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来的人赫然是卫丞, 他刚刚饮了酒去出恭, 吹了会儿凉风回来, 没想到被六公主堵了个正着。
六公主的吻一触即分, 卫丞难得的没有想挥刀出去,他狭长的丹凤眼盯着眼前耍酒疯的六公主,心里有些异样。
她的唇好软,和他刚刚用的酒味道似乎不大一样。
柯翰采眼睁睁看着六公主“非礼”了朝中的活阎王, 一股怒气喷涌而出, 他从柱子后面走过来用力的拽了一下六公主的手腕:“六公主醉了, 卫大人海涵。”
扔下硬邦邦的两句话,柯翰采硬是把六公主拉走了。卫丞眼睛微眯, 盯着六公主袖子被撩起来的地方, 那里因为柯翰采刚刚的粗暴拉扯立刻红了一圈,不知道在想什么。
有这等插曲,乐坊精心准备的歌舞已经吸引不了一众看客了,苏婧只能庆幸皇上早早就先离席了,不然看见这一幕不知道会不会血气上涌。
柯翰采拉着六公主一路走到了僻静的梅林,被冷风一吹,六公主头脑清醒了不少,沉默的没有反抗。
“公主殿下酒醒了吗?”
六公主揉了揉被捏疼的手腕, 一点都不心虚:“酒醒了又如何, 醉了又如何?”
“请公主殿下认清自己的身份,你是有驸马的人,不能和随便什么人勾勾搭搭的。”柯翰采一想起六公主主动扑在卫丞身上就浑身冒火。
“驸马可以纳妾, 本宫自然可以养面首。”六公主故意气他,“等这次回去,本宫就去找几个漂亮的男孩子养在府里。”
“你!”柯翰采到底顾及六公主的身份,转身拂袖而去。
彩霞扶着六公主低声劝着:“公主殿下这是何必,驸马今天的表现就是想与您亲近,您怎么还把人往外推呢!”
六公主一脸茫然,她也不知道怎么了,现在看柯翰采只觉得好陌生,当初那种心动的感觉她都快忘了,反而是刚刚轻轻碰的那一下,让她现在想起来脸都有些红,他的唇好凉啊。
彩霞看六公主一副神游天外的表情,暗自叹了口气,想着公主就是能折腾,宴会是不用回去了,好在六公主原来在后宫的住所还留着,彩霞扶着六公主去那里洗漱休息了。
柯翰采回到座位上的时候感觉如芒刺背,四处打量的眼神让他想钻进地缝里去。同僚过来敬酒似乎也是话里有话,看他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头上戴着绿帽子的人似的。
他不由自主的把目光投向卫丞,只见卫丞根本没受任何影响,自斟自饮快活的很,除了锦衣卫自己人,几乎没有人上前搭话。
卫丞感受到柯翰采的目光,冲他点头示意,隔空敬了一杯酒。
柯翰采失态的险些把酒杯捏碎,卫丞这是在示威!柯翰采不禁在想,这是他们第一次见面吗?这对狗男女已经暗通款曲多久了,要不是六公主喝醉了他还蒙在鼓里!
此时柯翰采还不清楚,他已经被嫉妒蒙蔽了眼睛,也蒙蔽了心神。
宴会结束后,苏婧迫不及待的和周晨分享八卦。
“殿下,卫指挥使自从安逸侯案横空出世,现在可是京城里的热门人物,最近总能听见他的传闻,我想从殿下这里了解下。”苏婧窝在周晨怀里。
“横空出世是什么形容,以为是猴子吗?”周晨打趣了一下苏婧,“小卫大人也算是命途多舛。”
“你知道为什么大家私下里叫他小卫大人?”
“这题我会。”苏婧举手,“刑部尚书是卫大人,小卫大人是他的庶长子。”
“重点在庶长子上,卫大人和她夫人当年是青梅竹马感情非常好,中间发生了一点误会,两个人生分了不少,正好卫老夫人以卫夫人没有孩子为由让卫大人纳妾,卫大人就从了。也就有了卫丞。”
“不过后来,卫大人和她夫人之间的误会解开了,两人又如胶似漆了,卫丞母子的存在就是卫夫人的眼中钉了。卫丞生母被卫夫人磋磨受不住跳了井,卫丞被卫老夫人抱回去养在身边才活了下来。”
“所以,他们父子之间关系非常紧张。”周晨叹了口气,血缘关系有时候真是冤孽,卫丞父子是这样,他和皇上父子也是这样。
“那小卫大人怎么得到皇上重用了呢?”苏婧好奇的问。
“卫丞当年是父皇的御前侍卫,贴身保护皇上安全的。有一年围猎,一头野熊跑了出来,是卫丞拼死搏斗于千钧一发之际保护了皇上。”
周晨轻描淡写的讲述小卫大人的上位史,“据说卫丞现在腰间还有当年熊爪的抓痕,当年可是连肠子都被掏出来了。能活到现在也是福大命大!”
