索目标:小型器械」

    「可操作:『修理』『拆卸』『安装』,根据器械复杂度,请选择下一步:

    「修理——第六感 -1;

    「拆卸——好感 -100;

    「安装——好感 -200」

    虞书颜心下一喜,再查看属性面板,无论修理、拆卸还是安装,都可以借助系统完成,当即笑道:“这表不难修理。”

    奚二伯未置可否,冷眼旁观。

    虞书颜继续与系统交互,正待选择“修理”操作,转念一想,先拆卸后安装,不就是一个修理过程吗?这样的话,不需要浪费“第六感”,只要消耗300“好感”就可以解决问题。

    “虞美人,先拆卸,再安装。”

    「叮,宿主选择『拆卸』和『安装』。」

    「叮,正在激活第六感……」

    「叮,激活完毕,请宿主在第六感指引下完成操作。」

    当此时,虞书颜心生天人感应,冥冥中有一股力量、或者说直觉,让她一瞬间窥破怀表构造,并自然而然拿起工具,一板一眼、一步一步拆起怀表。

    奚二伯冷眼旁观,这时露出惊讶表情——这小姑娘当真会修怀表,而且拆卸过程工整有序、一丝不苟,完全是个行家!

    不到十分钟,虞书颜拆卸完毕,开始安装。安装过程也是充满工匠精神、规则之美,奚二伯修了十几年怀表,自愧不如。

    又过十分钟,安装完毕。虞书颜调试怀表,却发现怀表秒针走到“十二”就不动了,几次调试,结果都是如此。

    奚二伯忽然笑道:“这表我修了十几年,如果拆卸安装就能修好,我早就修好了。”

    虞书颜无语,你十几年没修好,这会儿说修好了再与我说话,这不存心晾我么?这念头一闪而过,她更关心当前问题:为什么秒针跑到“十二”就不动了?这怀表是不是有什么隐秘?奚二伯为什么执着修理十几年?

    她想了想,再次探索怀表,决定试试“修理”操作。

    「叮,宿主选择『修理』。」

    「叮,正在激活第六感……」

    「叮,激活完毕,请宿主在第六感指引下完成操作。」

    天人感应再次来临,虞书颜窥探怀表,目光穿透外壳,看到齿轮、发条、螺丝与精密零部件。突然,她灵光一现,一边拆卸怀表,一边道:“擒纵调速器失衡,在十二点方向失去传动锁定能力,导致秒针跑到十二就不动了。”

    奚二伯面色一变,经过多年研究,他早已知道问题所在,但没想到虞书颜这么快勘破。

    “怎么解决呢?”奚二伯表情郑重,并露出希冀神色。

    “只要打磨传动齿轮,使擒纵势能平衡就行了。”

    虞书颜说着,从工作台取出一把小锉子,在第六感指引下打磨传动齿轮精密度。这一举动在奚二伯看来,简直神乎其技、天方夜谭——手工打磨齿轮来调整擒纵势能平衡?开什么玩笑?!

    就在奚二伯怀疑人生时,虞书颜打磨完毕,重新安装好怀表。

    “嘀嗒——嘀嗒——”

    美妙的打簧声响起,这一次,秒针越过十二,不再停下。

    奚二伯震惊之后,是难以抑制地激动,他紧紧握住怀表,反复摩挲、不停把玩。虞书颜道:“表修好了,我们可以谈正事了吧?”

    “当然,”奚二伯小心翼翼收好怀表,推开钟表铺内门,笑道:“虞小姐,咱们后花园里谈。”

    虞书颜听他称呼自己“虞小姐”,心下一凛,想必青龙与他通过气,所以知道我的身份,这样也好,打开天窗说亮话,省事。

    内门背后是一个小小花园,里面有茶几桌椅,奚二伯招呼虞书颜坐下,亲自倒一杯热茶,敬道:“这一杯茶,是感谢虞小姐修好怀表。”

    “奚二伯,我是上门讨说法,不是来喝茶的。”虞书颜嘴里这么说,却端起茶杯一饮而尽。

    “你弟弟的事,确实是金陵灰世界的错。我是会长,有连带责任,你要什么说法?尽管提。”

    虞书颜直话直说,“第一,幕后黑手是谁?”

    奚二伯摇摇头,“说实话,我不知道;暗示青龙的小喽啰也不知道。幕后黑手或许是某个人,但推动整件事的却是一张关系网。我们只是关系网中的一个节点,并不知道撒网人是谁。”

    虞书颜怔了怔,没想到是这样的回答。

    奚二伯接着道:“你不必刨根问底,因为节点之间利益交换、错综复杂,这样调查下去,无休无止,没有尽头。事实上,当撒网的人开始收网,你就知道幕后黑手是谁了。”

    “好,这个问题暂时放下。”虞书颜承认奚二伯说得有道理,她已经知道幕后黑手是吕盛,不必在这个问题上纠缠。

    “第二,我弟弟脊柱重伤、可能会瘫痪,这件事必须有人付出代价……”虞书颜面色凝重,语气淡淡,“青龙有间接责任,投案自首了,请问您可以付出什么代价?”

