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恶!”
男人在黑暗中拼命地逃窜着,脚步踉跄,明显已经身中数弹。
他的身影穿行在几栋废弃的大楼中间,每跑上一步都要喘息半天。
可是自己身后还有着不少前来追杀的人!
他一手捂着腹部的伤口,另一只手则拿着手机哆哆嗦嗦地拨打着那个号码。
不知究竟拨打了多少次,那个号码终于接通了。
“喂喂,那么着急打电话,有什么事呀?”
女人不紧不慢的声音从电话另一端传来,却无不透露出一骨子酥人的魅惑感。
可眼下的男人却完全没那个闲心欣赏这个,他压低了声音,语速极快地说:“我们拿到的那块宝石是假的!我的身份也暴露了!现在Sake正派人追杀我!该死的!他们已经追上来了!你快给我想想办法!”
男人很快向女人报出了他现在所处的位置。
女人娇笑一声,听起来像是随意指了个方向,便让他跑进那个方向的一栋废弃大楼内。
男人不疑有他,急急忙忙就冲了进去。
“走到第三层......然后是第五个房间......对,里面有一个保险柜,打开它......”
“友情提示,你还有十秒哦~”
女人的声音不断从电话那头传来,男人的眉头越皱越紧。
“什么十秒......”
“咔哒!”
保险柜被男人打开了。
里面并没有什么秘密武器,也没有什么可以逃生的工具。
有的只是一个黑色的,看起来像是一个箱子的东西。
“嘀,嘀,嘀......”
鲜红的数字在上面不断跳动。
男人就算再傻,此时也反应过来了!
“不......”
“砰!沙沙......”
一只看起来纤细娇弱的手将早就远离耳边的手机放下。
有着一头铂金色长发的美丽女人只裹着一块洁白的浴巾,坐在舒适的沙发上。
肤若凝脂,吹弹可破。
若是有某个常看电视的观众在此,一定能认出那张绝代风华的脸,可不正是美国著名女影星莎朗·温亚德吗。
“真是一如既往的愚蠢呢,Manhattan......”
她伸手拿起放在身旁桌上的酒杯。
一大块冰块被放置在酒杯中间,琥珀色的酒液似乎还在微微流动。
朱唇微启,入口便是Sherry酒独有的香醇感。
她修长的手指绕上刚刚沐浴完还带有不少湿意的发丝,原本是浅金色的发丝似乎颜色又变淡了不少。前几日她就是用了那易容时的金色染色剂去见的那位先生。
现在还是铂金色,会不会有一天就变成了全银的发色呢?
她那张毫无岁月痕迹的绝色容颜倒映在玻璃制的窗子上,蓝色的眸子中皆是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那么......接下来的好戏,又会是什么呢?”
她嘴角带着一丝玩味,看着窗外远处,那栋开始熊熊燃烧的废弃大楼。
火光冲天。
灼热的空气席卷起热浪,焦黑的土地散发出呛人的气体。
到处都是弥漫着的烟尘,散落的碎石。
琴酒手里紧握着的是他的惯用枪,意大利产的M92F。
一袭黑色风衣衬出他修长的身姿,头戴黑色礼帽,还有那隐藏在金色发丝中的眼眸中闪烁着锐利的光,宛如在黑暗中蓄势待发的,下一秒就会撕咬住猎物的天生猎手。
“砰!砰!”
大楼外面依旧是熊熊燃烧的大火,不断有崩塌的碎石掉落。
他们中计了!
敌方组织还有一部分势力躲在暗处,在转移战地的时候将他们引到这栋废弃大楼里,然后埋伏在此。
不仅和前几次一样,用特殊的金属反锁了大门,还在大楼的角落定时爆破了不少支撑物,使得紧跟而来的手下几乎全军覆灭!
情报有误!看来情报组也有敌方的卧底!
琴酒一把扯下还在不断“沙沙”作响的耳麦,抬脚使劲踩碎,还碾了碾。
墨绿色的眸子中全是怒气,显然是被发现自己又中计后气得不轻。
都说事不过三,他竟然在对方手里栽了四次!
“别让我抓到你!”
琴酒飞快地跑离原地,从不断塌陷的楼梯跑上大楼的天台。
现在大门被锁死,底层因为爆破已经基本都是掉落的碎石,根本出不去,只有登上天台说不定还能通过跳到别的大楼才能逃生。
黑色的风衣在楼道间极快地闪过,身后的长发也只划过一抹模糊的金色影子。
“砰!”
就在他推开天台门的一瞬间,一发子弹迎面向他袭来!
琴酒瞳孔瞬间微缩,身体却更早一步作出了反应,猛地向后一仰,才堪堪躲过那发子弹。
黑色的礼帽随着身体的后仰,慢一拍停留在了半空中,却被那迎面而来的子弹直接打中,瞬间多了个大洞!
琴酒急忙稳住身形,手里紧握着的枪支直直对着前方。
天台也埋伏着两个人!
和前几次追杀自己的人一样,他们的身手也绝不逊色,只一会儿,便可以看出能和琴酒打个不相上下。
只不过他琴酒也不是任凭人欺的对象!
他手中的枪支一刻也不停地朝着两人藏身的地方射击,子弹在空中加速,直直击中天台上的各色遮挡物,火星四溅。
枪内的子弹不多了!
