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9章

    谈判开始，大汉首先认个错，“姑娘大半夜找上门，肯定是青龙做错事了……但不管什么错，青龙一定付出代价！”

    “很好，”虞书颜扫一眼厂房，看到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的胡超，问大汉：“这是实验高中的学生胡超，你认识吧？”

    大汉心下一跳，“认识，是我叫他挑衅另一位学生虞遂志。”

    “我是虞遂志的姐姐，虞书颜。”

    大汉瞬间流出冷汗，沉默几秒钟，叫道：“狗头、闷棍、闪电手、假正经……”一连叫了十几个绰号，又道：“你们都出来。”

    被叫名字的人出列，一脸苍白。

    “虞小姐，这是昨晚参与约架的人，您确认一下。”

    虞书颜看一眼张烈，张烈会意，仔细辨认一番，确认就是这些人打伤了虞遂志。

    “你们准备付出什么代价？”虞书颜问。

    大汉沉默半晌，露出决然神色，振声道：“有错当罚，我们每人砍掉一根手指！”说着，右手取刀，左手张开五指，手起刀落，眼看就要砍断手指头。

    虞书颜错愕，电光火石一刹那，一脚踢飞小刀，淡淡道：“不必自残，你们所有人投案自首，我相信法律会给你们公正审判。”

    大汉免遭血光之灾，不自觉松一口气，后面十几人也跟着松一口气。

    虞书颜又道：“自首归自首，该交代的也要交代。我问你，为什么找人挑衅我弟弟？谁指使你这么做的？”

    大汉面露难色，随即释然，“是灰世界的一个小头目隐晦暗示我这么做的，他也是小角色，您要刨根问底，不如去问钟表匠奚二伯。”

    “钟表匠？奚二伯？”虞书颜一脸困惑。

    大汉解释：“奚二伯是金陵灰世界的老大，就在夫子庙长乐小胡同里，一问就知道。”

    “是么？”虞书颜越发困惑，弟弟没得罪灰世界吧？想了想，想不通，决定明天去长乐胡同里看一看。

    “行了，这事就这么了结，我们走了。”

    虞书颜站起身，不管胡超，只带着张烈离开了壶口巷子。

    ……

    虞书颜回到家，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客厅灯亮着，爷爷靠在沙发上小憩，老式台钟嘀嗒作响。

    “爷爷，去房间睡吧……”

    虞书颜轻轻叫了一声，虞卫国惊醒，看到孙女安全回来，宽慰道：“厨房有鸡蛋面，快去趁热吃了。”虞书颜奔波大半夜，饥肠辘辘，笑道：“谢谢爷爷。”

    厨房里蒸着两碗面：一碗有荷包蛋，一碗有煎鸡蛋。

    虞卫国憔悴道：“把小志那碗也吃了吧。”

    虞书颜体能+1，但大负荷使用力量与敏捷，仍需补充足够的碳水。她大口吃起面条，一碗不够两碗，一会儿将面条吃光。

    “爷爷，您回房间睡去吧。”吃完面条，虞书颜再次劝说。

    “睡不安稳呐，”虞卫国一声长叹，“想到你弟弟就担心……”

    “弟弟那儿有爸妈照看呢。”

    “还是担心，你说什么人这么狠心？小志没闹事，已经改变很多了……”

    虞书颜沉默，过会儿，将自己今晚去向以及调查结果一五一十说了出来。虞卫国听了极为震惊，他不再关心孙女为何变得这么厉害，而是担心事件背后真正的原因。

    “小志得罪灰世界了？”虞卫国十分困惑，“颜颜，你有什么想法？”

    “有一点想法……”虞书颜思来想去，早有猜测，但不确定。

    “什么想法？”虞卫国追问。

    “爷爷，我在木椿资本实习时，有个执行董事叫吕盛……”虞书颜把自己实习期遭遇简单说了一遍，又道：“我猜幕后黑手就是吕盛，原因有三方面：

    “第一，我辞职后，吕盛威胁我，说我逃不出他手掌心，要我跪地求饶；

    “第二，青龙教唆胡超，胡超变本加厉挑衅小志，都是从我辞职后开始的；

    “第三，吕盛调查过我，知道我的宿舍房间，知道我的辅导员老师，知道我的家庭状况和住址，还知道咱们居委会主任王光泽……”

    “王光泽！”虞卫国听到这个名字，猛拍大腿，怒道：“这就是了！我退休金账户被冻结，办手续需要居委会签字，王光泽就无缘无故刁难我，这事儿我还没跟你说呢！”

    “什么？有这回事？”

    虞卫国点点头，将群众举报、退休金冻结且唯有自己一个人冻结、以及王光泽诸多刁难全部说了一遍，最后道：“这事儿到现在还没解决！”

    虞书颜面色一沉，之前只是猜测，现在多方面印证，这幕后黑手是吕盛无疑了。

    “这人渣……”

    虞书颜出奇愤怒，想到爷爷和弟弟受自己牵连，又十分愧疚。

    “对了，还有周老师，不知道吕盛有没有为难周老师？”

    ……

    第二天一大早，虞书颜给辅导员周斌打电话，接通后开门见山，“周老师，我从木椿资本辞职的事，有没有给您带来什么麻烦？”

    “呃……”电话那头一阵犹豫，却道：“没麻烦，你不要多想，好好申请校园公益新星，安心准备毕业论文。”

