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第二十七训:嫁出去的女儿就是泼出去的水

    时空转移,回到十年前的那一天,同样是江户,但那却是一个杀戳的世界。

    土方深深地吸了一口烟,淡淡的烟雾正在半空中飘浮着,朦胧了眼前的景象。电视机的屏幕正亮着柔和的光芒,映亮了漆黑的房间的一小个角落。他的面容是平静的,静得仿似一坐雕塑般斜坐在榻榻米上,右手撑在桌子上支着额,可是他的眉心却轻皱着。

    血,满目的鲜光在镜头前蔓延,那是死亡的颜色。土方的手里早已不知道沾了多少这种绝望的红色,然而他手里沾的却永没有她的多——他看到了一个穿着红色长褛的女孩正在镜头前挥舞着手里的刀,她在空旷的黄色土地上奔跑着,那片土地上站满了来自各个星球的天人,然而每当她走过之处,那些天人都会随之倒下,然后血花飞溅满地,须臾间黄色变得暗了,渐渐地深成了墨般稠浓的暗红色。

    那肩上本搁了一条又粗又长的麻花辫,可是随着光舞流转,那辫子松开了大半,那凌乱的散发使她的侧脸显得有些狰狞,在印象中总是笑意盈盈的眸子也满溢了冰霜般的杀意!她似乎永远都不会停下来似的,转身、砍杀、抽剑,一连串的动作进行得流畅无比,随之而来的,是亚麻色的发丝和白晢的侧脸都是一块又一块的血色!猛地,她不住地往后退去,握剑的右手有血不断地从指隙间渗出来,一滴滴的,天人们看准了机会,皆蜂拥而上将她牢牢地包围住,可是那女孩反而毫不畏惧地在一尸体旁停住了脚步,脚尖微微一挑,一把丢落在地上的□□在半空中翻了半圈然后落在她的左手里!说时迟那时快,她双手猛地一紧,双手提刀箭步而上,仿佛只是眨眼间的事,那些天人都在痛苦地叫喊着,然后又是大片的血色在天空中飞扬着,舞动着!比之刚才,无论是速度还是力量都要胜上好几筹!

    ——戳杀姬。这个名字果然不错,名不虚传。

    土方咬着烟,双眼紧盯着屏幕上的红色身影,看着她这种残忍又利落的杀人手法,是永远都无法想象得到她笑起来的甜美。他不知道应该怎么形容这个女孩,是应该说她是一个真真正正的杀人鬼,抑或应该说……她其实不过是一个表里不一的人呢?一瞬间,土方亦无法分辨得清楚,到底哪个,才是真正的月见里想。

    ——也许两个都不是,又或许,两个……都是。

    “纪录,戳杀姬。计算开始。”影片中忽然传来了一把平稳的声音,毫无一点感情存在的冷硬,“移动力:S。跳跃力:A。防御力:C。破坏力:S。攻击力:……S+!至于无双,因为还没出现无双乱舞,所以无法估计,不过看来她是真正的二刀流呢。可……真是难得的数据啊,你说对吗,博士。太让人兴奋了,看来我今天换一副新眼镜来是对的!”

    “抱歉,我刚才眼睛没来得及瞪开呢,教授。你知道,我都好几年没开过眼了,有点不太适应阳光,所以速度慢了点儿。”另一把声音响了起来,温润,波澜不惊,“啊,看到了,看到了……你刚才不是在计算戳杀姬么,怎么我连女人的影子都没有看到呢?啊,说起来那几个男人是谁……嗯,银发白衣,紫发军服,还有那长发,从资料来看,是白夜叉他们呢——戳杀姬的同伴。”

    ——什么?这到底是谁……难道是山崎说的数据星人么?真是的,特地请人来计算他们这群家伙的实力,真无聊。

    土方不耐烦地撇了撇嘴,忽然觉得有些气恼,却又偏偏不知道自己在气些什么,也许是因为那些天人对这个来历不明的女孩的实力评价竟然那么高,又或者是他对于幕府跟天人为了就这么几个人竟然出了那么大的人力物力。他那双黑眸重新移向电视上,然而那双眼睛却猛地瞪大,瞳孔缩小!

