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饭馆的开张并不热闹, 几乎可以说是悄无声息的。可酒香不怕巷子深, 那些偶然吃过的人都成了回头客,还呼朋引伴叫了朋友过来。
孟向北得了空就进厨房,成了大厨, 因为厨房是封闭的,客人们并不知道大厨就是孟解元。
要说京城如今最受人关注的事, 无疑是即将到来的会试, 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十年寒窗苦读, 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金榜题名。
各省解元是最有可能成为会员,乃至状元的人选。
状元酒楼, 开在京城的二十年间,曾经有四个状元在这里居住过, 所以,状元酒楼这个名, 名副其实。
每到会试前,状元酒楼都会公布每一次状元的热门人选, 还开设赌局。
此时, 一幅幅的画挂在状元酒楼大堂的显眼处, 那是今年各省解元的画像,还有他们的简介。
“我觉得这次的状元肯定是川省的陈庚一, 其父当年就是状元,他可是状元之子。”
“这越省的叶寒叶解元我听过,听说是个风流才子, 还拜了大儒为师。”
“这位兄台,你怎么买这孟解元,你买错了,他出身寒门,虽有神童之名,可之前他屡次考秀才不中,如同仲永,早已江郎才尽,要金榜题名实在不可能。”
“这位兄台的话,钱某不敢苟同,这孟向北虽考秀才屡次不中,可如今已中院试案首,又是一省解元,他定是厚积薄发。”
“你们分析那么多干嘛,我买他是因为他是这所有解元里年纪轻轻,又最俊俏。”
“这孟解元已经结婚生子,兄台莫不是还想让令尊榜下捉婿,将姐妹嫁给他。”
随着会试的临近,各地考生们纷纷来到京城。
除了孟向北,其他省份的解元全部都露了面,于是这个“厚积薄发”的孟解元更显得神秘。
孟向北也是从梁学政的儿子那听说自己在京城引起了热议。
梁学政的儿子梁台也是参加这一次会试的举人。
这日,孟向北向梁学政请教完学问,准备离开时,梁台叫住了他。
“孟兄,今晚我的同窗好友在翠玉楼办了文会,大家探讨,交流一二,不知孟兄能否赏脸一起前往。”
京城才子惠及,每天都会举办大大小小的文会,以往梁台也曾邀请,可孟向北都以各种理由拒绝了。
所谓文会,对于孟向北来说,就跟应酬差不多,他不喜欢,与其去参加文会,还不如回家陪陪怀孕的卿哥儿呢。
大概是猜到孟向北还会拒绝,梁台言辞恳切再次邀请,“孟兄,以往你都没去,这一次你怎么都得去,我可是跟我那些同窗好友保证过的,他们都想一睹孟兄的风采。孟兄,你就答应吧。”
孟向北迟疑了,梁台确实邀请过很多次,他每次都拒绝确实不太好,看了下天色,他妥协了,“行,那我就去吧,对了,我书信一封给我夫郎,告知他我会晚归。”
梁台之前就知道孟向北很喜欢他的夫郎,甚至隐隐“惧内”,每次都是按时回家,为的就是不让夫郎担心。有一次,梁台的远方表弟哥儿偶然遇到孟向北,喜欢上了,将嫁给孟向北当妾,却被孟向北断然拒绝。
梁台不理解,男人三夫四侍很正常,孟向北却不纳妾,肯定是那夫郎善妒。梁台自诩风流,十四岁有了通房,十六岁纳了两房妾室,十九岁娶了夫郎,但如今他二十五岁,院子里已经有四个通房,八个妾室,一位夫郎,除了他不喜欢,又不得不娶的夫郎外,其他个个貌美如花。
他还经常流连秦楼楚馆,家里夫郎,妾室都不敢说什么,可孟向北不仅不纳妾,有时候他邀请去小倌馆,他都不去,最开始,梁台以为是孟向北洁身自好,如今想来,应该是那夫郎善妒。这等妒夫要不得啊。
孟向北前一秒将信给梁台,下一秒,那信就被随手丢在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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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玉楼,孟向北与梁台到时,二楼早已聚了十来人,身穿儒袍,头戴纶巾,有人负手而立,吟诗作对,有人手执玉扇,风流多情,有人饮酒谈笑,眉宇间尽是风雅。
“梁兄来了。”一人欣喜地惊呼。
