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兄!魏兄!”润玉将绷带绑好,打上结实的结,远方传来一声声急切的呼唤,唤得的站在他身侧的魏无羡。
不多时,一道柳绿色的影子划过来,“魏兄,我听他们说你回来了,果然是你,你可真是……”聂怀桑今日也本是想再去他兄长那边询问下找寻魏无羡的进展的,拿着自己的宝贝扇子还没有扇几下就被路过的修士告知江澄带着魏无羡来不净世了,当下聂怀桑也不打算去缠着聂明玦了,向他们打听了下就跑来了。聂怀桑心情激动之下,举起手就想像当初在蓝氏求学的时候拍上魏无羡的肩膀,没想到这回却是拍落空了。
魏无羡自失了金丹后就不喜外人近身,时刻注意着与他人保持一定的距离,只是因与江澄过于熟悉,偶尔和江澄闹起来的时候他的一个捶胸的动作,都能疼得魏无羡一阵咬紧后槽牙。聂怀桑的修为虽低,不足以江澄比较,但有着极其了解他的江厌离在侧,他怕他师姐看出异样来就反应极快的左肩膀后挪,挪了后他知道遭了。
他怕师姐看出异样来,却忘了自己这样的行为就是个异样。
聂怀桑疑惑地看着自己的右手掌,又看了看有些尴尬的魏无羡,江厌离脸上的讶异也遮掩不住,阿羡与聂二公子的关系好她可是见过的,怎么现在……
空气一时间有些凝滞。
润玉暗叹了一口气,无羡的精神还是过于紧绷了些,眼角瞥过压根没觉得此刻情景有哪里不对劲的江澄,又看了看担忧地握着魏无羡手的江厌离,润玉也不指望江澄救场了,“常听无羡和润玉说过在蓝氏的时候的一些趣事儿,润玉就猜测聂二公子定是个风趣幽默、有着赤子之心之人,今日一见,倒是润玉片面了。“
魏无羡也反应过来,安抚下江厌离紧握的手,笑道:“嘿嘿聂兄,好久不见。给你介绍一下,这是龙鲤龙公子,我失踪的这些日子多亏他照料了。”
“在下龙鲤,表字润玉,一位散修。聂二公子有礼了。”润玉淡笑。
“别聂二公子聂二公子的了,这叫的我都不好意思了,龙兄和魏兄一样叫我就行了。”聂怀桑总觉得哪里不对,但细想下来又没什么,最后他归纳为这位龙公子给他的感觉比曦臣哥还要温柔却难以触摸。
是的,温柔却难以触摸。
蓝曦臣,世家公子榜第一,清煦温雅,款款温柔,就是对着平民百姓也是这样,由内而外的温柔似水;而这位龙公子乍一看确实与蓝曦臣相似,温文尔雅,风度翩然,但他总觉得龙公子的内心并不是很好触碰,似是用柔情似水层层包裹住了。
若是有人能破开那层层包围圈进入龙公子的内心深处,那人定会被龙公子放在心尖尖呵护着吧。
就是不知道哪家女子有此荣幸了。
这些想法在聂怀桑的脑海中一闪而过,回神的他摇着扇子,打探道:“龙兄啊,魏兄都和你说了哪些趣事儿啊?”啊啊啊希望魏兄不要将那些丢人的事儿给说出去啊!
一旁乐呵的看戏的江澄此时也坐直了身子,打起精神侧耳倾听。
魏无羡猜出了聂怀桑的小心思,翻了个白眼,他也不知道为何,对着润玉就是不好意思将他们合伙给蓝湛看春宫图的事儿说出来。
“一起下水捉鱼、捉水鬼、犯家规饮酒这些。“润玉思索一会儿,说出了几件事情。
听润玉说的事情中没有看春宫图这件事儿,聂怀桑内心松了一口气,而后又开始打趣魏无羡:“好啊魏兄,你为了报救命之恩把我和江兄抖搂出去了。”
“就是,有你这样的吗!”跟着松了一口气的江澄瞬间又有了底气,又开始了互怼。
“嘿,我这暴脾气。”魏无羡装作卷衣袖的动作,“说得好像当初你们不愿意一样,男子汉敢做就要敢当,日子无聊我就和润玉说说趣事儿怎么了啊。”
从心的聂怀桑唰的一声打开扇面挡住自己的脸:“别打脸!”
魏无羡的气势瞬间崩塌,好笑的拍下聂怀桑的扇子,看到他还害怕地紧闭了双眼瞬间乐了:“行了,什么时候真打你了。”
众人见了,都不住的笑了。
看着魏无羡又似以往那样,江厌离渐渐放下提起的心。
众人此时已经在聂氏给江家安排的房间里,聂氏房间的风格不同于江家的柔和又豪放,而是如那山陵般棱角分明、厚重庄严。
坐在茶案前几人又叙了会旧,润玉也不怎么好插话,就拿着摆在那边的茶具把玩着。
约莫又聊了大半个时辰,不似从前的魏无羡精神头有些不足,却又强撑着。
润玉看了后颇有些无奈,放下手中的茶杯,伸手在桌案下抓住魏无羡的手,输了一点灵力过去。
魏无羡放在膝上的手忽然被抓住,心一惊,刚要缩回手就被拉了一下,低头一看那白皙的指尖,魏无羡还有些懵,待到那熟悉的灵力入体,耳朵蓦然的就变红了。
“魏兄,你耳朵怎么红了?”聂怀桑新奇的用扇子指向魏无羡的耳朵,引得众人的视线都转了过去。
润玉闻言转头,看到魏无羡滴血似得耳朵,这才惊觉自己的动作不妥,连忙抽回手端坐好。
魏无羡剑见众人的视线都转了过来,又感觉润玉的手抽离了,手背上的热源失去,凉飕飕的,心情也随着阴郁了下去,“上火了。”
“上火会红耳朵吗?”聂怀桑纳闷。
“火气多了不久红了耳朵吗,我和你说啊聂兄,劳累过度就容易上火,这上火可是大事儿,轻则面红目赤,有走火入魔之状,重则口舌糜烂、五心烦热,形体消瘦似乞儿。”
聂怀桑听得张大了嘴,“这么可怕的吗?”