琴酒一咬牙,和第一次一样决定改为近身战术。
他抽出绑在大腿上的匕首,飞速靠近其中一个敌人。
子弹疯狂地扫射,几乎是贴着琴酒抬脚的地方射击,似乎在拼命追赶着琴酒的身影。
手起刀落,鲜血喷涌而出!
琴酒的脸颊上溅上了点点温热的鲜血,他的眼神却依旧冰冷,充满杀意。
收回匕首后,他迅速闪身躲到最近的杂物后,可还是因为这一瞬间的停顿而被一发子弹打中右肩!
不......还有一人!从这发子弹飞来的角度来看并不是天台上剩下的那个敌人发出的。
他藏在哪儿!是狙击手吗!
琴酒记起第二次距离大概七百码瞄准自己的那个狙击手,会是他吗?
狭长的眸子半眯,他的脑海中再一次开始飞速构想新的战术。
那些人......以他们那么强的身手,为什么都会突然出现在这个小小的东京......组织的高层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将军!”
在一个充满了日式风格的待客大厅里,黑泽明笑眯眯地将手中的将棋子放在面前的棋盘上。
“啊呀呀......先生可真是厉害!”
对面穿着黑色和服的男人也跟着笑笑,却丝毫没有因为输了将棋而感到遗憾的样子。
“至今为止,还从未有人能破解这个棋局,先生您是第一个。”他悠悠地抿了一口桌旁的茶,金边眼镜的镜片后是一双满是赞赏之意的深褐色眸子。
“抬举了。”黑泽明也跟着抿了一口茶,看似很享受茶香,心里想的却是自家珍藏的美酒。
再看两人面前的棋局,黑泽明执的棋子只剩下了最重要的王将,其余的棋子皆被当做了诱饵,最后一击制胜。
“是在下输了。只不过......先生可真舍得,那么多极佳的棋子说弃便弃,在下可下不了那么狠的心。”
说着,对方似乎是厌了棋局,站起了身。
“不过先生也别高兴得太早。有时候啊,这看似乖巧不动的棋子,也总有一天会脱离控制的。”
“叮铃铃~”
“喂喂,是Rum啊......哦?这么快已经打到总部了,效率挺高的嘛,看来我不在的时候你把组织管理得很好啊!”
对方冷哼一声,抬脚走出了这只有两个人的待客大厅。
而黑泽明就在对方的身影刚消失在大厅门口,便立即挂断电话,从大厅的窗口处跳了出去。
他奔跑着,飞快地在周围的大楼顶部穿行,速度之快竟然连模糊的身影都无法看清。
琴酒!你一定要撑住啊!
“轰隆隆!”
废弃大楼的底部再一次传来巨响,原本极高的大楼已经塌陷了不少,或许再过不久这里就会沦为一片废墟。
琴酒满身是鲜血地躺在天台的地板上,眼神似乎有些涣散,显然是失血过多导致的虚弱。
即便他再厉害,也抵不过多个和他实力相当的对手的围攻。
在他面前站着的是一个穿黑色洋装,有着一头黑色长发的女人,明明看起来面容秀丽,笑起来应当是乖巧可人型的女孩,却冷冷板着一张脸。
她单手拿将枪口指着地上的琴酒,另一只手附上耳边的通讯耳麦。
“给他服下药物?好。”
她面无表情地从身后装有狙击式枪的背包里取出一个药盒,一粒红白色的胶囊。
她俯下身子,硬掰开琴酒的嘴,扔进了胶囊,直到确认药物完全被他吞服,她才转身走向天台上空直升机所在位置的下方。
她快速站天台到最高的杂物上,蓄力一跃,便伸手抓住了直升机上降下的软梯。
整个过程快速而没有一丝拖沓。
天台只剩下了琴酒一人。
周围的地板已经开始出现裂缝,这栋大楼即将完全塌陷。底层的大火还在熊熊燃烧,就算没摔死,也会葬生火海。
意识已经逐渐涣散的琴酒突然只觉得身体传来一阵阵烧灼的痛感,是他已经掉下去了吗?
他的额头开始涌现大片的汗水,从身上各处传来一阵又一阵的剧痛。就像身上的骨头都被铁锤一寸一寸地砸碎,又被扔到大火里炙烤。
疼!好疼!
他的视线逐渐模糊,连撑起力气爬行都做不到。
要死在这儿了吗?
也好......反正他只是一个杀手,总会有任务失败的时候......只是......好不甘心!
不甘心!
他痛苦地在地上挣扎着,可那几乎摧毁人的意志的痛感却依旧如同潮水一般袭来。
金色的长发沾满了地上的鲜血和尘埃,乱作一团,黑色的风衣上也都是大大小小的弹孔。
“咔吧......”
他身下的那块地板裂开了。
从大楼底层传来的高温仿佛就在灼烧着他的后背,连同身体上的痛感,令人生不如死。
恍惚间,他好像看到天台的远处出现了一个模糊的人影。
等他再想努力睁眼看清楚时,眼前已经陷入了一片黑暗,他已经看不清了。
地板猛地开始晃动,似乎下一秒这里就会坠落,然后葬身火海。
他的耳边似乎传来什么喊叫声,和那大楼的崩塌声和大火燃烧的噼啪声混合在一起。
是在喊什么呢?
哦,他好像听清了......
“琴酒!!!”
是他......
先生,你终于来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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