    虞书颜本想隐忍,但事到临头,还是忍不住露出锋芒。

    奚二伯闻言一怔,又哈哈笑道:“后生可畏,勇气可嘉!虞小姐,你虽然有一些手段,但在长乐胡同里,甚至整个金陵,你还不足以叫我付出代价。”

    虞书颜不动声色,“轻敌是一种低级错误。”

    “同样的话,我归还给你。”奚二伯道:“双拳难敌四手,单人无法对抗组织。就在刚才的胡同路上,我有一百种方法可以解决你。”

    虞书颜沉默。

    奚二伯又道:“作为过来人,我奉劝你一句:凡事尽量使用规则,而不是暴力。当你使用暴力的时候,不单你自己,连同你的家人、亲朋好友,都将受到暴力威胁。你保得住自己,保得住家人和亲朋好友吗?”

    虞书颜惊出一身冷汗。

    奚二伯喝一口茶,接着道:“事实上,你的亲朋好友已经受到牵连了。”

    虞书颜到底只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姑娘,虽然开了挂,但面对亲朋好友的安危,还是有些茫然无措。

    “虞小姐,”奚二伯话锋一转,忽然笑道:“你的势力不足以叫我付出代价,但我仍然愿意付出代价——这就是妥协、正和,也就是规则。”

    “哦?”虞书颜神色一凛,“奚二伯愿意付出什么代价?”

    奚二伯道:“第一,整顿灰世界,但凡违法乱纪分子,全部交给公安机关处理;第二,在金陵范围内,我可以确保虞小姐亲朋好友的人身安全;第三,虞小姐要办什么事儿,金陵灰世界愿意协助开道。”

    “好!”虞书颜瞬间心动,第一条本来就是她的诉求,第二条她无法拒绝,第三条聊胜于无,“那咱们的事儿就解决了。”

    奚二伯点点头,“我即将环球旅行,临走前,会把灰世界委托一个代理人……她很不错,到时候介绍你们认识,希望你们相处愉快。”

    “但愿吧。”虞书颜并不打算与灰世界过多牵连。

    奚二伯仿佛看穿她的想法,笑一笑,道:“最后,我有一个忠告:你维修我怀表的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最好不要暴露。如果有其他人找你修怀表,尤其是外国人——你得当心,不要轻易做出决定。”

    ……

    虞书颜与奚二伯交换联系方式,离开长乐胡同。

    她并不理解奚二伯最后的忠告,也没问出个所以然来——但显然,那块怀表来历不凡,且藏着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这秘密甚至牵连到国外。

    奚二伯的环球旅行,或许与这个秘密有关。

    伤害弟弟的直接间接人都付出了相应代价,还差最后一人,幕后黑手吕盛。虞书颜想过很多方法对付吕盛,包括取证打官司,让他身败名裂等等,但对于吕盛在黑白灰三道的能量,她还琢磨不透,不好轻易做出决定。

    相比较正统的解决办法,已经开了金手指的她,更倾向于用私人的方式解决问题,虞书颜拨打吕盛电话,决定主动出击。

    “嘟——”电话接通,吕盛的声音响起,“颜颜啊,今天怎么有空给我打电话?想我了吗?”

    虞书颜强忍不适,淡定道:“吕总,我弟弟是不是你安排人打伤的?还有我爷爷退休金账户的事,是不是你在背后搞鬼?”

    报复之前,她必须确认吕盛的恶行。

    “什么?你弟弟被人打伤了?又和同学打架了吧?我早就劝你好好管教他。至于你爷爷的事,刚好听银行朋友说了,应该是你们居委会主任在搞鬼,和我没关系。”

    虞书颜嘲讽:“你要是个男人,就直接承认。”

    “嘿嘿,是不是男人,你来我办公室,我证明给你看。”

    “行,我半小时后到。”

    虞书颜恶心坏了,她宁愿与长乐胡同里的练家子性命相搏,也不想和吕盛这样恶心的男人周旋。她想狠狠地报复,不限于暴力,而是从更高维度全面打击——但没找到方法。

    虞书颜坐地铁赶往木椿资本,时隔一个月,她又走进吕盛办公室。

    “哟,颜颜来了。”吕盛大腹便便坐在老板椅上,热情招呼:“沙发上坐。”

    虞书颜很想一拳打爆吕盛的狗头,但她忍住了,“吕总,我弟弟和爷爷的事,是不是你主使的?如果是,我们谈条件;如果不是,我就不打扰了。”

    “哦?谈条件?什么条件?”吕盛饶有兴趣。

    “你先回答我是不是。”虞书颜要他亲口承认。

    吕盛抽出一支烟,点燃,“我早说了,你逃不出我手掌心,这才一个月,你就找上门来了……”

    “所以确实是你主使的?”

    “是,都是我安排的,不光你弟弟和爷爷,还有你的辅导员周老师。”吕盛吞云吐雾,得意道:“怎么样?可以谈条件了?”

    “你!”虞书颜强忍怒火,她还不知道周老师发生了什么, “你对周老师怎么了?”

    “因为你单方面终止实习协议,你周老师行政记过,并在我的施压下,即将调离金陵大学本部——听说他老婆快生了,也不知道搬迁方不方便,孩子奶粉钱够不够……”

    “人渣!”虞书颜气得发抖。

    “来,咱们谈条件,只要你从了我、做我的女人,一切问题都不是问题——你弟弟的病情,我会安排京沪高级医疗资源和顶级专家会诊;你爷爷那点退休金就更不是事儿;还有你的辅导员周老师,目前住在破旧筒子楼里,只要你答应,我保证学校给他分配新的房子,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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