“对啊。”
听着魏无羡的一通瞎扯,润玉有些不好意思的低头掩笑。
“那魏兄龙兄你们先休息吧,有什么缺的和我说,我让人安排。”聂怀桑懊恼的用扇子拍了下脑门,“都怪我拉着你们磕叨了这么久,对了魏兄你知道吗你失踪的三个月大家找你找得都快疯了,尤其是江兄和蓝二公子,他们……”
“行了行了,话都被你说完了,赶快走!”突然被提到的江澄一个激灵,连忙上前拉住聂怀桑就往大门处走,聂怀桑气力比过江澄,被一路拖着走,一边走还一边喊着:“我和魏兄话还没说完呢……”
江澄可不管他,脸皮薄的他可不想在被抖了底后面对魏无羡,“跟我走跟我走,我跟你说今天晚上我设宴,请大家吃饭。”
剩下的几人笑看着他们二人这么拉拉扯扯的走远,江厌离看着日头不早了也就打算告辞了:“阿羡,我先去备菜,你和龙公子都先好好休息吧,刚回来,不要太累了。”
魏无羡笑着应了。
送走了江厌离后的屋子恢复了安静,魏无羡起身送走江厌离后就将屋门关上了,屋外的阳光被挡住,整个屋子昏暗了不少。
魏无羡伸着懒腰,活动着坐久了的筋骨。魏无羡看着润玉还呆站在茶案前,逗弄的心思又起。
“润玉你刚才握我的手干嘛啊?”
“方才……”润玉想到之前自己的动作,又不好意思的低下头,“方才润玉唐突了,想着无羡困乏就想着输些灵力给你……”
“哦原是如此,我还以为润玉对我这丰神俊朗的公子有了非分之想了呢。”说到此处,魏无羡还将赭色发带绕道前方,用嘴巴咬住,就这么带着笑意望向润玉。
润玉见魏无羡又这样没脸没皮的调笑于他,一下绷不住笑了。
魏无羡见润玉只是笑了,而没有想江澄那样发怒,暗道有戏。至于为何用江澄做对比呢?他也说不清,就是直觉。
“润玉你要不要睡一会儿?”魏无羡走到榻前,开始解衣带,适可而止的开始转移话题。
“不用了,无羡你睡会儿吧,润玉就在这儿守着。定不叫那些女鬼将你撸了去当压寨相公。”
“那就多谢润玉了。”
魏无羡翻个身,将脸转到朝里的方向,回到江家的这些日子他想了许多,他对润玉的感情不像是对兄弟的那种感觉。就像刚才,他也曾和江澄勾肩搭背肢体接触过,但都不曾有和润玉接触那样让人面红耳赤,心跳不止的。
好像除了兄弟情还有亲情?可是亲情的话,和他与师姐相处时的情绪也不一样啊?
魏无羡暗啧一声,他觉得自己的头都快大了一圈,那除了亲情兄弟情还有什么呢?
魏无羡开始回想之前两人相处的点点滴滴,想起了那次在湖中见过润玉的真身,那样的美轮美奂的龙尾……
不知不觉的魏无羡突然想起了自己的父母,他们的模样已经模糊不清了,但他们带着他骑毛驴的场景却一直藏在他的记忆深处,对啊,除了亲情兄弟情还有爱情啊!
所以这是爱情吗?
哦原来这是爱情啊。
魏无羡给自己的机智点了个赞。想出了这是什么感情魏无羡也就准备真的入睡了。
嗯?
嗯??
爱?
爱情?!
魏无羡的一双桃花眼猛然睁到最大,整个人炸起,从榻上蹦了起来,被子都被掀到了地上,扬起了些许灰尘。
润玉从一侧的书架上拿了本游记正在品读,耳边突然想起动静,润玉抬起头,一脸疑惑:“无羡?”
“啊,无事,我睡了!”魏无羡听到润玉的声音,连忙捡起地上的被子,也不拍那沾上的灰尘,直接蒙头一盖,“我睡了,睡着了,润玉晚些叫我。”
“好。”润玉虽不解,但见魏无羡真是困乏的样子,也就压下疑问,应下晚些的叫起,接着看起了游记。
魏无羡蒙着脑袋,心中后悔自己刚才的一惊一乍,许是过于疲惫,没一会儿也就真的睡着了。
润玉听闻魏无羡变得平缓规律的呼吸声,放下游记,起身将埋在被子中的魏无羡的脸捞出来,压严实被角后又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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