    “老——师——!”不知道是银时,是桂还是高杉喊了这么一句,凄惨而绝望的腔调使人浑身一颤!他看到了高杉与桂的身影一直往前跑去,然而跑到了半路便被天人挡住了去路,于是又引起了一连串的砍杀。

    “那是……万事屋?”他喃喃地道,连嘴里咬着的香烟掉在地上都懵然不知。

    他看到了,那个穿着白衣服的男人在战场上英勇的姿态,宛如夜叉般在那片血肉翻飞中舞动着剑!那把不是木刀,而是真正的剑,而且那股狠劲,那力量,跟现在的他差得,实在太远了……甚至,看着那个人,那个一瞬间便已经浑身沾满了血的男人,他都不肯定是不是他所认识的那一个万事屋坂田银时,因为那个他是那样的陌生。估计连万事屋那两小鬼看到了这片子都会认不出那样的他吧?

    镜头一震,忽上忽下的晃着,看得眼都花了。忙乱中只见四只手在挥动着,如无意外是刚才说话的那两个天人,“啊!这是怎么回事……故障?不,机体一切显示正常,目前仍然是数据不明。”这个人刚把话说完,另一个人又把话接上,“下面有人!啊,那红影是怎么一回事……”

    激烈的颤动停住了,刚才那条红色的身影如今威风凛凛地单膝跪在镜头之前,长褛的边沿仍有血在滴滴答答的滴个不停,脚上的黑色长靴也踩着血。她嘴里咬着剑,毫不介意剑身上血淋淋的红色液体,而那红色就这样顺着嘴角往下流,连带着眼神也是冰冷的,充满杀气的,宛如鬼魅一般。她举高了手不知道抓了些什么,然后一个纵身,双脚把机子前的玻璃给踢碎,然后在迅雷不及掩耳间,她松开了右手单臂在飞机上吊着,空出来的手则探进长褛背后的腰间处,一抽出来手上便多了把小巧的□□,紧接着“碰碰”两声,画面便成为一片雪花……什么都没有了。

    山崎说,他不知应不应该把他们说成是人类;土方想,这群人杀起人来根本就是野兽。

    毫不留情,毫不顾忌的杀人方式,完全没有任何恐惧,甚至像是月见里想这种拚命的家伙,绝对是那种可以为了砍人家一刀然后被人捅好几十刀的人!当然,月见里想那一刀可以毙人性命,而那些人却都不可以杀她,那就是实力的差别。

    土方又想,这事件真由不得他想,因为跟这群野兽武斗,他们真选组中真能跟他们对抗的也真的就那么几个人。如果他们几个认真起来,估计真选组的人有的只会像是录像带中那些天人一样的下场。

    他是理智的,因为这点自知自明他还是有的。

    “阿银,你别不要我!不要赶我走嘛!”想死抱住门框,凄厉的尖叫声响彻了歌舞伎宁静的天空。银时强把想的手指一根一根的掰开,可是刚掰开了一根想要掰另一根时,方才被弄开了的手指又马上重新合拢,使两人一直处于僵持不下的状态,“不都是一样么!小说里面老是有这样的情节嘛,双胞胎的姐妹长得一模一样,然后喜欢上同一个男人,可是男主角却喜欢姐姐,但到了最后他总会发现原来自己喜欢的是妹妹啊!阿银,其实你是喜欢妹妹的啊,绝对是喜欢妹妹的啊!对吧?”

    “对你个头啦!这到底是什么狗血小说啊,怎么没有一丁点儿的转折就会喜欢上妹妹?阿银我告诉你哦,那种男人早点去死啦,妹妹跟他结婚后他很快又会发现原来姐姐的怀抱比较温暖比较柔软,然后又会重新的喜欢上姐姐哦!”他一边拉着想的手想要把她的手从门框上拎开,一边严肃地解释,“而阿银我跟那种人是不一样的,这一辈子只会喜欢一个人,尽管她们长得差不多,但本质上还是有差别,像是名字什么的。要知道草莓巴菲跟密瓜巴菲味道可是差很远的!”