苏婧就像是在听异时空的“武松打虎”一样,卫丞靠自己的性命博得了前程,如今他成功了。
“卫丞是把尖刀,父皇用的顺手,我们不要沾染分毫,小心被划伤。”周晨提点苏婧,最近听说他那两个弟弟在暗中和卫丞接触,周晨要确保他东宫上下都离卫丞这个瘟神远远的。
周昌确实在接触卫丞,安逸侯被斩首,皇后娘娘禁足后宫不能出,周昌仿佛被一盆凉水扑了个正着。
平日里有皇后在,周昌心里觉得踏实,皇后现在离废后只有一步之遥,周昌也慌了。
就在这时,有人向周昌提议,卫丞现在风头正盛,都要压过白文彦了,与白文彦不同,卫丞是实权在握的,不如暗中和他交好,最好能让卫丞彻底倒向他们这边。
朝里的人指定以为因为安逸侯,周昌和卫丞就是天然的死对头了,这样卫丞这枚暗棋才能起到出奇制胜的作用。
周昌深以为然,他本就对舅舅安逸侯没有好感,与他相比,自然是大业重要。于是周昌派人多方打听卫丞的喜好。
几天下来,下属来回禀都是卫丞此人及其无趣,每天基本都是在衙门里,不是去牢房就是在去牢房的路上,这样一个工作狂让周昌觉得没有地方下手。
还是那个提意见拉拢卫丞的属官又给出了个注意:“学生听说,安逸侯当时试图收买小卫大人,小卫大人眼睛都没眨就全收了,依学生看,这是个爱财的。”
拿银子能收买卫丞那样的人物?周昌摇摇头,表示他还要再想想。
中秋宴结束后,皇上喝了不少的酒,兴致来了,也不避着人,直接拉过白文彦胡闹。
掩饰住眼角的厌恶,白文彦尽力配合皇上也能让自己舒服些。这么长时间他也想明白了,既然不能反抗那就享受吧。
许是酒精刺激的缘故,皇上今天格外精神,拉着白文彦试了好几个新花样后才累的睡了过去。
皇上毕竟上了年纪,这样吃酒胡闹其实是很伤身体的。白文彦盯着自己身上青青紫紫的痕迹,一夜未睡。
第二天一早,白文彦服侍皇上换好朝服,从秦风手里接过茶水,指甲盖微微弹了两下,因为背对着秦风,没有人发觉。
白文彦晃了晃茶杯,面不改色的递给了皇上:“皇上润润喉吧。”
运动了一个晚上,确实觉得有些口渴,皇上丝毫没有察觉异样一饮而尽,临走时还拍了一下白文彦的屁股,表示对昨晚非常满意。
白文彦已经感觉不到屈辱了,盯着皇上喝过的茶杯,嘴角露出冷笑,眼角竟是有些疯狂的意味。
自此日之后,白文彦时不时的就给皇上倒茶喝,皇上倒也享受白文彦的小意温柔。他觉得每天都要喝一杯白文彦亲手倒的茶才舒坦,否则就抓心挠肺的不知道怎么才好。
苏婧发现周晨最近下朝回来脸色越来越凝重,周晨的心情就是东宫的晴雨表,东宫上下的奴才们都尽量让自己不存在。
除了红绸,这姑娘是越挫越勇,自上次被太子从浴室里撵了出来后,躲了几天又跟没事人一样领着大丫鬟的月例,几乎不怎么干活。
瞧着这几日伺候太子的丫鬟们都不往前凑,红绸觉得自己的机会来了。换上了最漂亮也最轻薄的衣衫,红绸主动服侍周晨用膳。
苏婧瞧着肚兜都若隐若现的红绸目瞪口呆,心想这古代的女子可一点都不保守,小腰都露出来了。下一秒,苏婧下意识的就伸出双手捂住了周晨的眼睛:“非礼勿视!”
周晨拨开苏婧的手:“不想穿衣服就不用穿了,把她外衫扒了,跪在院子中间,让大家看看不守规矩的人是什么下场,跪够两个时辰让浣衣局带走。”
这惩罚就很严重了,红绸里面基本上就是前世的比基尼穿法,虽然太监不能算完整的男人,但是被他们看了去红绸也不用活了。
想来红绸这次是踩到了周晨的底线了,苏婧不想看到女儿家被糟蹋:“红芝,给她拿件大氅,毕竟是女儿家。”
“殿下,看在奶娘的份上,给她教训就是了,何必折辱她。”苏婧给周晨揉揉太阳穴,“最近是怎么了,殿下看起来颇为焦虑。”
周晨沉默了良久:“父皇有些不对劲。”
“嗯?”苏婧没听明白。
周晨抓住苏婧的手,非常用力:“不过一个多月,父皇看上去比中秋家宴老了好几岁,也消瘦了不少,咳嗽,饮食也发生了变化。”
“你怀疑?”苏婧接下来的话说不出口了,难道是有人给皇上下毒?宫里面饮食最为重要,能入皇上口的东西都经过了试毒太监检查过的,谁有这么大的本事,又为什么这么做呢?
一晚上,夫妻二人心里揣着事儿都没有睡好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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