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15章

    砸金蛋的超额补贴,立刻引爆话题,一条“免费早餐”的热搜迅速登顶,相关话题下,实时动态不断更新:

    “不就一顿免费早餐吗?你们穷了八百年没吃饭?”

    “姐妹,一顿免费不算什么,关键有无数顿免费啊啊啊……”

    “不懂,求解。”

    “雷达上那么多金蛋,只要是餐饮店的,首单都减免!壕,太壕了!”

    “这不可能吧?”

    “冷静。第一,抵用券有使用限制;第二,你一天撑死能吃几顿饭?第三,金蛋捕捉有成本,必须到达指定坐标。第四,经验告诉我们,免费的都是最贵的。”

    ……

    就在话题持续升温时,砸金蛋官博低调发布数据:

    “上线一小时,累计下载超过十万人次。”

    “上线两小时,累计下载超过六十万人次。”

    “上线三小时,累计下载超过三百万人次。”

    ……

    虞书颜麻木了,她回到酒店客房,排除一切杂音,专心准备三天后的“智造未来——2019互联网创新创业大赛”路演。

    她的商业计划已经通过初审,赛上有十分钟发言时间。

    三天后。

    沪市,浦西智造工坊,创新创业大赛正在紧张筹备。

    这场大赛以“智造未来”为主题,以“赋能创新,产业升级”为口号,旨在增进创新创业、培育新思路、新想法、新科技和新生态。

    大赛由沪工信办组织,由昆仑资本、华赋资本、盈光财富、东辛股份、创甲高科、申江律师事务所等十几家企业联合主办,是沪上最有影响力的创业大赛之一。

    下午一点,虞书颜赶到大赛现场,签到后,拿一张议程表进入路演大厅。大厅开阔,里面人以项目组为单位,三五成群分布式入座,还有不少空位子。

    虞书颜找一个位子坐好,左右看一看,似乎只有自己是孤军奋战。

    一点半左右,来人渐渐增多,虞书颜低头温习发言稿,忽然听到一个清亮的声音。

    “小姐姐,又见到你了。”

    虞书颜抬头,一个三十多岁、一身职业装的美女微笑看着自己。这美女干练大方、气场十足,正是前几天高铁上捡到自己文件袋的人。

    “是你?”虞书颜惊喜意外,她对这位美女很有好感。

    美女笑了笑,“不介意我坐在你旁边?”

    “不介意,请坐。”

    两人坐在一起,互相介绍,才知道对方也是来参加路演的。美女名叫陈茜,在麦肯锡从事十年管理咨询工作,半个月前离职创业,目前正在寻找天使轮投资。

    “小姐姐年纪轻轻就有这样的闯劲,了不起。”陈茜商业赞叹。

    虞书颜受砸金蛋强势上线的影响,心里没什么底气,自嘲道:“我也只剩闯劲了,茜姐有资历有能力,才是真的了不起。”

    两人没有深入沟通,因为路演已经开始。

    本次路演一共十个项目组,每组发言十分钟、问答五分钟,整场路演持续三个小时。按议程,第一、第二组结束后,轮到第三组陈茜发言。

    陈茜上台,说了几句场面话,从容介绍自己的项目。

    “我的项目叫‘云办公’,旨在专业化、碎片化办公流程。所谓专业化,是产品本身包含经过验证的行业解决方案;所谓碎片化,是最大程度拆分任务、协同办公……”

    陈茜侃侃而谈,大屏幕上同步显示可视化数据,各种曲线、报表、流程图,直观清晰、一目了然。陈茜的演讲赢得全场掌声,问答环节有多家资本表示了明确兴趣,十五分钟结束,就被资方代表约到场外详谈去了。

    虞书颜既佩服,又羡慕;佩服陈茜的能力,羡慕她已经被资本看中。路演按议程进行,第四组、第五组结束后,轮到虞书颜上台。

    “尊敬的主办方、在场的前辈们、大佬们,我的项目叫‘抢红包’……”

    虞书颜介绍自己的项目和融资计划,刚开始,下面的人饶有兴趣;说了三分钟,下面开始交头接耳,甚至起了嘘声;十分钟还没结束,一个资方代表忍不住插话:“对不起,请问台上选手,你这项目是抄袭砸金蛋吗?如果是,我想没必要继续了。”

    砸金蛋上线三天创造无数奇迹,投融圈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虞书颜被人质疑,顿时心怯,她没证据表明自己是砸金蛋创意人,只能回避话题,“不管是砸金蛋还是抢红包,我觉得这个市场够大,容得下竞品存在。”

    “竞品是竞品,抄袭是抄袭。”资方代表毫不客气,“我再重申一遍,这项目如果是抄袭砸金蛋,请下台,没必要继续了。”

    虞书颜沉默几秒钟,才道:“我的项目六月三号参赛,六月七号通过初审,而砸金蛋是六月十九号上线,这不是抄袭。”

    “你连承认抄袭的勇气都没有……”资方代表极其失望地摇头,“生肖变成神兽,家园变成城堡,雷达变成天眼,聚宝盆变成摇钱树,你们产品逻辑一样,甚至有一种赌气的针对感,这不是抄袭是什么?”