    想拼了命的摇着头,垂死挣扎,“没差啊,不都一样是水果嘛!《JUMP》什么的就更加是了,《周刊少年JUMP》跟《赤丸JUMP》其实没有什么大分别的,用不着跑特地去换,就算买错了也用不着伤心的!大家不都是集英社的孩子吗?”她手脚并用地箝着大门,以表示其坚决不出门的决心,“而且你想想,《少年JUMP》每个星期都要回娘家一次,而《赤丸JUMP》一年才回三次娘家啊!你瞧,她在娘家里肯定没有什么好待遇,爸爸妈妈都对她不好吧?肯定常被姐妹们欺负,是滞销品!你这样强迫退货,她回去后一定会受尽了娘家人的白眼或者对她拳手脚踢,她会哭的!阿银你不可以这样对待赤丸啊!赤丸也是很可爱的,你应该尝试接受她,不试过味道怎么知道她好不好。”

    “试什么味道啊混蛋,到底拿什么来试?而且你这到底是什么奇怪设定啊呆子!我说你到底有多喜欢赤丸,要你自己拿去好了!阿银我啊,对少年可是忠贞不二的哦!而且你连把《赤丸JUMP》当成是《少年JUMP》这种老妈子才会犯的错误都犯得出来,我才应该哭吧月见里想!”他终于发现了用文明人的方式是对付不了脑残的,于是他大踏步上前站在想的后面,看着想抱住门框的手收得更紧了,忽地奸诈一笑,想顿时觉得后背一凉,“那么现在就快给我去换吧!”

    想把头扭去另一边,倔强地撅着嘴,“才不要呢!”

    银时“嘿嘿”一笑,右手抓住想的后领,然后左手猛地伸到她的腰间抓起她痒痒来。跟想从小认识的银时自然知道,跟总是欺善怕恶的自己不同,想、桂、高杉三人看似天不怕地不怕,又或者说因为他们是傻瓜所以什么都可以“化腐朽为神奇”,所以外人看上去他们简直就铜墙铁壁,而他们惟一的死穴,莫过于是怕痒这件事了。果不其然,想被银时这么一弄果然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身子僵硬的她急急忙忙地从门框上跳了下来,连跑带滚的跑了出去欲要摆脱这种“噩耗”,然而正当她松了口气时,银时从屋里扔出了一本厚厚的书,然后一边笑得灿烂的朝自己挥手,一边毫不犹豫地把门给关上。

    想看着手上的《赤丸JUMP》,无言之际便有一股落泪的冲动。

    ——太狠心了阿银他!一点儿都不顾念赤丸的感受!赤丸虽然很坚强,可偶尔她也很想得到丈夫的爱啊!

    土方第二次看完了那片子,然而他得出来的结论依然是一样的,那就是这群家伙一旦触发了某些事情,便会比野兽更加疯狂,即使再多的军队也是无法将他们打败的强悍分子!据山崎的调查,再看回录像带上的日子,结合片子里他们的态度来看,估计这片子录的日子,正是吉田松阳的头颅被吊在江户城墙上那一天,而他们那些疯狂的杀戮行为,不是为了报仇,估计只是为了抢回老师的人头罢了。

    想起了这儿,他再一次打开了那本纪录了他们的童年的相册,而这一次映入他眼帘的,却是那个留着一把灰紫色长发的男子。这个男人毫无疑问地是一个令人一见难忘的男子,弯眼微笑的样子是那样的温柔,然而轮廓却是英气的,照片中有许多张都是他用手抚摸着他们几个的发丝微笑的样子,而他们几个却总是笑得很高兴。而那个男人却被幕府这样子杀死了,他们几个看着那张与昔日相同的脸庞,而那张脸,却没永远不会对他们微笑。土方想,如果换着是他的话,估计会比他们做出更加疯狂的事……

    “切,我是怎么了,竟然对敌人产生怜悯!”土方有些烦躁地抓了抓头发,然后把嘴里的烟给拿在手里,在烟灰缸上一按将上面的星火摁熄。他站了起来将那带子从录像机中拿出来,然后把那些数据放好在隐密的地方,顺手抓了剑配在腰间,打算走出去散散心,转换一下心情,走时还忍不住低骂了一句,“真是……见鬼了。”

    “老板,给我换吧!你应该知道的,尽管是赤丸……尽管是赤丸这种坚强的孩子偶尔也想回娘家一次啊!”想拿着那本《赤丸JUMP》不住的往便利店的老板怀里塞,一边激动地代孤独的赤丸君向旁人诉说心情,“要不然你换个角度想想好了,作为老爸的你如果女儿在出嫁后老是不回娘家探望你,那你会作什么感想?肯定是很失望吧,老是想着‘啊,我家可爱的节子是不是忘记爸爸了?’又或者是‘节子哟,小时候爸爸为你把屎把尿的,那么辛苦地养大你,你怎么可以不管爸爸跟那些臭男人在一起?你小时候明明说只要当爸爸的新娘啊!’之类的话吧?你看,我手里的赤丸就是怀抱着这样的心情来到这里来请求你的!”

