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凌晨两点，赵乔喝酒有些撑了，吃饱了就该思考睡觉问题，这包厢里的男男女女各个都一副非主流奇形怪状的样子，横看竖看也只有一个板寸头，穿着黑T迷彩裤的秦肃勉强看得下去，于是她横了一眼众人，这群在外无法无天的恶少大小姐们就乖得跟小鸡崽一样安静退场了。
……没法不乖啊！在前几年倒还有胆大包天的敢去挑战女魔王的权威，就好比那个叶权，老爹也是个省级大佬，祖上也不是没出过国级的老爷子，就因为仗着酒意强闯了赵乔在王朝预留的包厢，被赵乔带人打断了两条腿，叶家人还没叫屈呢，赵家那群疯子就直接掀了叶家两个重要职位，还把叶权扔到了猎鹰那个鸟不拉屎的特种部队操练去了。
虽然说叶家下马那两人确实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是政治这种东西，一向委婉含蓄得很，哪有这么一上来就给人一巴掌，这么不给人留面子的？
最过分的是，打了人一巴掌还要人家反过来感恩戴德。
听说叶权那小子在猎鹰里呆了两年，从一个花花公子硬生生□□练成了宇宙钢铁直男，一直到现在也没听说他有什么暧昧对象，虽说出息了不少，但叶家人至今非常担心他的性取向。
闫天赐和赵戈两个人一脸不情不愿的样子，磨磨蹭蹭不想走，被赵乔瞪走了。
只剩下老老实实坐着的秦肃和“怎么办我好想走可是基友还没走我不能丢下他一个人啊啊啊啊”的林旭，脸上还勉强维持着微笑，不安地挪动了一下屁股。
“还有你。”赵乔手指对着林旭的方向点了点，给他一个眼神，示意他无关人员赶快滚蛋。
“死道友不死贫道！”林旭松了一口气，也顾不上基友了，赶紧走出去，甚至还有心思默哀了一下：赵乔大魔王的威严日甚，看来H省这群纨绔子弟（包括他自己）是没办法雄起了。
现在灯光暧昧的包厢里只剩下一男一女两个人。
“走吧。”
赵乔走在前面，秦肃默默地跟了上去。
刚打开房门，秦肃还在低头默默思考她是不是已经知道自己来意的时候，忽然一个身影向他靠近，他下意识地抬起手去抓住。
那只手手指纤细，皮肤细腻白皙，还自带一股诱惑的香气，灵活地躲过秦肃的手，撑在他耳后的墙壁上，赵乔靠在他耳边说道：“老处男，放轻松，接个吻而已。”
老处男秦肃：……？？
就这么一晃神的功夫，当秦肃回过神来的时候，赵乔已经麻溜地把自己外套脱了，上身只穿着一件背心，这时正在扯秦肃的裤子，被他抖着手阻止的时候，还无辜又疑惑地看了他一眼。
秦肃警告自己镇定，强行去分析那个眼神：哎呀你这个裤子真难脱，你干嘛阻止我，立刻和我睡觉！立刻，马上！
他的耳朵红了，抿了抿嘴，说：“结婚以后才能……”他有些艰难地说出那个词，“睡觉。”
天地良心，虽然他家庭给了他做花花纨绔大少的资本，但他爸妈没给他，从小在军区大院长大，十六岁生日第二天就被老爸扔到了军队，成年后又一直执行任务连家都没回过几次的秦肃，事实上连母的生物都没见过几只……
“哈哈哈哈哈哈……你可真逗！”赵乔笑倒在他怀里，秦肃犹豫一下抱住了她，有些不自然地说：“你好香。”
这是一种极具侵略性的、却又极度诱人，和军队里那些臭小子皮孩子截然不同的香味，此时怀里的身躯这样柔软娇小，尽管是秦肃，也不由自主地被迷惑了。
赵乔笑够了，啃了一口他的喉结，“算了，我今天心情好，放过你了。”然后走向浴室，而秦肃站在原地，看着空空的怀抱，听着浴室方向传来的水声，一时间有些患得患失。
赵乔和一般精致的女孩子不一样，早在十一年前就把那些柔弱给埋葬在那片丛林了，做人干脆利落，洗个澡也快得很，十分钟不到就出来了，只穿着一件衬衫，长度刚刚盖过大腿根，抬了抬下巴，“到你了。”
秦肃乖乖听话走过去洗澡。
等出来的时候，赵乔已经睡着了，侧着身躯，只占了床上很小的一块区域，和醒着时候张牙舞爪的她不一样，她的睡颜倒是乖巧得很。
在过去的二十八年一直没有思考过湿着头发第二天会不会感冒这个问题的秦肃，犹豫一下拿过了毛巾，把赵乔的头挪到自己大腿上小心翼翼地擦了起来。
如果林旭在这里，肯定会目瞪口地说一句，见鬼了。
是的，秦肃也觉得自己一定是鬼迷心窍了，一看到她灰色的瞳孔，就忍不住开始想象十一年前的她是多么绝望，又有多坚韧。这幅柔软的身躯底下，隐藏了多少暗伤和力量。
一开始是震惊和敬佩，到了后来，触碰到她的身体。
“和一般的女孩子没什么区别啊，皮肤白白的，身体软软的，还很香。”
忍不住就生出了一二分的心疼和不忍。
……
第二天秦肃是被敲门声吵醒的，他条件反射地坐起来，有些惊讶自己居然睡得这么沉。
旁边赵乔已经穿好衣服了，示意来人把衣服放到桌子上，那人很规矩，一直低着头，放好衣服以后就退出去了。
“这是给你买的，你原来那些衣服，土死了。带出去丢人。”她轻描淡写地说。
她站起来，毫不忌讳秦肃的存在，当着他的面开始脱衣服，穿衣服。
等秦肃洗漱完毕出来的时候，看见她正倚在墙壁上，一只手夹着烟，另一只手拿着电话，用冷漠又流利的英语和人对话着，晨曦撒在她的脸上，把她的脸衬托得很出尘，好似不是这人间存在了。
秦肃作为秦家的嫡长子，自然也是涉猎了多国语言的，赵乔又完全没有避开他，他当然是听得懂她和对面那危险的对话的。
关于军火，关于走私，关于黑暗，关于利益。
他沉默着坐在床上，眉头紧锁，心事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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