梁台拱手作揖,介绍道:“诸位,这位便是孟向北孟兄,也是我父亲的弟子。”
“原来是孟兄孟解元,久仰大名。”
“今日终于得以见到孟兄,实在幸运。”
“周某仰慕孟兄已久,今日孟兄赏脸前来,我们定要不醉不归。”
“……”
孟向北被簇拥着坐下,脸上表情淡淡,余光扫视着周围的一众求书生。
“孟兄,这几位都是我在国子监的同窗好友……”梁台一一介绍,其中着重介绍的是一个身着锦衣叫杜锦的年轻人。这人的父亲是国子监的祭酒,既是京官,品级又在梁学政之上,是梁台需交好的对象。
这次的文会,也是杜锦办的。
周围的书生大抵是知道杜锦身份,言语间不乏讨好之意。
“既然诸位已经到场,不如我们文会就开始?”杜锦摇着玉扇,笑道。
杜锦生得俊俏,言行举止间尽是风流之色。
他抬头懒懒看了旁边小厮一眼,小厮立刻意会。
香风骤起,迎面走来十来个衣着清凉的年轻小倌,个个相貌不俗,或妩媚,或清纯,或清冷淡雅如兰……
为首的小倌一身绯红色衣袍,松松垮垮挂在身上,只余一条白色的腰带系住那纤细,盈盈一握的腰肢。
青丝如瀑,一半用红色缎带束起,他容貌精致艳丽,烟波流转,媚态十足,眉宇间尽是妩媚之色。绯红色的衣袍微微敞开,露出里面如玉般白嫩的肌肤。
在小倌们出来的时候,孟向北听到一旁的书生吞咽口水的声音。
孟向北眉宇蹙起,之前他已经数次拒绝梁台来青楼楚馆,没想到这次来的这个翠玉楼,面上是茶楼,实则也是做的这种生意。
被梁台所欺骗,孟向北不由有些恼怒,面上本就淡淡的神色又冷了几分。
“杜公子。”娇娇软软的嗓音,似在撒娇般,让人心痒痒,周清儿柔若无骨倚在杜锦背后,下巴轻轻搁在他的肩膀上。
“你这小妖精。”杜锦拉住周清儿的小手,用力一个拉扯,那娇媚的少年就落入他的怀抱。
“杜公子,你都不知道清儿有多想你。”周清儿坐在杜锦大腿上,双手勾住他的脖子,媚眼如丝。
其他小倌也笑着各自在书生们身边坐下来。
孟向北身边也坐了一个小倌。
“我叫浣儿,不知道这位公子怎么称呼?”容貌清丽的少年冲孟向北甜甜一笑,还有两个酒窝,端起酒杯,顺势要靠到孟向北怀里。
孟向北冷着脸,眼皮懒懒一掀,轻描淡写瞥了眼,那里面的淡漠瞬间让少年的表情僵硬,不敢再靠近一分。
“别靠近我。”孟向北警告,没有接过少年手中酒杯的打算。
少年咬着唇,重新坐了回去,余光瞥向一旁容貌俊俏又冷冰冰的人,不知所措。
被人拒绝,在小倌馆里见得多了,是有这么些人,最开始说着不要,冷漠拒绝,但有多少人能抵挡住美色,又有多少男人不偷腥。
少年不甘心,试探性地靠近几分,红唇轻启,“这位公子,我……”
孟向北再次凉凉一瞥,浣儿接下来所有的话都卡住了,小心脏颤抖了下,呜呜,好吓人啊。
一旁梁台一手揽着一个小倌的腰,一手喝着酒,扭头扫了眼孟向北。只见孟向北目不斜视,神色淡漠,悠然吃着菜,旁边的小倌乖巧坐着,想靠近又不敢。
“孟兄,你怎么光吃菜啊,你若不喜欢这个,我帮你换一个。”
“不必了,大概今日是没有文会了,我先回去了。”孟向北对梁台没了几分以往的亲近,他搁下了筷子。
“什么,孟兄,你要走?那可不行,今日是有文会的,不过,文会配佳人,才更添情趣。你可别小看他们,他们虽然出身青楼楚馆,却也精通书画,就比如我身边的清儿,他可是一位大家,清儿,去,和孟兄说说话,孟兄可是临川省的解元,这次新科状元的人选啊。”杜锦捏了下身上周清儿柔嫩的腰肢。
周清儿美眸子抬,视线落在对面的孟向北上,眼睛微微一亮。
男人俊美冷漠,宽肩窄腰,即便只是一身简单青色的儒袍,依旧显得矜贵,那是周清儿在杜锦身上都没有看到过的气质。
一省解元,状元人选,高冷才子,听说家里有个夫郎,洁身自好。周清儿越看心越痒,如果这样的男子能为他痴迷……
周清儿起身,往孟向北走去。
这边,梁台在跟孟向北介绍周清儿。
周清儿,京城第一花魁,貌美妩媚,只要见到的男子无一不被他倾倒,他貌美,才华不凡,不仅有皇子为他一掷千金,就连那些有名的文人墨客都盼着以文与他相会,再与他来一段露水姻缘。
“……孟兄,你是不知道,这周清儿的滋味,简直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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