    老板似乎被刺穿了心般用手捂着心脏处,一脸痛苦,片刻过后他不耐烦地推开想,骂道,“我家女儿才不会那么无情无义呢!她不过是工作太忙没时间回来探望爸爸而已!她结婚的时候仍然牵着我的手跟爸爸我说:‘爸爸,太郎他是一个好男人呢,你不可以欺负他哦!要是你欺负他我可绝对不放过你哟!’”他忽地痛苦地捂着脸,老泪横秋,“女儿有什么好,都是帮着外人来对付爸爸的,嫁出去的女儿就是泼出去的水啊!爸爸我不过就是说了句‘太郎的屁屁毛貌似多了点’而已嘛,你这样子就生爸爸气了?你小时候明明说要当爸爸的新娘啊,怎么就跟着那些屁毛浓密的臭男人呢?节子哟,爸爸也爱你啊———”

    “所以你看,赤丸这种难得的孝顺孩子想要回去看爸爸都看不了,你说这世道让人怎么活下去啊!”想一把握住老板的手,表情坚定地说,“我相信,人间有爱!而老板你,将会是将这份爱发扬光大的人!”

    “我知道了,让赤丸回去娘家吧!少年什么的,偶尔也得回家去安慰一下老公!”老板似是跟想达成了公识,慎重地将赤丸从想的手里接了过来,然而抱着怀里,带着哭腔道,“赤丸你真是个孝顺的孩子啊!要是我家节子也有你那么爱爸爸那就好了……呜,我现在去找少年来,请稍等,小姐。”

    “嗯,好的。”

    此时便利店大门处响起了“叮当”一声,那是有人进来的提示。想百无聊赖地四处看,冷不丁看到了便利店一角的单行本装的《浪客剑心‧完全版》,白色的封面与熟悉的画风让想一阵激动,三步并五步的跑到那架子上把那本漫画拿到手里,仿似捧到珍宝般满足而严肃的表情浮现在她的脸上。至于刚才那个走进店里的男子则在报架扫视一圈后则走到了收银处前,而老板刚巧拿着一本《少年JUMP》回来,见到那男子先是礼貌地点头,说了句“欢迎光临。”然后又朝想的背影扬了扬手里的书,“带着赤丸回娘家的小姐,你的少年拿来了哦!对了,客人你想要什么呢?”

    “今期的MAGAZINE。”

    “那个啊……好像已经卖完了。”

    想本正沉醉在剑心的刀下,这本单行本正好是第十八集,说到了雪代缘为了给姐姐雪代巴报仇,故而从上海回到日本找剑心决斗——她以前正好是看到这里没追下去。当年看这部漫画时想还是鬼兵队的副总督,每个星期都拿着银时的《少年JUMP》逐章追看的,可是后来战争白热化,银时因而失去了这本精神食粮,而想也因为货源断了无法继续,但是对剑心及逆刃刀的热情依然没有丝毫的减退。而现在手里这本是最近才出的再版书,书的纸质和画质都是没得说的,封面也是重新绘制的,可以说是终极收藏版,可是这对于想来说都是没有分别的,因为关键是内容,是内容啊!

    “啊,是,是!马上就来。”想捧着漫画站了起来,走到收银处前,然而眼睛却没有离开过书页半分。正当她感叹着缘的“倭刀术‧朝天刀势”很帅气以及剑心“飞天御剑流‧九头龙闪”很厉害之际,旁边的人却叫出了她的名字,“月见里想?!”

    她眨了眨眼睛,然后抬头看了叫她的那个人一眼,然后笑了起来,“啊咧,这不是蛋黄酱君么?你怎么会在这里?”说完她又自顾自的点点头,再一次笑了起来,“对呢!蛋黄酱君来便利店,当然是买蛋黄酱的!吶,支持赤丸回娘家的老板,你记得要算便宜一点给他哦,他的蛋黄酱消耗量可是以每天十瓶算的,你要发大财了呢!”

    “……抱歉,我是来买MAGAZINE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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