    虞书颜沉默。

    资方代表又道:“先不说抄袭,请问相比砸金蛋,你的优势在哪里?靠什么竞争?靠烧钱吗?”

    虞书颜很想说,我有系统,我开了挂——但事实上,她什么都不能说。

    毫无悬念,这场路演惨淡收场。

    虞书颜离开智造工坊,确实有点迷茫了。

    “砸金蛋”公开数据,上线三天,累计下载超过九百万人次,活跃用户占比百分之六十,累计捕捉金蛋两千万人次,达成订单六百万条……

    这是数据地震,虽然是靠钱砸出来的。

    有如此亮眼的成绩,资本会热捧,城市覆盖率会迅速扩张——这种情况下,“抢红包”还有机会吗?

    虞书颜心烦意乱,一个人漫步街头,从金陵西路到金陵东路,最后走到外滩。她在外滩傻坐一会儿,心中烦闷渐渐消解,“毕竟,我可是开了挂的人啊!”

    她振作起来,拍一张东方明珠发朋友圈,准备找地方吃点东西。

    就在这时,手机响了,竟然是奚二伯打来的。

    “奚二伯,您怎么有空给我打电话?”虞书颜略感意外。

    “虞小姐在沪市?我看到你发朋友圈了。”电话那头道。

    “是,我就在沪市……”

    “我也在沪市,”奚二伯笑道:“过两天我就出国,还记得我说的话么?出国前会把灰世界委托一个代理人,这个代理人也在沪市,要不今晚见个面?我介绍你们认识,顺便有个事情想请你帮忙。”

    虞书颜想了想,确实有这回事,于是道:“行,什么时间,在哪里见面?”

    电话那头道:“虞小姐在哪儿,我派车过去接你。”

    虞书颜说了位置,约莫等了半小时,一辆黑色凯迪拉克接她上车,然后带到一座独栋别墅。别墅里灯火明亮,有职业管家和侍应,看起来十分上档次。

    “虞小姐,我们又见面了。”

    奚二伯在大堂门口接应,他旁边站立一位优雅女士,看起来三十多岁,端庄大气,非常漂亮。虞书颜看到她,短暂犹豫几秒,不可思议叫道:“您该不会是……”

    那女士莞尔一笑,“没错,我是奚小琴。”

    虞书颜震惊。

    奚小琴:影视界传奇人物,十二岁拍摄《乌江情》出道,此后二十年,拍摄数十部经典影视剧,所饰演的角色有口皆碑、家喻户晓。

    现年三十七岁的她,成就惊人:二十八岁三金大满贯,同时获封“国家杰出艺术工作者”称号;三十岁荣获欧洲电影协会“终身成就奖”;三十二岁入选时代周刊“百年来最受观众喜爱的女演员”排名十九。

    事业如日中天时,奚小琴息影退圈,淡出了公众视野。

    奚二伯、奚小琴,两人都姓奚,不会有什么关系吧?

    虞书颜世界观崩塌了,一个是金陵灰世界老大,一个是三金影后、国民女神,扯在一起,有种灰世界小说穿越娱乐圈文的感觉。

    “奚女士,您看起来比电视上更漂亮……”虞书颜尽量恢复淡定。

    “别这么生分,我叫你书颜,你叫我小琴姐吧。”奚小琴主动与虞书颜握手,奚二伯则哈哈大笑,“小琴是我幺妹,也是我选定的灰世界代理人,没想到吧?”

    “这……”

    虞书颜再次震惊:国民女神代理灰世界事务?这是什么魔鬼设定?

    “走走走,进去边吃边谈。”

    别墅大堂早已备好宴席,虞书颜和奚二伯、奚小琴分宾主坐定,边吃边聊,云里雾里胡扯一番,终于进入正式话题。

    奚二伯道:“我这个周末出国,金陵事务明面上交给一位义子,实际决策权在小琴手里。换句话说,小琴是隐形代理人,并不抛头露面。”

    “原来是这样。”虞书颜点点头,觉得这样才合理。

    奚二伯又道:“出国前,有一件事悬而不决,我怕小琴难以应付,所以请虞小姐帮帮忙。”

    “哦?什么事?”

    奚二伯道:“金陵灰世界除我之外,还有六个常任理事。这六个理事分‘守正’和‘无常’两派。守正派主张平和秩序;无常派倾向冒险投机。两派各有三个理事,话语权相同,一直维持一种微妙平衡……”

    奚二伯说到这里,顿了一顿,“然而这种平衡,近期可能被打破。”

    “为什么?”虞书颜十分好奇。

    “因为即将出现第七个理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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