    虞书颜听出犹豫，“周老师，真没事吗？最近工作生活有没有什么特别压力或不顺心的地方？”

    “没有，没有，你想多了。”周斌再次否认。

    没有就好，虞书颜松一口气，挂了电话，又想：“既然幕后黑手是吕盛，为什么又牵扯到金陵灰世界？是不是吕盛以资本力量调动灰世界来干这件事？”

    心事重重吃完早餐，虞书颜决定会一会钟表匠奚二伯，也就是金陵灰世界的老大——但凡参与这件事，不管直接间接，必须付出代价。

    灰世界老大肯定比街头混混厉害，我要不要增强属性，提高战斗力？

    虞书颜念头一起，随即否定：不行，得留着增益果实解锁神秘道具，只有解锁“治愈一切的药剂”，才能确保弟弟完全康复。

    金陵是六朝古都，夫子庙更是标志性景点，不论春夏秋冬，这里总是游人如织、热闹非凡。

    虞书颜换一身轻装出门，乘坐地铁，只花半个小时抵达夫子庙景区。按青龙描述，奚二伯在长乐胡同里，且一问便知——这就奇怪了，难道灰世界老大这么容易找到？

    长乐胡同是夫子庙的特色胡同，这里有各种民间艺人和传统手工艺品，也有露天咖啡和西式餐厅。总之一句话——中西杂烩，古今融合，要什么有什么。

    “老大爷，请问钟表匠奚二伯在哪里？”虞书颜来到长乐胡同，问一个捏糖人的民间艺人。

    老大爷呵呵一笑，“奚老二啊，就在平承坊钟表铺里，从这个路口往东走一百米就到了。”

    虞书颜惊讶，这么容易就找到了？

    她按大爷指示，从路口往东，走进一条极富生活气息的胡同。胡同里人来人往，有下棋的、有喝茶的、有晾衣服的，有晒咸鱼的，还有磨剪子的、缝衣服的、收破烂的、贴小广告的……

    这样的胡同，实在无法和“灰世界”联系一起。

    就在这时，虞书颜感觉一阵心悸，她立刻增益敏捷属性，在时间迟缓状态下，清晰看到左边炸油条的师傅双眼绽放锋芒，露出狠厉之色；右边街头理发师袖口一抖，一柄小刀滑入掌心；前方一个卖菜老板手握秤砣，正在积蓄力量；远方一个装修工人开动电钻，发出轰隆隆响声。

    高手，这些人都是高手！

    虞书颜停下脚步，惊出一身冷汗——第六感告诉她，这不是妄想，而是实实在在的危机。

    怎么办？前进还是撤退？

    她艰难迈出一步，继续前行；然而危机感越发强烈，一条极富生活气息的胡同瞬间变成炼狱一般的存在。

    不行，坚持不住，得开挂了，“虞美人，塑造人格！”

    「叮，正在启用『塑造』功能。」

    「可塑造人格：『冷静』『勇敢』『邪魅』『张狂』，请选择一种或多种。

    虞书颜想都不想，心中答复：“选择冷静与勇敢。”

    「叮，正在塑造『冷静』与『勇敢』人格。」

    「叮，塑造完毕，当前好感累计值：129220，可维持冷静与勇敢人格64610秒。」

    系统塑造完毕，虞书颜获得内心平静与无畏精神，她迈步向前，潇洒身姿仿佛激流中勇进，轻快步伐好像尖刀上跳舞。

    但危机仍在。

    那些潜伏高手不是亡命之徒就是铁血练家子，她只化解了精神压迫，当真动起手来，胜负难定、生死不卜——所以此行必须低调，不能如昨晚一般恣意张狂。

    虞书颜卸下负担、从容前行，潜伏高手各有反应。

    炸油条的师傅咧嘴一笑，“哎哟，炸糊了。”街头理发师取出小刀在荡刀布上剐蹭几下，嘀咕道：“刀子不磨，生锈了。”卖菜老板把玩杆秤，自语道：“这玩意儿太落后，是不是该换电子秤了？”装修工人手握电钻，埋怨道：“噪音太大，不如93式半自动好使。”

    虞书颜无暇顾及他们心思，冷静前行，一会儿就到了平承坊。平承坊一角，有一个狭小的钟表铺，周边冷冷清清，几乎看不到客人。

    虞书颜走近铺子，一个小老头坐在工作台上，正埋头修理一块怀表。这小老头五十多岁年纪，衣着朴素，平平无奇，看不出什么特别。

    “请问是奚二伯吗？”虞书颜客气询问。

    “是我。”小老头抬头，做一个噤声姿势，“有什么话，等我修好这块表再说。”

    虞书颜点点头，她已经知道幕后黑手是吕盛，此行主要目的是讨个说法。

    十分钟过去。

    “奚二伯，您老说个话？”

    小老头不回应。

    二十分钟过去。

    “奚二伯，我客客气气地来，您这样晾着我不行。”

    小老头依旧不回应。

    半小时过去。

    “奚二伯，我看您老眼昏花修不好这块表了，不如我来试试？”虞书颜终于忍不住了。

    “你会修表？”小老头抬头，有些意外。

    “会一些，能不能修好另说……”

    “那行，你来试试。”小老头站起来，让出座位。

    虞书颜不客气坐到工作台上，手握怀表，心中默念“探索”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